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隊員在簡易浴室裡匆匆淋了個澡,出來後周敏和武揚眉已經將噴香熱乎的飯擺好了。吃過飯後,立即進行小結。
第一天,虎2隊名列27支隊伍中的第二名,第一名是以色列「野小子」特種兵,而虎1隊名列第七。
鄭鐵柱因為被發現次數太多,拖了全隊的後腿。鬱悶地進行自我批評。
「武大隊,對不起。虎2的各位兄弟,對不起!我今天丟了分,明天一定掙回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武光輝倒並沒有多責怪鄭鐵柱,畢竟拿第二已經很滿意了,何況後面的比賽,是中國隊強項!
成績好壞,只是暫時的。因為從第二天開始,將要連續進行比賽,再也沒有這樣的休息時間,武光輝和周敏為了保證參賽隊員的休息,匆匆結束了小結會。
最艱難的賽段,拉開了帷幕。
同樣有無數的假想敵,同樣的山高路險,但是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有了對抗!
組委會變態地安排了一組特種兵對所有的參賽隊進行攔截和阻擊。
當然,這樣的訓練,葉皖並不陌生。
可是,如果說對手的武器,使用的是麻醉彈的話,那麼又另當別論!
一邊是空包彈,另一邊是具有殺傷力的麻醉彈。
一邊是疲於奔命,一邊是好整以暇。
一邊是兩眼一抹黑,地圖錯亂,一邊是熟悉地型,地圖精準
中國隊訓練過,但即使訓練過一萬遍,這一次仍然是全新的一次。
正如圍棋千年無同局一樣,在面積超過2000平方公里的賽區,在每一小時從四個不同的出發點各發出一個隊伍的情況下,沒有與國內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地形完全不同,氣候差異明顯,對手情況不熟,甚至連對手有多少人,都一無所知。
等虎2隊要出發的時候,被告之:每人要領一枚信號彈,在受傷時可以召喚救援。
武揚眉為每位隊員配發緊急醫療包,武光輝和周敏分組查看著每位隊員的裝備。
根據賽前抽籤,虎1組是第6個出發,虎2組是最後一名,即第22個出發。
每兩組間隔60分鐘,共有4個入口。虎1組和虎2組恰好在同一入口。
「武大隊,我們還有五個多小時,正好可以休息會啦!」
武光輝還沒說話,鄭鐵柱就黑著臉沖李非吼了一聲:「李非,你負責全隊彈藥準備!」
「是!」李非鬱悶死了。
葉皖坐在一張太陽椅上檢查著手槍和野戰裝備,武揚眉拿著一本資料,緊張地查看葉皖有沒有漏掉什麼。
「解毒劑?」葉皖翻出一個小包。
「加熱器?」葉皖又拎出一個小型軍用單兵加熱器。
「單兵口糧?」
「大小姐,我們是要野戰,不是渡假,哪有口糧帶的?」
「哼,你總不能天天吃樹根蟲子吧?」武揚眉從早準備好的包裡抓出兩份單兵口糧往葉皖包裡塞。
葉皖苦笑了一聲:「你看還有地方放嗎?」
「那你把子彈去掉一點嘛!」武揚眉作賊似的左右看了看,發覺武光輝沒有注意到這邊,伸手就從葉皖的包裡搶子彈。
「大小姐,你不要搗亂好不好?士兵不帶子彈還算什麼士兵?」葉皖一把按住了武揚眉的手。
武揚眉悻悻地收回手,瞪圓了眼睛:「大驚小怪,反正是空包彈!」
葉皖偷偷湊到武揚眉耳朵邊說了一句:「我帶了點兒子彈,好打野味,呵呵!」
這時有個亞洲人走了過來。
「喂,你好!」
葉皖坐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好,新加坡人?」
「是的,我叫李重山!我知道你,是中國葉,對嗎?」
「呵呵,是的,我叫葉皖。」
這名新加坡的特種兵個頭不高,但特別敦實,微黑的皮膚,亮晶晶的小眼睛。
「我對你的槍法,感到特別好奇,資料上說,你是突擊手,是嗎?」
其實葉皖是全能,但因為要照顧其他隊員特點,選了個突擊手的位置,雖然與鄭鐵柱有衝突,但一個隊有兩名突擊手,卻十分正常。
「我猜,你是一名狙擊手!」葉皖神秘地點了點李重山的胸口。
「對啊!…你是從資料上看到的?」
「算是吧。」葉皖其實看的是李重山的眼睛,和他背上背著的狙擊步槍。傻子都能猜出來。
「那,葉中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訓練的?」李重山倒是不客氣,張嘴就來問。
「國家機密,懂麼?很遺憾啊李中尉!」葉皖微笑著眨了眨眼睛。武揚眉看在眼裡,暗自好笑。葉皖怎麼練槍的,她哪裡會不知道?對於一名天才來說,常規訓練就足以出類拔萃。偏偏還老神在在的逗著李重山。
李重山頓覺沮喪,卻也不好再問。葉皖見他一臉鬱悶像,想要勸幾句。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喂,你!」
葉皖愕然扭過頭,居然是一名日本人,左臂上的膏藥旗很是刺眼。
「你是中國的葉皖君?」
人家都喊咱「君」了,不客氣幾句總不大好意思。葉皖面上肌肉鬆了點:「是我,你是?」
「我是成田貫之!」
「呵呵!」葉皖突然笑起來,聲音很大。
「葉皖君,你為何發笑?」成田貫之擰著眉毛,奇怪地看著葉皖。
葉皖臉一板,努力收住笑,繃緊了面部的肉:「對不起,我剛剛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是啊!」葉皖頭腦一轉,左手拉著成田貫之,右手拿著李重山,鄭重地對兩人說:「據說明天和後天的比賽結束,還有一項傳統項目,是不是?」
兩人點了點頭,疑惑地看著葉皖,這也不可笑啊。
「是叫『拯救指揮官』,參賽指南裡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啊!」
「咳!」葉皖挺起胸,面色嚴肅地對兩人說:「兩位中尉,我之所以發笑,是因為這次比賽的指揮官,很可能是出乎意料的一個東西,而不是一個人!」
「啊!」兩個傢伙張著大嘴,一時難以相信。
「葉皖君,這是真的?」成田貫之果然具有日本人一貫的求實和嚴謹作風,連鞠了幾個躬。
「哦,哦,這個我說不清,只能說,很有可能!」
「那麼你猜會是什麼呢?」李重山也是滿臉緊張,還真以為葉皖有什麼渠道知道了秘密消息。
葉皖本來笑出聲來,只因為成田貫之的名字。現在被兩個傢伙一纏,謊言反而越說越遠,反正不用上稅,葉皖倒也沒什麼心思負擔,逗傻子,就圖個開心!
