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劍看著兩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跳下懸崖,又怕又絕望,大哭起來。候文東大叫了一聲:「張劍,別哭!」張劍想到環境險惡,確實不是傷悲的時候,只得忍住悲聲,美目盈淚。
王通看出對方是販毒份子,可能已經被軍方包圍,所以想抓人質。販毒份子火力猛,又都是窮凶極惡之人,落在他們手裡肯定死多活少。
早在說話時,王通就看準了懸崖下有個緩坡,趁對方不注意就跳了下去。葉皖跟著跳的心思卻簡單很多,他要救王通。
一道懸崖,兩人一個滾向左,一個滾向右,等落地後便失去了聯繫。
其實這夥人是緬甸的一個犯罪團伙,不僅販毒,而且殺人、搶劫,總之黑社會的活計都做。這一次倒確實是在販毒,準備運往中國邊境。不料被軍方盯上,一路狂奔,路上抓了謝亭峰和武揚眉,轉到這條路上又遇見了葉皖幾人。
候文東和張劍被綁著押上了一輛越野車,一名歹徒美滋滋地接手了張劍的奔馳,另一名開著王通的小貨車。
候文東和張劍上車的時候,驚奇地發現裡面已經坐著兩名人質。候文東不認識,張劍可是熟得不能再熟,她指著武揚眉說:「你,你,你不是那桑塔納2000麼?」
武揚眉又羞又惱地抬起頭,看著張劍:「哼!都是你害的。」
謝亭峰坐在邊上,看著新人質:「異國遇親人,緣份啦!認識一下,老朽謝亭峰。」
候文東聽這名字嚇了一跳,以為遇見神棍加老流氓了。
原來武揚眉遇見的正是這伙歹徒的車。武揚眉站在路當間一招手,居然停了下來,武揚眉自以為魅力逼人,誰知道呼啦啦下來一大堆拿槍的,一臉嚴肅地盯著她。
販毒份子首領叫拿杜,干了十來年私活,還從沒見過有人敢攔他的車,今天倒是頭一次,眼睛盯著武揚眉,哈哈地笑了:「來個鮮的,晚上有湯喝,帶上!」
如狼似虎的歹徒將武揚眉押上了車,又順手將謝亭峰擒了。
兩人一上車就喋喋不休地吵起來。武揚眉說謝亭峰不早報警,謝亭峰說武揚眉沒長眼睛,武揚眉又說謝亭峰還安全顧問,不如改名叫販毒顧問,謝亭峰老臉一紅,說我叫販毒顧問,你就成壓寨夫人了,沒聽外面在鬧著說晚上要嘗鮮?
武揚眉這才嚇得發抖,她雖然頭腦有點迷糊,智商卻不低。「嘗鮮」肯定不是啖人肉、飲人血、摘人肝下酒這些東西,雖然這些同樣可怕。
葉皖跳下懸崖的時候,王通已經滾到另一側。葉皖護著頭,蜷著身子,只覺得渾身上下被石頭硌的無處不痛,火辣辣的發燒,直到打了幾十個滾,才砰的一下停下來。
葉皖躺在地上直喘氣,過了十來分鐘,這才慢慢坐起,這一看之下,大是驚奇。
原來候文東的北京吉普竟然就在自己身邊十來米處,更妙的是,它是「停」著的,而不是「躺」著的。葉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檢查了週身骨骼,感覺沒有斷裂,這才放下心來。
葉皖走到吉普車前,見吉普車的外殼已經摔得不成樣子,猶如大象踩過的紙盒一般。好在駕駛室露在外面,葉皖坐了上去,見鑰匙還掛在上面,試了試扭了幾下,竟然打著了。
葉皖暗叫一聲太上老君我愛你。又想到候文東說車的剎車線斷了,便趴在車下檢查了一番,沒見什麼線頭,卻發現剎車片溫度有點高,想到學車時張劍曾經說過,山路開車最忌剎車片過熱,而且絕對不能用冷水降溫,否則剎車片會退火,只能等候自然降溫。
葉皖沒有辦法,等了半個多小時,摸摸剎車片不燙了,這才開著吉普駛離山谷。
要想救到候文東和張劍,就必須找到他們。葉皖人生地不熟,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慢慢繞回原路追著看有沒有線索。
費了一個多小時,葉皖才開到剛剛的懸崖上,停下車大喊了幾聲,卻沒聽到人回應。王通生死未明,葉皖也顧不上了。
又開了半個多小時,葉皖突然看見對面的灣裡有著燈火,在星光下隱約還看見停著好幾張車。
葉皖悄無聲息地將車開到隱蔽處,息了火。溜下車,走到坡前,伏下身子,順著坡滑了下去。
灣前有兩人拎著槍在站崗,兩星火光應該是煙頭發出的。
葉皖冷靜地檢查了鞋帶,撥出軍刺握在手中,又將腕上縛的針囊繫緊,拍了拍,信心百倍地半彎著腰向前潛行。
葉皖剛剛摸到彎前二十米處,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趴著一個人,看身形極像王通,不由心裡一喜,慢慢向他*近,想到王通可能誤傷了他,便從地上摸了一塊小石子對準王通扔了過去,同時手裡扣了兩枚金針,萬一認錯立即殺人。
「咚」的一聲,小石子砸在影子背上,影子猛地回頭,手裡的飛刀正要擲出,認出葉皖,王通高興的伸出手作了個「OK」的手勢,葉皖也伸出了大拇指。
兩人趴在齊人高的草叢中,看著對面灣上的動靜。王通將嘴附在葉皖耳上,輕聲地解釋著。
原來王通跳下時落在左邊,緩坡上草很厚,很快的就止住了滑勢,王通爬起來後慢慢又順著坡上來,一路疾行,反倒比葉皖開著車繞路要快,葉皖趕到的時候,王通已經觀察了十幾分鐘。
「對面有三間房子,裡面有七八個歹徒,外面兩個,沒發現有暗哨。說明有九或十人,人質有四個左右,除了猴子和張劍,另外還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個白髮老頭,女的和張劍差不大。」
「人質住在最裡面一間房,有兩到三人看守,目前還沒有實施強姦,不過遲一會就難說了,歹徒剛剛安頓好,吃了飯。」
「我們一人一個,先殺了哨兵,然後我進攻前兩間房子,你負責救人,怎麼樣?」
葉皖點了點頭,心裡只覺得一股氣,脹得難受。
「你有什麼武器?」
「軍刺,還有針。」
「針?」王通沒想到會有這個答案,楞了一下。
「和飛刀效果差不多的。」葉皖長話短說。
「嗯,會用槍麼?」王通從腰裡撥出一把槍,遞給葉皖,葉皖搖了搖頭:「我夠了。」
「好,我們一起行動,到了地方,我喊一二三,然後一起撲上去,明白?」
「明白。」我根本不用撲上去,只要一枚針就能殺人。葉皖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