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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13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葉皖抵達堪培拉。下了飛機,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北京是春天,堪培拉就是秋天。不過這陽光正盛,氣溫倒是不太高。
一名便衣男子從一輛警車上下來,走近道:「葉先生?」
「是我。」葉皖掏出證件。
便衣男子掃了一眼,伸出大手,笑了起來:「歡迎來到澳大利亞!我是國際刑警組織堪培拉辦事處的泰德。」
葉皖來堪培拉前,拿到了國際刑警組織的證件,二級警監,這個級別比堪培拉辦事處的處長都要高,因此泰德親自來迎接中國的客人,他不過是二級警督。
但是,泰德同時是堪培拉市警察局的局長助理,持有國際刑警證件的警察,可以要求當地警力予以配合。泰德即使不屬於國際刑警,作為一名警察,他也有義務幫助葉皖。
堪培拉人口只有33萬,甚至比不上中國的縣級市,但是它卻是澳大利亞的首都。堪培拉位於澳大利亞大分水嶺上的開闊谷地上,這個城市沒有工業,沒有農業,甚至沒有駐軍,是一個純粹政治中心。整個城市建在堪培拉自然公園裡,這裡沒有絲毫的擁擠和喧鬧,整個城市就像一座大花園。
葉皖看著車窗外寬敞乾淨的馬路、清新鮮艷的花草和閃亮的陽光、和煦的秋陽,不禁為北京的環境感到汗顏。
「葉,你看,這是我們的國會大廈!」泰德指著窗外的一幢大廈,驕傲地介紹著。
國會大廈的堪培拉的標誌性建築,外觀新穎,設計莊嚴大氣,樓高6層,共有4500個房間,是澳總理和議員工作的場所,其獨特之處在於,整個建築與身後的國會山融為一體,相得宜彰。
「呵呵,很漂亮。」葉皖禮貌地誇獎著。
為了讓葉皖能夠看到國會大廈,泰德甚至繞了一段路。堪培拉辦事處在聯邦大街西側的澳大利亞國立大學對面,是個紅色的四層建築,在花木掩映下倒更像是一家幽靜的圖書館。
葉皖來時,對澳大利亞和堪培拉的黑幫組織,做了充分的備課,尤其是華人黑幫。至於堪培拉的人文、地理,包括地圖都熟記在胸,是以和泰德接洽之後,泰德也不得不承認,葉皖簡直是個「澳大利亞通」。
「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泰德先生。」葉皖微笑道。
「什麼?」
「整個堪培拉只有33萬人,為什麼可以允許一個強大的黑幫組織生存?」
「呃…」泰德遲疑了一下,身子前傾,誠懇地說道:「葉,實話告訴你,堪培拉的黑幫,甚至整個澳大利亞的黑幫,都在政府的嚴密監控之下。他們雖然會有一些例如打架、敲詐,甚至人身傷害等行為,但是總體來說,他們至少都有著合法的外衣,並且他們為澳大利亞貢獻了足夠的稅金,並且為澳大利亞的就業和城市建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可以說,比普通公司的貢獻要大得多。因此,澳大利亞政府一貫採取的是監控和控制的雙重管理辦法,而不是打擊。」
國際刑警組織的警察一般是由總部委派,當然大國的機構會有很大的自主權,比如葉皖就是屬於火線入警,事先報送的方式成為一名國際刑警,當然,國際刑警總部是不可能不批准的。
泰德卻是總部委派的,因此他的立場與警察的產場完全不同,也可以說這些話,而不用為給澳大利亞政府抹黑感到內疚。
葉皖緊皺眉頭,苦苦思索著如何開展工作。李非,會遲一點來,他留在中國幫助胡擁軍處理管偉國大案的收尾工作。
第一步應該是找一個熟悉堪培拉、熟悉黑幫的人,然後才可以進行下一步工作。
「葉,你對工作有什麼想法?」
葉皖回過神來,含笑道:「泰德,我需要你為我介紹一位能幹的警察幫助我。」
「當然!」泰德眉毛一挑,按響了傳呼器:「露絲瑪麗小姐,請叫荷來塢到我的辦公室來!」
荷來塢竟然是位黑人,個頭不高,卻長得極胖。這使得葉皖不得不懷疑他能否勝利本職工作。
黑人是天生的RAP歌手。以前李非說過這句話,葉皖當時根本沒有留心,現在卻對此堅信不疑。
「嗨,葉,你們中國人都像你這麼高嗎?」
「嗨,葉,中國的男人,都像你這麼帥嗎?」
「嗨,葉,你很能打?」
葉皖看著一邊開車,一邊嘴裡叨叨個不停的荷來塢,頭大如斗,歎了口氣微笑道:「荷來塢,你真的見過管偉國?」
「哦,當然。我是堪培拉警察局最棒的警察,荷來塢是一名天才,你承認嗎?」
葉皖木然點了點頭,然後又聽荷來塢擰開收音機,跟著裡面的音樂,嘴裡發出「PIP、PAP、PIP、PAP」的聲音,搖頭晃腦的打著節奏,踩在油門上的腳還踮個不停。
「葉,你知道嗎?我見過管偉國的照片,我一眼就認出這個胖子不是好人!」
葉皖露出疑惑的神色,荷來塢側過頭看了一眼,大為滿足,狂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一定在猜我為什麼知道他不是好人,對嗎?」
葉皖又木然地點了點頭,荷來塢突然笑容一收,嚴肅地說:「因為我是在中國提供的協查通報上看到他的照片的,哇哈哈哈!」
我*!葉皖頭上青筋直冒,恨不得一掌抽死這個黑乎乎的胖子。
車子開到華人街,這是位於堪培拉城西北的貝爾康嫩路的一條簡陋的岔街,裡面有著不容於城市的骯髒和混亂,葉皖有時候真的為此感到恥辱。世界上所有的華人街,都不容於主流社會,這或許是中國人被外國人排擠的原因之一吧!
