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洋300年,悠洋大陸上的巨人,悠洋帝國爆發了第一次動亂。由於皇室*的**,綱紀陵替,民不聊生,起義烽火四處蔓延。悠洋帝國的皇牌軍神佐軍團,由悠洋帝國戰神將軍上官鵬池率領,四處征戰,戡平動亂。
然而這個時候,悠洋大陸北面的四大荒外之國犬封國、肅慎國、鹽長國、茗卓國,以及悠洋外極西之地雪域中的譽勝國,一同出兵,進犯悠洋大陸,企圖趁悠洋帝國內亂之時,一舉滅亡悠洋帝國,瓜分悠洋大陸。
神佐軍團由於被起義軍所累,戰力分散多處,已是一支疲憊之師,根本無法與荒外五國的精銳之師抗衡。而起義軍這方面雖有心想暫時放下與悠洋皇室的矛盾,一起對抗外敵,但之前受到神佐軍團的打擊,早已是一群烏合之眾,毫無戰斗力可言。
危難之時,悠洋大陸上威望最高的一代游俠——劍聖公孫閔,孤身一人,攜一把帝隕劍,駕馭日行萬裡的落興,日夜趕程,在悠洋大陸北邊國界獄法山下,仗劍殺入荒外四國聯軍,斬四國領軍將領首級,逼其退兵。
隨後公孫閔又日夜兼程,趕往悠洋大陸西方。
同一時間,上官鵬池也已調集一部分兵馬在悠洋大陸西邊境外迎上了譽勝國的軍隊。譽勝國大軍由邪道第一高手,刀魔司空破芒率領,聲勢浩大,所向披靡。上官鵬池所率領的疲憊之師根本不是其對手,節節敗退,一直退守到悠洋大陸境外不遠處的天帝山下。
公孫閔及時趕到,仗劍殺入譽勝大軍中,引出司空破芒,兩人決戰天帝山之巔。然而,等待劍聖公孫閔的卻是司空破芒布下的一個圈套。
司空破芒召集了邪道上三十名絕世高手,布下滅世大陣,妄圖一舉擊殺天下第一的劍聖公孫閔。
這一戰,無人知曉經過。只知道那時地動山搖,天地變色,整個天帝山差點被夷為平地。
三日之後,從天帝山走下來的只有劍聖公孫閔一人,他的手上,提著刀魔司空破魔的首級。
這一戰的結果,仍舊是劍聖公孫閔贏了。
譽勝大軍主帥身死,軍心渙散,不得不撤回雪域譽勝國。
這一戰中,公孫閔也身受不治之傷,於是封劍歸隱於悠洋大陸東方邊際的鳧麗山。
悠洋310年,戰神上官鵬池受奸人排擠,以莫須有的罪名被罷官免職。上官鵬池歸鄉途中,遭到大批皇室高手的暗殺。一番苦戰之後,執行暗殺的皇室高手無一生還,而上官鵬池也自此了無音訊,生死不明。
悠洋350年,悠洋帝國皇室的統治已經昏庸殘暴到極致。大規模的起義再次四處爆發。少了上官鵬池的皇家軍隊再難平定動亂,節節敗退,鮮有勝績。
正當起義軍勢如破竹之時,各路起義軍卻因為各自的利益起了內訌,不得不暫緩了攻勢。悠洋帝國也因此得到了一絲*的機會。
各路起義軍一陣內戰之後,毫無結果,最後決定請劍聖公孫閔出山,主持大局。
悠洋帝國皇室此時也已經調集了所有殘剩的,還具有戰斗力的軍隊,准備做最後的掙扎。皇室也清楚,一旦劍聖公孫閔出山替起義軍主持大局,那麼皇權必將隕落。於是趕在起義軍前,傾巢出動所有皇室高手,上鳧麗山暗殺重傷的劍聖公孫閔。
一番苦戰後,公孫閔借助落興突圍而出。自此不知所蹤,在悠洋大陸上徹底銷聲匿跡。
起義軍群龍無首,又因為數次內訌,最終被皇室軍隊擊潰。
悠洋帝國敉平這次東亂之後,又苟延殘喘了40年。悠洋390年,更大規模的起義再次爆發。悠洋帝國已經到了油盡燈殘之境。
悠洋400年秋,荒外西南方,忘川海深處的弒神島上,一個中年男子負手立於高崖之上,眺望茫茫星空。
北斗星系中,帝王之星,紫微星的光芒幾已微不可見,而北斗第一星貪狼星和第七星破軍星光芒大亮,同時南斗第六星七殺星也是光芒璀璨。
斗轉星移間,七殺、破軍、貪婪三星已在紫微星命宮周圍三方四正會照。在七殺、破軍、貪婪三星的光芒下,紫微星已經搖搖欲墜。
“殺破狼格局終於還是出現了,悠洋帝國要變天了啊。”中年喃喃自語道。
隨著中年男子的話音落地,帝王之星紫微星在空中輕輕一顫,終於從它的命宮中墜落而下,在夜空中劃過一道淒美的弧線,隕落大地。
中年男子輕歎一聲,拔出背上長劍,解開封印,一只展翅足有十丈之長的七彩神鳥高亢而出。中年男子躍上鳥背,駕馭神鳥向著紫微星隕落的方向電馳而去。
行至半夜,中年男子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悠洋大陸的中原地帶。
中年男子立於神鳥之上,俯瞰下方。
他下面是一座廢棄的城市,曾經悠洋大陸上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的蓬萊城。
而如今這座城已是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似乎這座破城剛剛又遭受了一場兵燹,城內僅存的一些破房殘瓦都在燃著大火,黑煙四起,已經沒有了一絲人跡,完全淪為一座死城。
中年男子將神鳥封印,落到一處破敗的殘垣上,向著城內掃了幾眼,眉頭不禁皺了一皺。
“想我離開悠洋大陸才五十年,這裡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中年男子說完輕歎了一聲,躍下殘垣向著城內走去。
中年男子神念探出,布滿整個城內,探索生命的氣息。隨著神念的感應,中年男子在一座大宅的深院裡找到了一個嬰兒。
宅院裡躺滿了死屍,血跡都還沒干,想必也沒有死太久。那嬰兒被放在一個小竹籃裡,壓在一堆死人下面。
中年男子抱起嬰兒,那嬰兒還在熟睡中,睡得很香甜,對外面殘酷的世界毫無感覺。
中年男子看著懷中的嬰兒,自語道:“殺破狼格局一成,天下必將易主。動亂也會因此而起,天下蒼生又會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是紫微星轉世,若是向善,就算不能結束這場動亂,卻也不會為害天下。若是向惡,後果不堪設想。我在邪道之前找到你,也算是我能為天下蒼生做得最後一件事了。”
“你一生命運,將牽動天下氣運。就為你取名叫封安吧。但願今後你能封安轉乾坤,結束這一場無休止的動亂。”
中年男子說完,解開七彩神鳥的封印,帶上嬰兒遠馳而去。
中年男子剛離開,宅院裡又搶進兩道人影。
“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其中一人說道。
另外一人點了點頭,望向天際,喃喃道:“剛才遠遁而去的身影像不像落興?”
“我也覺得像。可是劍聖已經銷聲匿跡五十年了啊。”
“當年師父雖然敗於劍聖,但是劍聖也中了師父的碎魂魔刀,加之五十年前又遭受悠洋帝國皇室高手的圍殺,新傷舊病之下應該早死了。”
“但願是這樣,若是劍聖未死,我們的大計可就沒辦法實施了。普天之下,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兩人交談數語,正准備離開,忽然蒼穹之上傳來一陣高亢的鳥鳴。兩人聞之恍如遭受雷擊,立時僵立在了原地。
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顫抖道:“劍聖!”
這一聲突兀的鳥鳴不僅讓這兩個人心神巨顫,就連整個悠洋大陸似乎都為之震了一震,顫了一顫。
因為這一聲鳥鳴正是劍聖的坐騎,落興的聲音。落興既出,那麼劍聖就還活著。劍聖只要還活著,悠洋大陸上原本想趁著這次動亂而崛起的邪道勢力就不敢貿然現出原形。
劍聖公孫閔,那是悠洋大陸上一個不滅的神話。正道敬仰,蒼生愛戴,邪道畏懼的一個存在。
黎明破曉時分,悠洋帝國的都城皇祚城告破,統治了悠洋大陸四百年的悠洋帝國終於滅亡。
一道驚鴻劃過波濤洶湧的海面,摶扶搖而直上。一只七彩神鳥現出身形,展翅擊空。鳥背上立著一個約莫十歲光景的少年,面容俊秀,神采飛揚。
少年的背上負著一把長劍,劍鞘呈金色,一面刻龍紋,一面雕星辰之圖。劍柄為龍頭狀,亦為黃金之色。
少年駕馭著七彩神鳥停在半空,對著礁石上的一個中年男子興奮地喊道:“師父,我終於可以在小興身上站穩啦。”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封劍歸隱的劍聖公孫閔,而這個少年也正是公孫閔當初救回來的紫微星轉世的嬰兒,封安。那七彩神鳥自然就是天下第一飛行靈獸落興了。
聽到封安這般說,公孫閔微笑著點點頭,露出贊許的目光。而落興卻是不滿地咕嚕了兩聲。想它堂堂天下第一飛行靈獸,更是上古神獸,日行萬裡,展翅於九霄之上,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喊小興,心裡自然很不舒服。
封安似乎很明白落興的心思,“咯咯”笑了兩聲,摸了摸落興的頭顱,一連喊道:“小興小興小興。”
落興高鳴一聲,一展巨翅,騰飛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沖蒼穹,想要甩掉身上的封安。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都下來。”正當封安和落興在九霄之上嬉鬧得不亦樂乎之時,公孫閔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啦,小興,不鬧了,師父叫我們呢。”封安說著便駕馭落興又沖回地面。
“封安兒,讓為師看看你現在能不能拔出你背上的帝隕劍吧。”公孫閔對封安說道。
“嗯。”封安點了點頭,收起玩笑之色,鄭重地將背上的帝隕劍拿到身前。落興似乎也是很緊張,停駐在一邊的礁石上緊盯著還是孩童的封安。
“師父,前幾次我都拔不動這把。拔出這把劍要多大的本事才行?”封安一臉稚氣地問道。
“帝隕劍乃是天下第一神劍,要拔出此劍,必須要有一流的內力修為,還要能得到這把劍的認可。”公孫閔說道。
“怎麼才算是一流的內力修為?”封安又問道。
“這個麼——”公孫閔沉吟了一會,說道,“按照江湖上的說法,在武學修為上,不管是武功還是法術,內力修為都是起關鍵作用。所以可以按內力的高低大致劃分修為的高低。”
“修為高低一共分十二層。分別為運氣,聚氣,氣漩,氣海,氣凝,脫凡,聚魂,御空,化氣,融兵,通神,歸虛。每一層又有十階,達到十階巔峰便有可能*下一層境界。”
“凡是懂得一點最基礎的練氣法門的習武之人,都可以說是在運氣層。到了可以運氣自如,在丹田內聚集真氣的時候,便是*到聚氣層了。隨著真氣在丹田內越蓄越多,便可按內力的雄厚程度分為氣漩和氣海兩層。等到真氣盛極內斂,在丹田中形成氣珠之時,便是到了氣凝層。所謂的一流高手,便是氣海層的修為。到了氣凝層,便是通常所說的超一流的高手。”
“這麼說我才是氣凝層了?”封安掃視了一眼自己,有些不滿道。
公孫閔微微一笑,繼續道:“脫凡這一層是一個分水嶺。資質一般的人,窮極一生也就停在氣凝層了。悠洋大陸上一般行走江湖的,很少能碰到脫凡層以上的高手。*脫凡層,面對的將是一個全新的武學世界,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江湖高手了。脫凡層向後的修煉,難度也會越來越大,到得最後幾層,鮮有人能達到。脫凡層之後的修習,不是苦練就能有所突破的,關鍵要看悟性和機緣了。”
“哦?”封安饒有興趣地應了一聲。
“*脫凡層就意味著你練成了元神,還可以催動本命真元。”
“元神?本命真元?”封安疑惑道。
“通俗點來講,元神就是你的第二條命。本命真元就是你的壽命。”公孫閔解釋道,“突破氣凝層後,在你的紫府中會出現一粒金色的珠子,那便是元神的雛形,而你的神識便也烙印在上面。元神一成,決定你身死便不再是你的**,而是你的元神。只要元神不滅,便可以借助其他的軀體復活。”
“而本命真元不同於我們一般修習內力時所得的真元,它是我們生命的精華,少量催動一些,便能使自己的功力大增。本命真元是每個人生來就有的,是多是少就要看每個人的天賦了。隨著修為的提高,生命的延長,本命真元也會隨之增多。但是消耗了的本命真元是很難補回來的,而且使用本命真元也會削弱自身的修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妄用。”
“突破了脫凡層,七魂六魄都會凝練到元神中,元神會最終成型,這便是聚魂層。一旦元神徹底成型,對天地的感應就會*到一個與凡人不一樣的境界。天地間的一靜一動都可以清晰地感應到。等到突破聚魂層,可以利用天地之氣御空飛行時,便是到了御空層了。所謂化氣,就是說內力修為突破御空層後,可以化氣為兵,無堅不摧。化氣層的化氣為兵,並不是我們一般用的掌刀掌劍,以真氣凝結成氣刃那麼簡單。而是可以化氣為實,形成堪比神兵利器的氣兵。不僅如此,到了化氣層還可以利用天地間金木水火土這些元素*自身得真氣屬性,使氣兵帶上五行屬性。五行之間又是相生相克,這也使得氣兵的威力大增。”
“突破化氣層,便是融兵層。所謂融兵,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將氣兵與神兵利器融合為一。融兵一出,無堅不破。能到這一層的人,已是屈指可數。”
“突破融兵便是通神,能到這一層的人天下間更是寥寥可數。到了這一層,幾乎已經不能再算是凡人了。通神一成,可預測天機,千年壽命更是不在話下。”
“最後的歸虛,乃是窺破天道,重返太虛,一身內力修為化為世間最原始最精純的氣息——混沌之氣。到達這一層的,無一不是武學奇才。”
“那師父你是不是也是歸虛層了?”封安問道。
公孫閔微微一笑,說道:“為師的修為早已超越了歸虛層。”
“啊?”封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公孫閔又長歎一聲,有些落寞道:“自一百年前天帝山一戰,歸虛之境的刀魔司空破芒一死,世間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為師過招了。”
封安吐了吐舌頭,驚羨道:“師父,突破歸虛之後是什麼境界啦?”
