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青每天開著蓮花車上學,晚上和李非手機短信你儂我儂,日子過得甜美充實。余娜就比較無聊了,女兒一周難得回來幾趟,有時候功課忙了晚上就睡在學校寢室。一個人連飯都不想正兒八經的做,周圍鄰居又不認識,想來想去,還是找阮慧琪玩玩。
阮慧琪自從看到葉富安被管偉國構陷入獄後,又驚又怕,連工資都沒結算,一個人悄悄離開暖城,到了北京。憑著姣好的面容和熟練的相關職業素養,很快在北京找到工作。阮慧琪是受過感情傷害的人,半生飄零在江湖,早已對男人不再信任,索性一個人過起日子,又收養了一個棄嬰,也就是阮小豪。總算這輩子沒有白活。
而余娜,則是被管偉國拋棄的!當管偉國想把戰場轉移到深圳的時候,余娜已經有了身孕,有點人老珠黃的感覺。管偉國索性一次性付給余娜10萬元作一了段。余娜不甘心,卻無法抗拒命運,在管偉國走後,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將可憐的余青青生下來,母女兩相依為命。管偉國給余娜的傷太深,所以余娜在任何人面前,包括在余青青面前,都從來不提管偉國一個字。余青青也就無從知曉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李非回到深圳,借口是執行任務。余娜高興的立刻出門買菜,余青青接了愛郎的電話,勇敢地當堂翹課,開著小蓮花一溜煙兒回到家裡。
兩人乾柴烈火,余青青在客廳就被李非扒個了精光,像只小白羊似的被李非抱進臥室扔到床上。
一番雲雨後,余青青偎在李非懷裡,聽著李非說些熱辣辣的情話,酥得連小手指頭都不想動。任由李非的手在自己身上撫摸遊走。
「青青,我有件事要問問你,一會兒還要問問咱媽。」
「嗯,老公,什麼事你說。」
「你媽以前是不是在金鶯夜總會工作過?」
「好像有過這事,我媽沒說過,鄰居以前聊天的時候,我聽他們說過。老公,你怎麼想到問這個啊?」
「任務,和金鶯夜總會有關。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會牽連到咱媽的。」
余青青哪裡會不相信?嬌媚滿足地哼哼幾聲,纖手下探…於是又是一番大戰。
晚飯時分,余娜看著女兒粘著李非,幾乎是坐在他腿上,不停地給他夾菜,高興得流出淚來。
「李非啊,阿姨燒的菜還好麼?」
「嗯,好吃,好吃。」李非嚼著一塊排骨,含含混混地回答。
「慢點兒吃,老公。」
李非嚇了一跳,余青青「老公」這話,怎麼就敢說出來?心虛地瞄了一眼余娜,見她毫無尷尬之色,也樂得自在,點了點頭,又舀了一勺湯,餵給余青青,余青青張開小口,甜甜蜜蜜地嚥了,看她滿目春情的樣子,要是余娜不在場,恐怕馬上就會口對口度回來。
「哎,你們小兩口,好端端的過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等青青大學畢業,我就專心給你們帶孩子!」
「媽!現在大學生可以結婚的。」余青青戀姦情熱,也顧不得羞恥,說出的話連李非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孩子,還沒羞沒臊了!」余娜笑罵一句,又擦了擦眼淚,道:「媽明天去找你阮阿姨玩,你們在家好好的,別鬧彆扭,菜媽都做好了,放冰箱裡呢。吃的時候熱一熱就行。」
李非感到這正是說事的時機,丟開筷子,說道:「媽,我這次回來執行任務,是調查一宗走私大案,與暖城的金鶯夜總會有關。聽說您以前在金鶯夜總會工作?」
余娜一楞,聽女婿這話,似乎已經掌握了情況,倒也不好隱瞞,點了點頭:「我以前沒生青青前,在金鶯夜總會作過一段時間文員,阮慧琪當時是大堂經理。」
目標確定!李非心裡暗喜,又問道:「媽,那你知道葉富安這個人嗎?」
「葉富安?」余娜一下子臉色蒼白起來:「我不知道,不認識…我…」
葉富安被害,阮慧琪都看見了,余娜作為當事人,怎麼可能沒看見?
