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鳳的房間裡面還亮著燈火,承煥和袁正推門而進,發現墨鳳和南琳正在對弈,內心有些納悶,放著不好好休息下什麼棋啊!承煥卻不知道墨鳳傷口癢痛難忍睡不著,因此才讓南琳陪著下棋解悶。
墨鳳見是承煥,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啊?是不是想念琳琳了?」說著看了一眼面色羞紅的南琳。
南琳是背對著門的,她聽聞墨鳳取笑她,知道來的是承煥,紅著臉回頭一看,臉當時就耷拉下來了,內心對承煥極其不滿,因為她看見承煥拽著袁正的手,心裡說話,夫君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之所以不滿並不全是因為承煥的好色風流,這年頭哪個男人不風流呢!就是農民多打了幾擔糧食還想著要納一房妻妾呢,何況像承煥這樣的好小伙了,可南琳氣就氣在承煥能請神不能送神,你說你要是能擺弄過來也成,別人也沒話說,可是你連個一家之主的威嚴和魄力都沒有還敢招惹女人,南琳真的有些佩服自己的這個好夫君了,他也不知道什麼叫愁啊!
承煥一看南琳的臉色,那眼神一個勁地盯著自己攥著袁正的手,心裡就明白這個小丫頭吃味了,鬆開袁正來到南琳近前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
南琳的嘴唇噘的都能掛瓶油了,賭氣道:「在等夫君啊!看看夫君又帶了哪位姐姐回來,今天的這位姐姐比藍姐姐還要漂亮啊!」
承煥啞然失笑,道:「這位姐姐可不簡單呢!人家可是藏劍閣的仙子,怕只怕人家看不上你這個破爛夫君啊!」
墨鳳不由往起坐了坐,哦聲道:「是嗎?藏劍閣的?那可跟仙子相差無幾了,承煥還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袁正一看屋裡這兩個女子都是人間絕色,人也和藹可親通情達理,上前微微一笑道:「在下袁……正,見過二位姑娘。」袁正險些說走了嘴報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來。
藏劍閣,南琳也略有耳聞,沒想到眼前的美女就是藏劍閣的人,不由又仔細地打量了幾眼,憑心而論,袁正的美貌比南琳要高出很多,雖然南琳也是美女,可在氣質上就差那麼一截,而這一截就不是外在的東西所能彌補的了,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吧!
墨鳳見這個袁正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用眼睛溜了溜承煥,意思是你小子八成看上人家了吧!承煥被墨鳳看的一陣心虛,在沒有得到袁正的心以前,他可不想張揚的滿天下都知道這個事,因此狠狠地看了墨鳳一眼,倒是把墨鳳逗樂了,因為承煥這一個眼神就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看著袁正如出塵的仙子,南琳也相信承煥所說,人家袁正是沒看上夫君,她卻不知道她的好夫君已經早有行動了。
承煥在懷裡拿出金光紫霞杯,道:「這個就是吧!」
墨鳳和袁正同時驚啊一聲,墨鳳是因為有了它,自己身上的傷和承煥臉上的傷就有救了;袁正則是因為首次知道這個就是金光紫霞杯,早知道這個就是的話自己何必把那些破爛都拿走呢!害的被承煥搶了去。
承煥把杯子放在墨鳳面前道:「墨鳳姐姐,這個杯子究竟有什麼用啊?」
墨鳳心中一稟,承煥這個稱呼雖然也屬應該,可她怎麼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呢!承煥這死小子以前說的話言猶在耳,自己可要加倍小心啊!萬一真的掉到了那個溫柔鄉中,自己的煩惱可就怎麼都梳理不完了,她把金光紫霞杯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會道:「這只杯子是北宋年間巧手冥醫柳娘子所造,世人皆道珍貴並不是因為鑄造這個杯子花費了十數萬兩的黃金,那只不過是可以看見的錢財罷了,搭在這個杯子上的人命怕也不下幾百條啊!你們看見這個杯子上隱隱流動的紫光了嗎?那可是絕頂武林高手臨死前精血中的精血所化啊!」