“這個為師也不知道。世人也未給歸虛之後劃分境界。”公孫閔說道,“等你超越了歸虛之境,就給它起個名字好了。”
封安一臉神往的點了點頭,隨即突然一板稚氣地臉龐,佯裝生氣道:“師父,為什麼你之前教我武功的時候都不跟我說這些?”
公孫閔看著封安稚嫩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因為為師並不希望你用這個標准來判斷今後你的敵人的強弱。雖然武功修為大致可以分為這十二個層次,但並不代表層次高的人就一定能夠打敗層次低的人。”
“為什麼?”封安撓了撓頭,有些不解道。
“因為高手相爭,比得不僅僅武*術,更遑論只看內力了。”公孫閔說道。
“為什麼?”封安又問道,“不是說內力修為越高,速度越快,反應越敏捷,通感越清明。可以做到招未到,意先到,隔空發力。以氣勢壓人,以意念殺人嗎?”
“虧你把為師的話記得這麼清楚。”公孫閔贊許了一聲,又道,“等你領悟到用心眼看世界的時候,不論對方速度有多快,你閉著眼睛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再者,武功招式也是不可小覷的一部分。內力雖然可以讓武功招式變得更加厲害,甚至直接以內力傷人,但若是單純地靠內力,遇上招式精妙的對手,也不見得會占到多少便宜。當然,這是在雙方修為差距不是很大的時候。脫凡層以後,若是差了一個層次,就算招式再怎麼精妙,都很難挽回劣勢。就好比你現在和為師過招,為師一運真氣,光是氣勢你就抵御不了,更別說動手了。當然了,雖然招式彌補不了這些差距,但是一些厲害的法寶卻是可以稍作彌補的。為師傳給你的那幾件法寶,足夠你應付武功比你高出兩層的高手。”
“不過這些僅是武學上的高低,絕頂高手之間的決斗比得不僅僅是武學修為的高低。心機,直覺,情緒,戰意,意志等等許多微妙的東西都可以變成左右成敗的關鍵。”
封安聽了公孫閔的話,稚氣的臉上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為師這些話,你現在不理解沒關系。你記住一點,判斷敵人的強弱,不要光看他武學修為的層次,有時候直覺才是最重要的。”公孫閔說著頓了頓,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之意,又道,“有時候,人心比什麼都要可怕。”
封安點了點頭,說道:“徒兒記住了。”
“當然,若是你能到達為師這個境界,也不用去管什麼陰謀詭計。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便是。”公孫又補充了一句。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超過師父的。”封安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惹得一旁的落興“咕咕”直笑。
“你先成為悠洋榜第一高手再說吧。”公孫閔笑道。
“悠洋榜?”封安問道。
“那是悠洋大路上的排名。正道上有十大高手的明榜,邪道有十大高手的邪榜。在這兩個之上,還有一個十大高手的悠洋榜。”公孫閔說道。
“他們武功都很高嗎?”封安問道。
公孫閔點點頭,道:“明榜和邪榜至少要有御空五階的修為。悠洋榜至少也要在融兵一階才有機會去爭奪一個名額。”
“那悠洋榜上還有嗎?”封安問道。
“有。”公孫閔說道,“為師當年排了一個天榜,只要修為踏入歸虛層的,便是*天榜了。”
“看樣子我還差很遠啊。”封安有些不滿道。
“這就要看你今後的造化了。”公孫閔笑了笑,又道,“好了,拔劍吧。”
封安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握上了劍柄。
一邊的落興倏地揚起了脖子,似乎比拔劍的封安還要緊張。
封安這個時候卻松開了右手,轉頭向落興“咯咯”一笑,道:“小興,你緊張什麼?”
落興眼珠一翻,差點栽倒在地上,嘴裡咕嚕了一陣,似乎是對封安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感到十分無奈。
公孫閔也忍不住微微露出笑容。這十年來,封安在這片與世無爭的海島上生活,與島上海裡的各種飛禽走獸為伴,性情自然十分溫和純樸,也少不了些許頑皮。
封安看著落興的樣子,又樂得笑了起來,喊道:“小興,看劍。”
話音甫落,但聽一聲幽遠的龍吟,帝隕劍已然出鞘。封安挽了一個劍花,左手一捏劍訣,一劍刺向落興。
談笑間隨手便把帝隕劍拔了出來,一旁的公孫閔眼角不禁一陣抽搐。想當年他十歲之時拔出帝隕劍可是用了吃奶的勁啊。
落興自然也沒料到封安會這麼輕松就把劍拔了出來,更沒料到封安會一劍刺向它。落興微微一愣,帝隕劍的劍芒已經到了它身前。
落興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就算封安偷襲也討不了什麼便宜。但見彩光驟閃,落興已經沒了蹤影。
封安收回劍勢,看著天空嘟了嘟嘴,喊道:“小興,你又耍賴,你跑這麼快我怎麼追得上。”
忽得,蒼穹上劃過一道電芒,封安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這道電芒所帶起的颶風刮倒在地,連番幾個跟頭在停了下來。
落興出現在封安的身旁,俯視著一臉塵土的封安,得意地高鳴了兩聲,似乎在說:“小子,就算我不跑你又能奈我何?”
封安爬起來,呸了一聲,長劍一抖,又刺向落興。落興兩眼一翻,很不屑地偏了偏,同時巨翅一揮,封安又被一股颶風刮出去老遠。
“好你個小興,我可要動真格的了。”封安一連吃了兩次虧,小孩子氣湧了上來,聚集真力,帝隕劍立時爆發出璀璨的金光。
落興咕嚕一聲,似乎對這帝隕劍也十分忌憚,揮動翅膀飛至半空。
“小興,你賴在天上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下來。”封安見落興停滯半空,氣得直跺腳。
落興自然不會受一個十歲小孩子的激將,不僅沒有下去,反而又飛高了一丈。
“好了,封安兒,別和電隼鬧了。為師有事情要你去辦。”這時公孫閔說話道。
聽到公孫閔說話,封安悻悻收起帝隕劍,對著半空的落興做了個鬼臉,才回身對公孫閔說道:“師父,什麼事啊?”
“這十年來,原先*悠洋帝國的各路起義軍也都劃地封王,各自爭霸一方。現在悠洋大陸上九國並立,分別為嶓塚國、西皇國、杻陽國、翼望國、渾夕國、梟陽國、冰夷國、陵魚國、釘靈國。此外還有許多閒散的勢力割據。悠洋大陸上的戰火不僅沒有因為悠洋帝國的覆滅而有所削減,反而愈演愈烈。”
“悠洋大陸北面有四大荒外之國,分別為犬封國、肅慎國、鹽長國、茗卓國。一百多年前,這四國就趁悠洋大陸動亂之時聯兵進犯過悠洋大陸,不過都被我逼退。如今四國之中的茗卓國野心不死,又想犯我悠洋之威,已出兵向悠洋大陸進發。悠洋大陸上的各個勢力現在猶如一盤散沙,又遭受十年戰亂之苦,恐怕無法抵擋茗卓*隊的攻勢。”
“為師重傷不愈,現在只能靠著這弒神島上的充沛靈氣殘喘度日,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擋茗卓國的進犯了。”
“封安兒你雖然年紀尚小,但從小就在這靈氣充沛至極的弒神島長大,加之你天賦蓋世,現在你的一身修為已然不弱。去對付區區一個荒外之國,綽綽有余了。”
封安聽完公孫閔的話,先是愣了一會,隨即手舞足蹈地歡呼道:“這麼說,我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公孫閔微笑著點點頭,又道:“不過你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殺了茗卓國大軍的領軍將領就立即趕回來。”
封安微微一怔,道:“殺人?”
