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魔宮,飛兒才知道什麼叫名不符實,別誤會,不是說夜魔宮沒外面傳聞的風頭十足,而是……
聽到夜魔宮的名字時,飛兒的第一感覺是夜魔宮背靠懸崖峭壁,幾根冷幽的鐵鏈架在崖上,鐵鏈橋上再豎塊石碑,上書:擅入者死。好歹該是怎麼看怎麼陰森的地方。
看著氣派的大門,上面的扁書著龍飛鳳舞幾個字,夜魔宮。兩邊站著護院,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的前方。飛兒眨了眨眼,再使勁瞪大眼睛。大哥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那個~~夜魔宮很有~錢?」飛兒開口嚅囁。
「白姑娘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南宮狂驚訝,蕭子軒則是一副欠抽的表情,像看個無知的傻子一般。
「那個,我出谷不是很久,不清楚。」飛兒沒底氣的小聲說。
「不會吧?白姑娘既是要來找人,怎麼會不清楚夜魔宮?」南宮狂更奇了。
「南宮公子的口氣,這夜魔宮有什麼特別的麼?」飛兒有些不好意思,說是來尋人,卻什麼情況也不得知。
「上次我們說過夜魔宮與南平王有糾結吧。依南平王有仇必報的性子,若是平常幫派什麼的,早上門尋仇了。偏是夜魔宮他未有來。白姑娘可知其中緣由?」蕭子軒此刻耐心解釋。「因為夜魔宮掌握了當朝八成的錢莊,七成的糧鹽買賣。如果朝廷動了他,那麼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動盪。」
聽著蕭子軒好聽的聲音娓娓道來,飛兒露出會心的微笑,看來,這個大哥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飛兒上前,門口的護院立即開口詢問,「請問眾位有何事?」態度不卑不亢,顯是訓練有素。
「請帶為傳話,就說神醫谷的白飛兒求見宮主。」
眾人露出驚異的臉色,立即有個人急急忙忙前去通傳。
不一會,門口響起陣陣匆忙腳步聲,竟是李天凡親自來迎。著實讓兩男驚訝不已。
「不知白姑娘親自來訪,有失遠迎……」李天凡文縐縐道。
飛兒看著李天凡以及身後氣度不凡的夜魔四剎,撲哧笑出了聲。想起了讓四剎砍柴做飯的事。
眾人呆了呆,不知飛兒為何發笑。
飛兒瞇起眼睛,危險的看著四人:「我就說會用的上的吧。」
四人心裡一陣冷顫。顯然也是想起了在神醫谷做樵夫的日子。
將飛兒四人迎進大廳,飛兒一路看一路讚歎,有錢,有錢~~然後再感歎,有錢不是這麼敗的吧?看這花園,看這花園的花,再看這花園的路,嘖~嘖~
待丫鬟奉上茶,李天凡開口,「不知白姑娘前來有何事吩咐?」態度那叫一個客氣,叫旁邊坐的兩個美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這是那個桀驁不遜,不可一世的李天凡?不過人家有驕傲的資本,瞧那一身蓋世武功,(雖然上次被人打的昏迷不醒,據說那是意外,在此忽略。)瞧那俊逸的臉孔,再瞧人家那殷實的家底……
「吩咐嘛,不敢~呵呵~確實是有事相求。」飛兒也不客氣。
「只要我能辦到,李某人義不容辭。」李天凡說的和慷慨就義一般。
「小事,小事而已。」飛兒打著哈哈。
「對了,這幾位是?」李天凡開口詢問。
「他們是我,恩~~我的朋友。這是蕭子軒,這是南宮狂。這是藥奴。」飛兒一一介紹。當說到朋友兩個字時,蕭子軒和南宮狂心中一動,沒有露聲色。
「哦?兩位公子氣度不凡……」
「哪裡哪裡~~李宮主才是……」
看著三人的寒暄,飛兒腦後黑線,這是在寒暄呢還是在三人互誇呢。
「幾位遠道而來,想必也是累了,這就命人為你們準備客房。」
夜晚,李天凡設宴款待眾人。
飛兒貪杯,喝了兩杯便暈乎乎起來。眾人見此,早早便結束了宴席。歇息下來。
是夜,無聲。
李天凡回到臥房,反身關上房門,忽覺有異,赫然發現飛兒坐在他的桌前。
此時的飛兒哪裡有剛才一副眩暈的模樣?
