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陽剛升起,充滿朝氣的陽光灑在大地上,長安城西邊的山頭上,千軍萬馬馳騁其中,不禁驚飛滿山的鳥兒,群獸也是拚命的逃竄。
千軍萬馬的首領正是霍駭,他揮鞭策馬,沖在隊伍的最前面,王強與衛國隨後,緊接著後面的是那二千個手持寒鐵大刀、身背弓弩的輕騎。
大軍過去,宛如一陣風席捲山頭,地上的樹葉隨風飄起,大地震撼也引起周圍大樹的落葉飄飄。
霍駭之所以趕得這麼拚命,那是因為前方正有一隻野豬在狂奔,野豬再快也快不過寶馬啊,可是霍駭就是遲遲下不了手,他不下手,眾軍誰也不敢彎弓射箭。
心裡吶喊,切,人我不敢殺,這野豬我還不敢殺了?可是手裡的寶劍就是砍不下去,每每策馬到了野豬屁股後面,他都會猶豫。
「少爺,這裡好像不止一隻野豬啊!」王強似乎看出了霍駭的心慈手軟,急忙轉移眾軍的視線。
霍駭一邊揮鞭,一邊查看左右,樹林裡果然是群獸暴走,除了野豬之外還有野鹿、兔子、刺蝟……
這麼多好傢伙?他一下子來了興趣,把這些都弄回去,那不就是山珍海味中的山珍?還是純正的山珍!
「眾將士聽令,馬上按照八撲的陣型將這裡迅速包圍起來!」一聲令下,將士們立即分散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群獸慌張。在偌大地圈子裡狂奔,可是有找不到出路,見到野豬在裡面左衝右突的樣子。霍駭不禁好笑。
主帥笑了,眾將士不禁齊笑,大家每日訓練。難得出來透氣。今日有幸在叢林一遊。那也是一種無上的樂趣啊!再者他們恐怕從未遇見過這樣灑脫地主帥,平時訓練不耽擱,遊玩的時候也是盡興得很。
「少爺,你看!」王強緊張地叫了一聲,手指前方,表情比吃了毒哈,蛛還難看。
霍駭順著王強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渾身哆嗦了一下,原來眾軍所圍地林子裡居然有兩條巨大無比地蛇,仔細一看,沙漠黃地皮膚。
偌大的嘴,粗壯的身子,這不是響尾蛇嗎?
兩條響尾蛇一出,野豬之類的動物急忙躲閃,這兩條響尾蛇估計是在林子裡休息,它們向來的是奔跑在沙漠中的,今日居然出現在這裡,霍駭覺得還真有點冤家路窄。
眾將士見到響尾蛇皆有退意,畢竟被響尾蛇咬到了,即使華佗再世也束手無策,另外這兩條響尾蛇實在大得可怕!
本來是想帶領大家撤退地,可是思索少許,霍駭覺得自己不能撤退,這裡兩千多雙眼睛看著呢,自己身為騎兵主帥,見到兩條響尾蛇就倉皇而逃,這事要是傳出去,自己日後還怎麼做人啦?
「眾將士聽我一言,眼前的響尾蛇雖然劇毒無比,可是爾等手裡的寒鐵寶刀也不是吃素的,今日我們面對兩條小蛇就敗下陣來,日後還怎麼面對突厥強敵?區區兩條響尾蛇而已,我們取其蛇膽回去泡酒喝,再帶幾頭野豬回去烤著吃,眾將士聽我號令,一起拔刀殺蛇!」霍駭拔出腰間地寶劍怒喊到,其實他是只說話不做事,用蛇膽泡酒喝的事他也沒做過,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鼓舞士氣,讓這些人上去看蛇,自己一邊看著就行了。
就在他慷慨激昂地致詞的時候,兩條響尾蛇聞聲而來,樹林裡頓時彷彿舌起了狂風,瑟瑟作響,地上樹葉的沙沙聲也震耳欲聾。
見到這種情形,眾將士皆亂,王強和衛國早已拍馬上來,擋在霍駭的前面,他們一個手持寒鐵大刀,一個揮舞關公大刀,準備迎戰洶湧而來的大蛇。
「慌什麼慌,忘記我平日裡教你的陣型了嗎?佈陣!」霍駭一邊鎮定自己,一邊高聲喊到,眾將士急忙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兩條響尾蛇迅速被困在八卦陣型中,這個陣型他是從李靖那裡學來了,曾在幽州見李靖用此陣型大敗突厥,陣名為九宮八卦陣。
眾將士皆立刀於馬前,大蛇想衝過來卻又懼怕寶刀的鋒芒,所以只好在圈子裡高昂著頭,伸出長長的蛇針,樣子恐怖之極。