公孫閔點點頭,道:“他必須死,否則不足以逼退茗卓國大軍。”
封安有點為難道:“師父,殺人恐怕不太好吧。你不常跟我說生命是很可貴的嗎?沒有人有權利可以隨意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啊。”
“可是你如果不殺他,就會有更多的無辜的生命為此而喪生。大奸大惡而又不知道悔改的人,留在世上只會禍害無辜,死不足惜。”公孫閔說道。
“那我試試勸他們的統帥退兵好了。”封安說道。
公孫閔搖搖頭,道:“不可能的。他若因為貪生怕死而退兵,回去還是逃不過軍法處置,仍會有一死。”
“我試試吧。實在不行只能殺了他了。”封安說道。
“有一點你要注意,軍人所修習的武功跟我們江湖中人不太一樣。我們的內力*而出的是真氣,而他們的則是戰氣。戰氣比之真氣要更為霸道,不宜硬碰。”
“嗯。”封安點點頭,道:“那我和小興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公孫閔答道。
“好耶!小興,我們走。”封安一躍而起,騰至半空,落興長鳴一聲,接住封安,化作一道熾熱白光電閃而去。
悠洋410年,茗卓國再次派遣大軍進犯悠洋大陸。悠洋大陸上各勢力因為害怕自身的實力受損,竟沒有一國出兵阻擊茗卓國大軍。
十歲少年封安,受劍聖公孫閔之命,孤身闖入茗卓國大軍之中。一百招擊敗茗卓國大軍統帥,逼其退兵。茗卓國大軍統帥不從,封安不得已而殺之。
茗卓國統帥身死,軍心渙散。離茗卓*隊大營最近的嶓塚國和陵魚國同時出兵,擊潰了茗卓國大軍。
封安一戰成名,各方勢力都想拉攏這樣的少年天才。但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來自何方,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荒外之國的侵犯暫時被打退。但沒過多久,悠洋大陸上卻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悠洋412年,悠洋大陸上的九國分為兩大聯盟,決戰奈何平原。九國一共出動四百萬人的軍隊。這一戰一旦打起來,必將喋血千裡,生靈塗炭。
當九國列兵奈何平原之時,封安奉劍聖公孫閔之命及時趕到,表明身份,勸阻九國退兵。
眾人見到落興,自然不疑封安的身份有假,再加之劍聖公孫閔的威名,九國一時間也不敢貿然發動進攻。但是就此讓九國撤兵,各國君主實有不甘。
自悠洋帝國滅亡到現在已經十二年,各方勢力為自己利益征戰十二年,膠著不下。如今這場大決戰乃是打破僵局的一個機會,眾君主自然不願放棄。
最後,封安只得已武力相逼,一連敗九國一十八位將領,威震九軍。九國君主這才悻悻退兵。
經此一戰,封安真正名動悠洋。不僅成為百姓心中的少年英雄,更是讓江湖中人驚歎不已。
要知道,在軍隊中能坐到將軍之位的人,一身戰氣修為至少在一流高手的水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竟然連敗十二位一流高手。如此戰績,足夠讓大多數江湖好漢咋舌不已。
這次大決戰雖然沒有打起來,但各國之間的戰火摩擦卻是越來越頻繁,戰火不斷,整個悠洋大陸已是滿目瘡痍。
悠洋415年,荒外之國犬封國,趁悠洋大陸九*隊都因內戰而疲憊不堪之時,再次出兵進犯悠洋大陸。
封安負劍北上,五十招取犬封國統帥首級,逼其退兵。
悠洋416年,荒外之國肅慎國和鹽長國聯兵入侵悠洋,企圖趁悠洋大陸動亂之際分一杯羹。
封安奉命出師,二十招殺兩國領軍統帥。肅慎國和鹽長國不得不退兵而回。
悠洋417年,北海霸者水妖一族,聯合荒外四國,一同出兵悠洋大陸,誓要滅九國,分割悠洋大陸。
悠洋九大國倉促間組織了一支疲憊之師,在悠洋大陸北邊地界迎敵。
九國之軍三戰三敗,一支退守到悠洋大陸境內。關鍵時刻,封安趕到,一劍擊殺水妖族和荒外四國統帥。悠洋九國趁機擊潰進犯大軍。
經此一戰,封安在悠洋大陸上的威望臻至極點,不僅讓蒼生愛戴,還讓江湖人傳頌不已。這個十多歲的少年,已然在悠洋大陸開創了屬於他自己的傳奇。
緊接著封安又奉劍聖公孫閔之命,力勸各國之間簽訂了休戰盟約,四年之內,各國之間將停止無謂的戰爭,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讓滿目瘡痍的悠洋大陸得到一絲*的機會。
簽訂了休戰盟約,悠洋大陸上戰亂一停,荒外各勢力就再也沒機會侵犯悠洋大陸。
自此,悠洋大陸得到了短暫而又脆弱的和平。
忘川海,弒神島。
劍聖公孫閔負手立於危崖之邊,海風勁浪,將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落興停在公孫閔身旁,低著頭,嘴裡發著悲切的咕嚕聲,神情十分淒楚。
“電隼,不要這個樣子。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公孫閔摸摸了落興身上的毛羽,輕聲道,“以後就要麻煩你照顧封安兒了。”
落興又咕嚕了兩聲,聲音略顯尖銳,似乎很不喜歡公孫閔剛才說得話。
“生老病死,誰能逃得過去。我又不是你這等天地異獸,擁有無盡久遠的生命。”公孫閔繼續道,“封安兒現在的修為雖然已經到了聚魂兩階,但放眼天下,能勝過他的人太多太多。”
落興點了點頭,哀戚地低鳴了兩聲。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在公孫閔身後響起,一襲白衣的封安出現在公孫閔身後。
“師父,我來了。”封安說道。
“封安兒,為師的大限之日就要到了。我交代你一些事情,你要用心記好了。”公孫閔直截了當道。
封安聽到公孫閔說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急道:“師父你說什麼啊。什麼大限之日,你不是好好的嗎?”
公孫閔微微苦笑,說道:“怎麼,憑你現在的修為還看不出為師的傷有多重?還在睜眼說瞎話?”
封安一時語塞,看著師父蕭索的背影,眼角的淚水悄然而落。
這幾年隨著封安修為的提高,他自然能看出他師父的身體實已油盡燈枯,只是靠著弒神島少充沛的靈氣才得以堅持下來。
“生死無常,聚散難期。你也不必難過。”公孫閔說道,“為師走之前,有些話要告訴你,你可記好了。”
封安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是。”
“當年帝隕劍裡封印著的不止落興一只上古神獸。還有我收服的一只上古第一凶獸,八方火龍。當年我重傷之下,隱居鳧麗山,卻被皇室高手圍殺。激戰之中,我雖逃了出來,八方火龍卻也因此受了重傷。我將它放入忘川海東側的十萬大山之中,希望它可以借助那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治愈自己。你離開弒神島之後,可先去將它重新收服回來,日後你行走江湖也可以得一強助。以你現在的修為強行收服它絕無可能,但是八方火龍念在舊主情分上,必然會接受你的。這乃是第一件事。”公孫閔說道。
“是,師父。徒兒記住了。”封安應聲道。
“這裡有兩封信,你收好了。”公孫閔說著將兩封封印著的信交給封安,繼續道,“悠洋大陸上曾經有過一個非常強大的種族,巫族。可惜一百年前就銷聲匿跡了。巫族又分為聖巫族和魔巫族,一正一邪。我與聖巫族也有些淵源。若是今後你能碰上聖巫族的人,而他們的大巫師還是義庚郎墨的話,你就把兩封信中的黑皮信交給他。不然,你就毀了這封黑皮信吧。”
“出了忘川海,向東行兩百裡,那邊有一處隱蔽的山谷,名叫風塵谷。那裡居住著一群人,他們驍勇善戰,武功高強,為人正直剛烈。他們是古老戰族的後裔,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人的存在。你收服了八方火龍之後,就去那邊,將你手上的白皮信交給他們的族長莫延秋。若莫延秋不在了,你就把這白皮信也毀了。這是第二件事。”
“徒兒記住了。”封安說道。
“第三件事,我將把混元丹傳給你。”公孫閔說道。
“混元丹?”
“當年我和刀魔司空破芒一戰,司空破芒身死,聚他一生修為的魔神丹被我得到。這些年來,我用我的元神之力將魔神丹的魔性剔除干淨,在與自己的元丹結合,練成了混元丹。”
“這顆混元丹可以說是聚集了我和刀魔的畢生修為,若是能將其完全吸收,當真會有殺神誅佛之能。可惜我重傷之體無法承受混元丹的力量,不然我的傷也早就痊愈了。”
“封安兒,你天賦絕倫,比之為師也差不了多少。你師父當年四十歲時無敵於天下,你今後的成就比起為師只高不低。為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今後的天下,當是你們的。”
“這顆混元丹於我已經無用,我將它傳給你,今後若是你能將其煉化,天上地下,恐怕便是為你獨尊。”說著,公孫閔丹田處亮起一股柔和的金光,一粒金色元丹從公孫閔丹田內飛出,沒入封安的丹田之中。
“你要記住師父的話,心系天下蒼生。如此也不枉我對你的栽培。”公孫閔又淡淡道。
正當封安還在驚訝之際,公孫閔周身忽然亮起璀璨的金光,直讓人無法逼視。
“師父!”封安悲切地呼喊了一聲,落興也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
一代劍聖,在金芒中化為流光異彩,融入了茫茫天地之中。
悠洋418年,劍聖命星隕落,一代傳奇就此結束。
消息傳出,悠洋大陸自此暗流洶湧,風雲際會。
南疆多窮山惡水,是為十萬大山。
山麓百裡之外尚有有些奇人異族居住,但深入大山之後,只有毒花怪草,凶禽猛獸,鮮有人跡。
十萬大山雖是窮山惡水,不過據傳說,若是能深入到十萬大山腹地,便會有一番不同的天地。據說那裡綠野蔥蔥,仙果聖樹,異獸靈鳥數不勝數,清澈的河流湖泊蜿蜒交錯,恍如仙境一般。更誘人的是據說那裡曾經還是眾神大戰之地,隕落著無數神祈的屍骨,散落的神器法寶更是不計其數。傳說如果誰能得到那裡的財富,便能天下無敵,傲視環宇。
不過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因為從來還沒有人去過所謂的十萬大山的腹地。千百年來,無數人冒險*十萬大山,凡是深入大山的,鮮有人能再走出來,就算出來的,也都是九死一生。久而久之,雖然十萬大山蘊藏著無比誘人的財寶,但是去探險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
封安此刻就在十萬大山中。
他已經在山中轉了十日之久,完全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凶禽猛獸。若不是有落興幫忙,有幾次他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不過這一番歷練,倒是讓封安自聚魂兩階提升到了三階,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
“茫茫大山,我到哪找八方火龍去?”封安站在一棵巨樹的枝干上,看著昏暗的林海,有點灰心喪氣地自語道。
“不過師父讓我先尋到八方火龍,再入悠洋大陸,必定是知道那裡有我單獨不能對付的人物在。”
“看樣子只能再往裡走走了。八方火龍那樣的凶獸應該蟄伏在大山深處才對。”
“不過若是再往裡走,那裡的凶獸不知道會強到什麼樣子。”封安想到之前遇到的一兩只差點要了他小命的凶獸,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管那麼多了,實在不行,讓小興帶著我跑路就是。”主意已定,封安強提精神,喚出落興,沖出叢林,在雲端疾馳半日,又一頭栽入茫茫大山之中。
封安落腳的地方是一處裂谷,周遭光禿禿的一片,除了怪石削壁再無其它。
封安吐了口氣,感慨道:“終於看不到那些該死的樹了。”說著封安向著深淵望了望,但見雲霧繚繞,多毒氣瘴霧。
“好一個十萬大山,就連這些深淵溝壑裡都布滿殺機。”封安咋了咋舌,掉頭准備離開。
就在這時,深淵裡傳出一陣急促的尖嘯,震耳欲聾。饒是功力深厚的封安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這一聲尖嘯震了個趔趄。
封安連忙回頭,卻見一龐然大物沖壑而出,遮天蔽日,全身更是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臭。若非封安有混元丹護體,這麼近的距離下,這股腥臭恐怕就夠封安暈上幾百回了。
這龐然大物一直沖上天空百丈之高,身形還沒有完全脫離深淵。先前沖出來的部分力道已竭,重重摔到地上,立時間地動山搖,碎石橫飛。
此時封安已經跑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山,已然看清這龐然大物,正是一條巨蛇,黑青之色,身長足有數百丈,百人合抱之粗。
轉眼之間,巨蛇便沖出了深淵,向著林海深處疾馳而去。所過之處,亂石橫飛,草木枯竭,一片狼藉不堪的景象。
“難道是吞瓏莘?”封安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吞瓏莘乃是傳說中十萬大山三大凶獸之一,身形巨大無比,且渾身上下都有劇毒。
“錯不了,跟師父描述得差不多,一定是吞瓏莘。”封安自語道,“吞瓏莘這種巨獸從不輕易現身。能引誘它們現身的必定是天下一等一的寶物。”
封安說著便展開身法向吞瓏莘追去。吞瓏莘的速度極快,不消一會,吞瓏莘的蹤影就完全從封安的視野裡消失了。封安不敢喚出落興來追蹤,這樣一來勢必引起吞瓏莘的注意。以吞瓏莘這樣的凶獸,自然不會放過落興這樣大補的靈獸。好在吞瓏莘所過之處,狼藉一片,封安就是想跟丟都難。追上吞瓏莘只是時間問題。
