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法王並非不知白江刀的厲害,事實上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口中雖如此說,掌下卻貫足了畢生的功力,掌力之強,直如排山倒海,群丐見此景,紛紛後退,讓出地方來。
白江刀曾和明輪、轉輪法王交手數百招,知他們內力不及自己,倒也不甚吃驚,卻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一展手中長劍,隨那內力迫發的嗡嗡之聲,乘瑕抵隙。
明輪、轉輪兩法王也曾教領教過白江刀鬼神莫測的劍法,見此景象,急忙運起一身內力,滿場*,伺機而變,剎時兩人僧袍無風自鼓,如兩團紅雲,籠罩著一團白影。
丐幫中人一見,急忙退避三舍,防那威猛的掌風波及自己,百忙之中,卻將朱謙團團圍住,朱謙無奈只得出手,霎時間,寂靜的山野中傳出陣陣的喊殺聲,兵器撞擊聲。
風雷堂主朱謙用的是一對判官筆,使將開來,虎虎生風,完全是劍法刀法的路子,招式精妙,夾帶著點穴的毒辣招數,如蝶穿花,半響之間,已有不少丐幫弟子傷在他的判官筆下。
張清水瞧得心頭火起,暴喝道:眾位兄弟,你們只管圍住這廝,讓老夫收拾這龜孫子,登時丐幫弟子一下又把朱謙圍了個水洩不通。
朱謙後悔沒有帶人來,起碼可以抵擋住這一群化子的圍攻,但後悔已沒有用了,這時,朱謙咬了咬牙,忽生拚命之心,嚓嚓連傷了兩個丐幫弟子。
張清水一掠而至,二話沒說,照面就是一拳,呼呼生風,極盡雄烈。
朱謙既要撐著門戶,不讓群丐所傷,雙要抵擋張清水,情勢極是危急。
張清水照面一拳,雖是普通已極的招式。
可朱謙識得其中厲害,那敢硬接,側身避開,但那第二拳,第三拳又連環而至,拳拳都叫足了勁,足以開山裂石。
碰的一聲,朱謙的肩頭重重的挨了一拳,只打得他大嘴一咧,眼前金星飛舞。
白江刀見明輪掌勢一變,知道*密宗大手印功夫來了,有心試試自己的功力,一掠而起,避過明輪的鋒芒,頭下腳上倒轉過來,凌空一掌拍向轉輪法王,長中長劍嗡的一聲,直刺明輪法王天突要穴。
白江刀一掌將轉輪震出三步起,只覺手掌火辣辣地,心中暗暗吃驚,那知轉輪一掌之下,手臂幾乎抬不起來,心中的震驚,實難以言喻。
明輪法王一覺劍風嘶然,疾往後退,正好與轉輪法王站了並肩。
這一劍,乃四面楚歌劍法中的韓信點兵,明是取天突穴,但瞬間卻已將百會,胸間等儲穴籠罩,若不急退,反而招架,便應了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了,劍光剎間會改向任何一處部位,端的厲害非常,尚幸明輪法王一擊不中,抽身急退,不然,便立時陷入白江刀的掌握之中。
白江刀見明輪急退,立是飄然著地,展開三塵絕劍中變幻不定的劍法如影隨形,劍光吐吞間,招招不離兩**王要害。
明輪、轉輪兩**王,也不甘示弱,一場惡鬥,只見一條白色的人影,在掌海勁風中翻躍飛滾,一把利劍左穿右插,如蝶戀花,瞬間,白江刀的修羅天罡神功得到發揮,劍上貫滿了內家真力,勁風嘶嘶,競運上了武學中隔物傳功之法,一把劍時如靈蛇吐信,輕靈翔動,極盡優柔,時而氣勢沉苛,如掛千斤重物,當真舉輕若重。
白江刀的確幸運,下山不久,便迭遇高手,不啻與明師交手喂招,招式日趨熟練,臨敵經驗更是大增,至此,他確信自己服食龍結草後,自己的內力已是渾厚無儔,知道憑這兩個番僧,是傷不了他的,是以招數盡情發揮,蘇灑從容。
郝冷翠一旁看得心神俱醉,打第一眼看到白江刀時,便為他的氣質所傾倒,事隔三年,不但沒有將昔日武功低微的白江刀淡忘,一顆芳心更是懸得緊緊,百般情濃,更在相遇的剎間表露無遺,如今昔日的白江刀,已非再要自己親自出手相救的江河,自己反而成了受保護的對象,看著那瀟灑俊逸的身形,不覺癡了。
只見白江刀手中之劍隨意揮酒,劍劍指其必救,根本無確切的姿勢,倍手拈來,揮之即去,皆厲害已極,將三塵絕劍的輕靈,飄逸發揮得淋漓盡致,東一劍,西一劍,劃向兩條紅色的人影,明輪法王與轉輪法王的僧袍上已是血漬斑斑,寬大的僧袍再也不能鼓將起來,出手也明顯見遲緩。
兩人環眼暴睜,咬牙苦戰。
白江刀見狀道:「兩位大師這就罷手如何?何苦為水印教賣力呢?」
轉輪法王漲紅了臉,暴喝道:「放屁,佛爺的事,豈容你管?」
白江刀無可奈何,冷聲道:如此左下放肆了,招式一變,劍光暴長,兩人被白江刀迫得退了幾步。
明輪法王與轉輪法王對望了一眼,葛地手插背後,雙手向前一揚,只見兩道寒光閃電般的向白江刀襲去。
郝冷翠花容失色,插背,揚手只是一閃眼的功夫,一陣喋喋之聲已然大作。
白江刀大駭,回劍護身,長劍飛旋間,錚錚兩聲削金之聲響起,兩道烏光已飛向空中。
那知兩道烏光倏地一折,競快速無倫地向白江刀頭上直飛下來。
這下兔起鶻落,誰也始料不及,白江刀大駭之餘,情不自禁踏出天錯錯步,東一竄,西一蕩,呼呼兩聲,兩道烏光自耳邊擦過,直入對面的一棵樹中。
明輪、轉輪法王張大嘴巴擾不了口,呆立當場,他們怎麼也料不到,眼前的白衣書生競能在*宗秘傳陰陽雙轉輪之下全身而退。更料不到白江刀鬼神莫測的步法,一妙若斯。
兩人還未回過神來,白同劍已如狂風驟雨一般壓將過來,他心中怒極了,自己一番好意,卻險絲兒丟掉性命,急怒之下,出手再留情,駢指逆運修羅天罡神功。
登時,一陰一陽兩股真氣催動,丹田湧起一股洪流,臉上紫氣大盛,剎時,右手少商穴中迫出一股氣流,嗤嗤數聲,無影無蹤地襲向明輪的肩井穴,轉輪的氣海穴,本已心慌意知的明輪,轉輪兩**王,毫無知覺。
明輪法王見白江刀右手晃動,還未轉動身形,只覺肩井穴一麻,一條右手登時全無力道,軟軟垂下,人也給一股罕有的勁力隔空封住了穴位,動彈不得。
轉輪法王更慘,丹田一震,如受針攢,只覺真氣立散,啊的一聲狂叫,軟軟的癱於地上,一生功力,便在白江刀的遙遙一指之下作廢。
白江刀長劍倏地一指,迫近明輪法王的咽喉,冷聲道;「是生是死,全憑大師一念。」
明輪法王淒然一笑,道:「老衲師弟武功盡廢,生不如死,你將老衲一併殺了吧!」
敢情明輪法王已感窮途未路,此番爭霸武林的雄心,已盡在白江刀一指之下,灰飛煙滅,看到師弟轉輪法王的慘象,徒生淒涼之感。
白江刀冷聲道:你們欺中原無人,為水印教做盡壞事,武林中人,容你不得,正待一劍了卻明輪法王性命,郝冷翠這時突然道:白大哥,他曾救我一次,你……你放過他好麼?