李非見余娜目光閃爍,語言混亂,明顯是說謊。如果是犯罪嫌疑人,李非自然會逼出真話,但余娜是自己的岳母,怎麼好意思使手段?看來只有抖出些實料才行。
「媽,我實話告訴你,葉富安,就是葉皖的爸爸!」
「啊!」余娜、余青青齊齊發出驚叫。
「媽,葉皖是我哥們,我在暖城的事,你們也知道,如果沒有他來的及時,我恐怕早被看守所的警察給黑掉了。他和我是過命的交情,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葉皖從小父母雙亡,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也就是前段時間他回武當山,聽他師傅說的事,他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可能是冤案。另外,我們的任務也確實牽涉到金鶯,所以這才委託我公事私事一齊辦。」
余娜心裡百味雜陳。如果害葉富安的是別人,她自然會毫不隱瞞地說出來。可偏偏是管偉國!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余青青的親生父親!
雖然管偉國當初是強行得到自己,但女人天生薄命,逆來順受,跟著他幾年,多少有了點感情,而這份已經稀薄到幾乎沒有感情,還是讓余娜難以忘懷。或許,這是每個命苦女人的共同悲劇。
如果不說,李非要是找阮慧琪,多半也能問出來。葉皖對自己,對青青都有大恩,為了救自己還中了槍,余娜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但在親情和正義的兩難選擇下,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余青青見余娜也不說話,坐在那兒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也不知道李非哪句話傷了母親,嚇的抱住余娜焦急地問道:「媽,你怎麼啦?」
李非自然明白余娜心裡正在掙扎,也不說話,站起身來,輕輕將余青青攬過:「沒事,你媽在想事情,一會兒想通了就好。」
兩人回到臥室,余青青仍然不放心,李非只得粗粗用心理學的一些小常識解釋了余娜的心理活動,又拍著胸口保證余娜沒事,余青青這才將信將疑,偎在李非懷裡,滿面愁容。
「寶貝兒,你媽要麼一會兒進來,要麼就永遠不會說。老公向你保證,無論你媽做出什麼決定,我絕對不會再問她一個字!就當你媽確實不知道事情一樣。」
「老公,我相信你。」
話音剛落,余娜紅腫著眼睛推門而入,掃了一眼:「青青,你先到媽房間去,我和李非有幾句話要說。」
李非坐在陽台的窗沿上,下面是無盡的黑夜和萬丈深淵。
夜風吹來,李非的衣擺飄了起來,李非仍然一動不動,唯有指間紅紅的煙頭,才顯示出他的存在。
余娜的話,讓李非陷入了痛苦之中,余娜解脫了,而李非陷落了!
余青青被余娜強行留在臥室,留給李非思考和行動的空間足夠大,但是李非還是覺得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管偉國的身份,余青青有權知道!
葉富安的案子,已經有了第一個證人!
余娜把管偉國的生死交給李非,而李非又交給誰?
「操!」李非重重一掌拍在鋪著細瓷磚的窗台上,震得虎口流出了血,卻恍若未知。
阮慧琪!李非跳下窗台,飛快地下樓,取了車駛入夜色中。
開到半路,李非漸漸清醒過來,給臭球撥了個電話,要了阮慧琪的電話和住址。
阮慧琪對於李非的突然來訪,是一頭霧水。但是很快,阮慧琪就明白了李非的來意。
「阮阿姨,我想請你介紹一下葉富安試圖謀殺管偉國那晚的真相。」
阮慧琪張著嘴,看著一臉嚴肅的李非,又瞥見李非的右手全是鮮血,匆匆跑到儲物箱取出酒精紗布,為李非處理傷口。
李非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阮阿姨,我來之前,余娜阿姨已經和我說過這件事。她說看見了你,但一直沒和管偉國說,就是怕你被管偉國害了。」
阮慧琪低著頭,默默地裹著紗布,一聲不吭。
「葉皖,就是葉富安的兒子,準確的說,是遺腹子。」
阮慧琪手一抖,紗布團滑落到地上。
「李非,葉富安,是管偉國害的,李冬揚,是管偉國殺的!」
媽的,不管了!這事讓葉皖去頭痛吧!李非坐在飛機上,瀏覽著兩份證詞,暗暗下定決心。
「胡哥,頭兒怎麼了?」臭球看著緊閉的門,問道。
「誰他媽知道啊,李非這小子回來沒多久,他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了。」
「是不是他家有什麼親人掛掉了?」
「一邊去!葉皖從小父母雙亡,你豬腦子啊?」
葉皖跪在辦公室裡,面朝西,默默地流著淚。
爸爸,媽媽!我要給你們報仇!
