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煥手往下滑撫摩著溫戩兒的臉頰道:「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要是真的躺一輩子我可不許,豈不是讓我悔恨一生嗎!」
溫戩兒輕吟一聲,不想又轉到了這一不想涉及的話題,捉住承煥的手柔聲道:「師父,別再這麼想了好嗎!戩兒心疼呢!別說傷了戩兒,就是讓戩兒去死也絕不會怨恨師父一點兒的。而且這一掌打破了戩兒的心鎖,感謝師父還來不及呢,師父又何須自責呢!」
承煥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心想這一掌打在戩兒身上,可有打到自己的痛處,把自己弄了個煙炮鬼吹燈,以後還指不定什麼樣呢!
溫戩兒見他的神態,心中暗喜道:「師父非是對我無情,自己只要多下些工夫不怕不成功!」突然一陣心神恍惚,溫戩兒知道藥勁上來了,道:「師父我倦的很,先睡會了!」說著噘起嘴唇,完全一副小女人的神態,用意不言自明。
承煥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又待了一會,見她真的熟睡之後,才慢步退出房去。
在店房內漫無目的的晃了晃,甚覺無聊,承煥便一個人向後院走去。
突然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承煥走到一間房前把門推開,裡面擺著一副棺材,正是墨鳳的那副。承煥心中釋然,怪不得這麼熟悉,他把手按在棺材蓋上,體內的寒靈不用他指揮便與玄冰棺融為一體。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一道女聲響起。
承煥先是一愣,隨即明白是墨鳳在與他講話,道:「你怎麼樣了,恢復了嗎?」
墨鳳歎息一聲道:「還是老樣子,你怎麼了,你的氣息好亂呢,但又不是走火入魔的那種。」
承煥見她這麼關心自己,想起自己答應她的事還沒一點眉目,心裡一熱,便把這幾天來的事講與她聽,就連自己與漣漪和溫戩兒的事也不瞞她。
墨鳳道:「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你的情感還蠻複雜的,我聽著都頭暈。」
承煥臉色微紅道:「我也一樣暈!」
墨鳳話鋒突然一轉道:「你要好好把握,要學會珍惜,人生匆匆幾十年,不如意事常八九,要學會珍惜眼前的一切,把心扉敞開,任何東西都是有感情的,就連石頭都有對大地的一片深情,何況人呢!況且付出感情何等的不容易,那是整個心靈的結晶,不要輕易讓它破碎,因為一旦破碎了,女人也就完了,知道嗎!」
墨鳳這番話實是她多年來的感悟,說出來字字珠璣,但落入承煥耳中卻有如當頭一棒。
「珍惜!」承煥長長出了口氣。
墨鳳幽幽道:「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別離,更那甚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她少女懷春之時便被人欺騙了感情,受此苦楚非外人可以知曉。
這一詞柳永的雨霖鈴由墨鳳口中傳出,聽的承煥都癡了,旋又想起她的不幸遭遇,對珍惜二字有理解了三分,剛想勸解她幾句。
墨鳳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思及往事,令墨鳳心情極為不好。
承煥這會分外敏感,聽出了墨鳳話語中的無奈,也不多說什麼,內力運轉如潮,在玄冰棺中遊走三遍後才離開。
微風輕撫,承煥覺得身子也輕盈了幾分,多時來的愁雲一掃而光,話是開心鎖,一點也不假。人遇事不能鑽牛角尖,退一步或者換個角度,境地往往豁然開朗。愛情是人世間永遠也道不清說不完的話題,用心的愛情能讓一切事物變的更美好,可以令人振奮精神,執著地去進去與追求。
承煥回到自己的屋裡,見頗為零亂,動手收拾了一下,一抖被角,一枚蛋卵呈現在他眼前,承煥拿在手裡一看,記起那條大蛇的事,小心奕奕地把卵貼身放好,又覺不妥,想起個極佳的妙處,推門走了去。