白江刀倏地一怔,猶豫不決。
忽然那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友,得饒人處且鐃人,請到三里外的山峰一聚。」
言畢語聲頓渺。
好,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希望法王念上天好生之德,不再與水印教為伍,則武林幸甚,大師請吧。
明輪法王只覺一股大力湧來,穴道剎時解了,心中又是吃驚又是慚愧,暗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真不錯,遂挾起師弟明輪法王,回轉西域,一生清燈古佛,永不言武。
白江刀執著郝冷翠,見丐幫中人兀自圍攻風雷堂主朱謙,想及郝冷翠的話,忙叫眾人住手。
白江刀沖朱謙一抱拳道:「閣下可以走了,希望下次我們再不碰面。」
張清水粗聲道:「沖白少俠的面子,姓張的今天放你一遭。」
郝冷翠看得甚是不忍,柔聲道:「朱伯伯,你快走吧!」
朱謙對張清水的話聽而不聞,望了一眼郝冷翠,慈愛地道:「翠兒,朱伯伯真羨慕你。」
郝冷翠見朱謙神色淒涼,不由得失聲道:「朱伯伯,難道你吞服了福壽長生丹?」
朱謙徑不理會郝冷翠,一拐一拐地走了。
「張大俠,莫忘了我們還未見真章呀。」
張清水大為窘迫,訕訕道:「老夫認輸了,這個,不……也罷了,有得罪女俠的地方,還請包涵一二!」
「不,小女子本是魔教妖女,那敢當張大俠」俠女「的稱呼,小女子受不了。」
「哪……哪,女俠要張某怎地?」
「我們再決一勝負好了。」郝冷翠說時,已抽出了白江刀腰間長劍。
白江刀慌了神,急道;「妹子,你怎能這麼說呢?」
怎麼啦,我便說不得麼?我知道你們正派中人,是不會將我放在眼內的。
姑娘,都怪張某老眼昏花,不識好人,張某這就賠罪!
郝冷翠心中之氣,其實早已煙消雲散,此刻不過作弄張清水而已,聞言一側身讓過。
「張大俠,小女子可受不了這等大禮,只希望張長老你大人有大量,以後不再稱小女子為妖女,小女子就感激不盡了。」
張清水窘得老臉上通紅,無地自容。
郝冷翠忽爾格格一笑,嬌聲道;「張大俠,如今小女子再不怪你,你可開心嗎?」
張清水一怔,馬上哈哈大笑道;「如姑娘肯盡釋前嫌,張清水便是抹脖子也絕不皺眉。」
「誰要你抹脖子,哼,本姑娘才不要呢!」
數人哈哈大笑,心頭陰雲一掃而空。
白江刀猛然記起一事,問郝冷翠道;「妹子,福壽長生丹是怎麼一回事。」
「據說是水印教中及為神秘的烈火神君與混天雷神,兩大絕世高手以內家真力所煉,這種丹藥厲害無比,每年的中秋節,便發作一次,生不如死,痛苦至極,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以忍受,連自殺的力量也沒有。」
郝冷翠說完,一雙妙目中露出了恐怖的神色。
聽說當今水印教中,只有堂主以上的人物,方可食用。
白江刀心頭大震,駭然道:「那你呢?」
我位居香主之職,自是免不了。
白江刀一驚,急忙辭別了丐幫中人,一拉郝冷翠纖手,施展輕功,瞬間掠出數里方自停下,急聲問道:那怎麼辦?
郝冷翠幽幽一歎,中秋節過後,便是藥力發作之期啦!
白江刀一時呆了,良久方安慰道:「妹子,不用害怕,待到少林,便可向萬人聽討解藥,如他不給,白大哥拼了這條命,也要討得。」
郝冷翠柔柔地點點頭,心中卻已笑出聲來。
一路上,謬冷翠風見他劍眉緊鎖,似懷無限心事,不禁問道:「白大哥,你在想什麼心事?」
白江刀揪了她一眼,目中愛憐橫溢,郝冷翠恍然大悟,心中流露出無限的甜蜜,原來他念念不忘自己吃了水印教的福壽長生丹,害怕自己受到非人的折磨,說實在的,這件事連她自己也忘記了,白江刀卻一直耿耿於懷,足以說明自己已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此時,郝冷翠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柔情,她再也不想再捉弄白江刀了。
郝冷翠嬌面一紅,神色極是羞妮,白江刀瞧在眼內,見她嬌柔欲滴,心中不禁一蕩但對此卻感到莫名其妙,猜不透她緣何臉紅。
「白大哥,我是騙你的,我根本沒有吃過什麼福壽長生丹。」
白江刀聽了,先是一呆,繼而狂喜道:「妹子,這次你真的沒有騙我?」
郝冷翠神色凜然,手指天上道:「白大哥,小妹發誓。」
白江刀連忙止住道:「算了,算了,用不著發誓,沒有便沒有。」
一場虛驚,到此時方煙消雲散,白江刀沒有惱她,反而覺得和郝冷翠在一起,騙騙詐詐,徒曾無限情趣,心中跌巖起伏,要是永遠和她在一起,嘯聚泉林,便是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郝冷翠見白江刀呆呆的神態,似是對自己癡迷已極,心中直如灌蜜,只覺茫茫世間,唯有白大哥可以信賴了,人生能得此知己,又復何言,心底泛起陣陣的漣旖,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不覺已到了一處大山嶺下,這兒離洛陽少說也有四五里之遙,由於兩人心懷異常的情感,所以一路上並不施展輕功,這數里山路,居然走了大半個時辰,天色已近黃昏。
白江刀心想,那位前輩高人約我到底有什麼事呢,環眼四顧中,四*山疊翠,竹林環繞,山溪流水,魚游鳥飛,好一處景色怡人的地方。
兩人正陶醉於大自然的天然風光之中,一把蒼老的聲音倏地傳入耳鼓,「哈哈,兩位果真雅興,此中景色可美麼?」
這聲音雄渾蒼勁,便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說著同一句話似的,白江刀運足內力傾聽,也只能聽到山風吹得竹林樹葉沙沙作響,更那裡有一絲一毫的人影?