封安一連追了三日,來到一處密林裡,周圍參天大樹密集成海,荒草籐蔓四處虯結,吞瓏莘的蹤跡在這裡卻是徹底消失了。
林海中央有一潭湖水,整個林海中唯一一束投射下來的陽光便落在這湖面上。
湖水呈現出詭異的黑色,翻滾著氣泡,看上去有些嚇人。湖中央有一個小島,島上只有一棵樹,樹上結了一粒金色的果實。
封安放出神念,向那顆金色的果實攏去。但就在封安的神念離那顆果實只有一寸之遠的時候,那顆果實突然金光驟閃,一股強勁霸道至極的神力洶湧而出,將封安的神念一舉擊潰。
“咦?”封安皺了皺眉,輕聲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沒聽師父提起過?到是這湖水,有點像胤鳴啊。”
封安說著,折了一根樹枝扔進湖裡。轉眼之間,那樹枝便沉了下去。
“果然是胤鳴。不過這裡怎麼會有胤鳴?師父說過,三千裡胤鳴,只在悠洋大陸東面的廢棄之地存在過,不過早就干涸了啊。”封安想不出其中所以,又將目光投向湖中的那顆金色果實。
“這麼強的靈氣,又有胤鳴滋養,吞瓏莘難道不是為這個來的?”封安實在想不通吞瓏莘竟然會放棄這麼一顆奇異的果實。像這種果實千年難得一見,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天地靈獸,都具有極大的誘惑。
“既然吞瓏莘不要,我就收下了,哈哈。”封安喚出落興,指了指湖中小島上的那顆金色果實。
落興乍一看到那金色果實,也是雙目放光,高鳴了一聲。但它隨即看到了那一湖胤鳴,鳥頭像霜打的茄子垂了下來。
“怎麼?連你也不能接近胤鳴的表面?”封安吃驚道。
胤鳴是一種有著神秘力量的水,天下沒有任何一種東西可以漂浮在上面,就算是天上飛的也無法在水的表面飛行。
但是落興並不是普通的飛行靈獸,它可是上古異獸啊。
“連你都沒辦法過去,怪不得那吞瓏莘放過了這果實。”封安歎了口氣,忽得靈機一動,喊道,“對了,小興,你飛高點。我直接跳下去不就成了。”
落興雙眼一翻,嘴裡嘀咕了一聲,向看個白癡一般看向封安。
“怎麼?難道不行?”封安問道。
落興也不理封安,徑直叼起一塊巨石,然後騰飛而起,在胤鳴湖百丈高空停了下來。
落興張開嘴,那塊巨石向著湖中小島疾落而下。然而就在巨石落到距湖面還有五六十丈的時候,巨石一下子被抽去了力道,像一根羽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扯,慢慢飄落到水裡,然後下沉,消失不見。
“唉,這樣也不行啊。”封安有點沮喪道。
飛回來的落興點了點頭,但目光仍舊落在那顆金色果實上,顯然對這顆果實它也十分垂涎。
“連你這種上古異獸都這麼垂涎,想必這顆果實必定有非凡之效了。”封安無奈道。
落興點點頭,喉嚨裡不斷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也不想就這麼放棄這顆金色果實。
“真是奇怪啊。既然吞瓏莘在這裡消失,它也應該是為了這顆果實而來的。有胤鳴攔著,它自然拿不到那果實,但是吞瓏莘能去哪呢?它又不會飛。”封安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皺眉低語道。
一旁的落興咕嚕了一聲,長喙啄了啄地面。
“你是說吞瓏莘鑽到地下去了?”封安說道。
落興點了點頭,同時用長喙指了指遠處一塊坍塌了的石壁,示意吞瓏莘鑽地的入口就在那裡。
“好狡猾的家伙,竟然用碎石把入口蓋住了,我還以為它飛了呢。”封安說道。
“吞瓏莘既然沒辦法趟過胤鳴,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呢?為什麼還要把自己掩藏起來?還有,吞瓏莘既然都已經出來了,那麼其它兩大凶獸沒理由不出來啊。等會一定還會有事情發生。小興,你先進來,我們也藏起來,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封安說著,將落興封印回帝隕劍,然後找了一株參天大樹隱藏起來。
不知不覺中,湖面上的那抹陽光已經被一縷幽遠的月光所代替。
就在這時,一陣轟響從大山深處響起,宛似萬馬奔騰。封安尋聲望去,但見一道熾熱白芒正向著胤鳴湖的方向疾馳而來。白光後面人影攢動,似在追趕白光。
與此同時,兩三聲響徹雲霄的怒吼從黑暗處響起,似有龐然大物覺醒而起。
“好戲終於上演了。”封安輕聲嘀咕了一聲,將目光緊緊鎖住那道正疾馳而來的白色光華。
轉眼間,白光便靠近了胤鳴湖。
封安這才看清,那白光原來是一只雪白小獸,樣子有點像獵豹,通體透明,仿佛只是一團靈氣組成,而沒有一般。雪白小獸後面追趕的人群足有千人,騎著倥騮雙足獸,聲勢浩蕩。
“奇怪了,這十萬大山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封安嘀咕了一聲,心中驚疑不定。
追趕雪白小獸的人雖多,但倥騮雙足獸這種一般的坐騎的速度比之雪白小獸要慢上許多。現在已經被雪白小獸拉開了足有數十丈的距離。
眼看雪白小獸就要奔到湖邊,封安心中暗叫不好,一旦這雪白小獸落入湖裡,必死無疑。封安暗運內力,蓄力於身,准備等雪白小獸靠近後截住它。
就在這時,追逐雪白小獸的人群中忽然亮起一道紫芒,在空中劃過一道驚鴻,擊落在雪白小獸身前,雪白小獸被力道所震,一個跟頭倒翻回去老遠。還未等雪白小獸爬起來,追捕它的人群已經圍了上來。而方才紫芒擊落的地方也現出一道人影來。
“竟然是聚魂層的修為!”封安一看那紫芒的氣勢,心中立時驚道。
“聖女,我們圍住天心獸了,這次它插翅難逃。”人群中有人向著那道人影喊道。
“原來這雪白小獸叫天心獸啊。可是這天心獸是什麼玩意?怎麼沒聽師父說過?”躲在不遠處的封安心裡嘀咕了一陣,將目光投向發出紫芒一擊的人。
慕卉月光下,眸燦若星,薄薄紅唇,青眉遠黛,一張精致玲瓏的臉龐讓封安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一襲長發披散到肩,全身只著一件黑色的獸皮短裙和一件短衣。勝似寒雪的肌膚大片*在外,修長**,盈盈雙臂,巒峰傲挺,酥胸半露。夜色裡,這個少女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最原始的誘惑,勾引著男人最瘋狂的**。
封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雖然他自幼生活在孤島,沒見過多少女人,也不知道什麼男女之事,但現在看著月色下的這個絕色女子,一種本能的**還是擾亂了他的心境。
“美人如玉,魅惑天成。我算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了。”封安盯著那少女,嘴裡輕聲嘀咕著。
“小心點,這家伙狡猾得很。”少女說著走進人群。
“音如天籟啊。”封安聽到少女的聲音,輕聲歎道,“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天心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圍堵的人群慢慢將圈子收攏,一步一步靠近天心獸。
封安收住旖旎的心思,將目光投向人群。
但見這群人中有一半人也都是穿著獸皮衣服,多袒胸露乳,肌肉橫亙,看上去十分強壯。另一半人則是全身被褐色披風包裹,就連頭也用冒兜籠著,看上去倒有些神秘。
“能在十萬大山裡生存,必定不是尋常的部族。但願他們不是惡人,不然要是他們發現我,我可就慘了。”封安心中念道。
收攏的人群已經將圈子*一丈方圓大小,而天心獸仍舊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次你再裝死也沒用。”先前那少女說著走進圈子裡,但見她手上紫芒一閃,一雙泛著慕卉紫光的絲質手套將她的蔥蘭玉手包裹了起來。
少女雙手齊出,向天心獸抓去。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少女很順利地將天心獸抓住。少女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似乎也不信這麼容易就抓到了天心獸。要知道,她之前率領這一千多名部下圍捕這天心獸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每次都被它逃走。
就在少女錯愕之際,異變陡生。少女手中的天心獸忽然化作數道白色光球,向著四面八方竄去。
“留住它。”少女嬌叱一聲,雙手結印,數道紫芒從她手中暴射而出,追向白色光球。
眾人也立時散開,各自展開輕功身法追向白色光球。
就在這時,四散的白色光球又突然折回,重新匯聚成天心獸。眾人措不及防之下已經來不及再組成包圍之勢,天心獸發足狂奔,只見電光一閃,天心獸已然沖出了包圍圈,向著胤鳴湖跑去。
“不好。”封安暗叫一聲,飛撲而下,向天心獸抓去。
天心獸哪裡想到樹上會突然冒出個人來,驚叫一聲,速度堪堪又提高了一分,閃過封安的突襲,一下子躍到了湖裡。
“完了,天心獸啊,你這是自己找死,你可——”封安看著天心獸躍入湖中,心道必死無疑。哪知天心獸竟然又浮了上來,向著湖中小島游去,封安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怎麼可能!三千胤鳴,眾神難渡。這,這天心獸是什麼怪胎!”封安看著安然無事的天心獸,驚訝道。
這時追趕天心獸的人也都以趕到,當先的正是那少女。這一行人也顧不上突然出現的封安,徑直向胤鳴湖奔去。
封安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阻止。當下只能運足內力,大喝一聲:“停!”
這一聲暴喝直接將眾人坐下的倥騮雙足獸全部震趴,眾人一下子跌了個人仰馬翻。
“小子,你是誰?”人群中一個中年大漢立時暴走而起,朝封安吼道。
“豆豆,先別管他,追天心獸要緊。”那少女看也不看封安,徑直向胤鳴湖奔去。
那被喚作豆豆的中年男子忍住火氣,一招手,帶著眾人緊跟少女而去。
“不行,你們不能過去。”封安一轉身,一手抓住少女的臂膀,喊道。
少女猛地轉頭,看向封安,電光火石間,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封安那張俊俏的臉龐讓少女不由得呼吸一滯,那雙清澈的眸子讓也少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但少女很快就回過神來,嬌叱道:“放開!”
封安哪聽得見少女的話,這麼近地看著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他早就看得癡了。
少女秀眉緊蹙,臉頰微紅,又道了一聲:“快放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放肆,快放開聖女,你竟然褻瀆聖女,我殺了你。”豆豆暴喝一聲,一拳轟向封安。
“我的天,有話好好說。”封安被豆豆的一聲暴喝驚醒,立時放開少女的手,向後疾退一步。豆豆這一拳轟在了地上,留下一個大坑。
“輕功不錯,但你褻瀆聖女,是死罪。”封安避過豆豆一拳,身形還沒站穩,一個充滿森寒殺意的聲音陡然在封安的身後響起。
封安想也不想,立時足尖一點,飛身而起,高高躍上半空。而他剛在站的地方猛然冒出許多土刺,閃著嗜血的寒光。
封安身在半空,凌空拍出數掌,強橫的內力洶湧而出,匯聚成一柄鋒利的氣劍擊向土刺。
氣劍未到,土刺轟然炸裂,一道黑色人影從中疾速飛出,躲開了封安的這一擊。
封安翻身落地,仍舊擋在眾人身前。
“小子,你是誰,為何壞我們大事?”那道人影向著封安喝問道。
“圖進如,你和豆豆留下來纏住他。我和其他人先去追天心獸。”少女向方才對封安偷襲的人說道。
被喚作圖進如的中年男子向著豆豆一使眼色,兩人立時向封安圍去。
封安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道:“誤會,這是誤會啊。這湖水可是胤鳴啊,你們進去必死無疑。”
“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說,你究竟是誰?來這十萬大山有何目的?”豆豆喝問道。
“真的啊,我沒騙你們。啊,回來。”封安說話間,瞥到少女已經到了湖邊。
少女哪肯信封安的話,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奔去。
“該死。那只能得罪了。”封安說著,沖天而起,反手拔劍。
“小子,別想走。”豆豆和圖進如同時大喝一聲,向著封安各發出一擊。
沉寂的夜裡,只聽一聲幽遠的龍吟破空而來,響徹雲霄。
帝隕劍,已然出鞘。
劍光浩淼,照亮了半壁蒼穹。溫柔的一劍,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帶著三分驚艷,七分不可一世,逼開了豆豆和圖進如,徑直轟向那少女。
少女,抬頭,滿目淒迷。
如此驚艷的一劍,讓她忘卻了抵擋。這一劍,似夢似幻,竟似讓她看得有些癡了。
就在帝隕劍就要劈到少女時,劍勢陡然一頹,劍光也隨之一暗。封安已然收劍,然後飄然落到少女身前,擋住了她的路。
“你怎麼會有帝隕劍的?劍聖是你什麼人?”豆豆和圖進如回過神來,向著封安大聲問道。
封安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說道:“你說是什麼關系?這麼明顯難道你們看不出來?”
