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瀧還恍然未覺,依然抱怨道:「都怪倪源竟然把這樣的絕世將才殺了,如果能夠為我所用,豈會有現在這樣的頭疼局面。」
這時候齊瀧抬頭看見蘇謐正背對著她,沉默不語,頓時恍然大悟,「對了,謐兒恐怕還不知道那個顧清亭是什麼人吧,他是衛國的將軍,世人皆說北遼的耶律信,南陳的誠親王陳潛和我們大齊的倪源以及衛國的顧清亭並稱當世,為當今天下的四大名將。雖然是鄉野人士之言,但也是有幾分道理的。王奢就是敗在此人手下,唉,倪源實在是太心急,如果能夠招攬來為朕效忠,何愁天下不定啊。」
蘇謐強行地壓抑住自己,害怕身體會因為止不住地顫抖而流露出破綻。雖然看不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臉色恐怕已經變成比眼前的宣紙更加的蒼白了。
她放緩和了呼吸,讓自己從那幾乎讓她窒息痛苦而死的壓力之中稍稍解放出來。
「對於顧將軍,臣妾是知道的。」
齊瀧有幾分驚訝,隨即才想起來,「對了,謐兒你也是衛人。朕倒是差一點兒忘記了。」
蘇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裡翻騰而起的情緒,讓理智重新控制住自己,她輕輕地合上雙眼,再一次睜開,如水般的雙眸已經淡然平和,充滿了柔情蜜意。
「皇上此言差異。謐兒可不是衛人,」她回過頭去,帶著幾分嬌嗔之意笑道。
「對了,現在哪裡有什麼衛人,自然都是朕的子民,都是齊人了,」齊瀧驚訝之後立刻恍然大悟地笑起來,說道:「確實是朕失言了。」
「謐兒也不是齊人。」蘇謐搖了搖頭看著齊瀧。
齊瀧的臉色驚異起來,看著蘇謐。
蘇謐一邊說著,已經離開桌椅,走上殿前,從容不迫地跪倒一字一句地說道:「皇上,謐兒只是皇上的人,無論這個世間是衛也好,是齊也好,謐兒不過是眼前的這個人的侍妾而已。」她注目齊瀧,言辭懇切,雙眸之間似乎是深情無限。
齊瀧眼中動容之情大增,上前溫柔地伸手扶起蘇謐:「謐兒,朕一定不會辜負這般至純至真的情意。」
「皇上,」蘇謐笑了起來,雙眸之中充滿期滿:「後宮之中如花美眷數不勝數,開春又有新的選秀,謐兒也不敢要求太多,只求皇上能夠時不時記得臣妾,記得後宮裡還有一個有個女子時時刻刻在等待著皇上就好。」
「謐兒只是朕一個人的,朕永遠不會忘記。」齊瀧握住蘇謐的手,「那些什麼如花美眷,新人佳麗,哪裡有人及得上謐兒一根手指頭。」
蘇謐連忙把手抽出,摀住齊瀧的嘴,「皇上這句話如果被後宮的姐妹們聽見,豈不是要怨恨起皇上了。臣妾雖然希望皇上時時記掛著臣妾,可是臣妾更加希望六宮和睦,親如一家,不要讓皇上憂心。」
「謐兒不僅美貌絕世,更加賢惠過人,」齊瀧笑道:「朕的後宮如果交給你打理,朕也可以少操幾分心了。真應該是當皇后的人材才對。」
「皇上可不要這樣說,」蘇謐連忙受了驚嚇一般說道:「謐兒的出身微賤,如今能夠成為皇上的妃嬪,侍奉在身側就已經是天大的榮耀了,如何能夠提起這樣的話語來,豈不是折殺臣妾了。」
「謐兒就是太過於謙遜,你無論容貌,性情哪一樣不是這個宮裡頭數一數二的,得晉高位自然是實至名歸。」齊瀧笑道,說著又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說道:「對了,如今正是年禮吉時,普天同慶,既然到了新的一年,謐兒的位份也應該晉一晉了。」
「皇上,」蘇謐連忙跪下道:「臣妾的嬪位晉封還不到一個月,此時再加以封賞,只怕會引起六宮不合啊,為況且臣妾於後宮無功,於龍裔無助,怎麼可以身受這樣皇恩,斷然不敢領受這樣的命令。」
齊瀧還要堅持,蘇謐跪地不起,堅決請辭。齊瀧見蘇謐神色堅決,只好作罷。蘇謐才從容起身。
「品性高潔,謐兒真是難得啊,無論氣度還是容貌都是碧波芙蓉,清漣出水。」齊瀧上前溫柔地扶起蘇謐,說道:「讓朕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封賞你了。對了,記得謐兒你雖然晉了嬪位,可是卻一直沒有封號的,朕倒是一直疏忽了。」齊瀧腦中靈感一閃,忽然之間想到,驚喜地說道。
