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霍駭最怕的不是威脅,而是沒有好處,去楊妃那裡赴宴勢必會惹李世民不高興,惹怒了李世民,在現如今的大唐還能混得下去?
不去赴宴?楊妃也不是可以隨意應付的人,萬般無奈之下,霍駭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再次離開長安,阿史那芊終日思念草原,把她留在中原對她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煎熬,所以霍駭決定進宮向李世民辭別幾天,將她送回草原。
說是辭別,其實就是再次去向這廝表明心志,自己不會參與後宮之亂,再者就是要這廝幫忙作證,自己的確有要事突然離開長安了,並非刻意不去楊妃宮中赴宴,免得楊妃他日怪罪。
事不宜遲,想到這裡,霍駭立即抽身進宮,來到李世民的御書房,這廝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霍駭拜見陛下!」霍駭輕聲喊到,他知道楊妃身邊肯定有李世民的耳目,所以請吃飯一事他肯定也是瞭如指掌。
「哦,霍駭啊,時值正午,你不在練兵場組織眾將士練兵,來到朕這裡所謂何事啊?」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書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表情淡然,帝王之氣溢於言表。
「啟奏陛下,霍駭想離開練兵場幾日,好送突厥女子阿史那芊回草原,所謂兩軍交戰,禍不及妻兒,突厥人應該早知阿史那芊身居長安,霍駭不想讓他們覺得陛下乃此等小人!」霍駭上前進言。這些都是順口之言,他和李世民都知道事情地真實情況。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練兵場暫時讓無忌幫忙打理!」李世民拂袖長笑,貌似對這個折中的辦法很滿意,其實誰都知道他也無奈。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無論用什麼方式來平息後宮之亂,他都是心如刀割。
「是,陛下,霍駭告退!」霍駭暗笑,李世民,回頭楊妃過來找麻煩。你要幫忙說話,我可是為了名譽才送阿史那芊回草原的。
「霍駭,這陣子委屈你了!」就在霍駭要出御書房地時候,李世民補上了一句。
兩人相視而笑。霍駭隨即抽身走人,心想,光說不練,拿幾千兩銀子出來意思意思再說,否則好話說一籮筐也等於零。
不過這廝還算有良心,霍駭覺得只要這廝還信任自己,自己呆著長安才有意思,否則不如歸隱山林。
為了避免楊妃的人再來騷擾,他決定當夜便走,回去問了一下張雲她們的意見,小妮子們皆不反對,她們當然不反對了,將她們爭風吃醋地對像送走了,她們高興還來不及,豈會反對?
事情商定,藉著月色,霍駭準備了幾匹快馬,與阿史那芊朝北奔去,王強與衛國隨行。
去過一趟突厥,又去了幾趟幽州,這一帶地地形對現在地他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
已是黃昏,幾人便到了大唐與突厥的邊界處,夕陽的餘輝灑在每一個的身上,宛如給他們穿上了金色的衣裳。
北風吹過,夏秋之際的熱氣蕩然無存,瞭望北邊地草原,霍駭也是感慨萬千,要不是阿史那芊思鄉心切,他還真不想把這樣的美人送回草原。
「霍駭,今日一別,芊兒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此吻代表芊兒的心!」阿史那芊拍馬上前,湊到霍駭的臉龐,輕輕地親了一下,王強與衛國急忙策馬躲閃到一邊。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記起中學時代寫情書時常用地一句話,霍駭立即將其一字一字地從牙縫裡蹦出來,好對得起自己大才子這個稱號。
小妮子的豪放之情未減,怎麼在中原的時候你不多表現幾次啊?霍駭心中叫苦,倘若你在中原的時候一直就是這樣,我打死也不把你送回草原。
事後諸葛亮,現在說這些已是為時晚矣,怎不能以一個香吻為借口將小妮子再帶回去吧?