“你是劍聖的弟子?”少女問道。
“僅我一人,如假包換,我的名字叫封安。”封安笑道。
“貧嘴。”少女也是微微一笑,又道,“既然你是劍聖的弟子,當不是我們的敵人,為什麼攔著我們捕捉天心獸?”
“冤枉啊。”封安一臉苦相道,“我剛才就說過了,這湖水是胤鳴。也不知道那個什麼天心獸怎麼能跑過去的。”
“聖女,這湖水的確是胤鳴。”這時圖進如說道,隨即又向封安投以感激的目光。若不是這個少年從中阻攔,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圖進如想想都覺得後怕。
“那怎麼辦?”少女看著已經到了湖中小島上的天心獸,焦急道。
“我們四處把這邊包圍了就是。還怕逮不著一只小獸?”封安懶懶道。
“這湖這麼大,等我們過去天心獸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少女急道。
“這個簡單。”封安說著解印出落興,一躍而上,繼而向少女說道,“不怕的話就上來。”
“這難道是落興?”人群中一些人發出聲聲驚歎。
封安得意地向少女點點頭,示意她上來。
少女也顧不得猶豫,躍上落興。封安吆喝一聲,落興一聲長鳴,瞬息之間便繞了一個大圈,到了若水湖對面。其他的人也各自分散,將胤鳴湖四面包圍起來。
“不愧是上古第一飛行神獸啊。”少女躍下落興,輕聲感歎道。
落興聞言立時揚起頭顱,高鳴了一聲,異常得意。少女看到落興如此模樣,忍不住掩嘴輕笑。
佳人一笑,傾國傾城。一旁的封安不免看得呆了。
落興揮翅拍了一下失神的封安,鳥目中盡是鄙夷之色。封安干咳了兩聲,低聲咒罵道:“小興,你找死。”
落興自然不會怕封安的威脅,揮揮翅膀升到半空,緊緊盯住湖中的天心獸。
天心獸此刻已經爬到了那棵長有金色果實的樹上,雙目盯著那果實,充滿了貪婪之色。
“那天心獸是什麼來歷?那金色果實又是什麼東西?”封安問道。
“天心獸是十萬大山中的靈氣所化的一種靈獸,有靈識但沒有,萬年才有一只現世。現在的這只天心獸就是一團十萬大山裡最為強大的靈氣所化的,若是我能將它收服,就可以以自己的精血為其鑄造身體。”
“至於那顆金色果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不過我們追捕這只天心獸一個多月,它一直朝這個方向跑,恐怕就是為了這顆果實來的。”少女說道。
封安點了點頭,又道:“對了,說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
少女道:“我叫巫天蓉。”
說完巫天蓉歪著頭想了想,又道,“你就叫我天蓉吧。”
“巫天蓉……天蓉……”封安低聲念了幾遍,捎了捎頭,突然道,“天蓉,你很美。”
巫天蓉微微一愣,隨即一抹*在臉頰上悄然綻開,宛似一朵朝陽下的紅玫瑰,*。一邊的封安又似看得癡了。
巫天蓉看到封安失神的樣子,輕咳了一聲。封安回過神來,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張秀氣的臉漲得通紅。
巫天蓉看到封安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封安也只得陪著干笑了兩聲,忽得心念一轉,問道:“天蓉,你們怎麼會住在這裡?傳說十萬大山深處可是沒辦法生存的啊。還有,豆豆和圖進如怎麼會認識帝隕劍的?”
“因為我們是聖巫一族的人啊,而我就是這一代聖巫族的聖女。”巫天蓉輕描淡寫道。
“你們是巫族的聖巫一族?”封安驚訝道。
聖巫二字,巫天蓉雖說得輕描淡寫,但這兩個字放之悠洋大陸,無論是草野江湖,還是富貴皇室,都是讓人為之變色的名字。
“怎麼,不信?”巫天蓉看著封安,調皮地眨了眨眼。
“信,信,自然信。”封安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目光從巫天蓉身上移開,心中喊道:“天,這女人真是妖精,再看幾眼魂兒恐怕就要給她勾去了。”
“你師父劍聖應該跟你提起過我們吧。”巫天蓉說道。
封安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湖中小島上的天心獸身上,嘴裡說道:“不過師父並沒有跟我說太多。只是讓我有機會的話就找一找聖巫族的大巫師義庚郎墨。”
“義庚爺爺啊,他就在村子裡。等捉到了天心獸,我帶你去見他吧。”巫天蓉說道,“本來我們聖巫一族隱居在此是一個秘密,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不過你是劍聖的弟子就不同了。劍聖對我們聖巫族有大恩,他的弟子我們自然不能當做外人。”
封安吐了吐舌頭,笑道:“看樣子師父的面子還真大啊。”
“我輩分很小,他們上一輩的事情我也只是聽說。不過劍聖的名字當真從小就是如雷貫耳。”巫天蓉說道,“劍聖何止面子大,他的一生就是一段傳奇啊。”
兩人說話間,天心獸已經靠近了那顆金色果實,一張嘴,將那顆金色果實囫圇吞進了肚裡。
因為天心獸是透明的,眾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顆金色果實從天心獸的咽喉滑進它的肚子裡。
天心獸周身的白芒突然大盛,將整個蒼穹照得恍如白日一般。它肚裡的那顆金色果實的光芒卻是越來越淡,逐漸向白色轉變。天心獸趴在樹枝上,一臉享受的表情。很顯然,天心獸正在煉化這顆奇珍異果。
但就在金色果實的光芒快要變為白色的時候,金色果實的內部突然亮起一抹刺眼的金光,瞬間將白芒壓住,重新轉為金色。金色果實重現轉變為金色之後,金芒不但沒有衰微,反而更加強烈。金芒從天心獸腹部開始蔓延,天心獸身上的白光一碰觸金芒,便像被溶解一般,蛻變為金色。而此刻天心獸臉上的表情,已經從剛才的享受變成了痛苦。
“天心獸本來想煉化那顆奇珍異果,不過看現在的情景,倒是像那顆奇珍異果在反噬天心獸啊。”封安看著正在掙扎的天心獸說道。
嗯。我們得想辦法幫幫它,看現在這個樣子,天心獸好像抵擋不住那顆金色果實的反噬啊。巫天蓉面有焦慮道。
封安搖搖頭道:“除非那家伙出來,不然我們怎麼幫它,我們可進不去這胤鳴湖。”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你可是劍聖的弟子。傳說當年劍聖孤身一人,仗劍入廢棄之地,沒入三千裡胤鳴河,擊殺寄生在胤鳴中的天下第一凶獸九翼兕龍獸,那是何等的豪氣。”巫天蓉說著,臉上不禁露出些許向往之色。
封安干笑了兩聲,道:“那可是我師父啊。我哪有他老人家那本事。”同時心裡又嘀咕道:“有個本事太大的師父,看樣子也不見得盡是好事。”
“但你好歹也是他的徒弟,十多年的真傳,也不要三千裡胤鳴了,這裡區區一片湖水你都沒辦法過去?”巫天蓉說道。
封安聳聳肩,無奈道:“我真的沒辦法,十八年來,我頂多了學了我師父的兩成本事。”
巫天蓉聽完忽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逗你玩呢,知道你沒辦法過去。普天之下,除了幾個修為極高的老怪物之外,沒有其他人能過胤鳴。何況是你這個小子。”
封安聽了這話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巫天蓉看著封安手足無措的樣子,笑的更為開心。而封安看著笑靨燦爛的巫天蓉,心中亂如撞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只得站在一邊干笑。
“傻小子,你笑什麼?”巫天蓉看著站在一邊皮笑肉不笑的封安,問道。
封安一愣,隨即反問道:“那你笑什麼?”
“是我先問你的啊。”巫天蓉微微嘟了嘟嘴,不滿道。
“好好,那我先說。”封安看到巫天蓉嘟嘴的模樣,七魂六魄都顫了一顫,不由自主地說道。
“先說什麼?”巫天蓉笑問道。
“說什麼?”封安下意識地重復了一句,他現在還沒從巫天蓉的笑靨中清醒過來,完全慌了神。
“是啊,說什麼?”巫天蓉笑盈盈地看著封安。
封安看著巫天蓉的笑靨,只覺一股深深的最為原始的**在他心中洶湧的燃燒起來,渾身*難耐,以致巫天蓉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呆子,你發什麼愣。”巫天蓉見封安半晌沒反應,只顧盯著她看,出聲喊道。
封安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默念清心咒訣,將心中那團*壓下。
“這小妮子哪裡像什麼聖女,簡直就是妖女啊。”封安心裡嘀咕道,再也不敢看巫天蓉,將目光投向湖中小島的天心獸。
就在兩人說話間,天心獸那邊又起了變化。
但聽天心獸一聲竭力地嘶吼,一團熾熱的白光從天心獸頭部亮起,直灌天心獸的腹部,將金光盡數壓回金色果實裡,然後在金色果實四周圍成一圈,抑制住金芒的突圍。
金色果實的金芒幾經掙扎,未能突破白光的封鎖,索性也安靜了下來,不再掙扎,安靜地躺在那團柔和的白光之中。
天心獸似乎也是用盡了力氣一般,一臉的疲憊,趴在樹枝上喘著氣。
“看這樣子這小家伙似乎不用別人幫忙了。”封安說道。
巫天蓉點點頭,向周圍的聖巫族人傳聲道:“大家集中精神,天心獸休息完隨時都會沖出來。”
巫天蓉話音剛落,天心獸突然一躍而起,化作一道電光向巫天蓉和封安這邊飛竄了過來。
“哪裡走。”巫天蓉嬌叱一聲,出手如電,朝激射而來的電光抓去。與此同時,封安也雙手成爪,抓向電芒。
哪知電芒突然加速,比之先前的速度快了足有十倍有余。巫天蓉和封安同時抓空。巫天蓉和封安驚愕地望了對方一眼,都不敢相信天心獸的速度竟然會突然變得如此之快。
“小興。”封安即刻朝天空呼喚了一聲。
但見夜空中閃過一道異彩,一道七彩光柱徑直轟下,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天心獸身上。天心獸被撞得飛了起來,重重撞到了一顆蒼天大樹上。只聽“卡擦”一聲,十人圍抱的樹干竟是應聲而斷。天心獸摔倒在地,喘著粗氣,似乎這樣的沖擊對它來說也不好受。
“小興,你也別這麼狠啊。”封安看到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天心獸,朝著落興喊了一聲。
落興哪裡理他,在半空一個盤旋,全力俯沖而下,一雙利爪已然封死了天心獸的所有退路,勢要一擊得手。
“上古神獸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巫天蓉看著氣勢如虹的落興歎道,然而未等她說完,異變陡生。
當是時,一聲轟響撕破夜幕,攪亂了月光。
天心獸身前三丈處的土地突然炸裂,碎石草根亂飛,吞瓏莘長嘶而出,一個甩尾,掃向正俯沖而下的落興。
千鈞一發之際,但見流彩輕轉,劃過一道弧線,落興猛然升高,躲過這雷霆一擊。落興停至半空,與吞瓏莘遙遙對峙。夾在它們中間的天心獸此時也已經恢復過來,不過它仍舊趴在地上沒有動彈。天心獸也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不敢輕動。
“是吞瓏莘!”巫天蓉驚呼道。
其他的聖巫族人也紛紛發出驚駭的呼喊。吞瓏莘是何等凶獸,他們這些隱居在十萬大山足有一百年之久的人自然清楚不過。
“的確是吞瓏莘。”封安皺眉道,“難道吞瓏莘早知道天心獸會來?要借天心獸來取得那顆金色果實?”
