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似錦,風景如畫。眼看山頂的殘雪已經消融,萬木枝頭也鑽出了片片綠芽。
「又是一年了!」站在華山之巔,李元霸心中感慨萬千。隨師尊紫陽真人來到此間七年了,細算來到這隋朝也已經十六年,不知自己那前生的父母、女友過得還好嗎?心中說不出的鬱悶,李元霸忍不住昂首仰天,放聲長嘯。
「元霸,聽你的嘯聲綿延悠長,看來你的紫金氣已突破六層了!」身後傳來師尊紫陽真人的聲音。
李元霸急忙轉身恭敬施禮,對於師尊紫陽李元霸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在這七年中紫陽真人對李元霸悉心教誨,關懷入微,更將一身本領悉數傳授,在李元霸心中他已等同父親。
「元霸,你上山有七年了吧?」紫陽問道。
李元霸恭敬答道:「是的,師尊!」
紫陽微歎,說道:「過得好快!……元霸,為師的一身所學都已傳授與你,而你也不負為師所望,現今你所欠缺的只是經驗而已……不過,你戾氣頗重,當有不盡殺伐纏身,你可要好自為之!你要記得:絕處若能再生,暴戾當自去……」頓了一頓,紫陽說道:「當今天子楊廣暴虐,先是征了一百五十萬民夫營建東都洛陽,後又征發各州民夫兩百萬人動工開鑿南北大運河,天下生靈塗炭,山河間亂象漸生!聽聞你父親李淵已經回太原任了留守,為師觀他不是蟄伏之輩,從今你就回太原助爾父一臂之力吧!」
「師尊!」雖說心中知道遲早要與紫陽真人分離,可沒料到來得這樣快,話語間李元霸已哽咽。
看到李元霸的不捨,紫陽真人微笑說道:「元霸,人生總是要分離,不是生離就是死別。記得你常在月圓之時吟唱的一句詞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說得好啊!」伸手輕撫元霸頭頂,紫陽真人接著說道:「元霸,你收拾一下就此回轉太原。為你在此間耽擱了七年,為師也要雲遊修行去了,咱師徒二人有緣再見吧!」說罷,紫陽竟決然轉身離去。
雖知師尊不喜俗禮,李元霸依然跪伏山巔,恭別師尊。
這一天是大業十二年(公元6年)三月二十一,在這一天,李元霸開始了在隋唐多姿多彩的一生。
天淨雲空,風和日麗,李元霸漫步在長安街頭,感受著這古時未被污染的早春氣息。
雖然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時代是否與前生的歷史相符,但是李元霸知道,現在天下剛有烽煙燃起,以父親李淵穩重的性情,他必不會此時就貿然起兵反隋。於是,李元霸作出了一個決定:暫時不返回太原,他要獨自到各地遊歷一番!一個現代人魂歸古代,不好好旅遊觀光一番對得起自己嗎!……況且,元霸今年的生理年齡也已經有十六歲了,早就到了泡MM的年齡了!細想這些年來都只顧著習文練武,和女子相處已經是前生的事了,李元霸覺得自己都快要忘卻其中的美妙感覺。所以,李元霸要
雖然此時楊廣長期擺駕東都洛陽,但長安仍是京師所在,熱鬧非凡。城中街道縱橫交錯,往來之間人流不斷,李元霸在厚著臉皮打聽一番之後,舉步走進了長安城最有名的一家風月場所————天雲閣。
這天雲閣果然不同凡響,進得大門,只見亭軒錯落,花木扶疏,美不勝收,與李元霸想像中不同,這天雲閣倒像是一處幽雅園林所在。李元霸不由得感慨:「古人實在比後人更懂享受,就這青樓文化一樣就已高過後世太多啊!」
在一美貌小丫鬟的引領之下李元霸來到大廳入坐。品著美酒,欣賞著廳中舞姬的輕歌曼舞,李元霸好是愜意!