「只要芊兒還活著,無論這場仗要打到何年何月,芊兒都會再去中原找你的!」阿史那芊偎依到霍駭的懷裡。
「那就好,時候不早了,你趁天色尚早,快點進草原吧!天黑之時便會有惡狼出現!」霍駭推開小妮子,此地為突厥與大唐的疆界,實非久留之地,萬一被突厥人抓住了,成為人質事小,遭受牢獄之苦是真。
「哪裡有什麼惡狼啊?芊兒就要回草原了,下次見面之日也是遙遙無期,你就不能多陪芊兒一會!」阿史那芊撒嬌起來,靠在懷裡不願意起來。
那你就不要回去了唄!霍駭曾記得自己說要帶她回草原的時候,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一邊,不再說自己不願意回去,倘若她說半個不字,他就有可能改變主意。
「少爺,快走,有大批突厥騎兵過來了!」王強策馬上來,這廝神情緊張,看來那批突厥騎兵就在眼前。
「好,芊兒,咱們後會有期了!」霍駭急忙將小妮子推到一邊,拍馬狂奔,心想,絕對不能被他們抓了,否則他們一定利用自己來威脅李世民,到時候歷史改寫,自己糊里糊塗就成了歷史的罪人。
身下騎的寶馬良駒,跑起來自然如風馳電掣了,再回首時,阿史那芊已經消失在天際。
天色漸晚,馳騁在茫茫的疆場,霍駭難免有點驚慌,四處皆是飛沙走石,過了這裡,進入叢林,行蹤變得隱蔽,那就安全了。
「不好,少爺,我們被包圍,前面也有突厥人!」衛國從一旁衝了過來,厲聲提醒到。
完了,霍駭抬頭望去,才發現前面的樹林裡皆是突厥騎兵,昏黑的四周出現了黑壓壓地突厥將士。
紅顏禍水啊。霍駭心中叫喚,要是自己不與阿史那芊纏綿,此時已逃到千里之外。這幫傢伙就是坐飛機也追不上,現在倒好,馬上就要成為他們的階下囚了。
定眼看對方主帥。正是阿史那康這廝。霍駭覺得這次徹底完了。要是換成別人,他覺得憑自己曾在突厥留下的一點關係,可能還能脫身,可是遇上阿史那康,這種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了。
這廝痛恨自己深得阿史那芊地癡迷,曾幾何時還搾取了他不少銀子。現如今落到他手上,他豈會善罷甘休?
北風凜冽,霍駭感覺到陣陣寒意,不是身子的冷。而是一股內在的寒徹骨地冷,他知道自己一旦成了阿史那芊地階下囚,這廝肯定無恥地跑去和李世民談條件。
李世民會不會站出來答應這廝地一切條件很難說,即使他英明果斷,可是人言可畏啊,自己乃李世民的義弟,這是大唐上下人人皆知的事情,倘若李世民不顧自己的生死,霍駭覺得天下百姓肯定都會在背後對李世民指指點點。
切,我都快死了,還在這裡替李世民著想,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面對洶湧而來的突厥騎兵,霍駭心中漫罵,成為他們的階下囚是不爭地事實了,可是千萬不能成為歷史的罪人。
「強子,你我一起掩護衛國殺出去!」霍駭拔出寶劍,厲聲喊到。
「不,少爺,我們一起殺出去!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我和強子一定會保護你,直到最後!」衛國也拔出寒鐵大刀,策馬來回狂奔。
「你這小廝給本少爺閉嘴,本少爺讓你殺出陣去,然後快速趕到長安,告訴陛下,千萬不要答應突厥的任何條件,至於我嗎,自有求生之法!」霍駭破罵到,他不想成為歷史的罪人,大唐若因為他而被突厥所滅,那他覺得自己真是人如其名了,霍駭,禍害也!
左顧右盼了一會,突厥騎兵眾多,分佈也很均勻,霍駭決定從樹林那邊將衛國送出去,送出這廝之後,他就決定不反抗了,只要自己留下,他們肯定就不會派人追衛國,再說了,衛國隻身馳騁,他們想追也是自行車追摩托車。
主意拿定之後,霍駭便策馬朝樹林衝去,阿史那康也不含糊,急忙率兵圍了過去。
王強手持關公大刀左衝右突,只可惜對方兵馬太多,一時很難殺退,霍駭則是跟在王強後面,揮舞著寶劍,斬不到人,他就斬他們地馬匹,射人先射馬嗎!
