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玨歎了口氣道:「主人是背對著漣漪的,可是你那寶貝戩兒發起飆來不計後果,居然對漣漪使上了腐骨錐心針,主人看她手一揚就知道不好,倒轉身形把南琳甩了出去用後背接住了毒針,胸前空門大開,自然是被漣漪的寶劍挑個正著。」
承煥嚇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腐骨錐心針他很清楚,詩柔她爹不就是被隋寶韻用此針害死的嗎!中者無救啊!承煥感覺自己的手腳陣陣發緊,嗓子眼有點發癢道:「這……戩兒真是不知道輕重,怎麼可以對姐姐下此毒手呢!這……!」承煥欲哭無淚。
連玨苦笑良久,道:「毒針險些就把主人的命拘了去,但是也讓她們停止了打鬥,可謂有一得必有一失啊!冷靜下來戩兒一看自己闖下大禍著實嚇的不輕,漣漪也是呆立不語,簡月和靜思只知道哭,玉天香把玉蘭和南雋帶走了,戩兒把簡月,靜思和紅袖她們倆也拉走了。漣漪一看她真的變成了孤家寡人一氣之下也跑了,這一家子算是散伙了事!」連玨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可當時的情況比這要「熱鬧」的多。
承煥雙拳緊握,道:「二哥,她們都上哪去啦?會不會出意外啊?」承煥心中雖然生氣,可對漣漪等人的擔心卻佔著主導。
連玨為承煥倒了杯酒,道:「我哪裡知道啊!當時光想著搶救主人了,南琳和你二嫂也跟著忙活誰也沒注意她們往哪個方向走,但我估計漣漪應該是去找你訴苦為主,玉天香她們回轉秦城的可能性比較大,戩兒她們我卻猜不到會去哪裡。」
承煥覺得二哥分析的有道理,道:「二哥,我……我真是……!」承煥愁的都要上吊了。
連玨深知四弟的苦處,道:「四弟,二哥說些什麼你可別不愛聽啊!」
承煥搖頭道:「二哥,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別看你我是兄弟,可相當多的時候我是把你和大哥當父輩來看的,那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連玨微笑點頭,他內心也有點此類的想法,道:「咱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吧!漣漪和戩兒鬧的有些過分啊!但這並不是主要的原因,癥結所在是四弟你呀!」
承煥聽的有些糊塗,道:「我……我能管得了誰啊!」
連玨一拍桌子,道:「著啊!就因為你誰也管不了才險些釀成慘禍啊!你呀,不差別的就差對她們太好啦!俗話說旁觀者清,我給你逐個分析一下你看有沒有道理,頭一個先說漣漪,四弟跟她的感情我都知道,說是情深似海也不為過,可漣漪呢,有些拿斗包不當乾糧啊!她總以為你對她好是理所應當的,後來因為其他女人的出現她更變的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當然她是因為怕失去你,可恰恰這樣惹的其他人對她反感,惡性循環之下她跟其他人就越來越疏遠啦!」
確實是當局者迷,聽二哥這麼一說承煥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從到了洛陽後姐姐表面上跟戩兒她們相處的很愉快可暗地裡自己覺得總是有些不對勁,現在才知道姐姐她們都是做給自己看的啊!
連玨接著說道:「其次再說戩兒,四弟跟她之間的事我是從頭看到現在的,坦白說,她給二哥我的印象要比其他人好,雖然戩兒她從前的名聲不好可自從跟四弟在一起後改的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拉出來說她就是蛇娘子,恐怕都沒人相信,她這次鬧的雖是過分,可憑心而論她鬧的不是沒有道理,事情出在司徒世家,就算四弟百口莫辯司徒老爺子也應該有句話吧!戩兒質問的合情合理,漣漪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實是不該。我這樣說並不是認為戩兒一點錯都沒有,一則她是太在意你太關心你了,二嘛就是她劣根難除,不然也不能對漣漪用毒針,總的來說戩兒跟從前的她相比,轉變之大令人歎服,四弟應該知足了。」
承煥沒想到二哥對戩兒有這麼高的評價,但他相信二哥不會誇大其詞,自己並不瞭解從前的戩兒無從比較,但從切身的感受來看,戩兒在自己面前確實很溫順可人。