「白姑娘這是?」李天凡詫異。
「可認得這個?」飛兒拿出鐲子。
李天凡疑惑的接過。突然臉色大變,努力壓著激動的聲音裡還是表明了此刻他有多緊張:「敢問白姑娘哪裡來的鐲子?還請如實相告。」
「哪裡來的?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飛兒直直的看著李天凡,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天凡瞬間眼睛有些模糊,穩住自己的身形,慢慢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塊玉珮,上面的花紋赫然和飛兒的手鐲一模一樣。
「如月?」李天凡試探喊道,聲音卻開始哽咽,「真的是小妹?」
飛兒定定的坐著,心緒卻是此起彼伏,真的是大哥。自己不是孤獨的!我有大哥!那些血色的記憶卻如潮水般淹沒了自己。恍惚,悲傷,心痛,憤恨……還有委屈。
「大哥!大哥~~~~」飛兒咬著嘴唇,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是,我就是李如月!」說出了埋藏在心裡多年的那個名字,剎那飛兒險些崩潰。
巨大的驚喜包圍了李天凡,是小妹,那個自己以為已經一併死去的小妹!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忍辱偷生,默默壯大自己的勢力,原以為再沒有人可以與他分享。老天卻是待他不薄,將唯一的親人送來了他的身邊。
「小妹!」李天凡激動的摟著飛兒的雙肩,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的小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不是!我不是!你不是我大哥!」飛兒突然激動起來,一開李天凡在自己雙肩的溫熱雙手。
李天凡大驚:「小妹你怎麼了,你是啊,你是我的小妹啊!」
「你混蛋,你不是,爹爹和娘親有事的時候你在哪?山莊被滅時你在哪?嗚嗚嗚嗚嗚~~我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在哪?」飛兒情緒失控,「你像個大哥麼?我每次差點死去的時候你在哪?」
李天凡是又驚又心疼,更自責。忙把飛兒緊緊摟在了懷裡。嘴裡喃喃著:「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能保護好你,沒能保護好爹娘。」
其實飛兒明白也不能怪大哥,大哥在十年前也是個孩子而已。不在山莊就是最大的幸事,還怎麼談保護自己和爹娘?
可是自己的心實在太累太累,沒有誰可以讓自己依靠。太委屈太委屈,想著自己狠下心腸來殺那群黑衣人,自己的心就更覺得委屈憤恨。
「娘說過不讓我學武功,因為有大哥可以保護我,可是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嗚嗚嗚嗚,前幾天我被人追殺,師兄也為了救我掉下懸崖,那時候你在哪?」
「大哥,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不想的……」飛兒開始口齒不清起來,恍恍惚惚的喃喃著,「大哥,我真的好累,我不想殺人的,真的不想,我也不想讓自己的心變的黑暗。」飛兒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李天凡是越聽越心驚,更是無比的心疼,這孩子這些年來到底背負了怎麼樣的心情在活?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哀傷。
「我真的不想,前幾天我竟然提出讓人拿最珍貴的東西來換我的治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不是壞人的,我真的不是。」飛兒還是失神的喃喃著,似乎想把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都發洩出來,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小妹乖,小妹是最善良最可愛的女子,當然不是壞人。」李天凡此時的心好痛好痛,緊緊抱住飛兒,感受到飛兒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這麼瘦弱的身子卻背負了如此滔天的哀傷。
一直徘徊在黑暗邊緣的心今天終於找到了彼岸。靠在李天凡溫暖的懷抱裡,飛兒此時才感受到自己又找回了丟失已久的自我。
自己不是孤獨的,以後也有牽掛自己,自己牽掛的親人了!
「大哥,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好怕,怕自己再一次一無所有,我怕,好怕……」飛兒反身抱住李天凡低聲啜泣,「我再也不想一個人了,好孤獨,好可怕。再也不想孤伶伶的一個人……」
「乖,你去哪,大哥都會陪著你,不會丟下你。」李天凡拍著飛兒的背輕聲安慰著。「以後大哥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傷害。」
兒抬起哭的淅瀝嘩啦的臉,異常認真以堅定的語氣說道,「大哥不可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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