「強子,不用管我,幫衛國殺出一條出口!」霍駭見王強的大刀還算有點威力,急忙吩咐起來。
王強領命,在身前來了一陣斬殺,衛國跟著砍殺,此時的霍駭早已被突厥騎兵圍了起來。
少許,衛國突出重圍,這廝不負眾望,頭也不回地拍馬向南,部分突厥騎兵追了上去。
王強見他家少爺被圍,急忙挺刀上來,片刻便將那幫傢伙殺退,不過他們兩個還是在突厥兵馬的包圍圈裡。
「哎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霍駭,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撞見你,天神保佑啊!」阿史那康拍馬上來,囂張跋扈的樣子,比撿到了金銀財寶還高興。
「是啊,多日不見,阿史兄還是這麼精神!如何,霍某的那批香煙,你的將士們還滿意吧?」霍駭假裝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他覺得現如今自己身上唯一的護身符就是香煙了。
「滿意,非常滿意!對了,我代表草原人感謝你把我們的芊兒的送回來!」阿史那康言語之間盡顯奸詐,幾年過去,這廝已經從先前的紈褲子弟變成了一個熱衷於爭權奪利的小人。
「阿史兄客氣了,此乃霍駭的分內之事!無論如何,霍駭也曾在草原待過一些時日,草原人對霍駭的濃情厚意豈能忘卻?」霍駭開始套近乎,他知道自己此次落到阿史那康手裡,吉凶難料啊!
「濃情厚意?免了吧,你率領輕騎兵在幽州疆場殘殺草原的時候,為何不記得那份濃情厚意?既是故交,剛才見到我的時候,為何倉皇逃竄?像你這等無情無義之人,理應千刀萬剮!」阿史那康厲聲說完,便拔出腰間的彎刀,隨行將士也迅速拔出彎刀,殺氣頓時瀰漫開來。
切,說得這麼大義凜然,好不是怪我搶了你的阿史那芊嗎?霍駭心中漫罵,就算你今天殺了我,你依然是手下敗將,阿史那芊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的!
「阿史兄息怒,昔日之事兄弟我也是情非得已,不大了日後兄弟我送你幾箱香煙當作賠償,如何?」霍駭提出誘惑條件,現如今不能和這廝玩硬的,否則自己的腦袋就要被拋棄在這裡喂狼了。
「賠償?你的騎兵曾奪走我成千上萬兄弟的性命,這些豈是香煙能賠償的?廢話少說,還是拿你的血來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吧!」阿史那康揮刀上來,王強早已迎了上去,兩人撕殺開來,突厥眾將士也急忙圍了過去。
咦,好險啊,霍駭心中叫苦,差點就死在那廝的彎刀之下了,他知道阿史那康想殺自己的原因,還不是想得到阿史那芊?
什麼兄弟之仇,全是虛偽的托詞,好讓周圍的將士以為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想一統草原自然先要收攬人心了。
亦有一票將士向霍駭殺過來,無奈之下,他只好拍馬逃竄,王強被阿史那康拖住了,無暇分身。
還好身下的馬跑起來快如閃電,否則霍駭覺得自己肯定會被他們朵,成肉泥,要不是四處都被突厥騎兵所圍,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憑借身下的快馬逃回長安。
「霍駭,哪裡逃?」一匹快馬從霍駭身後衝了過來。
轉身一看,方知衝上來的是阿史那康,隨後跟著極力追趕的王強,霍駭也不含糊,急忙策馬狂奔。
此時,突厥騎兵所圍成的圈子越來越小,霍駭知道他們是想將自己慢慢逼近阿史那康身邊,好讓這廝砍下自己的腦袋。
要是自己的五千精銳輕騎這個時候出現就好了,那自己就可以反客為主,一舉將阿史那康這廝的腦袋擊碎,免得他此時追自己追的這麼開心,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暮色將周圍突厥人的臉變得更加黑暗,霍駭逃竄的圈子越來越小了,快馬也只有打轉的份,眼看阿史那康的彎刀就要砍過來,他只好翻身下馬。
見他下馬了,阿史那康也跟著下馬,揮刀砍了過來,此時的王強已被突厥將士圍了起來,想殺過來已是徒勞。
想到死,霍駭是一陣心酸,要是身陷沙場,死後還能留名青史,可是在此時此地被阿史那康砍死了,一會身子就會被野狼叼走,不僅不會名流青史,還要死無全屍,何其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