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瀾看著麵粉和大米狠狠的吞了幾口口水,然後又看了看小溪,既然橫豎都要自己動手不如吃葷?
上官瀾賭氣的將大米、麵粉扔到一邊,脫鞋捲起褲腳,一臉悲壯的衝到溪中。
半個時辰過後,上官瀾的幹勁慢慢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沮喪,甚至有點絕望。水中的魚好像有靈性似的,比老和尚還狡猾,根本抓不到。換了往常,這麼長時間上官瀾少說也抓十多條魚,今天連魚鱗都沒摸到,只要她稍微一靠近,魚就扭著腰閃開了……
餓得頭暈眼花的的上官瀾步履踉蹌的爬上岸,在一棵樹的角落找到剛剛被她丟棄的大米和麵粉,還好沒有被其他動物拖走,只是弄髒了一點。上官瀾含著淚生火做飯,來到大唐後這麼淒慘好像還是頭一遭,就連兩歲前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也是每頓有飯吃,只是需要出去混而已。
上官瀾用了一天的時間也沒有走出個其所以然,一直在小樹林裡轉圈圈。天黑了,陣陣冷風讓她感覺倍加淒慘,左思右想擔心睡在草地上會被樹林裡的妖怪搬走,於是淚流滿面爬上一棵大樹,像鳥一樣度過了第一晚。
第二天天沒亮上官瀾就醒來了,其實頭天上官瀾非常非常的累,爬上樹沒多會就睡著了,不過為什麼天還沒亮就醒來呢?每天黎明前是一天最冷的時候,沒有鋪蓋的上官瀾毫無疑問是被冷醒的,一大早上官瀾瑟瑟發抖的醒來感覺無比的淒涼。
上官瀾蹲在樹上並沒有急於奔波,先搓了搓手,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讓她感覺不是那麼多冷,然後開始思考昨天奔了一天沒有任何頭緒,再奔下去就算人不怕累,食物也最多夠吃三天,難不成老和尚要等她彈盡糧絕才來拯救?或者即使彈盡糧絕了也讓她自生自滅?
老和尚真靠不住哇,萬事還是得靠自己,不過今天不能再像只無頭蒼蠅般走下去了,上官瀾暗暗打定了主意,其實就算她還想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體力也不允許,昨天一整天的奔波已經將她體力好去大半,吃的差,睡得差並沒有給她補充回多少流逝的體力。
醒來後她不急著下樹,而是開始在樹上靜坐,哦,是靜蹲,樹上根本不好坐。上官瀾慢慢回憶起老和尚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老和尚好像告訴她什麼來著?,那個是什麼『耳朵……』?『眼睛……』?,對了『耳朵不可靠,眼睛也不可靠?』好像就是這樣。
但是如果這些都不可靠,那麼什麼是可靠的呢?
上官瀾突然感覺大腦中靈光一現,連忙從樹上蹦下來。思考片刻,拿出包裹布撕成兩半,再將其中較小的一半撕成兩份,小的兩份塞入耳朵之中,然後用大的那份蒙住雙眼。
一切就緒,上官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雙手伸直,慢慢的摸索著向前走,不一會就摸到一棵樹,轉身再走又碰到樹。連碰十多顆樹後上官瀾感覺有什麼不對,拉下蒙住雙眼的布條一看,她果然還在原地。
坐在地上靜靜的想了一炷香時分,上官瀾站起身來走到一顆樹前,再次蒙住雙眼,不管不顧的向前一衝,啪……好痛,上官瀾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冒出幾顆小星星。
休整良久之後,上官瀾咬了咬牙,爬起身來,還是蒙上雙眼,也不管前方是什麼或者腳下是什麼,腳猛的一蹬地面,整個人騰空而起,一路飛奔。這一路奔下來十分詭異,上官瀾每一次騰挪都沒有踩空,就好像有個實體跟著她的腳專門等著她來踩似的。
上官瀾就這樣不停的奔波了半個多時辰,突然感覺腳下一空,這是上官瀾這次奔波以來第一次踩空。重重摔到地上的上官瀾,扯開蒙住雙眼的布條一看,心裡樂開了花,原來她竟然落在龍隱寺的院子之中,而智修大師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上官瀾十分詫異的問:「這是?……」
智修大師說:「恭喜恭喜,你終於克服了心魔。」
「哼?您還說您不會魔法,這不是魔法是什麼?」上官瀾認定智修大師肯定會魔法,說話的同時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板磚朝著智修大師扔了過去。
板磚飛得並不快,智修大師慌忙躲避,雖然沒有被板磚砸到,但是卻一下子跌倒在地,臉朝下。
遭受無妄之災智修大師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只見這個名滿大唐的一代高僧竟然滿面塵土髒兮兮,可憐巴巴的還流著鼻血。如果這個場面讓長安城的善男善女看到,只怕上官瀾連個小指頭都難得留下,全都被暴怒的人群吞到肚子裡去了。
智修大師作為一代高僧修養自然極好,但是不代表高僧不會生氣。高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智修大師暴跳如雷,大發雷霆,將上官瀾臭罵一頓,然後扔到小黑屋子中關禁閉。
上官瀾在暗無天日的黑屋子中開始了她慘無人道的修行生涯。
晚上智修大師坐在禪房之中對著牆壁彷彿自言自語:「你看上官瀾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嗎?」這時的智修大師完全看不出白天的暴怒,就連臉上摔倒蹭破皮的血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絲毫看不出剛剛流過鼻血的跡象。
黑暗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但是完全找不到聲音的主人,甚至源頭也無法尋找,說道:「我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