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卡灣,北部40英哩的一個高地上。一架外表塗著「愛沙尼亞森林警察」字樣的武裝運輸直升飛機正轟鳴著,螺旋漿捲起的大風吹得煙塵四起。
一名光頭大漢站在直升機旁大叫:「快,快,媽的!」
列成兩隊的二十多名全副武裝、戴著頭套的大漢鑽進飛機。直升機很快升空,向著高爾卡灣方向飛去。
機艙內。
光頭冷眼看了看面前的大漢們:「去掉頭套吧!」
頓時機艙內響起連續的亂叫和口哨聲。
「閉嘴!你們是戰士,不是流氓!」
「對,頭兒,我們是戰士!」一個高個子拔出匕首放在嘴邊舔了一口,刀條臉上露出嗜血的興奮表情:「哈哈!讓那群狗崽子們見鬼去吧!」
光頭,是俄羅斯「光頭黨」的一個友黨,全名叫「紅色青年先鋒隊」的首領,是以宣揚「新納粹主義」為宗旨的一個暴力組織。因為長期被光頭黨壓制,所以想搞出個大動作,正好這次與美國中央情報局勾結,由中情局培訓、招納了幾十名以俄羅斯人為主、不同國籍的特種兵,制訂了一個驚天的計劃。
這個計劃,就是在本次愛爾納突擊比賽中,伏擊美國外的其他國家選手!計劃之所以能夠成立,就是因為所有選手都使用空包彈進行對抗。
二十多名體格健碩的特種兵,由光頭佬貝隆指揮。貝隆是臭名昭著的國際要犯,在很多國家犯下重罪。但他卻極為明智在美國沒有留下任何罪證,所以美國僱傭了他。貝隆外號「上校」,是因為他在罪犯前,是阿根廷陸軍的一名上尉,但他認為自己的能力足夠任一名師長,並要求授上校軍銜,在遭拒後,貝隆帶著一枝半自動步槍和一架輕機槍,摸入阿根廷突擊旅指揮部,幹掉旅長和五名參謀、兩名衛兵後逃之夭夭。在安地斯山脈流竄了幾個月後,與巴西黑道接上頭,然後又輾轉跑到美國。
25分鐘後,飛機降落。武裝份子魚貫而出。直升飛機在空中轉了個大圈,慢慢飛遠。
這時所有人已經重新戴上了面罩,貝隆看著天色,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原地休息十五分鐘,整理裝備,消除痕跡!」
一名法國籍恐怖份子從肩上放下隨身電腦,擺在一塊岩石上,打開電源,沒一會兒進入一個系統。
「上校,已經切入組委會系統!」
電腦屏幕上是一張整個賽區的地圖,每位參賽選手都有一枚帶磁條的不干膠貼在胸口,覆蓋該區域的衛星將每位參賽選手顯示在地圖上,一個個紅點在地圖上閃著微光。
貝隆點點頭,掏出一把煙葉,伸出粗大舌頭舔了一口,塞進煙斗中,並沒有點著。
貝隆陰著臉,看著對面的一位大漢:「金斯基,你帶一隊從十點鐘方向潛入,注意信號發生器,美國隊的信號做過手腳,接近後會發出黃光。」
金斯基點點頭,招了招手,拎著一把AK47帶頭鑽入密林,十餘名大漢一言不發快步跟上。
貝隆咬下一片煙葉慢慢嚼著,將煙斗揣進懷裡。半晌,「呸」的一聲吐出,惡狠狠做了個手勢:「兄弟們,打獵時間開始了!」
幾聲壓抑的怪笑,一群人迅速隱入黑暗之中。
愛沙尼亞「魚雷」特種部隊奉命為參賽隊員製造點「小麻煩」。隊員諾曼諾夫是個身高一米九二的大塊頭,帶領著十一位手下在密林中自如地穿梭,利用熟悉地形和槍枝有利的優勢,在不到六個小時裡,已經「幹掉了」近二十名各國的特種兵,其中芬蘭和羅馬尼亞兩個國家被團滅。加上在之前比賽中未能達標的另外三支隊伍,此次愛爾納突擊比賽已經有五個國家被迫退出了。
「哈哈,小子們,跟諾曼老爹斗還嫩著點兒!」諾曼諾夫一臉濃密的絡腮鬍子,綽號「老爹」,此時正拿著望遠鏡望著在密林中行進的一支隊伍。
「黃種人?」諾曼諾夫記得有四五支黃種人,一支他本來以為是日本人,結果是新加坡人。諾曼諾夫的手下轟倒三人,僅有一人負傷逃出。而在二小時前遇見的另一支,他可以肯定是日本人,因為他們的特徵很明顯:矮小、羅旋腿,並且很猥瑣。或者可以說是,天賦賤骨?