「我想可能是一個動物,比如猴子,或者猩猩!」
「猩猩?愛沙尼亞不產猩猩!」成田貫之叫了起來,小綠豆眼裡滿是不信和懷疑,畢竟他也不笨。
「我只是一說啊,你們愛信不信。」葉皖一撇眼見李非站在武揚眉身邊偷笑,一張臉要多可惡有多可惡,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這是我們戰友,非-李,你們問問他,他知道情況!」葉皖話一說完,立即拉著武揚眉跑開:「不好意思,我去去就來!」
「喂!」武揚眉被葉皖拉著跑了不短一段路,見葉皖還在笑,突然停了下來。
「哈哈哈哈!」
武揚眉皺著眉頭,推著葉皖的肩膀:「你說你笑什麼啊?我怎麼沒覺得好笑啊,不就是騙了他們一下嗎!」
葉皖突然收住笑,就像聲音從空氣中被一把剪刀剪斷一樣。
葉皖象魚一樣,干張著大嘴,一閉一闔,把武揚眉搞得滿頭霧水,怒道:「葉皖,你再不說,我揍你!」
「我說我說,呵呵,我笑是因為兩個原因,一個當然是騙了兩人,另一個原因是那個日本人的名字很好笑啊!」
「成田貫之,有什麼好笑的?」武揚眉念了幾遍還是沒明白過來。
「成田貫之,翻譯成中文,就是『存錢罐子』,明白了嗎?」葉皖實在是不想解釋,但是面對大條而且有點暴力的武揚眉,葉皖可不敢笑話她。
「哦,哦!」武揚眉用中文念了兩遍,咯咯笑出聲來,笑了兩聲,突然色變:「臭葉皖,你不早告訴我,害我丟臉!」
「哪有丟臉啊?」葉皖叫起撞天屈來。
「李非都在笑,我都不知道笑,他會笑話我!」
葉皖搖了搖頭:「揚眉啊,你別玩繞口令了啊!算了吧,我請你吃冰淇淋!」
大本營裡面本來就有商店。兩人進去買了兩客冰淇淋,坐在櫃檯邊慢慢地挖著吃。愛沙尼亞的冰淇淋,裡面撒滿了榛子、葡萄乾和櫻桃,不僅味道好,而且色澤搭配很漂亮。
武揚眉慢慢地吃著,不時抬起眼看著坐在身邊的葉皖。
這算不算約會呢?聽著周圍的人用至少四五種以上的語言在說話,繫著大花圍裙的老闆滿面紅光地端著啤酒穿行在店裡,武揚眉恍然有種時光永駐的感覺。不知不覺伸出手來,按住了葉皖的右肩。
葉皖扭過頭,甩過一個疑問的眼神。
「葉皖,時間會停止嗎?」武揚眉抿著嘴,修長的手緊緊地按住映在葉皖肩膀上的一縷陽光。
武揚眉在葉皖面前,從來都沒有表現出真正的溫柔,即使是約會,也是在扮演著母親要求的溫柔淑女形象。這也是葉皖對她沒太多負疚感,以及可以自然地和她交往的原因。
可是這一次,葉皖看著武揚眉的耳尖被陽光映紅,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執著和認真的樣子。
葉皖第一次被武揚眉感動了。
葉皖拉住武揚眉的手,雙掌一合,按在掌心。
「揚眉,時間如果停止了,我們的思想也會停止。」
「啊?」武揚眉從難得的浪漫中清醒過來。兩隻手抓著葉皖的手捏來捏去:「我怎麼覺得,你到這以後,人變了。」
「嗯,變什麼樣了?」
「說不清楚,好像比以前要強了,更有…男子漢的味道了。」
這話,是男人就愛聽,葉皖瞇著眼,瞧著武揚眉。
武揚眉歪著頭又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自從進了軍隊,眼神比以前更凌厲,還有就是做事說話比以前更果斷了!」
葉皖心裡一怔,還真沒注意這個。看來軍隊是個大融爐,這話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