“你說什麼?”巫天蓉向封安問道。
封安聽到巫天蓉這麼問,就將之前遇到吞瓏莘的事說給巫天蓉聽。
“也許吧。它們靈獸之間的微妙感應是我們人族無法知曉的。這金色果實的來歷只有等回村子裡,問問我爹或者大巫師了。”巫天蓉說道,“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天心獸救出來。吞瓏莘出現在這裡,事情可變得麻煩了。”
這時候豆豆和圖進如帶著聖巫族眾人也都趕到了巫天蓉和封安這邊,聽到巫天蓉這麼說,豆豆大聲道:“不過就是一條畜生而已,實在礙事就殺了算了。”
圖進如也附和道:“我們巫族向來神擋殺神,佛阻殺佛。這畜生要是敢跟我們搶天心獸,那是它活得不耐煩了。”
“要殺這吞瓏莘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聽師父說十萬大山裡的三大凶獸,一點也不比上古凶獸弱。”封安看著巨大無比的吞瓏莘,偷偷咽了口口水,他們這一票人跟這巨獸比起來,連螻蟻都算不上。
豆豆冷哼一聲,道:“要殺這畜生,我和圖進如兩人足以。”
封安聽到這話有點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巫天蓉,以為豆豆是在說笑。一只上古神獸堪比一個融兵層的高手,這吞瓏莘雖不是上古神獸,但是能在十萬大山裡稱霸,比之上古凶獸定不會弱到哪邊去。
巫天蓉朝著封安眨了眨眼睛,隨意道:“怎麼,不信?我們巫族的戰士分為梟戰和巫戰。一個主斗技,一個主法術。豆豆是梟戰的首領,圖進如是巫戰的首領,他們兩個聯手,還殺不了這一條小蛇麼?”
“小子,你要是不信,我們就殺給你看看。”豆豆說完,還未等封安勸阻,就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但見道道殘影閃過,豆豆竟是直接沖天而起,飛向了吞瓏莘的頭部。而圖進如也消失在了原地,不知所蹤。
“御空層!”封安看到豆豆露了這麼一手,不禁脫口道。
豆豆和吞瓏莘比起來,實在太小,所以即使他幾經到了吞瓏莘的頭上,吞瓏莘還一點感覺都沒有,仍劍拔弩張地和落興對峙著。
豆豆站穩身形,單掌一番,一只暗青色的環出現在他手上。這環正是聖巫族七大聖器之一的隕龍環。
豆豆暴喝一聲,騰身而起,隕龍環瞬間紅光大盛,一股炙熱的火屬真氣宛似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噴吐欲出。
“融兵層!”封安驚得合不攏嘴巴。心中更是嘀咕道:“不愧是聖巫族,一出手竟然就是融兵層的高手。”
豆豆御環在空中一個轉身,向著吞瓏莘猛然擊下。
這一擊足有雷霆之威,但見吞瓏莘百丈之長的身子都被這一擊打得震了一震。
“好強!”封安脫口道。
吞瓏莘猛然吃痛,發出一聲長嘶,這才發現有個人站在了它頭上。
吞瓏莘憤怒地一甩頭,巨大的晃蕩讓豆豆腳下一滑,從吞瓏莘頭上摔了下來。
就在這時,無數破空之聲驟然響起,數不盡的籐蔓飛速射向半空,凝結成了數張大網。豆豆順著籐蔓安然落地。
這時候吞瓏莘也顧不上天空的落興,全力向著豆豆撞來。豆豆飛身疾退,而空中那些大網鋪天蓋地般地籠向吞天蟒。豆豆從網隙中飛竄而出,吞瓏莘卻被網了個結實。
這時候,圖進如忽然現出身形來,站在巨網前,默念咒語,巨網猛地收縮,同時生出無數堅韌的倒刺,盡數*吞瓏莘的鱗甲中,黑水四濺。
吞瓏莘吃痛怒吼,猛地一抖身,籐蔓盡數繃斷,一張血口向著近在咫尺的圖進如咬來。
圖進如冷哼一聲,腳下突然冒出奇光異彩,一朵蓮花出現在他腳下。這朵蓮花乃是巫族七大聖器之一的焚世蓮。
但見焚世蓮紅光大盛,一團熾熱的火焰洶湧而出,直射吞瓏莘的雙眼。
吞瓏莘立時感到了危險,頭一偏,避開焚世蓮的火焰,但收勢不住,一頭撞在一棵古樹上,激起漫天飛屑。
漫天飛屑中,亮起一抹青光,正是豆豆發起了第二擊。
隕龍環發出清脆的顫音,與豆豆合而唯一,化作一抹精芒,直射吞瓏莘的右眼。與此同時,圖進如也祭出焚世蓮,燃起奔騰的火焰精華,射向吞瓏莘的左眼。
吞瓏莘的身形巨大,想要躲開豆豆和圖進如快若閃電的一擊絕無可能。但吞瓏莘畢竟也是活了許久歲月的老怪物,哪有那麼容易就著了道兒。
只見吞瓏莘在電光火石間猛地閉上了雙眼,用堅硬厚實的眼皮擋住了豆豆和圖進如的一擊。
饒是如此,吞瓏莘受到的痛楚也不小。吞瓏莘痛呼一聲,憤怒已極,一張口,噴出一大片黑色的毒液。
眾人大駭,紛紛閃身躲避。毒液所沾之處,立時濃煙飄飛,化作一灘濁水。
天心獸見場面混亂,立時向不遠處的密林裡竄去。
“不好,天心獸要跑。”巫天蓉急呼一聲,一展輕功飛身追去。封安也是緊跟而上。
天空上的落興自然看到天心獸的動向,第一時間飛撲而下。哪知吞瓏莘雖然跟豆豆和圖進如兩人纏斗,仍然留意著天心獸和落興。
吞瓏莘一見落興和天心獸有所異動,立時一甩巨尾,橫劈而下。一打落興,二攔天心獸的去路。
落興一折身,閃過吞瓏莘的巨尾,繼續向天心獸欺近。吞瓏莘的巨尾沒有打到落興,但是直接砸在了天心獸的去路前,將天心獸逼了回來。
眼看落興就要靠近天心獸。吞瓏莘一甩頭,朝著落興噴出一口毒液,宛如箭雨般射向落興。
落興知道其中厲害,尖鳴一聲,揮動巨翅,身形猛地拔高,險險躲過這一波箭雨。
巫天蓉和封安兩人被吞瓏莘這一甩尾的力道所震,也紛紛飛退。
當下的情景是,吞瓏莘硬受豆豆和圖進如的攻擊,僅憑一尾之力,逼開落興,震退巫天蓉和封安,阻截住天心獸。
十萬大山凶獸之威,可見一斑。
“畜生,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還真當無人能治你。”豆豆此時已動了真火,大喝一聲,全力催動隕龍環,向著吞瓏莘沖去。
一股股雄沛霸道至極的真氣從豆豆身上噴湧而出,隕龍環瞬間漲大,足有十丈方圓大小,青光熠熠,燦爛到不可逼視。
與此同時,圖進如也已催動焚世蓮,但見數十串殷紅烈火從焚世蓮中飛竄而出,融合為一道熾熱火龍,身形足以和吞瓏莘比肩。
“破。”豆豆和圖進如同時大喝一聲,隕龍環和火龍同時向吞瓏莘擊去。
吞瓏莘巨口一張,咬向隕龍環,同時擺尾擊向火龍。
當是時,一聲巨響震徹夜宵,大地巨動,吞瓏莘被擊飛出去百丈之遠,*無數參天古樹,激得塵土漫天飛揚。
正當豆豆和圖進如准備乘勝追擊之時,山海深處忽然響起兩聲怒吼。
一時間黑雲遮月,陰風大盛,棲鳥驚飛。
“快看,那是什麼?”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道。
眾人尋聲望去,但見又有兩只龐然大物正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欺壓而來。
眨眼間的功夫,兩尺巨獸已經躍過眾人,圍在了吞瓏莘兩邊。吞瓏莘似也覺得大敵臨前一般,盤尾而立,長信噴吐,與新來的兩只巨獸對峙。
“折翼雷神獸!”
“巽火雙魂獸!”
待到眾人看清這兩個龐然大物,驚呼之聲此起彼伏,驚駭不已。
折翼雷神獸是一條雙足巨龍,生有一雙黑翅,卻無法飛行,善用雷電,有催動自然雷霆的本事。而巽火雙魂獸生有兩顱,一顱可御風力,一顱可控火種。
“想不到十萬大山的三大凶獸竟然同時出現了。”封安歎道。
“這下可是真的麻煩了。”巫天蓉苦笑道。一旁已經退回來的豆豆和圖進如也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當下場中的局勢是三獸對峙,天心獸被圍在中間,落興盤旋於天空,封安等眾人退避到遠處的高坡之上。
天心獸伏在三大巨獸之間,就算它是天生之靈,此刻也露出了恐懼之色,低低嗚鳴著。
“我們怎麼辦?”巫天蓉向豆豆和圖進如問道。
“只能等了。這三大凶獸必定是為那金色果實來的。現在金色果實被天心獸吃了,這三大凶獸必定要爭奪天心獸,免不了一場惡戰,我們就坐等漁翁之利吧。”圖進如說道。
巫天蓉點點頭,道:“只能這樣了。”
三大凶獸對峙良久,遲遲不動。遠處的豆豆苦笑道:“這三個畜生倒是機靈的很,知道現在誰先動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該不會最後它們三個決定平分了金色果實吧。”一邊的封安插嘴道。
“烏鴉嘴。”巫天蓉瞥了一眼封安,嗔道。
“好像真被他說中了,你們看。”圖進如突然說道。
圖進如話音未落,場中已經起了變化。但見三大凶獸同時發難,向天心獸攻去。
吞瓏莘噴出一道毒液,折翼雷神獸打出一記閃電,巽火雙魂獸射出一道精火。三道攻勢雖是同時發難,卻是有先有後。天心獸避開了吞瓏莘的毒液,卻再也無法避開折翼雷神獸的閃電和巽火雙魂獸的精火,被同時擊中,立遭重創,連重新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行,我要去救天心獸。”巫天蓉說道。巫天蓉領眾人追逐天心獸一月有余,漸漸對這機靈古怪的天心獸生出了喜愛之情。現在看到天心獸遭受危險,心中實有不忍。
“不可,太危險了。”豆豆和圖進如同時出手阻攔巫天蓉。
巫天蓉一矮身,穿過豆豆和圖進如的阻攔,向著天心獸飛奔而去。
豆豆和圖進如大駭,立即向巫天蓉追去。
“你們等等我啊。”封安喊了一聲,也發足追去。
三大凶獸此刻全部精力都放在天心獸身上,哪裡注意到巫天蓉等人正在靠近。
三大凶獸同時發動第二波攻勢,眼看天心獸就要命喪當場,卻見紫芒一閃,正是巫天蓉即使趕到,抱走天心獸,躲過這致命一擊。
三大凶獸見突然有人闖進,救開天心獸,不禁大怒。紛紛將矛頭轉向巫天蓉。此時豆豆等三人也都趕到,將巫天蓉圍在中間。
三大凶獸凶芒畢露,將巫天蓉等四人圍在中間,殺意騰騰。
巽火雙魂獸起先發難,一道颶風和一束精火同時擊向巫天蓉等人。緊接著折翼雷神獸和吞瓏莘也同時發動攻擊。
饒是這四人武功極高,同時被三大凶獸圍攻,多少也有點狼狽。尤其是封安和巫天蓉,修為只在聚魂層,更是顯得十分吃力。
三大凶獸一擊不成,再次連連發難。巫天蓉等四人每每想突出重圍,卻都被逼了回來。半空之上的落興每次想沖進重圍,也都被三大凶獸阻擋出去。
“聖女,你先將天心獸封印起來,我們再全力突圍。”百忙中圖進如朝巫天蓉喊道。
巫天蓉點了點頭,掏出聖巫族七大聖器之一的歎息笛。
“天心獸,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你可不要拒絕我啊。”巫天蓉說著,一邊躲閃三大凶獸的攻擊,一邊默念封印法決。
隨著巫天蓉的念誦,歎息笛泛起柔和的白光,將巫天蓉懷中的天心獸籠罩。天心獸低鳴了一聲,似要掙扎,但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化作一縷神彩沒入歎息笛中。
“吼——吼——”
三大凶獸見天心獸被巫天蓉封印,頓時怒極發狂,撇開封安和豆豆以及圖進如全力向巫天蓉攻去。封安等三人反而被逼出圈外,三大凶獸的包圍中只剩下巫天蓉。
巫天蓉花容失色,連踩奇步,在三大凶獸中*。每當想要突圍出去,都被硬生生逼了回來。
本來天心獸吃了金色果實,三大凶獸誓要分了天心獸。現在巫天蓉封印了天心獸,三大凶獸自然不會放過巫天蓉。
“封安兄弟,你去幫聖女。我和圖進如斬了吞瓏莘。你們一有機會就突圍出去。”豆豆對封安說道。
封安點了點頭,立時向戰圈沖去,嘴裡嘀咕道:“小妖精,我來幫你了。”
豆豆又對遠處的聖巫族戰士喊道,“聖巫的勇士,結戰陣,困住折翼雷神獸。”
聖巫勇士齊聲應和,駕馭倥騮雙足獸奔襲而來。
當是時,千騎倥騮雙足獸發足狂奔,勢如平地悶雷。
三大凶獸尋聲望去,卻突見一道金光勢如長虹,破入戰圈。隨即,吞瓏莘突然發出一聲慘呼,正是七寸之處被豆豆和圖進如合力擊中,黑血飛濺。而折翼雷神獸那邊,千名聖巫勇士凝聚真氣,結成一道結界,暫時將折翼雷神獸困住,將其與其他兩大凶獸隔開。
吞瓏莘連番幾次受到豆豆和圖進如的打擊,惱怒至狂,再也顧不得巫天蓉,轉頭攻向豆豆和圖進如。
“這下好了,就剩下它了。”封安看了一眼巫天蓉,道,“你說我們是斬了它,還是嚇跑它?”