「王強、衛國聽令,王強從坎卦進,離卦出,衛國從離卦進,坎卦出,速度要快,務必將兩條大蛇的蛇頭給我拿下來,眾將士吶喊助威!」霍駭躲在眾將士身後指揮起來,他從小就怕蛇,要不是自己身為這兩千多人的將領,貿然逃跑有失身份,他早拍馬回去,躲在被窩裡哆嗦了。
將令一出,眾將士一起吶喊,響聲震天,裡面的兩條大蛇一下子暴怒起來,在裡面翻騰,可是又不敢衝出重圍,畢竟面對大隊人馬和他們金光閃閃的大刀,它們還是有所畏懼的。
坎卦頓開,王強挺關公大刀長驅直入,離撲也開,衛國揮舞著寒鐵大刀也衝了進去,兩條大蛇將兩人從兩邊奔襲而來,一下子亂了方寸,在那裡糾纏起來。
王強與衛國皆手起刀落,兩個巨大的蛇頭飛將而出,蛇血灑地,惡臭無比,霍駭急忙勒緊馬繩,退了幾步。
蛇身依然在那裡翻滾,眾將士拍馬上前,將蛇身大卸八塊,這兩條蛇實在大得有點出乎人的意料,否則眾人砍殺它們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盡興。
部下們都在砍殺,霍駭覺得自己身為領軍人物,總不能龜縮在這裡吧?他急忙揮劍進去,裡面殺成一團了,可是外面的陣型依然沒有亂,這就是九宮八卦陣的特點,無論戰場上勝負如何,敵人始終都在我們的包圍圈裡,他們想逃走恐怕也登天還難。
「全都給我閃開。讓我開!」霍駭喊了一嗓子,反正大蛇都被他們砍得差不多了,自己順便補上一劍。威風一下就行了。
寶劍青色地光芒快速閃過,眾將士皆驚訝,霍駭也為自己的這一劍稱奇口幾年的苦練終於有所成就了。
回首一看。一頭小野豬脖子上冒血。癱倒在地,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沒砍到大蛇,誤傷小野豬了。
「好劍法!」王強喊了一句,眾將士皆歡呼,估計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誤殺小野豬地,可是他的主帥。必要的時候阿諛奉承一下也無妨。
「早就告訴你們了,不要光顧著殺蛇,殺幾頭小野豬回去烤著吃才是正事,你們就是不聽。非要本將親自動手!」霍駭急忙收劍,順口罵了幾句,好掩飾自己內心地羞怯,準備砍蛇卻砍豬身上去了,鬱悶!
眾將士揮刀過來,又斬殺了幾頭野豬,大家一起狂呼,往日裡積壓在內心地暴躁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估計吶喊過後,他們也爽朗不少。
「好一個九宮八卦陣!」遠處傳來一個熟悉地蒼勁有力的聲音,眾將士一同望去。
何人如此厲害?居然能看出自己佈置的是九宮八卦陣,霍駭瞇眼望去,才發現已有另外一批兵馬進了林子,為首者是李世民,陪伴在他身邊的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
「參見陛下!」霍駭帶領眾將士皆跪,他知道肯定是長孫無忌把李世民引到這裡的,這廝肯定看自己的練兵方法古怪,所以跑到李世民那裡告狀去了。
「霍駭,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朕此番前來原本是想看你把朕地騎兵訓練成什麼樣了,聽到響聲之後便趕了過來,沒想到是你們在這裡打獵,本來朕是怒氣萬丈,讓你操練騎兵,你卻帶他們來這裡遊玩,可是經朕觀察,這些騎兵打獵之時陣型穩固,有攻有守,朕頗為震撼,先前的怒氣也一下子消了很多,估計這都是你的功勞吧?」
李世民走上前來,扶起霍駭,眾將士皆起身,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大蛇和野豬,李世民居然沒有絲毫懼怕之意,還大步走了上前去觀看,這股英雄氣不禁讓在場所有地人讚歎。
霍駭不知道這廝是裝的,還是真的有些魄力,不過他還是佩服李世民的聰慧,居然能輕易看穿他在想什麼,厲害!
他知道圈外的騎兵肯定早發現了李世民的到來,而他們之所以不吭聲,肯定也是李世民指使的。切,這幫傢伙,知情不報,讓他們的主帥在這裡出醜,回去再好好收他們!