承煥聽的心跳如鼓,沒想到這個杯子這麼恐怖啊!袁正不由心折,道:「姑娘真是博學多才啊!但不知這杯子的功效真如傳聞所說的那麼神奇嗎?」
墨鳳笑了笑,道:「這金光紫霞杯自打被煉成後,幾經輾轉才流落到皇家,但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不知道袁姑娘又在哪裡知曉的呢?」
袁正心神一蹦,道:「這個……是……是我師伯告訴我的。」說著,她不禁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承煥,見承煥的心思還停在金光紫霞杯上,才略為放心。
承煥轉回頭看著袁正,道:「對了,你深夜進宮盜取這個杯子做什麼?難道有什麼急用嗎,是了,你師父她們也要用這個杯子是嗎?」
袁正點點頭,道:「是的,不知道你們要用多長時間,可……可否讓我先拿去用呢!我師父等著急用的。」想著師父們的傷勢,袁正不禁有些焦急。
墨鳳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很是不快,誰要是沒個急用拿這個東西幹什麼啊!墨鳳心中一壞,不由看了看承煥,道:「這個我說的可不算啊!要承煥答應才行。」
袁正聞聽又把目光對準了承煥,心中揣揣不安,按照承煥對自己的手段,難保他不拿這個讓自己妥協啊!哎呀!真要如此自己可怎麼答對啊!袁正卻不知道這個杯子對承煥和墨鳳來說,不啻生命啊!
承煥難心非常,心說墨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借吧!自己倒還能忍些時候,你自己身上的傷你自己不知道嗎?不借吧!袁正的師父們也是命如懸卵,這可如何是好啊!
三個女人都一言不發地看著承煥,想看看他如何決斷,南琳剛剛消去的疑心又起,她倒要看看這個袁正仙子在夫君的心中值重幾何。
凡事有個輕重緩急,火燒眉毛了還要顧眼前呢!承煥暗氣墨鳳給自己出難題,冷不丁地承煥竄到墨鳳身前,伸手一扯墨鳳的胸襟,吱啦一聲,墨鳳胸襟大開,承煥對袁正道:「你看看就知道了,這個杯子還是讓我們先用吧!」
墨鳳一聲驚呼,袁正看的真切,墨鳳的前胸傷痕纍纍,有的地方還沒好呢!唉!看來這個金光紫霞杯自己是拿不回去了。
墨鳳趕緊把被子掩到自己的前胸,瞪視著承煥怒道:「你……你……!」你了老半天,她也沒你出下文來。
承煥上前為墨鳳緊了緊被子,用密語傳音道:「姐姐雖然有傷在身,可那身吹彈得破的肌膚依舊那麼可人啊!」隨即嘴上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袁仙子還以為我不想把杯子借給她呢!」
墨鳳吃了個啞巴虧,不好言明,她也暗恨怎麼見了承煥的面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難道自己還和他耗上了不成?墨鳳吃驚非小,別自己一點點陷進去了還猶不自知,到頭來遭罪的可是自己啊!
南琳終歸歲數小,內裡的鬼畫符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承煥此舉也不贊同,她為了緩和氣氛拿起杯子,道:「墨鳳姐姐,那這個東西怎麼用啊?難道要用它裝酒嗎?」
墨鳳剛要說話,連玨夫婦著時候進來了,他們住的地方和這裡隔了兩間房,因此來的晚了一些。
承煥沒看見藍夢司,道:「二哥,藍姐姐怎麼沒在這啊?」
媚瑛也如南琳一樣,先看了看袁正,她對這個四弟的花花道子也有些害怕但更習以為常,道:「藍姑娘掌燈的時候回去了,這位是……!」她一望袁正。
承煥又介紹了一遍,媚瑛看見金光紫霞杯,喜道:「四弟真的借來了嗎?太好了!」
承煥一撓腦袋,道:「其實說來還是在袁仙子手上搶來的呢!」