葉皖來不及感慨就被荷來塢拉進了一家骯兮兮的茶館。
兩人點了兩份簡餐後,一邊吃一邊聊天。葉皖一路上被荷來塢弄得頭暈腦脹,本來想休息一會兒,誰知道金黃噴香的揚州炒飯都堵不住荷來塢的嘴巴。
「葉,聽說中國的揚州炒飯裡面有死豬肉做的香腸,對嗎?」
「沒有,絕對沒有!」葉皖理直氣壯地進行反駁,卻十分心虛。
「真的?」荷來塢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想了一會兒,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用的是死貓肉!」
葉皖忍無可忍,一把抓住荷來塢的領子,低聲而嚴厲地說道:「荷來塢,我來堪培拉是為了抓到管偉國,而不是來聽你胡扯的,你明白嗎?」
手一鬆,將荷來塢推到座位上,低下頭悶悶地吃著飯。
荷來塢楞了半天,小心翼翼地伸過頭,用前所未有的溫柔的聲音說道:「葉,對不起!我只是因為今天特別高興,所以話才多了點。我不是有意的,我對中國沒有偏見,我喜歡中國,我…我愛中國!」
「沒關係。」葉皖無奈地揮了揮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你今天特別高興,為什麼?」
「因為我從來沒有出過外勤,我是辦事處的打字兼檔案員!」
葉皖目瞪口呆地看著荷來塢粗如棒錘般的手指,想著泰德那熱情的笑臉,恨不得回去一槍幹掉他。
「荷來塢,我…我想告訴你的是,我要查的案件,是一樁特大的案件,不僅我想抓管偉國,還有另外一個人,他受著華幫的保護,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你是文員,對你來說,這很不公平。你可以在吃過飯付完帳後獨自回去。我想,我一個人就可以。」
「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算了吧,荷來塢,你走吧,我替你付帳!」葉皖沮喪地站了起來,掏出皮夾去付帳。
刷過信用卡後,機器吐出一張小票,葉皖簽字後回頭看了看仍然坐在原處的荷來塢,笑著揮了揮手,推門而出。
媽的!泰德為什麼要耍我,派出這樣一個毫無經驗的文員來?
葉皖走在陽光充足的大街上,聞著熟悉卻又有點變異的青椒肉絲的味道,思量著要不要卻找泰德質問。
他會不會被華幫收買了呢?葉皖暗幸沒有把鄭德龍的名字抖出來。如果泰德真的是內奸,那麼當他說出「鄭德龍」三個字的時候,他沒有信心活到第二天。
荷來塢可能都沒有摸過槍,而且他根本不懂刑事偵察,這樣的人要來何用?葉皖正在想著心事,突然旁邊的一條小巷傳出一個人的聲音:「喂,朋友,要不要2號?」
葉皖扭頭一看,一個面容猥瑣的矮個華人,正捏著一個小小的透明玻璃紙,紙袋裡裝著可能有0.5克白色的粉末狀東西。
葉皖突然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快步走進小巷,將毒販按在牆上,二話沒說揮拳就打。
沒打三拳,毒販已經滿臉是血,翻著白眼,身子直往下滑。葉皖手一鬆,毒販直接坐到了地上。
葉皖轉過身,卻看到了荷來塢的一張大臉。
「你來幹什麼?」
荷來塢突然大叫一聲,撲向葉皖。
「咚」的一聲槍響,兩人摔在地上,子彈打在牆上。葉皖頭也沒回,手一拍一根鋼針循聲而去,釘在毒販的太陽穴上。
轉過身才看見毒販腦袋聳拉著已經死掉,右手握著一把還冒著青煙的手槍。
差點就不明不白的死在這了!葉皖驚魂未定地站起身上,看著荷來塢一臉憨厚的笑,葉皖突然微笑起來:「荷來塢,你想立大功嗎?」
荷來塢並不是沒有雄心,但他在警察局裡幹的是文員,一直都是!只是後來又負責了檔案。也就是說,荷來塢並不是國際刑警組織的人,他是堪培拉市警察局的一名文職警員。
兩人此時已經坐在堪培拉劇院邊上的一家咖啡屋裡,細細的陽光從街窗外射到桌面上,荷來塢面帶激動地向葉皖說著自己的故事。
可惜這個故事太簡單,葉皖臉上保持著微笑,心裡卻越來越涼。
為什麼不是電影裡那樣?身經百戰的警察犯了小錯,被打發到檔案室,然後被自己挖到寶,兩人兩把槍,橫掃一切黑幫份子。
葉皖突然坐直了身體,面色嚴肅地問道:「荷來塢,你告訴我,你開過槍嗎?」
荷來塢面上頓時一片血紅,整張臉象豬肝一樣發紫:「葉,我開過槍,而且開過很多次。」
「打靶場?」
荷來塢張著嘴,過了半晌垂下了腦袋,吐出一個字來:「對。」
「那麼你的成績怎麼樣?」
「60到70環。」
葉皖微微歎息,這樣的成績,就是一個普通人,訓練一個月都可以做到。這實在是…一個悲劇!
「好吧,那麼還有一個問題,你佩槍了嗎?」
「沒有,我沒有持槍證。」
葉皖真要的抓狂了,伏低身子,看了看周圍的客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問道:「堪培拉的黑槍,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