兩人暗中咕嘟上了,好在此人是正道中人,若是邪派中人,那未免太可怕了,正出神間,郝冷翠眼尖,一拉白江刀道:「白大哥,煙,你看,山頂在冒煙呢?」
白江刀一瞧,果然山頂上正有絲絲的煙正梟梟上升。
白江刀二話沒說,一拉郝冷翠小手,施展輕功,半響已飄然落在頂峰中。
峰上又是另一番景象,幾棵參天大樹環繞下,幽涼乾爽,一塊青綠的野草地上,一堆烘烘的火邊,赫然坐著一個白髮蒼然,面色紅潤的七十老者。
這老者鶉衣百結,稀希疏疏的幾根鬍子全已花白,頭上挽了個髮髻,盤膝跌坐身旁插著一條龍頭枴杖,杖頭上拴了個火紅的蘆蘆。
白江刀細看間,知道這老者正是以絕頂身法拍了張清水數巴掌的人。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丐幫前任幫主解成龍的師弟-怪客神龍陳瘸子,這怪客神龍陳瘸子現已年屆七旬,但面色紅潤,沒有絲毫老態,而其性情毫爽,不拘小節,宛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在江湖上,已極少有人能見其蹤影。
白江刀拱手道:在下拜見前輩。
小友,不用多禮,兩位就側坐下吧,白郝兩人依言而坐。
這時,陳瘸子手中的野味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只看得兩人暗吞口水,到這時才覺得肚中已是咕咕作響了。
陳瘸子似看穿兩人心思,燒好一塊肉,先遞給謬冷翠道;「先優待女孩兒家。」
「前輩,你燒的肉可真香。」
陳瘸子呵呵一笑,白鬚震動,朗聲道:小孩兒家嘴巴可真甜,老丐兒可就是喜歡聽這話,呵呵,說完又遞給白江刀一塊,自個兒也執一塊,揚嘴大嚼。
白江刀連吃邊道:「前輩,你老人家怎生稱呼?」話未說完,白江刀所然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衣襟帶風之聲,眉頭一皺道:「前輩,又得多燒一塊肉啦!」
郝冷翠嚷道:「手中的肉還未吃完呢!」
陳瘸子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揚聲道:「記當老和尚,出來吧!不然便有酒無肉啦!」
「老丐兒,你急什麼,老和尚帶了大堆好吃的東西呢!」
話音落處,白江刀只覺眼前人影一花,一個身形高大,方面大耳,僧袍髒漆漆的老和尚,背著一個大褡袋,正笑嘻嘻地望著三人。
陳瘸子伸手抓起蘆蘆,咕咕飲了二口酒,眉飛色舞道:「老和尚,你來得正好,先坐下,老丐兒介紹兩位小友你相識。」
老和尚大嘴一裂,嘿嘿道:「什麼認識不人識,這大概也是什麼江湖後起之秀吧,有什麼值得出奇的,倒是老和尚先說一樁事兒與老丐兒你聽!」
「老和尚,有屁快放。」
老和尚一揚手,大紅蘆蘆凌空飛到他的手中,咕的喝了一大口酒,慢條斯理放下包袱,用髒膝膝的僧袍抹了抹嘴,道:老丐兒,你倒猜猜看,你若猜中了,這袋中的狗肉都送與你送酒。
白江刀心道:「這老和尚好深的內力,能夠做到凌空攝物,當真不簡單,但不知要猜何事呢?」
陳瘸子微一沉吟道:「老和尚,你是說武林大會將在少林召開?」
老和尚一聽罵道:什麼勞什子武林大會?全是一群烏蛋,混帳,老和尚情願睡懶覺,也不會對你說這鳥事。
陳瘸子又道:「敢情你已查出山西青河莊一家三十二口,全在一夜之間失蹤之案?」
老和尚一聽哈哈大笑,氣不打一處來只大聲道:「老丐兒,真有你的,這些瑣碎的事兒你也清楚,真了不起。」
陳瘸子聽他話聲不對,知道又錯了,大聲道:「記當和尚,你賣什麼關子,這不是要急煞老丐兒嗎?」說完真吹鬍子瞪眼晴。
郝冷翠心下大樂,咭咭嬌笑道:「前輩,讓小女娃猜猜可好?」
記當和尚瞪了她一眼,口中喃喃,神色極是古怪,小女娃足不出閨門,又懂什麼江湖事兒?回家待候小丈夫,倒還要得,不猜也罷。
郝冷翠嬌面緋紅,聽了不由得大喊冤枉道:「喲,前輩,你別狗眼看人低行嗎?如果讓小女子猜中,你這狗肉和尚又怎地?」
記當和尚咪起一雙眼,仔細打量了一下她,見謬冷翠一雙清潤明亮的大眼中透著機智,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英華內蘊,讚許之餘,也生怕她真的猜中,雖知現在江湖中早已風起雲湧,不少邪魔外道風聞而動,一個行走江湖之人,若不掌握消息,便寸步難行了。
記當和尚無可奈何道:「小女娃,那你猜猜看,不過,你旁邊的小丈夫可不能幫忙呵!」
白江刀俊面一紅,心下甚甜。郝冷翠啐了老和尚一口,嘟起小嘴道:準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水印教血洗少林。
記當和尚面色一沉,冷冷道:「小女娃,休得胡說,水印教雖然勢力強大,但我少林豈是他撒野的地方?」
陳瘸子道:「這難道有假?」
記當和尚口沒遮攔,見兩人同時圍攻自己,滔滔道:「怎麼不假,你道萬人聽會那麼笨,真會拿新組織起來的力量與九大門派硬碰嗎?蠢豬,他的意思不外是先讓九大門派齊集少林……嗨,佛日:不可說。」手中緊緊抓住了褡袋。
陳瘸子詫道:「老和尚怎麼不說下去?」
記當和尚神色古怪,額間現汗,謬冷翠聰明絕頂,立刻知道了要猜的消息,連忙拍掌道呀:「好呀,我知道要猜的消息了。」
白江刀急忙道:「是什麼消息?」
郝冷翠咯咯嬌笑,見記當和尚迫不待及地從褡袋中抓出狗肉大嚼,只笑得花枝亂顫,嬌聲道:「老和尚,怎麼說話不算數,我還未猜出你就吃了?」
記當和尚苦著臉道:「小女娃,你知什麼事?待會老和尚可吃不成啦!」
「羞啊,你真的吃不成了,我可要說啦!」
記當和尚伸出一雙又黑又髒的大手,道:等一會嘛,說完又自拿出狗肉大嚼起來。
郝冷翠見他如此吃法,不由得大皺眉頭。
陳瘸子神色一動,輕聲問郝冷翠:「小女娃,敢情你已猜著了?」
郝冷翠點點頭,輕聲說了出來,陳瘸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一手搶過記當和尚的布袋,哈哈大笑道:「老和尚,這袋狗肉可歸我們啦!」
記當和尚無可奈何地吮了一下手指,期期艾艾道:我們還是談正經事吧,說完一改常態,神色凝重地道:老丐兒,你怎地約了這小子來?