>>剛出門,與媚瑛走了個頂頭碰。媚瑛道:「我剛剛來找了一趟小哥不在,正好,梁老他們都等著呢,我們一塊過去吧!」
>>承煥不知道怎麼回事,道:「我又不能做什麼,一切你們拿主意就好,我就不過去了!」
>>媚瑛道:「那怎麼行呢!不管什麼事得讓小哥知曉才成,溫姑娘又受了傷,我們畢竟是一起的啊!」
>>承煥說不過她,也知道他們是為了不讓溫戩兒不高興。只得隨她去了。
>>連玨等人正談著,見承煥來了,忙介紹起來。
>>連玨一指南澄對承煥道:「小兄弟,這位便是南員外,大家都是朋友,多親近些!」又一指承煥道:「南兄,這位是溫教主的師父王先生!」
>>南澄見進來的是個俊俏的半大孩子,沒有在意,這一聽介紹,竟是溫戩兒的師父,雖感奇怪,但輕視之心盡去,對江湖上傳老人女人小孩不可輕看尤是信了。
>>南澄一拱手道:「王先生好!」
>>承煥見他威武之姿,又這麼客氣,雖然感到不習慣,帶也是回禮過去道:「員外好!」
>>連玨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無須客氣,坐!坐!」
>>承煥見樑上君並沒有在這,問道:「梁老前輩呢?」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直呼鬼盜為老頭。
>>連玨道:「梁老聽我們說的事煩的很,自己一個人出去轉轉!」
>>承煥道:「我還忘了問了,擂台的事怎麼樣?田猛那小子呢?我怎麼沒見到!」
>>連玨哈哈一笑,便把田猛打擂的經過跟他講述了一遍,以及與溫戩兒等人和南澄商談一事一併告訴了他。
>>承煥哦了一聲,沒想到其中的事情這麼複雜,牽扯的人這麼多,道:「現在怎樣了?」
>>連玨看了一眼南澄道:「目前來說不太妙,南公子已經被凌格銳放回來了,不過南姑娘卻不見了蹤影,方舵主隨玉門主去了兩天了還沒有消息,具體的情況如何不得而知!」
>>「凌格銳嗎!」承煥一聽就腦袋大。
>>連玨點了點頭,道:「更奇怪詭異的事還在後頭,南兄,你來說吧!」
>>南澄歎息一聲道:「說來這幫人也真是神通廣大,小兒南雲回來之後,我思女心切,第二天就央人帶著府衙的差人去江府要人,可在一夜之間,江府竟然換了主人,變成了秦城衛守備的寓所,裡面連一個原先江府中的人也找不到了,緊接著整個城裡就亂了套了,也不知道哪冒出恁多黑灰抹臉的人把東城劉百萬家殺的一個不剩,連暫住他家的周邁也被人大卸八塊。要知道那周邁手底下可不含糊,不但在擂台上打敗了江上年,就是在連兄手下也可全身而退。等府衙的人趕到現場,也只落得個收屍的差事,前後不過兩刻鐘,可以想見那幫人是什麼角色,知府大人愁沒法結案都跟什麼似的。」
>>承煥聽的心中一動,聯想起朋家莊的那一幕,心想它們會不會是一夥人呢!要是姐姐在,這會就好了,她一定能理出頭緒來。
>>連玨道:「這件血案凌格銳的嫌疑最大,而且江府上下全體失蹤,與那夥人的人數也符合,怪就怪在劉百萬並沒有死,反而一口否定此事與江上年等人有關,連苦主都說不是了,旁人還用瞎猜嗎!」
>>承煥越聽越覺得與朋家莊一事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同樣是滿門血案,同樣只有一個倖存者,兩者之間難道真有某種聯繫嗎!
>>連南二人見他眉頭緊鎖,臉色忽沉忽朗。連玨道:「小兄弟有什麼看法嗎?」
>>承煥苦笑道:「看那劉百萬找誰算帳就有好戲看了,那個朋文選盯上了姐姐家,不知道這劉百萬又看這誰了!」
>>連南二人不解,承煥遂把心中疑惑道了出來。
>>連玨道:「朋家莊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沒想到小兄弟竟身臨其境,個中凶險非外人可以理解了,我覺得小兄弟說的對,誰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這個勾當,此中陰謀怕是我等想不到的了!」
>>南澄道:「也不盡然,照小兄弟所講,想來劉百萬會有下一步的舉動,我們拭目以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