可是,他是李非的岳父,是青青的父親,我怎麼下得了手!
屋裡的葉皖正在天人交戰,做著不亞於哈姆雷特的艱難抉擇。屋外的眾人則猜疑出無數版本。
臭球坐在一張長椅上打盹,菠蘿蜜*在他的懷裡玩著PPC版《仙劍》,玩到高潮處,一把抱住臭球,哭得稀里嘩啦。
臭球迷迷糊糊睜開眼,嚇了一跳:「小菠蘿,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哦?」
「嗚…嗚…逍遙哥哥好可憐,自己老婆都忘記了。」
菠蘿蜜一邊在臭球身上盡情地抹著眼淚,一邊抓住臭球的手,滿面梨花帶雨:「臭臭,你會不會忘記我啊!」
臭球一個激動,差點要舉手對天發誓。流氓吐看得噁心,一巴掌將臭球的了下去:「一邊去,少在這玩狗血!」
李非把包袱扔給葉皖,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坐了半天,還是不放心,面色陰沉地走到葉皖辦公室門前,看著八處的幾個人面色焦急,正無計可施。
李非定了定心神,伸手敲了敲門,門沒關。
「葉處長,公司已經註冊成功,隨時可以開張,請你定一個時間!」
李非的話,很正式,也很冷靜。葉皖卻仍然恍若未聞。
「砰!」的一聲,李非把幾份材料拍在桌上:「老子對不起你,但老子不是存心的。以後的事,慢慢再想辦法,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執行任務,把金鶯公司抄出來。」
葉皖嘴角抽了一下,轉過身子看了看李非,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推了過去。
前面幾頁是況鋒發來的傳真,詳細介紹了金鶯夜總會的歷史,並重點把管偉國的發家史和幾樁與其有染的刑事案件始末。雖然管偉國每一次都被判無罪,但是誰也不會相信他的手上沒有血。
後面厚厚的一部分是胡擁軍在暖城的金鶯夜總會抄來的。裡面竟然有一份員工檔案,證明了葉富安確實在金鶯夜總會工作過。有一份內部文件,同樣證明了葉富安在入獄前曾被金鶯夜總會除名。
李非翻了幾頁,已經沉不住氣,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跳了起來:「我去給你查這事!」
「算了,這事我以後慢慢查。你說的對,現在我的私事不能干擾公務。我看…就後天開業啊,請哪些你通知蘇敏,叫她定一下。」
葉皖揉著太陽穴,眼睛還紅紅的,精神很差。李非看在心裡,越發上火。
「媽的,公務少我一個難道就成不了?我今天下午就走,你要不准假,老子…老子隨便你!」
葉皖抬起頭,看了看李非,長歎了一口氣:「李非,其實這事,只要抓住管偉國,大概也就清楚了。但是現在他不能動,他還與走私案可能有牽連。原先安排的監控後來撤了,公司開業後,我再安排人監控,你也不要去了。」
葉皖的心思,李非早已明白。余青青是個解不開的結。現在還沒有一個妥善的方法,只有擱置下來。
「你開你的公司,干我屁事?」李非眼睛一翻:「我先去外圍敲打敲打,這事與你無關,也與八處無關。」
「不行!」葉皖突然站了起來,神情嚴肅,語氣嚴厲:「我父親的事,我親自來查。目前只有你岳母和阮慧琪兩人證言,還需要更嚴密的證據。而且你敲打管偉國,很可能會導致我們的任務失敗!」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離開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