袁正可不糊塗,臉色微紅,道:「別這麼說,要不是你,恐怕我都走不了了,那個太監真的很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袁正比較實事求是。
眾人皆都坐好,媚瑛也把墨鳳攙扶了起來,墨鳳笑看著南琳,道:「琳琳,這個東西也就只能裝些酒水什麼的,想那皇帝老兒也不能用它裝別的,但我們卻是要用它發酵的,連玨,你明天把我開的方子上的東西都買回來,在後面租間房子把藥熬出來,媚瑛也幫著忙活吧,我有琳琳照顧不會有事的。」
墨鳳又看了看袁正,道:「袁姑娘,你把你師父的症狀描述一下,我好安排用藥的時間。」
袁正通過墨鳳剛才的談吐知道面前的是個高人,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師父她們的症狀描述了一遍,非常詳細。
墨鳳邊聽邊閉著眼睛思索著,等袁正說完了,墨鳳道:「袁姑娘放心吧!令師的病症雖然嚴重,但一時半會還不會有大礙,你且在這裡等上半個月,等我和承煥用完了杯子,我給你開個藥方,這期間你好好看著我是怎麼用的,免得到時候抓瞎耽誤事,不知道袁姑娘意下如何?」
還真讓墨鳳說著了,袁正她們是知道金光紫霞杯可以救治內傷,可具體怎麼用卻不得而知,袁正喜道:「那就多謝姑娘了!」話剛出口心裡就犯愁了,這半個月可怎麼挨啊!承煥會放過自己嗎?最好是自己在外面躲上半個月再回來,但更怕因此讓承煥生氣,那時候他再用金光紫霞杯卡住自己的脖子,不讓這個墨鳳姑娘給藥方,自己還有反抗的機會嗎?他說的好聽,不會強迫自己,可到了那時候男人這句話多半是靠不住的。
承煥不知道袁正內心的諸多想法,道:「那袁仙子就在這住下吧!和大家也有個照應,那曹吉祥既然見了你的模樣,一定會知會曹欽等人的,你一個人在外面多少都不安全。」
袁正把心一橫,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要是能救得師父她們,豁出自己這條命也是值得的,一想到師父她們不惜損毀真元為自己壓制媚靈,袁正覺得自己付出一切都是應該的。
時間已晚,墨鳳便讓大家回去安歇,承煥握住連玨的手,道:「二哥,咱們好好聊聊吧!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連玨也是真情流露,道:「好兄弟,走,咱們好好喝一回。」
媚瑛笑著一拉袁正,道:「袁姑娘,你到我們那屋休息吧,他們倆不喝醉是不算完的。」媚瑛也想在袁正嘴裡摳出點什麼來,憑她的直覺,這個絕色的美人跟四弟不簡單。
此時客棧的灶上早已熄火了,承煥和連玨要了些熟牛肉花生米之類的熟食下酒,好在大堂裡火爐很旺,暖和的很。
承煥起身為連玨斟了杯酒,道:「二哥,來,小弟敬你一杯,咱們兄弟還能相見,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連玨舉杯道:「四弟,人生就是這樣,聚散無常,二哥我算是看透了,四弟你也看開些,保持一顆平常心才是正理啊!把二哥叫來不光是為喝酒吧?是不是想知道漣漪她們為什麼鬧起來啊?」
承煥像是小偷被人贓並獲一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叫連玨來確實是為了這個事情,但兄弟之間敘敘情誼也是真的。
二人同乾了一杯酒後,連玨歎了口氣,道:「四弟啊!不是二哥說你,不錯,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你這也太多了吧!且不論你的情感能不能照顧過來,就是你這身子骨我都擔心不已啊!我還曾經跟你二嫂談起過等你們將來安定了,給你配些藥好好將補將補,不然就是鐵打的身子他也得掏空了啊!」
承煥面對二哥的教誨虛心地點頭不已,道:「二哥說的是,無奈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讓我招惹了這麼多無法割捨的愛人呢!先前不過有的確實是有感情,有的是無法拋開罷了,可人都是有感情的,到後來……唉!」承煥自己都頭疼,這是什麼事啊!