白江刀聽了,連忙起身告辭。
陳瘸子硬是把他留住,撫了撫鬚,歎道:「想我丐幫感振江湖數百年,一直為武林棟樑,卻不料會在我的兩個不成器的師侄身上,真乃可悲可歎!」
白江刀忍不住道:「前輩,丐幫怎樣了?」
陳瘸子道:「小友,你有所不知,雖然河南地方的分舵至今仍然兀立不倒,那是因為小友你多次相助的緣故,老丐兒多謝了。」
白江刀急忙道:「前輩言重了,危難相助,乃我輩本色,何來多謝。」
難得小友一片俠義心腸,但你有所不知。各地分舵中,就僅剩山西太原分舵與河南洛陽分舵了,洞庭君山,也已搖搖欲倒了。
記當和尚哈哈樂道:「老丐兒,你的兩個師侄不是已趕往少林寺了嗎?丐幫英雄輩出,那還容你這老不死擔心,還是與和尚共謀一醉吧!」
陳瘸子怒道:「放屁,記當和尚,你淨知吃喝拉撒!」
記當和尚道:「老丐兒什麼意思,倒教訓起我老人家來了,哈哈,那也有趣得緊,老和傲松生最喜歡瞧別人震怒的模樣。」
白江刀聽了陳瘸子的話,心頭大震,暗忖想不到水印教勢力如此寵大,丐幫天下第一大幫,競也幾乎被掃平,忍不住問道:「前輩,九大門派難道就坐視不救嗎?」
厲害之處,就在水印教虛張聲勢,派出一些等閒人物,在少林寺造成一些小威脅,而有實力的一邊,早已分散各處,讓各大門派的高手雲集少林,然後派出清銳,一舉蕩平各派的根基重地,這樣就使得各派人人自危,待各派再風塵僕僕地趕回時,就佔了以逸待勞之利了。
記當和尚拍拍道:「著啊,所以你能吃到老和尚的狗肉。」
陳瘸子瞪了記當和尚一眼:「誰有心思跟你開玩笑。」
白江刀恍然悟道:「怪不得那兩個番僧如此厲害。」
陳瘸子不屑地一笑道:「如果小友你早些展出無形劍指,他們豈能走上十招,只怪你經驗不足,可是一些江湖隱已久的魔頭,你聽說過沒有?」
白江刀脫口道:「是誰?」
水火神君、地賢滅法老妖、烈火神君、混天雷神等一干老摩頭。
連郝冷翠聽了也悚然道:「前輩,他們厲害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大概只是個香主吧,他們四人是水印教*天王,一手*縱著水印教,據說二十年前,曾指使萬人聽殺害水印老人,搶奪水印秘笈,所以,水印教的實力,確實不容忽視,何況四天王都已是九旬近百的人物,一身功力,在數十年前已是黑道上一等一的上乘高手,武林中從未有人能在四天王聯手下脫出生天。
白江刀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天色暗下來,中人在林中生起火來,大談武林掌故。
記當和尚在三更時分,便已走掉,天色發白後,怪客神龍陳瘸子正欲離去,實又似是想起了一件事。
只見他從腰間的內衣中掏出一塊玉,遞給白江刀道:「這塊是丐幫相傳了整整一百年的」寒玉令,「乃北海海底寒玉刻造而成,一向由幫主或幫主信任的長老親執,見令如見幫主,也是丐幫的鎮幫寶物之一,只稍遜於綠玉杖,你好生照顧,他日,或許可用得上。」
白江刀誠惶誠恐道:「前輩,此等重物,在下受之有愧,實不敢苛求,請前輩收回。」
陳瘸子怒道:「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雖知水印作亂,江湖大任盡降於你,丐幫分舵雖只餘兩處,但散佈於各地的弟子成千上萬,到時只要你登臂一呼,他們無不服令。」
陳瘸子語改聲甚是嚴厲,但掩不住一股愛憐的神色。
白江刀心頭一震,只得道:「如此晚輩愧領了。」陳瘸子點點頭,一閃而沒。
白江刀暗暗心折,心想:「這位前輩當真英傑,無愧於怪客神龍的稱號,也罷,日後我用不著這寒玉令,便交給蘇大哥,其實,蘇大哥才有挾此以令丐幫的能力,想罷,不禁又搖頭苦笑,我怎好將蘇大哥拖下水呢?」
郝冷翠見白江刀神色怪異,遂理了理長髮,道:「白大哥,你想什麼?」
「沒什麼,走吧,心有感觸而已。」
兩人聯袂而行,不日,已離少林寺不遠。
登封縣東門外二十里,有座三官廟,廟貌巍峨,古柏參天,二進殿東首,是一座白色院落的精舍,一排數間,十分清幽,且小有花木之勝。
兩人在三官廟宿了一宵,次日一早,便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水印教要在七天之內滅盡丐幫,首要目標,便是山西太原分舵。
白江刀大吃一驚,暗忖水印教如斯可惡,趕盡殺絕,哼,小爺不知道便罷了,身受怪客神龍陳瘸子前輩的「寒玉令」,說不得只好走一趟山西了。
郝冷翠也心驚不已,暗道:「自己未叛教的時候,水印教的勢力也沒有如此寵大,現在既要血洗少林,又要滅盡丐幫,難道在短短數月已網羅了一大批黑道高手?」
郝冷翠瞧白江刀玉面變色,幽幽地道:「白大哥,我們要趕往山西?」
白江刀沉思了半響,方默然點點頭。
白大哥,你是對的,怪客神龍前輩對你的期望甚大,希望你能拯救丐幫,你是不可推卻的。
知我心者,妹子是也,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
怎麼……白大哥你嫌棄我麼?
妹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人一個姑娘家,怎能跟大哥四處奔波,飽受風霜之苦呢?
郝冷翠急得淚光橫陳,嬌泣道:「你我同是江湖兒女,怎能如此說呢?」
白江刀歎了口氣道:「你都知道啦,水印教要消滅與幫,乃是因為丐幫眼線遍佈,消息靈通,丐幫一日存在,這塊絆腳石就一日絆住水印教雄霸武林的進程,是以這次滅山西太原分舵,必定出動精英,那時又是一場惡鬥,我倒還罷了,掉腦袋只得碗口大一個邑,你就不同了,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捉你回去,那時敵暗我明,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試問,我於心何安呢?」
這和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郝冷翠見他時刻為自己著想,芳心惱怒大減,嗔道:「你這混小子,就曉得說我,你自己呢?」
白江刀無奈地攤攤手,聳聳肩道:至於小生嘛,那倒不勞小姐掛懷,說著嘻嘻地沖郝冷翠直笑。
郝冷翠嚶嚀一聲,縱體入懷,妙目溫淚,癡癡道:白大哥,你得快些回來,我實在害怕得緊:說完緊緊將玉首深埋白江刀的胸膛。
一時之間,兒女情長,心頭有如小鹿,碰碰作聲。
白江刀溫玉軟抱,心頭只覺無比幸福,只想便一生一世也如此長抱不分,聞得她體內發出的陣陣處子幽香,心頭*不已,自己在江湖中廝混已久,幸得武林二老收已為徒,並收為義子,又得怪客神龍本贈「寒玉令」大具一統丐幫的能耐,今又玉人在抱,忍不住輕輕地在她勝雪肌膚上親了一下,兩人的身軀剎間起了輕微的顫抖,彼此間貼得更緊。
不知過了多久,謬冷翠才面孔緋紅,滿面嬌羞地輕輕從懷中掙出,嬌嗔道:「你使壞。」
白江刀輕輕握住她的手,只感柔若無骨,心裡更加百般受憐。
郝冷翠觸得白江刀溫曖的大手,只覺心頭無比溫暖,輕聲道:「白大哥,該走了,山西離這兒很遠哩!」
白江刀聞言點點頭,溫柔地道:「妹子,你先上少林吧!想來蘇大哥已到了少林了,你可得找到他,那就不用怕水印教的人了。」
怎麼,你還有一個蘇大哥?