妃嬪們晉嬪位的時候一般都會同時賜予封號,蘇謐晉位是刺客那一天的事情,突然之間的決定,自然沒有什麼功夫去擬定封號。之後也就一直疏忽了。
「讓朕想一想什麼樣的封號才能夠配的上謐兒呢?」齊瀧一邊說著,一邊就興致勃勃地思量起來:「謐兒想要什麼樣的封號號呢?」
蘇謐略微一沉思,此時她的寵愛已經過分了,原本不希望再有什麼引人注目的舉動,可是今天齊瀧興致太高,自己剛剛推脫了晉位,如果此時再推托封號反而要引來不快。心裡一轉就有了計較。
當即輕仰臻首,笑道:「皇上剛剛不是賞賜臣妾封號了嗎?」
「呃?」齊瀧有一瞬間的驚詫,他剛才什麼時候說出過蘇謐的封號了?「什麼?」他出聲問道。
蘇謐卻含笑看著他,靜默不語。齊瀧的腦子飛快地轉動回憶,隨即想到:「碧波芙蓉,清漣出水。你是說蓮字。」
蘇謐婉爾一笑,莊重地斂襟躬身一禮,道:「臣妾謝皇上賜號。」
「可是……」齊瀧神色有些古怪起來,「你難道不忌諱?這個字……」顯然是想到雲妃的往事了。
當年齊瀧因為雲妃美貌清麗如池上蓮花而特意為她賜號為蓮,可惜卻反而引來後宮的一番議論,認為「蓮者,廉也,」正是諷刺雲妃的出身微薄。這樣充滿鄙薄意味的非議,不僅觸犯了雲妃敏感的驕傲,而自己一番的心意被這樣的扭曲,也折損到了齊瀧帝王的尊嚴,他下令徹查嚴懲了製造傳播謠言的宮人,本以為此事就此平息了,可是雲妃卻又苦苦地哀求撒嬌,讓齊瀧下詔為她改了封號為雲字。
也許正是內心的深處格外的在意自己出身的卑微,才讓那個女子分外地不能夠容忍這樣鄙視的非議吧,現在想起當年的事情,蘇謐忽然想到,如果是在入宮幾年之後,雲妃是不是還會那樣莽撞地提出修改封號呢?
「這個字……」齊瀧遲疑地說道,蘇謐只怕是入宮較晚,不知道雲妃的往事,如今她竟然又要用這個字,想到蘇謐的出身,豈不是比雲妃更加不堪,難道她就不怕宮裡頭議論鄙薄。
「臣妾堅持這個名號,」蘇謐嬌嫩的臉上微微泛起一種紅暈,「是因為臣妾與皇上的緣份不就是因為一副蓮花圖引來的嗎?」
齊瀧也禁不住想起自己遇見蘇謐的第一個晚上,神思悠揚,燭火佳人,幽明難掩,頓時忍不住讚美道:「那一晚的謐兒可真是清水芙蓉,瑤池仙品啊。」轉而又歎道:「謐兒無論人材性情都是花中君子一般的人物,可惜上天造字偏偏不遂人願,」
思索片刻,忽然靈光一現道:「依朕之間,乾脆就用瑤字好了。」可惜沒等蘇謐說話就搖了搖頭,又想到瑤字也不妥,「瑤者,妖冶者也。」豈不是更加引人非議。荷字太過於直白俗氣,哪裡配的上蘇謐的氣質。當下左思右想,倒是有幾分發愁起來。
蘇謐捂著嘴輕笑道:「依臣妾陋見,蓮字就是最好的。無論是何字,都是皇上愛重蘇謐的心意,這份心意比什麼都珍貴,謐兒自然能夠感覺到,既然如此,哪一個字不是好的呢?」
見到齊瀧有幾分動搖,蘇謐又道:「臣妾知道皇上愛惜臣妾的心意,對於那個謠言,哪裡有什麼好忌諱的,這是皇上所賜的尊號,臣妾歡喜還來不及呢,至於所謂的出身貴賤之論,不過是閒人碎語,做不得真,而且,臣妾原本出身就是微薄,全憑皇上的恩寵才得以有今天的富貴,既然說的是實話,又為什麼要忌諱呢?實話實說而已嘛。」蘇謐氣度平和地笑道。
「實話實說而已,說的好,謐兒心胸果然不是尋常女子所能夠比及的。」齊瀧開朗地一笑笑道,「那就是這個名號吧。」想到雲妃往日的舉動,齊瀧此時已經不覺得絲毫的可愛嬌柔,只剩下欲蓋彌彰,欲擒故縱的俗氣厭惡而已。
蘇謐這才放下心了,既然名號一定要有了,她自然希望是一個給自己帶來麻煩最小的。只希望這個別有意味的名號可以讓後宮裡的那些無聊的女人多一些諷刺聯想議論,少一些讓她憂心分神的舉動。反正非議是傷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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