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願意久留,紛紛帶著保鏢,押著買來的玉料離開。
候文東借了一張小貨車,王通將買來的玉料堆上車,跟在幾人車後開出村莊,在夜色中駛進沉沉的森林。
「我餓死啦,臭師傅!」
「去吃蛇!」
「偏不,我要吃巧克力,我要吃奶油蛋糕!」
武揚眉和謝亭峰兩人坐在駕駛室裡,餓的頭暈眼花。整整兩天,兩人沒看到一個中國人。好容易遇見一個緬甸人,還沒說幾句話,那人尖叫一聲撥腿就跑。武揚眉氣的跺腳,謝亭峰嘴巴一撇:「有你這樣要食物的麼?腰裡著的槍。」
武揚眉一看,剛剛嫌熱解開了上衣,別在腰間的小手槍赫然露在外面,怪不得人家看了要跑。
前不著村,後不巴店,四周不是山就是水,村莊是一個沒有,路人甲也早跑到游裡打工去了。於是兩人繼續枯坐,謝亭峰被武揚眉折磨得要發瘋,爬起身來就往山裡鑽,幾小時後出來了。右手捏著一隻老鼠,右手臂纏著一條蛇,褲帶上還掛著兩隻不知道名字的鳥。
謝亭峰在路邊小溪洗淨了獵物,又生了堆火搞起燒烤,可惜武大小姐不吃老鼠不吃蛇,而且說她是「愛鳥人士」,看著謝亭峰把東西吃光,自己翻著車裡留的半袋餅乾吃了。
第二天謝亭峰又去打獵,卻只捉了兩條蛇,吃了一條留一條給武揚眉,武揚眉堅持底線,一直寧願挨餓,卻不敢動蛇。
這餐風露宿的,就是在車裡也受不了,兩個人熬了兩夜,腹內空空,又是憔悴又是無力,只有*在座位上磨牙打發時間,順便守株待兔。
「臭老頭,都怪你!」
「怎麼怪起我了,車是誰開的?」
「你幹嘛要我開啊,你不讓我開不就不會出事了?」武揚眉盯著駕駛台的的一小團烤蛇,嘴裡嚥了幾口吐沫。
「省省力氣吧,丫頭,再兩天遇不見人,我們都得進山去,否則全得餓死。」
「唉!」武揚眉不禁恨恨地想起葉皖和張劍,兩個壞傢伙,一定全身都藏著毒品正在偷偷摸摸地跑路吧?
別讓我抓著,一定先槍斃,再審問!哼,哼!
突然武揚眉看見遠處煙塵滾滾,瞪大眼睛看了一會,驚喜地叫道:「師傅,有車來啦,有車來啦!」不待謝亭峰說話,甩著兩條長腿迎向前去。
謝亭峰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武揚眉的叫聲,睜開眼睛細看了幾眼,大叫一聲:「回來,揚眉!」
候文東的車開在最前面,王通的小貨車開在中間,葉皖和張劍的車在最後。
寂靜的山路,葉皖正在全神貫注地開著車,張劍坐在身邊睡得迷迷糊糊。
這幾天葉皖一直在車上,,他學東西很快,又是隨時有車練手,幾天下來車技已經超過張劍,所以張劍也願意偷懶。
月亮雖大,在迷林裡卻仍然很黑,葉皖睜大眼睛看著路,突然前方傳來哇哇的叫聲,然後是汽車的轟鳴。
候文東的頭從駕駛室探出來,狂叫道:「快跑,軍隊的人!」
葉皖下意識地猛踩一腳油門,但見吉普和小貨車猛然加速,在山路上煙霧滾滾,直似飛了起來,咬著牙控制著方向盤緊緊跟在後面。
這時就聽見幾聲槍響,密林中夜宿的鳥驚的飛了起來,葉皖也摸不清情況,只能盯著前面的車追。
幾名緬甸軍人從側面的林子裡鑽出來,看見葉皖的車舉槍就射,葉皖一把將張劍的頭按下,同時自己伏低身體。
只聽「啪啪」幾聲清脆的槍擊,奔馳越野車的前擋玻璃被打得粉碎。張劍一下子驚醒跳了起來:「怎麼啦!」
「快趴下!」葉皖探著頭看著路況,又伸手將張劍按下來。
「通」的一聲,越野車從一個高坡上顛了下來,葉皖眼尖,看見路邊停著三張小車,車旁或蹲或站著幾人,均是手持槍支,地下還躺著一人,不知死活。
張劍嚇的面色蒼白,再傻也知道這時是生死之交。兩手抓著葉皖的胳膊簌簌發抖,葉皖感覺到張劍的害怕和恐懼,沒忍心掙開。
越野車從這群人身邊掠過,隱約聽見有人在罵:「媽的,他們以為我們販毒!」
葉皖心裡一驚,走私玉石被抓頂多罰款,走私毒品被抓直接槍斃都可能。在現在雙方均不明的情況下發生槍戰,死了都找不著地喊冤。
三輛銜著一條直線飛馳,拐過一個大彎,候文東的車突然失去控制,翻了起來,打著滾向懸崖墜去,一條黑影「嗖」的的從駕駛門裡鑽出,跌在地上連翻了十幾個滾。
葉皖和王通連忙停了車,將死裡逃生的候文東救了下來。候文東渾身擦傷,衣服成了爛布條,驚魂未定地看著懸崖:「媽的,剎車線被他們打斷了!」
這時不是聊天的時候,候文東正要上葉皖的車,身邊「刷刷刷」的竟然連開過四五張車,王通「咦」了一聲:「不是緬甸軍隊。」
這時打頭的一輛車子停了下來,後面的車跟著停下,陸續下來七八個,均提著槍。
候文東見對方不是軍人,心下稍安。王通心裡卻突然有了強烈的危險念頭,悄悄地向著懸崖一側走了幾步。
當先一個人走向候文東等人,舉著槍問話,原來是問他們是什麼人,到哪裡去。
王通沒弄清楚對方身份,給候文東使了眼色,慢吞吞地說:「我們是中國來的遊客,到這裡來是旅遊,誰知道走錯了路,朋友的車也掉下懸崖了。」
幾名持槍歹徒查看了路邊的車痕,又走到王通車後,掀開雨布,哇哇大叫起來。
為首的歹徒哈哈笑道:「你們是賭石的!」
王通閃電般一躍,跳入懸崖,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道身影閃過,葉皖跟著跳了下去。
「啪」的幾聲,幾個歹徒對著懸崖開了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