連玨見酒已經沒有了,有在旁邊揭了一壇,道:「南琳和你純屬天意緣分使然,誰讓她長的跟漣漪那麼相像呢!四弟一路之上照顧她令她情愫暗生心有歸宿,也算是一件奇緣吧!南雋那是奉子成婚,她跟你沒的說,除了娶她別無他法,紅袖她們倆也是此番情形,玉天香的情況我不方便說,四弟自己清楚,簡月是老三的妹子,照顧她你責無旁貸,靜思嘛!那小妮子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還能說什麼呢!」
承煥身上汗如雨下,他還真沒有計算過人頭,剛才聽二哥叨咕,敢情現在用雙手都數不過來了,直到這會他才真正感覺到壓力之大。
連玨見承煥如此模樣,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愁字怎麼寫了吧!讓二哥高興高興,二哥告訴你怎麼解決這個難題!」
承煥猶如久旱逢甘霖,知道二哥向來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腦筋一轉,手上一運寒靈冰魄把酒杯裡的酒凍結成冰隨即烈火之氣跟進使之爆裂開來,道:「小弟這杯冰酒孝敬二哥,望二哥接受啊!」
連玨哦了一聲,道:「四弟的寒靈之氣恢復了嗎?真是太好啦,二哥我以後可有口福嘍!」說著把酒杯端過來仔細看了看才細細品味,滋味就是與眾不同啊!看著承煥眼巴巴望著自己,連玨笑道:「四弟,你說皇帝老兒的老婆多也不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為什麼人家就不出亂子呢?」
承煥一愣,道:「那……那是皇上啊!我怎麼跟天子相比呢!」
連玨搖頭,道:「四弟雖然身體長大了可心還是如同一個孩童!不是二哥說你,短練啊!皇上是人你也是人這是不會錯的,之所以皇帝老兒安享艷福是人家有規矩,沒有規矩哪成方圓啊!說的明白一點,四弟沒有一個男人一個一家之主該有的權威,明白嗎?」
承煥怔道:「權威?一家之主?」
連玨點頭道:「不錯,自打我跟四弟相識以來,四弟就沒硬氣過,不管什麼事都是讓人牽著鼻子走,漣漪是如此,旁的事情也是如此,缺少的是一個大丈夫應有的氣概,我沒說錯吧!咱們不說別的事就說四弟的家事吧!如果四弟像我一樣只有一個老婆,那麼哄著寵著去愛是應該的,可四弟現在這麼多戀人都書哄著寵著,你難道會舒心嗎?累也把你累死啦!」
承煥好像捉摸到了二哥要說什麼但還有一點點不明白,道:「二哥請直說無妨。」
連玨為了兄弟也真豁出去了,道:「我就一個辦法,四弟你對她們要一視同仁,不要厚此薄彼,哪個覺得吃虧就讓哪個滾蛋,就拿漣漪舉例,她要是不改改她那脾氣就讓她愛哪去哪去,四弟也不會因為一個漣漪而傷害了其他人的心吧!孰輕孰重我想你比我清楚,這只是表面和眼時該做的,更重要的是四弟要成熟起來,不要老像一個小孩子似的,你肩上可不光責任這一個擔子,你現在也算是投身江湖了,頂門立戶是男人的義務和事業,你總是這樣迷迷糊糊的混日子怎麼能行呢!應該把你該挑的該擔的都攬到身上來,迅速地成長起來,之所以漣漪她們會鬧起來,都是因為她們把你當成了小孩子,想要把你保護在羽翼之下,當你成長起來保護她們的時候,一切自然就逆轉過來了,那時候要怎麼謝二哥你就看著辦吧!」
連玨所說乃是金玉良言,承煥也確實應該這麼辦,可作為當事人,承煥多少還是有些迷惘的,要在漣漪眾女面前擺出封建大家長的派頭對他來說困難不小,就如連玨的判斷,承煥還是太短練了,缺少成熟的思想,沒主見。
哥倆對飲長談,此時東方就已經泛起青白色眼看天就要亮了,連玨二人喝了五大罈酒都微微有些醉意,連玨一想應該去張羅藥材的事了,起身一拍承煥的肩膀,道:「四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做哥哥的也只能幫你到這步了,怎麼辦就是你自己的事啦!我去買藥,你再琢磨琢磨!」連玨說罷去找媚瑛好商量怎麼置辦。
「啊……!」在連玨走後,承煥不禁長嘯連連,連玨的話對他來說猶如醍醐灌頂的良藥,迷茫時的指路明燈,承煥手拍桌面內裡暗下決心,從現在開始他就要成為二哥所希望的那樣的男人,能經得住風吹雨打成熟的男人,雖然那不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可自己不邁出腳步就永遠達不到。
承煥的嘯聲震醒了半個京城,沒短了讓人咒罵,就是這悅來客棧,人都被驚醒了,還以為出了人命案子呢!紛紛穿衣一看究竟。
承煥一吐舌頭,擾人晨睡腳底抹油趕緊溜,被人指著鼻子罵可不好受啊!等進了南琳這屋正碰上南琳披著棉褂往出來呢!