就像妹子也有一個晴姐姐一樣。
你蘇大哥長得英俊麼?
你問我蘇大哥長得俊不俊,哈哈,蘇大哥不但人俊,武功更俊,他是武當派的弟子,那日和我在迥龍鎮上一結投緣遂互稱兄弟的,他的武功高出我不知多少倍,當日在酒樓上和至尊門的何飛吟大俠鬥了個平手。
「至尊何飛吟?」
「不錯,何飛吟不但武功極高,人也介乎於虎龍之間,是個很難對付的人物,但我們三人也是好朋友。」
你看晴姐姐與蘇大哥可以成為一對兒麼?
白江刀一聽,心中大樂,妙,妙,想起來他們倒是一難壁人,呵,我可是笨到家了。
這小子,想得倒美,以為郝冷翠以蘇傲松與婉兒兩個人來暗示自己,一剎間越想越美。
「呵,你想歪了,你這人真的壞死了。」
白江刀嘻嘻傻笑,忽爾面容一整,柔聲道:妹子,你等我啊,語言神態之間,流露出了無限真摯的情感。
郝冷翠眼圈一紅,含羞地點點頭,剎時,兩人都相對無言,飽含深情的雙眼,已足以代表了一切。
白江刀如飛而去,宛如風馳電掣,眨眼之間將三官廟拋得遠遠,行得一日找個客棧宿了一宵,第二天,便急如星火一般趕路,不管小道或官道,照樣施展絕頂輕功,也不管驚世駭俗。
響午時份,便已到了潼關,潼關地當黃河之曲,據崤、函之固,扼秦、晉豫三省之要衝,關城雄居山腰,下臨黃河,奈稱險要,為古來兵家必爭之地。
出了潼關,又一下折頭向風陵渡,渡過黃河,便直奔太原,算起來,以他的腳程,五天盡可趕到,這一晚休憩於客棧中,久不能入睡,腦中一是謬冷翠的影子,心中不禁暗歎一聲:「不知何時才能與妹子聚首。」
太陽,已被山峰悄悄的蔗住了,在林間的小路上,茂密的枝葉中,只留下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痕跡。
四*山環抱,綠樹蒼翠,鳥語花香,滲入心脾,白江刀胸襟一爽,卻也無心欣賞這仙境一般的圖畫,運足功力,如閃電飛虹,雙足不斷在繁花樹錦上錯落,快若深山中的幽靈,試圖展開天錯錯步,登時,身形飄蕩,立快數倍,幾乎看不到身形,一眨眼,只得一個影兒,晃眼即渺。
修羅天罡神功再配以千年的內力,全身真氣鼓蕩,似有用不完的勁力,一飄一引,皆去勢若電,快得無以倫比。
林,更深了,驀地,林中傳來一陣陣的血腥味,中人欲嘔。
白江刀一頓身形,四遭打量,林中枝木亂掛,雜草凌亂,奇怪的是,競連個人影也沒人。
白江刀暗運內力,全身戒備,唯見風吹草低,樹葉沙然作響。
一陣微風迎面吹來,更奇腥難聞,暗暗攢了一眉,疾行幾丈,已轉過一個小山拗,露出一大片草地。
一望之下,觸目驚心,原來草地之中,橫七豎八,赫然全是死屍。
白江刀疾步上前,俯身一探其中一個青衣漢子的鼻息,早已死去多時,胸中大穴正插一把長劍,劍上血漬已乾,面容扭曲,雙目完睜,似是死前經厲了異常的痛苦。
白江刀心中一震,心中驚奇不已,看服飾似乎是幫派中人,怎地……,他不再想下去,也不想過早妄下結論,抬目四望,屍首少說也有十七八具之多,他們都是受了致命之傷,不是心臟中劍便是胸腹中掌,有幾個的胸中競然深印著一個青色的掌印。
白江刀看到他們的死相,面目奇扭,似有說不盡的恐怖,不由得駭然:「不知是什麼人下的手?手法如此狠辣,看情形這些人不到三招便已斃命,個個都是致命之傷,沒有一個是傷及肢體的,如果是水印教下毒手的話,那麼,水印教未免太可怕了。」
突地,白江刀眼婉一亮,一個服飾華貴的老者倒臥在三丈開外,他目光何等銳利,一看之下,原來也是死的。
白江刀意興索然,正沉思間,忽然一件發光的東西映入眼簾,走近一瞧,赫然是華貴老者的腰間金牌,心頭一喜,隨手摘了下來。
還未來得及細看,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衣襟破空之聲,接著一把慈和而又圓潤的聲音傳來:「施主小小年紀,何苦多造殺孽?阿妮陀佛,善哉善哉。」
白江刀一愕間,心中暗呼麻煩,這下糟了,我獨身一人在亂屍之中,倒怕會給他們誤會為殺人兇手,抬眼望去,一個面色紅潤,身穿素色僧衣,手撫念珠的老僧正打量自己。
白江刀拱手道:「晚輩見過大師。」
那老僧還未回話,白江刀又察覺到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皆各隱有一人,不由得暗暗皺眉,這不分明把我包圍了嗎?
灰素衣白鬚白眉的老僧上下打量了白江刀一眼,開聲道:「施主,瞧你年紀尚小,卻不料如此狠毒。」
實地面容一肅,暴喝一聲:「呔,還不快快伏罪?」
白江刀耳中隆的一聲,敢情這一聲斷喝之中已湛入了佛門上乘的龍吟虎嘯內功,只震得四江山林回應,厲久不絕。
但白江刀內力何等深厚,怎會被區區一聲斷喝所震,要是這樣的話,他早已死在明輪法王與轉輪法王等人的手下,這一聲雖聲威寵大,自己卻被誤為兇手,心中那肯屈這口氣,一聲沖天長嘯,飛鳥俱驚,四江樹葉漱漱而落。
那老僧更是面色大變,道:「原來是新近二救丐幫的玉面書生白大俠,老僧失敬了。」
白江刀先是一怔,繼而恍然大悟,原來近日中自己早已名震江湖了,江湖上還給自己加了個文雅的外號,轉而一想,這句話中的嘲諷意味未免太重了,霍然道:「不敢,請教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貧僧智空是也。」語氣之中,充滿敵意。
「林中的幾位大師,請出來一敘如何?」
「阿彌陀佛,施主好深厚的內功。」緩緩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向白江刀靠攏,四人一色禿頂僧袍。
其中一個面目慈祥,滿臉紅光,正是剛才發話之人,另外三個都瞪眼望著白江刀,神色之間,無限憤怒。
智空沉聲問道:「施主,這作何解釋,請施主還崆峒派一個公道。」
白江刀沉思,原來這些會都是崆峒派的,細細看了手中金牌,殊不知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俊面刷地白了。
原來白江刀手中的令牌正是武林門戶中各派的信物,已是當今武林盟主、少林一代高僧,空覺禪師賜給各派的信物,上刻的「武林正義」四字,乃由金剛指力篆刻而成,至高無上。
智空見白江刀手執令牌,低喧了聲佛號道:白施主,你雖然有功於丐幫,但你因何又對崆峒下此毒手?