連玨也知道承煥是無可奈何,人這個東西也沒處看去,道:「二哥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這回是沒出什麼人命大事,等有一天真鬧出悲劇來後悔可就晚啦!」
承煥點頭道:「二哥,究竟是怎麼弄的啊?我從來沒想過她們會鬧成這樣的。」
連玨又喝了一杯酒,道:「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那時候有你在啊!眾女都圍著你轉,生怕惹你不高興,從這點來看她們還真是對你不錯,可你這一失蹤就壞菜啦!我還是從頭跟你講吧!」
承煥趕緊把酒給二哥滿上,連玨道:「我們夫婦和主人離開司徒府回到墨鳳谷就住了不幾天,主人擔心慕容碧的身子,害怕他們母子再出點什麼事,因此著急忙慌地趕到了南京,等到了南京正好碰上南雋她們要回司徒府,你知道為什麼嗎?」
承煥搖了搖頭,道:「為什麼啊?呆在南京不是好好的嗎?」
連玨苦笑道:「因為慕容琛知道你小子把他女兒的肚子搞大了,瘋了一樣去洛陽找你算帳,你說南雋她們能不擔心嗎?我們這才和她們一道趕赴洛陽,等到了洛陽才知道四弟你沒影了,要說這事也是該然,我們如果先遇到漣漪就沒事了,偏偏遇到一個叫什麼孔秀的人,他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一說,你那寶貝戩兒可不干嘍,口口聲聲說你是冤枉的,她這一吵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司徒老爺子沒辦法只好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戩兒也是有些急過火了,把司徒老爺子也一併罵了,漣漪呢,好的沒聽著壞的全聽去了,她哪能幹啊!再者估計是跟戩兒有點底火,一勾就著啊!」
聽到這,承煥心說怎麼這麼倒霉呢!要是戩兒和爺爺不在公眾的地方談這個事,爺爺一定會把事情給交代清楚的,大庭廣眾之下爺爺怎麼可能為表面上毫無破綻的公案辯駁呢!尤其是嫌疑犯是自己的孫女婿,好說不好聽啊!姐姐也真是的,還是那火暴脾氣,聽三不聽四,陰差陽錯,不打起來反倒怪了。
連玨喝酒潤了潤嗓子,道:「四弟,你可別光聽表面,她們倆說的那些話我可沒原封不動的說給你,大概的意思不是這個怎麼樣勾引你就是那個怎麼樣霸著你,難聽極了,我也不給你叨咕了,你自己清楚就好,她們這麼一說旁的人不能答應啊!我那時才知道南雋也不是善茬子,叮光一頓說跟火上澆油也差不了多少,漣漪和戩兒還沒糊塗到號,知道南雋有孕打不得,都把氣撒到對方身上了,這不就打起來了嗎!」
承煥聽的直冒汗,他沒在現場可就聽二哥這麼一說當時的場面就夠嚇人的,情不自禁地喝了杯酒靜靜心。
連玨接著道:「如果就她們倆打也鬧不起什麼大浪,壞就壞在戩兒不是漣漪的對手,好幾次險些讓漣漪給廢到那,南雋在旁一看漣漪真下死手她可不幹了,也不管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加入戰團,這可把玉天香嚇壞了,也趕緊上去想把南雋拉回來,漣漪一看以為她們三個要打她一個呢,當時就把寶劍抽出來了!」
承煥驚啊一聲,道:「什麼?動上傢伙了,哎呀!姐姐怎麼這麼糊塗啊!」
連玨一吸氣,道:「糊塗的不是漣漪,是主人和南琳,戰團裡有南琳兩個親人她能不著急嗎?哭著就往裡闖,估計那時候都不要命了吧!南雋她們三個是把漣漪壓的死死的,可也讓漣漪打紅了眼睛,口中嚷著『就知道你們會合起伙來對付我排擠我』,那寶劍都使飛了,專往三人的要害部位扎,南琳闖進去漣漪也沒看見,還以為又有哪個也加進來對付她呢,寶劍一轉奔南琳去了!」
承煥握杯的手好玄沒把酒杯摔了,雖然知道南琳沒事可聽著還是心驚膽顫啊!
連玨把酒添滿道:「還好主人看的清見機的快,搶上前去用身體護住了南琳,南琳是沒事了,可主人卻倒大霉了,四弟知道主人胸前的傷吧,如果光是那點傷我們何苦遠道來京城尋找金光紫霞杯呢!不過主人這半條命算是挽救了四弟這一大家子啊!」
承煥聽出二哥話中有話,道:「難道墨鳳身上不止胸前一處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