看見是承煥,南琳長出了口氣,道:「墨鳳姐姐說是你的叫聲,讓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你……你沒事吧?」
承煥一捧南琳的雙肩,笑道:「你夫君能有什麼事呢!只不過看大家都在睡懶覺叫醒他們罷了,吵到琳琳了吧!夫君真是該死喔!」
南琳見承煥這樣,噗嗤一笑,道:「夫君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啊!不是喝多了吧?」
承煥打橫把南琳抱起,道:「取笑夫君,要受罰,看夫君怎麼懲治你。」承煥抱著南琳輕身躍上床去倒向裡面,也不管墨鳳那抗議的眼神。
南琳的臉紅似火,雙手推在承煥的雙肩上,羞怯道:「夫君……墨鳳姐姐還在旁邊呢……別這樣!」
承煥有了一個明確的成長方向,人也變的搞怪起來,道:「墨鳳姐姐心裡也是想著夫君的,讓夫君把她娶來和你做伴,好不好?」
南琳啊了一聲驚訝地看著墨鳳,墨鳳也氣的看著承煥這頭,沒好氣道:「你……你在這麼說我可不客氣了,琳琳別聽他滿口胡謅,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承煥也是有些放肆了,他也是欺負墨鳳現在行動不便,身子一躺隔著被子橫在墨鳳的肚子上,笑道:「姐姐生氣的模樣也是那麼動人啊!」說著手還不老實地覆在了墨鳳的臉上。
墨鳳險些氣昏了頭,坐起來揚起手來就要給承煥一巴掌,承煥這麼做實在有失體統,尤其是在南琳面前,這讓南琳這麼看啊!可情急抬起的手牽動了墨鳳胸前的劍傷,痛的她眉頭緊蹙,悶哼一聲手回捂到前胸。
承煥吃了一驚,起身急道:「你沒事吧?」南琳也過來扶住墨鳳,眼睛直瞪承煥,怪他說話沒有深淺。
墨鳳感覺好過了一些後,看著承煥,道:「我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再重申一遍,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很高興能跟你做朋友,再近一層是不行的,除非你拋棄南琳她們,那樣我還會考慮考慮的,我也希望你自重,別讓人把你看輕了。」墨鳳的話說的十分不留情面。
承煥笑呵呵地看著墨鳳,道:「墨鳳姐姐,你幫著我惹出的婁子難道要我一個人扛著嗎?我正好還缺一個管家婆,思來想去只有你最合適,你呀這輩子算是跟我耗上了,沒跑!」
墨鳳的臉憋的通紅,道:「那已經是兩清的事你還提起做什麼!」
承煥陰陽怪氣道:「兩清?我當時也認為兩清了,可你看看啊!現在不說雞毛漫天飛可也差不多,你就負責到底吧!」承煥本不至於和墨鳳這樣,可他看著墨鳳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生氣,麻煩的源頭是自己沒錯,可幫兇有她墨鳳一號啊!
南琳看著二人充滿胭脂火氣的對白,一個勁地扯著承煥的袖子,她可不希望夫君跟墨鳳姐姐鬧起來,自己夾在中間實在難心之致。
墨鳳氣的渾身顫抖,眼淚含在眼圈裡,道:「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出去,滾!」
承煥看著墨鳳的模樣,內心快意非常,道:「滾嗎?地上太髒了,我還是走著出去吧!」
見承煥出去了,墨鳳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斷線的珍珠似的滾落下來,把臉埋在枕頭上嗚嗚直哭,也算是發洩一下內心的「苦悶」吧!
南琳在一旁解勸,不過她也看出了承煥和墨鳳之間的微妙關係,當局者迷,墨鳳姐姐和自己做伴的幾率佔了七成啊!
客棧外面寒風呼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這麼大的風,承煥緊了緊領子,他應該去看看袁正的,可又一想還是先讓自己省省吧!靜靜地想一想自己的未來,等尋思好了再做決斷。
承煥沒有回李府,來京城很長時間了也沒逛逛,趁這個功夫溜躂溜躂也好,承煥向左右望了望,朝人多熱鬧的地方走去。
三十將近,人也越來越多,沾著喜慶人們的臉上喜洋洋的,手中大包小包都要拎不過來了,老百姓雖然不富裕,可到了這個時候哪個還不得樂和樂和啊!
承煥行走其間,感受著熱鬧喜慶的氛圍,可惜這個喜慶沒能保持多久,一道寒風飄向承煥的後心,承煥陡然驚覺腳踏七星想要避開,可那惡風如影隨形始終與承煥保持著一寸的距離。
這裡是鬧市區,害怕傷了旁人的承煥也不敢盡情施展輕身術,只能巧妙地滑動腳步避免吃虧,看見前面有個扛著冰糖葫蘆叫賣的小販,承煥計上心來,直接撞了過去。
小販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那冰糖葫蘆自然撒手而飛,承煥將冰糖葫蘆抄在手中一較勁,整個把子炸散開來,數十串冰糖葫蘆飛射四面八方。
後面的人沒料到承煥有此一招,遲愣之際承煥已然手持木棍倒轉身形。真是冤家路窄,承煥看著臉如寒冰的曹天嬌笑道:「怎麼曹大小姐這麼大的興致啊!大冷的天也出來橫逛!」
曹天嬌咯咯笑道:「沒把你的皮扒下來我又怎麼能過好這個年呢!本小姐還沒扒過人皮呢,今天就拿你練練手。」說著曹天嬌寶劍一抖,宛若流星刺向承煥的眉心。
承煥在懷裡掏出幾兩碎銀子拋給賣冰糖葫蘆的那個小販,道:「小哥今天發了一個利市,早早收攤吧!」腳下卻不含糊幾個雲梯縱飄向旁邊的屋頂,他可不想傷及無辜。
曹天嬌逮承煥好幾天了才看到他的影子哪能讓承煥跑了,腳尖一點地人橫空飛起手中的寶劍直劈承煥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