「大師,我沒有,我也是剛來到這兒,根本不知道這兒發生這樣的事。」
智空搖頭歎道:「白施主,以你拯救丐幫的行為來看,未嘗不是武林之福,但以你今番的行徑來看,阿彌陀佛,說不得,老衲只好帶你回少林面見掌門師兄了。」說完向東南西北方向的僧人打了個眼色。
白江刀急得額上見汗,道:「我,我沒有,大師請不要冤枉好人。」
東首的僧人長歎一聲道:「施主,你自己來看吧!」
白江刀一怔,急忙走過去,不看猶自可,一看之下,全身如墮入冰窯。
華貴老人屍身側,赫然寫著「殺我者,白江刀。」往下便看不清楚了,還有一行細字,但已為風吹來的塵土所掩蓋。
白江刀頭頭狂震,心中怒氣橫生,但強行忍住,拱手對智空道:大師,在下確實沒……。
話未說完,便被西南北三個方向的僧人怒聲打斷:「住口,小子,今日便要拿你回少林問罪。」
三股如狂瀾的掌風凌空襲來,如三朵青雲同時飄到。
白江刀見三個老僧人不容自己分辯,氣也不打一處來,可是又不能傷害少林僧人,因為現在莫名其妙地蒙上了殺害十八條人命的罪名,如再對少林僧人加下重手,便讓他們更以為自己理虧了,所以,只運起了五成的內力。
五成功力,已非同小可,波的一聲,凌空將三個老僧送回原處。
三個素青衣的老僧,只覺得自己的勁道拍出,宛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旋覺氣牆迫來,競身不由已被震回了原處。
智空和東首的那人僧人見白江刀隔空拍了一掌,便震退了三人,大為吃驚,三個老僧在少林寺中也屬上乘高手,西道的非空,南面的難空,北首明空,三人均為少林六院十二殿中的長老。而東首的則是達摩院長老悲空禪師。
今日,三位長老級的人物在對手一招手之下被震退,連智空與悲空均覺面上無光。
悲空低喧一聲佛號,道:「施主內力驚人,老衲等自知非你敵手,但施主總得給老衲一個交待。」
「大師,在下都說這件事不是在下所為,奈何大師迫人太甚。」
「阿彌陀佛,施主此舉,等於公然與九大門派作對了。」
白江刀驚憤交加,心道:看來今日難以善終了,我還得趕入太原,還是早走為妙,想罷,霍然拱手道:大師,看來在下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了,是與非,便由你們說吧,白某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在下失陪,腳下一頓,便要走……。
但五個少林老僧豈容他走脫?
首先智空悲空凌空翻起,般若掌向白江刀當頭擊下,另外三個白衣殿老僧也聯身進擊。
五大少林高手,修為非比等閒,宛如平地起了個波瀾,勁浪洶湧,掌風拂拂,分由四個方向撲向白江刀。
白江刀不想得罪少林寺,展開天錯錯步,腳下一滑,蕩向左邊,那知智空悲空驀地一個轉身,倏然撲向白江刀右側,雙手疾點,剎時,白江刀全身都被掌勁指風籠罩,沒奈何中,白江刀又竄向另一邊,熟料明空、難空、非空三人六掌,鼓足了內勁狠狠拍向白江刀的膻中氣海,天突三處要害。
白江刀登時怒火萬丈,眸上光華大熾,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我本不欲傷你們,無奈你們對我如此狠毒,那裡還有什麼佛門慈悲為懷,心腸一硬,鼓起五成功力,雙掌一抖,風速無倫的拍出三掌。
三聲震響,三條人影凌空翻出數丈開外,大吐鮮血。
白江刀雙手一揚,又向智空悲空拍出兩掌。
智空悲空見白江刀一下震傷三位師弟,大吃一驚,展盡畢生功力,將雙掌迎了上去。
智空悲空功力深厚,為少林少有的人物。
白江刀心腸一軟,算了,我已傷了三個了,於是暗減勁力,其勢不改地猛拍出去。
蓬蓬兩聲,白江刀以四成功力分鬥智空悲空,立時被智空悲空震出兩丈遠,喉頭發甜,忍不住一口鮮血激展憤而出,只覺奇經八脈隱隱作痛。
原來少林般若神掌擊傷奇經八脈,如自己功力比對方高,打出的掌力,立時便能傷及對手的奇經入脈,白江刀雖身負絕世神功,無奈江湖經驗甚淺,一念之仁,卻也並不運功護體,自是吃虧非常了。
白江刀此刻體內真氣受阻,只覺一股內力無法宣洩,不斷衝擊受傷的奇經八脈,競覺痛苦異常。
白江刀臉色一變,冷冷地瞪了一眼智空與悲空,目光中無限憤怒,智空悲空給這麼一瞪,心中驚震,不敢再和白江刀利刃一般的眼光接觸,低喧佛號,心中暗忖:這小子殺氣好重,只怕不是武林之福。
這時,被震傷的明空、難空、非空業已復原,緊緊圍住白江刀。
白江刀也緊緊地盯著智空等人,同時也忍受著異常的痛苦。
白江刀雙眼雖然只能盯著一方,但五人皆知白江刀內力雄厚,便著閉著眼婉也能察覺絲毫的動靜,是以從人暗蓄功力,防他暴起發難,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白江刀正忍受著內力亂竄亂撞的苦楚。
痛苦,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額間冷汗直流。
五大高手一剎間突然發難。掌勁,指勁毫不留情地落到白江刀身上,然而,白江刀像已無還手之力,出乎意料的又震出丈多遠,重重的跌在地上,口中鮮血激噴,一張英俊的玉面已呈扭曲,顯得極其崢獰。
夜已降臨,林中漆黑一片,只有林中六個狼狽不堪的動物,用一雙眼婉放射著駭人的光芒。
白江刀已經第五次被震出三丈遠,衣衫已經碎掉,長劍也已掉在地上。
白江刀體內更痛苦,幾次潛運內力,只覺丹田熱流滾滾,但手足之上卻無一絲勁道。這種怪象,對於白江刀來說,還是大姑娘上花橋-第一遭呢。其體內雖然堆積了千年的內力,現在卻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血,緩緩從嘴角擁出,又無聲地滴在衣襟上,此刻要走,也已力不從心了。
智空等五人心中吃驚不已,本來以白江刀現在的狀態,他們一早就可以把他生擒了,奇怪的是每一掌,每一腳實實在在地撞到白江刀身上,俱被一股無限深厚的氣勁反彈回業,人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幸好五人俱是少林有數高手,一覺不妙,隨即將反震之力卸開,化解了不少勁力。
白江刀緩緩閉上眼婉,已可感覺得出,第六次的攻擊,將會是玉石俱焚的一擊。
黑夜,濃濃的籠罩著這片荒樹林,死亡的恐懼卻籠罩了白江刀的整個心忙,一種英雄末路之感悄然爬上心頭,他嘗到了死亡的滋味。
不,我不能死,還有許多許我的事尚待我去完成,妹子在少林寺望眼欲穿,期盼我平安歸來,我死了倒也乾淨,但豈不負上了一個窮凶極惡的罪名,不能,我白江刀決不能死。義父受人擺佈,正等著我救他們出苦海,父母大仇未報,父母豈不含恨九泉?