「嗨,阿廖沙,你說他們是哪個國家的?」
「中國。」
諾曼諾夫發現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阿廖沙不僅是狙擊手,而且他正在瞄準鏡中觀察。
諾曼諾夫輕輕作了個手勢,幾個人圍了上來。
這時阿廖沙突然很奇怪地作了個「停止」的手勢。臉從瞄準鏡上移開,一臉興奮地說:「頭兒,我們這次遇見對手了!」
葉皖和鄭鐵柱擺了個V型攻擊隊形,葉皖和李非分成兩個箭頭。由於兩人均有超常的敏銳感,所以一路行來,不僅沒有受到攻擊,反而拔除了很多「魚雷」特種部隊布下的陷阱。
諾曼諾夫在望遠鏡裡眼睜睜地看著李非輕而易舉地將他花了一個多小時做出來的三連陷阱毀掉,而且很臭屁地拉了泡尿,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阿廖沙,給我幹掉他!」
「打不中,頭兒!」
面對諾曼諾夫的驚訝和憤怒,阿廖沙聳了聳肩:「他的運動沒有規則,並且他的身後有人保護,殺掉他的代價,就是我會掛掉。何況我沒有把握幹掉他。」
齊彥彬抱著長長的狙擊步槍,警惕地守護著李非和葉皖。面上的表情就像禿鷲一樣,既陰沉又可怖。阿廖沙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同行。
虎2隊已經在密林中走了兩個小時,按照地圖指示,最近的控制點就在1000米之內。可是葉皖卻有了一種極怪的感覺。這種感覺猶如野獸的直覺一樣,沒有道理,卻能讓人心神不定,毛骨悚然。
葉皖伸出手掌高舉在頭頂,隊伍停了下來。
「隊長,我覺得前面可能有埋伏!」
鄭鐵柱默默地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扭過頭見葉皖已經趴在地上,側耳貼著地面。李非和齊彥彬背*背警戒著。
葉皖驀地從地面彈了起來,手一揮返身鑽入林中。李非和齊彥彬一聲不吭地收槍跟了上去。
「有人過來,至少十個!」葉皖簡單解釋了一句。頓時鄭鐵柱全部明白了。
肯定是「魚雷」,他們的武器優勢太大,任何一支參賽隊都不願意硬碰。自然是能躲則躲。
只是事實上,葉皖和所有的人都猜錯了。
阿廖沙在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切,懶洋洋放下望遠鏡。
「頭兒,被他們發現了!」
真他媽邪了!諾曼諾夫抓著鬍子,疑惑萬分地看著潛伏在這邊林子中的十來個手下。沒有一人暴露,也沒有人說話,那些中國人,怎麼會突然改變行路方向,退了回去?
一名突擊手從一株樹上爬了起來:「頭兒,他們是最後一隊,算了吧!我們去追其他的小崽子們!」
諾曼諾夫無聲地點了點頭,踏著枯爛的樹葉走到一段樹樁上坐下。阿廖沙吹了聲口哨,頓時附近潛伏的十餘人紛紛現身,笑鬧著集合帶隊。
諾曼諾夫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見阿廖沙面上色變:「有人!」
「啪,啪!」
「嗒嗒嗒…」
四五隻輕重火器一齊開火,四面八方的敵人冷靜地湧了過來,瞬間倒下了七八個人。
死亡,在最不可能的時刻發生,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刻降臨。
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獵手,變成了獵物,而獵手,身份不明!
幾名特種兵在經歷了幾分鐘混亂後,畢竟訓練有素,迅速找到掩體。
「上帝啊,這是怎麼回事?」突擊手格裡高利猛叫著,兩隻滿是毛的大手端著一挺重機槍就要跳出來。阿廖沙扔掉狙擊槍,側撲上去一把按住了他。
「噗!」一槍正打中阿廖沙的大腿,狙擊槍子彈驚人的穿透力和破壞力將阿廖沙的大腿幾乎炸斷。阿廖沙抱著腿慘叫起來。
諾曼諾夫當機立斷:「按序列撤退,呼叫總部,請總部支援,媽的,我們沒有真子彈!」
兩名特種兵圍著阿廖沙搶救,但是已經於事無補,阿廖沙的傷太重了,根本無法止住血。隊友們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痛苦中死去。
空包彈打不過麻醉彈,而麻醉彈打不過真子彈。諾曼諾夫領著殘餘的幾人奪路狂奔。
諾曼諾夫的小隊遭到攻擊時,虎2隊也聽到了。
「媽的,打得真他媽熱鬧,和真的一樣。」李非揮著刀,穿行在白楊林中。
葉皖和鄭鐵柱重新制訂的路線,是繞了個大圈,躲過伏擊,再重新找路到達控制點。
鄭鐵柱停了下來,聽了一會兒,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是子彈射擊的聲音,AK47和RPG,還有狙擊步槍!」
「他們有麻醉彈,肯定有哪支隊伍被伏擊了!」
「不對,」鄭鐵柱搖了搖頭。作為突擊手、「閃電」特種兵大隊的教官,鄭鐵柱的經驗無人能及,麻醉彈和空包彈、子彈射出的聲音不同,一兩發或許聽不出來,打了一百多發,鄭鐵柱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
「一定是真子彈!難道說有哪個隊敢違反規則攜帶了子彈?」
葉皖和李非面面相覷,再看齊彥彬,也是一臉尷尬。
「你們都帶子彈了?」鄭鐵柱張著大嘴,面上神色又是驚奇,又是訝異。
葉皖老實地點了點頭:「我帶了30發步槍子彈,想打獵用的。」
「*啊,你小子悶不作聲,竟干缺德事,我才帶了十幾發,齊哥呢?」
「我帶了6發狙擊子彈。」
鄭鐵柱鬱悶無比:「你們…你們就不怕被組委會知道,取消你們參賽資格?」
「怕什麼啊,我們又不打人,只打鳥。」李非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鄭鐵柱搓了搓手:「媽的,我才帶了一匣手槍子彈!」
葉皖面部肌肉抽動了幾下,望望李非,又望望齊彥彬,三人一齊捧腹大笑起來,鄭鐵柱笑罵了幾句,也笑了起來。
「現在投票表決,同意原路返回進行偵察的舉手…」鄭鐵柱還沒說出下文,三隻手齊刷刷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