少了兩大凶獸,巫天蓉頓感壓力一松,輕舒了一口氣,道:“呆子,哪有這麼容易。巽火雙魂獸可是三大凶獸裡的老大。我們能跑掉就算萬幸了。”
兩人說話間,巽火雙魂獸已然發動了攻勢。不過巽火雙魂獸似乎並沒有把封安放在眼裡。一道颶風,夾雜著數道精火,全部砸向了巫天蓉。
巫天蓉飄身飛退,雙掌上紫芒輕閃,一雙紫色絲質手套包裹住了她白皙修長的手。這雙手套正是聖巫族七大聖器之一的巫絲手套,柔滑若水,卻能阻風火雷電,擋天下利器。
“死畜生,竟然也這麼好色,敢瞧不起我。”封安咒罵了一句,隨即神色轉冷,反手拔劍。
一聲龍吟,幽遠而來,響徹天際。
一抹金光在夜空炸亮而開,宛似烈日一般,整個蒼穹為之一亮。在場的無論是凶獸還是聖巫族人,都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天,為之一震。
但見金芒之中,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踏步,宛如天神一般,向著巽火雙魂獸舉劍劈去。
“好小子,不愧是劍聖的弟子。”豆豆忍不住脫口贊了一聲。
“二十年年之後,這小子就算不是天下第一,恐怕也鮮有對手了。”激戰中,圖進如也不忘附和了一聲。
巽火雙魂獸似也感到危險來臨,一邊猛攻巫天蓉,一邊分出火顱向凌空沖來的封安噴出一片火海。
封安沉聲吐氣,御劍直入火海,以強勁的真氣逼開火浪,強行沖入,一劍劈在火顱的額頭上。
但見星火四射,一陣陣尖銳的交擊聲刺痛耳膜。火顱吃痛狂甩,身在半空的封安哪裡躲得開巨大頭顱的沖擊,被火顱結結實實地撞到了胸口,長血噴空,倒飛出去,沒*色之中。
“呆子!”危亂中的巫天蓉瞥見封安遭受重創,失聲驚呼。巫天蓉這一失神,腳步一慢,退路正好被巽火雙魂獸的巨爪封住。巽火雙魂獸風火齊出,同時一腳踏下。
巫天蓉大駭之下,手中紫芒驟閃,將噴射而來的風火打散,卻再也逃不出巽火雙魂獸的這全力一沓。
“聖女!”聖巫族人失聲驚呼,但想要救援已然來不及。
當是時,風聲颯響,夜空之中劃過一道七彩驚鴻,在巫天蓉身旁一閃而過,將其帶走,巽火雙魂獸一腳踏空。
原來之前封安被擊飛,落興將他救起,接著封安便駕馭落興而來,在間不容發之際救出巫天蓉。
落興騰飛至半空,巽火雙魂獸暴怒至極,無奈不能飛行,只能朝著天上的落興嘶吼。
“你沒事吧。”封安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巫天蓉,問道。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呆子。”巫天蓉看到封安一臉的蒼白,有些擔憂道。
“沒事,不過剛才那一下夠痛的。”封安微微一笑,道,“小興,我們下去斬了那畜生。”
落興長鳴一聲,振翅疾掠而下。封安和巫天蓉同時躍起,凌空而下。
封安大喝一聲,拔劍出鞘,一道金色劍光噴吐而出,瞬間漲大到十丈之長,一劍劈向火顱。巫天蓉雙手一翻,凌空出現一只紫芒大手印,向著風顱拍去。落興則是化作一道電芒,直接撞向巽火雙魂獸的脊背。
三道攻勢同時擊中巽火雙魂獸,但聽一聲悶響,巽火雙魂獸轟然倒地。
巽火雙魂獸吃痛怒吼,憤怒至極,但等到它站起來的時候,落興又已帶著封安和巫天蓉飛至高空。
巽火雙魂獸仰天長嘯,向著天空猛吐風火,但落興是何等異獸,那些風火根本碰觸不到它。
而落興卻可以憑自身極快的速度幫助封安和巫天蓉頻頻打擊巽火雙魂獸,而巽火雙魂獸卻毫無辦法。
激戰良久,吞瓏莘已被豆豆和圖進如打得傷痕累累,但是豆豆和圖進如想要擊殺吞瓏莘,卻還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到的。
巽火雙魂獸也好不到哪邊去,只有挨打的分,根本碰不到落興。
但是折翼雷神獸那邊的情況卻是不妙,眾聖巫勇士所結的結界太耗真氣,聖巫的勇士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一旦折翼雷神獸沖出來,三大凶獸聯手就難以對付了。
場面上雖是封安和聖巫族人占據了優勢。其實不然。
豆豆和圖進如圍斗吞瓏莘,聖巫勇士圍困折翼雷神獸,本意是要幫助巫天蓉突圍。現在與三大凶獸膠著在一起,想要撤退已不是那麼容易。他們雖占據了優勢,但實際上卻是被三大凶獸絆住了腳,騎虎難下。
這時候,巽火雙魂獸撇開落興,轉身朝著折翼雷神獸那邊沖去。
“不好。”封安和巫天蓉同時驚呼道。
一旦巽火雙魂獸沖過去,正在維持戰陣的聖巫勇士,猝不及防之下必定會被打亂陣腳,這樣折翼雷神獸就能沖出結界。兩大凶獸的踐踏之下,聖巫勇士必定慘遭屠戮。
“攔住這畜生。”封安低喝一聲,與巫天蓉同時從落興身上躍下,凌空發出一擊。
巽火雙魂獸是鐵了心要沖到折翼雷神獸那邊,硬受著封安和巫天蓉的攻勢,繼續狂奔。
這時候豆豆和圖進如也注意到了巽火雙魂獸這邊的情況,心中大呼不妙,立時撇開吞瓏莘向巽火雙魂獸奔去。
平時各霸一方的三大凶獸此刻似乎心意相通起來。吞瓏莘也不去阻攔豆豆和圖進如,幾經挪騰便到了巽火雙魂獸身邊,一起向折翼雷神獸撞去。而結界中的折翼雷神獸也奮起全力,撞擊已經露出疲態的結界。
當是時,封安、巫天蓉以及豆豆和圖進如四大高手,攔身於吞瓏莘和巽火雙魂獸前,凝聚起畢生修為,豎起一道青蒙的氣牆,落興盤旋空中,打出一道神光沒入氣牆之中。氣牆立時青光大盛,異彩輕轉。
兩大凶獸此時已是狂怒到極點,怒吼一聲,奮起神力,徑直撞向氣牆。
但聽一聲巨響,氣牆應聲而散,化作一股強勁的氣浪四散開來。封安等四人一齊倒飛了出去,面色一陣蒼白。兩大凶獸也被巨大的沖擊力震得後退了數百丈之遠。
“先讓聖巫的勇士撤退,我們再借小興逃走。折翼雷神獸突破結界是遲早的事,到那時三大凶獸聯手,我們再想全身而退就難了。”封安向豆豆等人說道。
“若是現在就放折翼雷神獸出來,豈不是更糟?”豆豆反問道。
“你們和天蓉纏住折翼雷神獸,掩護眾勇士撤退,我先阻一阻這兩個畜生。一旦眾勇士脫險,就讓小興帶我們走。”封安說道。
“你說什麼?”豆豆一臉不可置信道。
“不行,呆子。這樣你會死的。”巫天蓉急忙說道。
“你們可別忘了我是誰的徒弟。”封安說完向巫天蓉微微一笑,展開身法向吞瓏莘和巽火雙魂獸奔去。
“呆子!”巫天蓉忽然喊道。
“嗯?”封安回身望去。
“你大可不必這樣。你跟我們聖巫族只是萍水相逢。”巫天蓉說道。
“誰叫我是呆子呢。”封安說完便發足狂奔而去。
“放心吧,聖女。他可是劍聖的弟子。必能為常人所不能為。”圖進如安慰了巫天蓉一句,三人便一起向折翼雷神獸奔去。
吞瓏莘和巽火雙魂獸很快便又沖了過來,封安引劍迎面直上,心中默念劍聖親傳心法《蒼道決》,將自身功力催臻最強。
帝隕劍在封安手中微微震顫,發出陣陣龍吟,金光熠熠。
封安持劍飛躍而起,暴喝一聲,金色的劍光瞬間乍亮而起,驚艷絕倫,長達數百丈,像一柄從九霄直飛而下的巨矛,劈向兩大凶獸。
吞瓏莘噴出一道粗大的毒液水柱,同時巨尾甩向劍光。巽火雙魂獸風火齊出,沒入劍光之中。
但見一抹金芒在天際猛地炸裂而開,殘余的劍光沖破阻攔,堪堪劈中了兩大凶獸。兩大凶獸痛吼一聲,黑血橫飛,兩只龐大的凶獸竟是被一劍劈飛了出去,將林海砸出了一大片空地。
而封安也被兩大凶獸的沖擊震得倒飛了出去,長血噴空,白袍盡紅。
兩大凶獸雖然連番受到打擊,但並未傷到根本。所以這兩大凶獸雖被封安擊飛,很快便又重新沖了過來。
封安就沒這麼輕松了,連番受到凶獸的兩次沖擊,此刻他連握劍的手都已有些顫抖。
但是此刻他不能退,現在巫天蓉三人加之落興正好困住了正處於精力全盛,而且狂暴至極的折翼雷神獸,千名聖巫勇士還未全部安全離開。他至少還要再擋下一次吞瓏莘和巽火雙魂獸的沖擊。
封安猛吸一口氣,握緊帝隕劍,飛身再上。吞瓏莘和巽火雙魂獸連番受阻,越發的狂暴,蠻力越發的強大。見渺小的封安又沖了過來,當下怒吼一聲,全力沖去。
封安吐氣開聲,雙手持劍,劃出數道劍氣,轟向兩大凶獸。
這時封安畢竟真氣已竭,轟出的劍氣遠不如之前強盛,兩大凶獸輕松抵住。
吞瓏莘巨尾一擺,掃向封安。封安強提一口真氣,輾轉騰挪數十丈,堪堪躲過這一記掃尾。然而封安還未穩住身形,就覺頭頂一黑,仿佛有一座小山壓了下來。
封安猛地抬頭,布滿眼簾的正是巽火雙魂獸的一只巨足。
此時的封安哪裡還有力氣再躲這一擊。
遠處,一道悲淒的鳥鳴刺破長空,落興化身為電,向封安這邊疾馳而來。然而就在落興快要趕到的時候,吞瓏莘突然甩出一尾,正中落興。落興立時如斷了線的紙鳶倒飛了出去,砸到一片古樹,一時間無法動彈。
而這時,巽火雙魂獸的巨足已經壓了下來。
遠處,一聲淒艷的驚呼響徹天際。
而封安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當是時,一抹璀璨的金光在巽火雙魂獸足底乍亮而起,隨即如水紋一般蕩漾而開,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氣息直沖雲霄。
巽火雙魂獸連同吞瓏莘,被金芒波及,竟被彈到百丈高空,重重摔向遠方,翻起漫天塵土。
封安周身泛著淡淡金光,身前一塊石盾靜靜漂浮。
“方天盾!”眾人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原來在危急時刻,封安使出了劍聖傳給他的四大上古神器之一的方天盾,這才險險逃過一死。
金芒漸漸散去,但見封安渾身浴血,一襲白袍已經襤褸不堪。一雙手還維持著上推的姿勢,臉色蒼白已極。
“呆子!”巫天蓉焦急萬分地喊了一聲,再也不顧折翼雷神獸,向封安掠去。
好在這時聖巫勇士已經全部退走,豆豆和圖進如也紛紛甩開折翼雷神獸前去救援封安。
與此同時,落興也已重新飛起,瞬息之間便接近了封安。但就在落興快要抓住封安的時候,一道閃電劈來,正中毫無防備的落興。落興痛呼一聲,重重摔落在地,砸出一個大坑。
這一記閃電正是折翼雷神獸所發,折翼雷神獸被結界圍困良久,早已想撕碎這邊所有的人。
好在巫天蓉已經趕到,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封安。
“呆子!”巫天蓉輕喚了一聲,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些許哽咽。
這個少年本可不必冒此奇險。但他卻寧願一人阻擋兩大凶獸,就是為了掩護與他萍水相逢的聖巫族人。如此這般,怎能讓巫天蓉不心生感動。
封安虛弱地笑了笑,說道:“想我堂堂男子漢,怎麼能看你這麼一個美貌的柔弱女子被這幾只丑八怪欺負?”