白江刀心中狂呼,雙目精光一掃,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寶劍,緩緩地抽出來,可是,手中又那有一絲一毫的力道?
他心裡幾乎要發狂,暗暗呼道:「老天,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智空悲空等五位少林高僧,在黑夜中見白江刀如癡如狂,都忍不住想笑,但他們卻笑不出聲來,他們知道,眼前的人內力深厚得無以倫比,只可惜並沒有還手,只是一味挨打,也幸而如此,數人才安然無恙,他們都生怕這一切離奇古怪,近跡瘋狂之象,便是還手接戰的開始。
終於五人見白江刀久無還手之意,遂互打一個眼色,飛身撲去。
明空、難空、非空邀功心切,不待智空悲空令下,便先搶出一步,凌空一翻起,滿天掌影摟頭蓋頂向白江刀拍去。
這一次少林僧人志在必得,勝了,自然是為武要除害,而敗了,他們也不想全身而退,好歹拚個兩敗俱傷。
五人人同此心,心存此意,已運足了畢生的功力。
眨眼間,五道凌厲已極的氣勁先後排空而來,厲不可當,眼看白江刀便會在瞬間毀於少林高僧的般若神掌之下。
正在千均一發,生死存亡的時刻,白江刀突然想起了逆運真氣之法,這種方法本可使白江刀的內力暴增的,也是此刻白江刀唯一的希望,這種逆運內息的法子,白江刀已在孫林子中用過兩次,確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但在此時此刻來說,白江刀對此只抱萬之一的希望而已。
有希望,便得一試,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白江刀體內雄厚無比的真氣迅速流遍全身經脈,明空、非空、難空的掌勁也凌空襲到。
白江刀在瞬息之間集起全身功力,腦中閃電般掠過剛才種種,長嚎一聲,如鬼哭,如狼嚎,出手再不留情,長劍一掃,使出四面楚歌劍法中的最後,也是凌厲的一招「橫掃楚江」剎時劍光排空劃出,夾著道道閃亮的光弧。在漆黑的樹林中泛起了無形的光幕。
這一劍,已滲進了白江刀的憤,恨,只覺天地一剎間已不存在,腦際空空蕩蕩,一劍既出,已感內力外洩,化作千萬道氣流,直捲而出。
明空、非空、難空三僧離白江刀有數尺,立時發出一聲慘絕人嚎的嚎叫,六段血糊糊的東西憑空飛出三丈開外。
稍後而至的智空悲空也在一瞬間被一股利刃一般的勁風嚓嚓數聲,僧袍破裂,不得不硬生生的凌空落下,方不致於被橫削為兩段。
智空悲空脫口狂呼:「修羅天罡劍氣!」
愕然回首間,六段血糊糊的東西寂然不動,在剎間還生龍活虎的三個師弟,競已在對方橫劍一掃之下,屍分兩段,內臟流一地,令人目不忍睹。
橫眼中,白江刀呆呆地手捧長劍,頭髮散亂,臉容扭曲,緊緊地盯著智空悲空,在剛剛升起的暗淡月光照射下,顯得猙獰無比,雙眸如狼如虎,陰森迫人,競有說不盡的詭異。
智空悲空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形暴起,眨眼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突然啪啪之聲急於密林投石,白江刀的長劍,不,應該是蘇傲松的長劍,此刻也在白江刀手中只剩下劍柄。
白江刀呆呆地立著,猙獰的臉容也稍為和復,機械地從屍堆中拿起一把長劍,在樹林中挖了一個大坑,將崆峒派的弟子,少林寺的明空、難空、非空還有威振武林的崆峒掌門霍天瀾合葬於一處,用劍砍了一棵小樹,削成塊狀,暗運指力,書上:「少林、崆峒」四字插於土中,然後理了理衣裳,黯然道:各位,從權吧,在下白江刀一定尋到真兇,為各位報仇。
東方魚肚發白,白江刀終於看到了恍如久違了千萬年的陽光。
山西太原的悅來客棧中,出現了一個衣衫破爛,頭髮散亂,形同叫化的人,叫化雙目無神,面孔微黃,似帶病容,一身衣裳,酒滿了血跡。
旁邊桌上三個相貌威猛,身佩腰刀,大陽穴鼓鼓墳起的大漢,正在高呼醋喝。
三大漢喝了一陣,便喁喁細語的談起來,所說的無非是哪個樓的娘兒嫩。
那叫化眉頭一皺叫道:小二,來一壺汾酒,那小二遠遠瞧過來,見一個滿身血漬的叫化已掏出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元,眼婉一亮,忙長應道:來-了。
那叫化一邊喝酒,一邊注意那三個大漢,正東西南北閒扯的當兒,其中一個漢突炙話題一轉,壓低聲音對另外兩個大漢道:「*,二子,你們知道嗎?近日來江湖上發生了許多大事呢!」
二子話興正濃,正說到興奮處,冷不丁被丫開話題,十分不高興,嘟噥說:「大哥,管他哩,我們三兄弟素來我行我素,管*的江湖鳥事。」
*不以為然道:「*,話不可能這樣說,我們行走江湖,應該知道江湖上的事,不然,碰上硬點子,可就吃虧了。」
哼,我就不信在太原會有什麼硬功夫點子敢碰我們,二子氣呼呼道。
老大道:「二子,你可不能把話得太滿,你知不知道,江湖上又多了一個非常厲害的魔頭啦。」
*較對江湖中事感興趣,忙問:「是誰?」
這魔頭就是新近崛起江湖,二救丐幫,後又慘屠崆峒一派的大魔頭玉面書生。
二子不信地道:「會是他,怎麼江湖上人人都說玉面書生行俠仗義,救人於難,怎麼又變成魔頭了?」
老大道:「你有所不知,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崆峒派一十八人,全部慘死在野株林內,玉面書生兩次打敗水印教的*,早已名震江湖,普天之下,也許只有玉面書生才能夠在短時間內殺害崆峒派掌門。」
怎麼霍天瀾死了,連少林寺的三個和尚也被什麼、什麼氣分為兩段,當真不可思議。
*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太可怕了,二子,以後你出門可得留心著兒。」
二子駭然點點頭。
那叫化聽得暗暗吃驚,忖道:江湖中人當真可怕,才三五天功夫,便已一傳十,十傳百,以後在公眾場合,可得小心點兒,忍不住望了自己衣衫一眼,那還成什麼衣衫,大腿上穿了一個洞,上衣一片血漬,幸好是背向那三個大漢,要不然恐怕全被別人認出或猜出。
原來,這叫化正是白江刀。
卻見那老大喝了一口酒,抹抹嘴,附著二子的耳邊小聲說:「還聽說那玉面書生在山西境內,一晚連續破了三個大富人家的千金呢?嘖嘖。」
二子撫掌大笑道:「哈哈,這倒甚合我的胃口,他日有空當真拜訪一個他,請他傳授兩招呢!」
*把眼婉一瞪,叱道:「二子,小聲點兒,若給魔頭聽到了我們在暗地裡說他,哼,二子,你有幾個腦袋?」
那二子不屑地一笑道:「那玉面書生真的那麼厲害嗎?」
何止厲害,聽我的朋友說,崆峒派的人中,有一些是死在一種掌法下,內力全失,恐怖著呢!