一會兒工夫,小丫鬟領來一位徐娘半老的中年美婦,美婦向李元霸淺施一禮,曼聲說道:「不知公子是要在這大廳之中觀舞尋樂,還是隨妾身去覓一知音呢?」
李元霸暗自尋思:「看這天雲閣氣勢非凡,消費肯定很高,自己身上銀錢不多,還是先在這大廳裡摸摸情況吧!」當下,李元霸說道:「不用煩勞,我就在這裡吧!」
「也好,」美婦微笑道。不愧是京師第一青樓,美婦並沒有因為李元霸選擇了「最低消費」就對他「劣質服務」。美婦轉身對那小丫鬟說道:「雲兒,你就在此服侍公子吧!」說罷告辭離去。
小丫鬟雲兒為李元霸斟上一樽酒說道:「公子不去閣樓中尋歡,想必也是為著紫嫣姐姐來的吧?」
李元霸詫異:「哦?這從何說起?」
雲兒「撲哧」一笑,道:「怎麼,公子還不好意思?」
李元霸一頭霧水,滿面茫然。見李元霸真是不知所以,雲兒也就不再取笑他,為他詳細說來。
原來這天雲閣的星月小築中住著大隋名舞姬張紫嫣。這張紫嫣不但生得貌若天仙,更難得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同時由於她有著很深的背景,故其在天雲閣屬客卿地位,每日就在後花園星月小築潛心研習歌舞。
不過,張紫嫣為了感謝天雲閣對她的照拂,同時也讓大家試評她新編的歌舞,她會在每隔三個月的初五到這大廳中獻舞論歌,並借此機會結識風流才俊,尋求優美詩詞和歌舞創意,為自己的歌舞添姿潤色。於是天長日久,這每隔三月一次的獻藝已成了長安城中才俊會聚之日,也為天雲閣憑添了一份景觀,而今天就是張紫嫣三月一次的獻藝表演。
李元霸聽罷恍然大悟,以他綜合「古今」的意識來看,這個張紫嫣實際上就是一個執著追求藝術的歌舞表演家,大隋歌舞界最有名氣的大腕!……怪不得大廳中這麼多人等候觀賞!
「看來我運氣不錯啊,竟遇上這等盛事咦!」忽然間李元霸覺得張紫嫣這名字好熟悉,此女莫不是煬帝叔叔靠山王楊林的乾女兒,史上為盜令符救秦瓊而死的張紫嫣?
李元霸連忙叫過雲兒問道:「雲兒姑娘,這張紫嫣可是靠山王千歲的乾女兒?」
見雲兒點頭肯定,李元霸心中滿是期待,他真想馬上見到這位義薄雲天的奇女子。
看見到李元霸滿是期待的模樣,雲兒又是「撲哧」一樂:「公子,還早著呢,紫嫣姐姐要掌燈的時候才會出來!」
「天啦!現在才是午後,那不是還要好幾個小時!」李元霸想離去卻又實在不願放棄見到這位大隋第一舞姬的機會。在這即將大亂的時代,錯過了這次也許今生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唉!為了見美女就堅持一下吧!」李元霸暗道。
隨後的事實向李元霸證明,「久等必有償」真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隨著張紫嫣出場時間的臨近,大廳中的人越來越多,雲兒悄聲對李元霸說道:「公子,好在你今天來得早,雲兒才領得你佔了一個好位置。」
李元霸環顧四周,果然,自己這張几案正對著廳門,是最接近舞場的主席位。李元霸轉頭對雲兒笑笑,說道:「雲兒姑娘,那得多謝你啦!」
見到李元霸的燦爛笑容,雲兒嬌羞著低下了頭。李元霸不由得心中暗自得意:「看來本人對MM們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嘛!」
正自我陶醉的時候,李元霸見到從廳門攜手走進兩人。其中一人年約四十,顴骨高聳,朗目高鼻,身著一襲青衣,意態間竟似不帶煙塵。而另一人年約二十四、五歲,行走間龍章鳳姿,儀態不凡,好一派瀟灑模樣!