「陛下恕罪,霍駭見將士們每日操練辛苦,於是帶他們出來找點樂子,順便實戰演練一下陣型,並無偷懶之意!」霍駭急忙上去作揖,其實他已經知道李世民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了,可是君臣之禮不能忽略啊,否則皇帝的尊嚴何去何存?
「好了,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要回去烤野豬肉吃,不知道能不能算朕一份啊?」李世民言笑,不失威嚴的情況下表現出一種大度與平易近人。
「還有我們!」房玄齡與長孫無忌急忙上前,李世民都來湊這個熱鬧了,身為他的近臣,他們還能不來?
「霍駭代表全軍將士恭迎陛下和二位大人的到來!」霍駭作揖,他知道李世民與眾將士同樂的目的,這只騎兵是他的家底騎兵,他若不時常來搞好關係,一旦被別人控制,待他後悔之時已是回天無術了。
練兵場中間,篝火四起,刻開的野豬已經被洗刷乾淨,霍駭與李世民等人分散開來,大家撇開君臣之禮,在那裡盡興地烤野豬肉吃。
少許,便有濃濃的香味瀰漫山野,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忘記往日裡的禮節與拘束,在那裡與眾將士研習如何烤肉。
一番烘烤之後,肉香漸濃,霍駭個上去用刀割肉,眾人以為他是在幫李世民割,誰知道他割完之後就往自己嘴裡塞。
李世民也是一陣窘態,但是他也是機靈之人,見到這種狀況之後,他立即自己動手,用腰間的寶劍割肉。
霍駭與李世民都動手了,眾將士自然忙活開了,整個騎兵部隊都在吃肉,估計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也沒有哪個朝代的軍營裡出現過這種場面,也沒有哪個國君回來到軍營,與眾將士一起烤野豬肉吃。
「霍大才子,無忌好久沒有見到陛下如此開心了,自從陛下在揚州遇到你之後,開心的事就是一件連著一件,看來你真是我們大唐的福音啊!」長孫無忌湊到霍駭身邊,這廝手裡捧著一隻野豬腿,啃得滿嘴是油。
什麼叫看來啊?霍駭心中竊笑,你應該說我就是大唐的福音,放心好了,在我有生之年,我可以常保大唐逢凶化吉!
「長孫大人言重了,陛下之所以如此開心,那是以為國之重臣們將天下治理得風調勻順,尤其是由於有長孫大人這樣的賢人常伴左右,與我這個草民有何瓜葛?」霍駭啃了一口自己手裡的豬肉,心想,快點吃,吃完也去割一隻豬腿過來,長孫無忌都有豬腿,自己沒有,太可恨了!
「霍大才子開玩笑了,國之重臣當中有誰比你更得陛下喜歡,有誰比你更能讓陛下開心的啊?」長孫無忌瞥了一眼李世民,隨即滔滔不絕地稱讚霍駭起來。
霍駭一邊隨聲應付著,一邊吃自己的豬肉,他知道長孫無忌這幾天為什麼老圍著自己轉,還不是為他的皇后妹妹在朝中積攢勢力嗎!
李世民似乎已經注意到霍駭與長孫無忌坐在一塊竊竊私語,於是投來審視的眼光。
不能讓這廝發現自己與長孫無忌在預謀什麼,霍駭起身準備走開,和房玄齡一起搶豬腿去,這廝並非八卦的材料,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會引起李世民的懷疑。
「霍駭,你與無忌在談些什麼啊?」李世民假裝厲聲問到,眾人皆停下吃肉,看著霍駭與長孫無忌。
「回稟陛下,是這樣的,傳說霍大才子在劍術方面頗有造詣,故無忌晚上在家中設宴,請霍大才子前去一敘,好研習一下劍術!」沒等霍駭答話,長孫無忌便上來進言。
請吃飯?霍駭是一陣頭大,心想,長孫無忌,你何時說要請我吃飯的?這人撒謊的本事比我還厲害,簡直可以說是隨手拈來啊!
「哦,這樣啊,霍駭,你答應長孫大人了嗎?」李世民對霍駭投來質疑的眼神。
瞥了一眼一邊的長孫無忌,這廝貌似有點害怕了,霍駭知道,萬一自己說不曾有此事,那長孫無忌可就是欺君啦,欺君可不是鬧著玩的,是要掉腦袋的!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這個時候霍駭自然不會陷長孫無忌於不義了,人家好心請他吃飯,他豈能恩將仇報?
「咦,無忌,你請霍駭吃飯,為何不請朕啊?難道你要與他私下裡商討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李世民走到長孫無忌跟前,竊笑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