巫天蓉輕啐了一口,微嗔道:“真是個呆子。”
這一聲呆子,不經意間帶上了些許少女的柔情。封安聽在心裡,但覺渾身一陣酥麻。加之巫天蓉正扶著他,少女的幽香隱隱可聞,封安不禁全身抖了一抖。
“怎麼了?”巫天蓉察覺到了封安的顫抖,以為封安受傷太重,急忙問道。
“沒事。只是脫力了。”封安微微紅了紅臉,離開巫天蓉的攙扶,勉力站住。
此刻吞瓏莘和巽火雙魂獸又已經圍了上來,折翼雷神獸也已趕到。三大凶獸將封安等四人團團圍住。落興幾次想沖進包圍將眾人伏走,但都被折翼雷神獸的閃電逼退。
“我們分頭跑。看這三大凶獸怎麼辦。”圖進如說道。
“好。我和呆子一路,豆豆和圖進如你們各自一路。”巫天蓉贊同道。
“好。”豆豆和圖進如同聲應道。
似乎是看穿了封安等人的想法,巽火雙魂獸和折翼雷神獸突然向周圍猛吐火焰與閃電,方圓數裡之內頃刻間化為一片火海。
“我們從天上走。”豆豆喊道。
“不行。連小興都飛不進來。你們兩個帶上我和天蓉,更別想飛出去。”封安說道。
“只能拼了。”豆豆狠聲道,“聖女,你護住封安兄弟。我和圖進如去斗一斗這三只畜生,好讓落興有機會飛進來。”
“好。你們當心。”巫天蓉說道。
豆豆和圖進如雙雙祭出法寶,攻向受傷最重的吞瓏莘。巫天蓉和封安則是展開輕功身法,試圖突圍。
以豆豆等人的身手,三大凶獸雖然凶猛無儔,但要擊中這幾人也非易事。但是這三大凶獸身形實在過於龐大,豆豆等人想突出重圍也非易事。
四人三獸膠著了半盞茶的功夫,一直盤旋在天空的落興終於抓到一絲機會,俯沖而下,沖入了包圍圈,伏起了巫天蓉和封安。
正當落興准備沖出包圍圈的時候,三大凶獸竟如設計好了的一般,同時向落興發難。
巽火雙魂獸的風顱吐出一道颶風,落興被風力所阻,速度一緩,緊跟著火顱的一道精火正中落興的左翅。折翼雷神獸則同時打出一記熾亮的閃電,正中落興的右翅。而吞瓏莘再次硬受豆豆和圖進如對自己七寸之處的一擊,一口毒液噴射到落興的身上,同時巨尾一擺,將落興硬生生擊落。
落興同時遭受如此重創,彩羽紛飛,頹然摔落在地。緊跟著折翼雷神獸一腳踏來,直壓落興的頭顱。
跌落在一邊的巫天蓉花容失色,想要救援已然來不及。好在封安反應極快,拔出帝隕劍速念封印訣,在最後時刻將落興召回,封印到劍內。
三大凶獸見落興被封印回去,同時狂吼一聲,似乎得意至極。
“這三個畜生,難道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小興過來的?”封安對三大凶獸表現出來的智慧驚愕不已。
“沒時間想這個了。我們去幫豆豆和圖進如圍攻吞瓏莘,殺出一道血路去。”巫天蓉說著,向吞瓏莘奔去。
沒有了落興,三大凶獸再無顧忌,攻勢越發狂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來掩護你們突圍吧。”激斗中封安突然喝道。
豆豆等人聞言微微一震,巫天蓉嬌叱道:“要走一起走。再說你現在憑什麼掩護我們突圍。”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封安強笑道,“‘蒼道決’最後一決‘輪回決’乃是一招兩傷法術,足夠我支撐一炷香的時間。”
“小子,你也太小看我們聖巫族了。區區三只孽畜,還用得著使什麼兩傷法術。”豆豆大聲道。
“而且劍聖當年於我們聖巫一族有大恩。如今你又因我們陷於危難,劍聖之恩未報,難道現在還要你捨身救我們?你讓我們聖巫一族有何顏面立存於世?”圖進如也大聲說道。
“呆子,不許你在冒險了。”巫天蓉伸出柔弱無骨手,將封安的左手牢牢握住,一股柔情悄然散開。
封安看著巫天蓉微紅的眼睛,心神巨震,一股豪氣驟然而聲,笑道:“各位不用擔心。小興在帝隕劍內休整片刻便能重新振翅翱飛。想我死還沒那麼容易。”
“少說廢話。”豆豆斷喝道,“我和圖進如施展兩傷法術困住這三只畜生,你和聖女先走。”
其實以豆豆和圖進如的實力,斬殺一只凶獸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封安和巫天蓉的修為畢竟低了點,而且封安現在也十分虛弱,時間一久,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殺凶獸並不是很難,難得是困住凶獸。所以即使強如豆豆和圖進如,想要同時困住三大凶獸,也只能施展兩傷法術。
豆豆說著,不由封安和巫天蓉阻攔,便和圖進如欺身上前,准備施展兩傷法術。
“等等。”巫天蓉突然喊道,用手指向天邊,“你們看。”
但見天邊忽然亮起一抹*,隨即一片彤雲翻滾而來,宛似落日霞彩,燦爛炫目。
雲霧之中,山海之間,隱隱有龍吟震嘯。
“八方火龍?”眾人同時驚呼道。
彤雲從天際一直蔓延到眾人上空,帶來滾滾熱浪。原本在眾人周圍燃燒的烈火被一股奇異的吸力全部吸進彤雲中,殘留的焦枝枯草冒起滾滾黑煙。
一聲狂傲至極的龍吟在彤雲中驟然響起,雲海驚散,一條通天火龍現出身形,睥睨天下。
“這就是當年師父收服的八方火龍嗎?上古第一凶獸八方火龍?”封安看著天空中的八方火龍,驚歎道。
三大凶獸這時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不再管封安等人,成掎角之勢將半空的八方火龍圍住,發出陣陣怒吼。
不過八方火龍卻連正眼也沒看三大凶獸一眼,一雙碩大的龍目只是緊緊盯著封安,一股莫大的龍威直壓在封安身上。
“我說凌文,你也來得太晚了吧。”封安頂著威壓,強笑道。
八方火龍吼了一聲,不知道是為封安能頂住它的威壓而贊許,還是因為被一個黃毛小子喊作凌文兒慍惱。
這時候封安的帝隕劍突然發出陣陣低鳴,顫動不已。
“怎麼,小興,你要出來見老朋友?”封安說著便將落興放了出來。
落興之前並為傷到根本,在帝隕劍內休息片刻後,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落興飛到八方火龍身前,繞著八方火龍轉個不停,時不時發出歡快的鳴囀,顯得十分興奮。八方火龍也低嘯了幾聲,似乎也很高興看到落興。
忽然,八方火龍怒吼一聲,俯沖而下,向著吞瓏莘沖來。
“小興這家伙剛才難道是在給凌文告狀?”封安有點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巫天蓉等人說道。
巫天蓉也是有些忍俊不禁,點點頭,道:“恐怕是了。”
一旁的豆豆歎道:“現在的神獸,一個個比人還狡猾。”
八方火龍身形巨大,但速度卻是極快,眨眼間便沖到吞瓏莘身前,一擺龍身,將吞瓏莘纏住,同時身上烈火大盛。
八方火龍是上古時天地間最精純的元火所化,是為火中至尊,威力可想而知。
吞瓏莘的蛇皮鱗甲頃刻間被燒得焦爛不堪,一股惡臭飄散而出。吞瓏莘吃痛怒吼,一轉蛇頭,海浪般的毒液噴灑到八方火龍身上。八方火龍也是怒吼一聲,將吞瓏莘纏得更緊,似要將吞瓏莘活活燒死。
折翼雷神獸和巽火雙魂獸見吞瓏莘受制,紛紛撲了上來,一口咬住八方火龍。
但是八方火龍渾身烈焰騰燃,兩大巨獸方甫咬了上去,立時又吃痛松開。
“不愧是上古第一神獸啊,一出場就一挑三,還不落下風。”眾人退到遠處,看著凶獸大戰,封安不禁感慨道。
說話間,但見折翼雷神獸劈出數道雷電,擊向八方火龍。八方火龍吃痛之下,龍身一松,吞瓏莘立時從八方火龍的*中滑溜出來。
吞瓏莘巨尾一甩,正中八方火龍,同時巽火雙魂獸也雙頭撞來。巨大的沖擊之下,八方火龍被撞飛到半空。
折翼雷神獸向著半空身形未穩的八方火龍又連劈數道雷電,巽火雙魂獸的風顱也打出數十道風刃,吞瓏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揚頭噴出一道毒液。
八方火龍怒嘯一聲,龍身一擺,一道火牆憑空而出,攔在了八方火龍身前。三大凶獸的攻勢全部打在了火牆之上,只是讓火牆顫了一顫。八方火龍開聲吐氣,火牆立時化作箭雨砸向三大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