李元霸見得兩人風采暗生欽佩,他連忙叫過雲兒小聲問道:「雲兒姑娘,你可識得這兩人?」
雲兒略顯驚訝:「識得……怎地?公子竟然連他們都不知曉!」
李元霸訕訕一笑,道:「我剛從太原來到此地」
雲兒恍然,連忙低聲為他指點:「公子,這兩人每逢歌舞會都要來此賞析紫嫣姐姐的歌舞。其中年長的一位姓李名靖,是當今皇叔靠山王千歲府上的首席謀士,年輕的那位是鉅鹿郡公的兒子、太原唐公的女婿柴紹,其家可是長安首富,而且柴公子現在民部尚書樊子蓋手下任職。這兩人雖然權輕卻位重,又難得兩人都是豪放不羈、逍遙自在的人物,很受姑娘們歡迎呢!」
聽了雲兒的講述,李元霸不由得大喜。這李靖可是個厲害人物,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且多謀善斷,熟知兵法,是李元霸素來敬佩的英雄人物!而柴紹則是李元霸三姐秀寧的老公,雖從沒謀面,但今觀其相也不是個俗物。這兩人就在平時也不可當面錯過,何況柴家是長安首富,李元霸現在正可謂是「囊中羞澀遇貴親」呢!「嘿嘿!真是好運道!」李元霸暗自竊喜。
整整衣服,李元霸對雲兒說道:「雲兒姑娘,相煩你去請柴紹柴公子過來一敘。」
雲兒面現難色,李元霸知其為難之處:試想自己這無名之輩如何能得權貴之人移步相見?念及此處李元霸微微一笑,接著說道:「無妨!雲兒姑娘,你只管前去,就對柴公子說太原李元霸邀見,他定會過來見我。」
見到李元霸自信的眼光,雲兒只覺得推辭不得,她將信將疑去到了柴、李二人座前。果然就如李元霸所言,柴紹一聽之下立刻起身快步而來。
來到面前,柴紹拱手相詢:「閣下可是我家四舅李元霸?」
李元霸微笑著點頭並示予了家傳玉牌。仔細確認無誤之後柴紹欣然:「早聞得四舅非凡夫俗子,只是四舅自小隨紫陽真人遊歷在外,一直無緣相見。今日有緣得見,四舅果然是人中之龍!」
李元霸連連謙讓:「過獎,過獎,……姐夫,可否請李靖先生過來一敘。」
柴紹大叫糊塗,竟然把李靖忘在了一邊。他連忙叫雲兒去把李靖請了過來。
李靖早就從柴紹口中聽說過一些李元霸幼時的異事,此時他一見李元霸卻感詫異。在李靖眼中,面前這位在天雷聲中出生的瘦弱、文靜的年輕人和天生神力是怎麼也拉不上關係的。帶著懷疑的心態,李靖在入座後仔細打量著李元霸。這仔細一看可把李靖嚇了一跳:只見李元霸面上隱約有紫氣透膚,眉宇間煞氣環繞!……這種面相李靖可從未見過!顧不得初次相識,李靖連忙一把拉過李元霸仔細再看。柴紹早就習慣了李靖不拘俗禮的舉動,只管拿起酒杯自飲旁觀,並不干涉李靖行動。而李元霸在前生中就已經聽聞李靖的種種神奇傳說,心中對此人亦是好奇,當下也就任他查看。
許久,李靖長長地出了口氣,緊蹙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李靖向李元霸問道:「元霸兄弟,你可是練有什麼特別的內功?」
李元霸道:「李大哥,小弟只在練習師傳的『紫金霸氣』。」
「哦!原來如此!」李靖緊蹙的眉頭鬆開,「我就說這紫氣不似邪氣卻隱有霸意,想來是元霸兄弟的『紫金霸氣』雖有成就卻還沒能達到內斂的境界吧?」
李元霸點頭稱是。
「但是……」李靖接著說道:「元霸兄弟面上煞氣也是頗重,看情形卻是不易化解啊!」
柴紹一聽之下連忙問道:「煞氣?四舅,真人在帶你走的時候不是就說你面上煞氣重嗎?怎麼都七、八年了真人也沒能為你化解?」
聽著柴紹一連串的問題,李元霸苦笑道:「師尊只在分別時告訴我,『絕處若能再生,暴戾自去』!」
李靖似有所思,不再談及此事,只和李元霸、柴紹二人談些風月佚事,這可是男人之間永恆的話題!
就在三人談笑之間,廳後傳來一陣鼓樂絲竹之聲,本來喧嘩的大廳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定是佳人出場了,」李元霸不由得感歎:「看來美女的魔力不論古今都是一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