白江刀本來甚為不屑聽他們所說,但聽他們說自己一連毀了數人的名節,忍不住怒火萬丈,眼中精芒大熾,殺機陡起,但不久又忍住,暗忖,我可能再殺他們三個了,他們既是道聽旁說,自然有權說出來,再說自己天地良心,何必心虛呢,想到此處,怒氣稍平,仰頭喝了一口酒。
突又聽到老大說崆峒派弟子死後內力全失,似是一種什麼掌法,白江刀這時不得不細聽了。
*問道:「老大,那玉面書生使的是什麼掌法呢?」
老大茫然搖了搖頭。
白江刀大感失望,暗怪自己沒有江湖經驗,當日沒有仔細查看,仔細想一想。
正心念間,白江刀忽覺風聲有異,聽到三個大漢大叫三聲,翻身倒地,白江刀倏在也夾住一支射向腦後玉枕穴的針形暗器,身形一止,也假裝撲的一聲倒地。
小叫化,對不起,你走你的黃泉路吧,那聲音磔磔怪笑,挾起三個大漢,如飛而去。
白江刀一怔,怎麼會是毒手*呢?他擄走三個大漢到底有什麼用意呢?但轉念想毒手*專狠手辣,果然不假,如今競連一個小叫化也不放過,哼,幸虧是自己,於是緊盯而上,遠遠尾隨。
毒手*挾著三個大漢,似乎頗為吃力,半盞茶功夫,便到了荒野地帶,霍然停下,嘿笑道:三隻死笨牛,倒還真重,在得老身出了一身大汗,得讓你們受一下苦才行。
言畢出手如電,在三人身上連點數下,又迅捷地射出三枚銀針。
三個大漢剛醒來,立覺全身酸麻,使不出一點勁道,不由得大驚失色,對望了一眼,忘滿了駭異。
毒手*怪笑一聲道:喂,大名鼎鼎的山西三傑,怎麼如此膿包?憑什麼行走江湖?
原來這三個外號山西三傑,也是山西中的武林人物,老大包龍、*葛楚、二子郭達。三人合稱山西三傑,武功數老大包龍為最*次之,二子最差,且二子郭達生性好色,時常出入於花間,弄得身虛力弱,對武功一途所知甚少,能為山西武林中人推嵩,全乃老大*之力。
此刻,山西三傑呆呆地望著毒手*,神情說不出的古怪。
怎麼,不認識老身麼?
毒手*,暗箭傷人,江湖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包龍不屑地道。
毒手*老臉一沉,眼中殺機頻閃,但這陰森之象只是一閃而過,旋即又笑道:「江湖中更加知道山西有三個不成器的頭號忘八蛋。」
「你敢侮辱我們三兄弟。」*怒道。
「我可沒有說,是你自己說的。」
郭達哼的一聲道,毒婆子,有什麼點子不妨快些使出來,我*拍拍胸膛頂著,娘的暗算老子是烏龜王八。
毒手*不屑地一笑,道:是嗎?那老身倒要看看你是英雄還是烏蛋了,說時手掌一揚,兩支細如牛毛的銀針激射而出。
二子郭達身軀微微一顫,隨即咬緊牙關。毒手*怪笑道:「郭二子,老身的天毒針,滋味如何,是否還來多支追魂針?」
郭達本身已被毒手*射了一支麻針,如今又身中兩支天毒針,全身有如蛇蟻噬,又麻又庠,非常難受,聞言之下,面色突變,後悔不該妄呈英雄。
別……別……毒婆子,夠……夠了,不……不,快給我解開天毒針之毒,我快……快要瘋了。
老大包龍聞言,叱道:*,光棍些兒。
*道:毒婆子,別折磨人了,帶我們三兄弟到此,究競是何用意,快說吧!
毒手*微微手,道:這才像句人話,躬身抽出銀針,放回腰間的針,也給二子郭達解了天毒針之毒,才慢條斯理道:本來嘛,如果你們聽話,乘乘的答老身的問題,對老身恭恭敬敬,自少不了你們好處,也免去了天毒搜魂之苦,無奈你們頂撞老身,令老身心中不痛苦,哈,你們也就不好過啦!
毒手對姑說話之時,神色古怪,眼婉一眸不離地盯著三人,彷彿要把三人的五臟六腑都看過痛快,山西三傑心裡發毛,實在害怕她說笑之間突然又是一支銀針。
郭達顫聲道:「有……有屁快放!」
毒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緩緩道:「你們口中所說的玉面書生,是不是白江刀?」
「不錯,玉面書生就是白江刀。」
你們聽誰說的。
「江湖上誰人不知?那個不曉?」
一直藏著身子的白江刀聽到此處,暗忖:看來雙是和自己有關了,立時緩緩傾聽。
「你們夠膽欺騙老身。」
「毒婆子,想我山西三傑何等人樣,豈敢騙你?老大包龍道?」
「好,老身姑且相信你們一次,那他人現在在那兒?」
三人一聽,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恐懼的神色,相視無語。
「你們難道都啞了不成?」
包龍大聲道:你道我等是通天眼,順風耳不成,他在哪裡,我們又怎知道,你難道就不會自己找嗎?
毒手*不妨給包龍一頓搶白,氣得老眼上翻,恨聲道:你這小子看來是不怕死定了,好,你們不說,我就讓你們嘗嘗百毒門的金剛散。
山西三傑一聽,立時魂飛魄散,他們當然知道百毒門的厲害,而百毒門的藥物,更是令人談這色變的。
二子郭達哀聲道:「毒婆子,毒前輩,我們真的不知玉面書生在可方,你卻叫我們怎麼說?」
毒手*眼中栗芒一閃,狂聲道:「你們必須知道,老身要殺你們,便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好,玉面書生就在山西五台山!」
毒手*哼的一聲,伸手拍開三人穴道,喝道:「下次千萬別給老身碰上。」
山西三傑愣過神來,毒手*已然無影無蹤,三人糊里糊塗在吃了一番苦頭,喪氣垂頭自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