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明皇 第一卷 第七章 新皇登基(新版)
    當日,我便把信王府裡的宮人調回到皇宮居於文華殿,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魏忠賢還不敢明目張膽的殺我,但也怕他下毒什麼的。昨日至今日中午我才吃了一餐,好在府裡人進來時帶來不少飯菜乾糧。心驚膽戰的過了這一天,就在八月二十四日清早,我身穿孝服,在大行皇帝靈前,親自祭奠受命。

    一切都按照禮部事先安排好的,禮儀由王體乾主持,我中規中矩的拜祭完,便換了孝衣改穿袞冕,在皇極殿前設香案,備酒果,行告天禮。然後便前往奉先殿謁告祖宗,再在皇祖宣懿昭妃劉昭妃前行五拜三叩之禮,在皇后即皇嫂張氏前行四拜之禮,最後回到中極殿。同時遣寧國公魏良卿、保定侯梁世勳分別祭告南郊、北郊,駙馬侯拱辰祭告太廟,寧晉伯劉天錫祭告社稷。

    司設監陳御座於奉天門,欽天監設定時鼓,尚寶司設寶案,教坊司設中和韶樂,設而不作。時鼓響後,內閣大臣率文武百官從午門進入,鴻臚寺導執事官行禮,請升御座,我便在禮官的指引下坐龍椅,百官三呼萬歲後表朝賀。我滿意的望著下邊黑壓壓的官員,生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這大概就是做皇帝的威風!在行登基大禮時,既無日月星辰之變,也無五行災異之象。傳聞中,崇禎登基可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看來史也有不可信的地方。等君臣俗套之後,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即位詔》,照本宣讀。

    《即位詔》自然還是那老一套:先頌列祖列宗、皇明基業;再贊大行皇帝,爾後是敘述登基經過,公佈新朝「崇禎」年號;最後,大略的說了說新朝的治國方針:

    「朕以沖齡統承鴻業。祖功宗德,惟祗服於典章;吏治民艱,將求宜於變通。毗爾中外文武之賢,贊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舊緒,愈茂新猷。」

    當然,這個《即位詔》並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內閣大學士們的傑作。此時的內閣,還是靠向魏忠賢的,畢竟他們沒有摸清我的態度,而大行的皇帝要繼續重用魏忠賢等。因此在詔的字裡行間,自然也充溢著這位舊朝權貴的旨意。我當然不會在乎這些東西,一旦我掌權,什麼事情還不是我說的算,如今就讓他們得意一陣。百官朝拜後,至此登基儀式一結束,我便成了大明的崇禎皇帝!

    即位後我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內庫,我要搞清到底還有多少錢供我用度。統計出來居然有二千七百萬的白銀,三十萬的黃金。這讓我心裡有了點底,但接下來的日子,累得我快不行了。我的天啟皇兄留下近千份的奏折未批,最緊急的是陝西的急報,陝西境內出現流賊,人數多達萬人。陝西兵衛所請朝廷派兵圍剿,並彈劾陝西巡撫李延育,沒有出力剿賊,坐讓流賊勢大。

    陝西長期以來是大明動亂叢生的地方,這兒土地貧瘠,畝產不足,賦稅和徭役也嚴重,加之連年發生災荒,這裡百姓比其他地方更為困苦。此處又是蒙、漢、回民雜居,最易惹出事端。加之此處民風彪悍,因此,陝西地區成為最早醞釀和爆發動亂的地區。

    天啟七年27年三月,陝西大旱,澄城知縣張斗耀不顧饑民死活,仍然催逼賦稅,敲骨吸髓地搾取農民。白水縣農民王二聚集了數百個無法活命的農民進行鬥爭,他高聲問大家:「誰敢殺死知縣?」大家異口同聲地說:「我敢殺。」於是王二率饑民衝進縣城,殺死張斗耀。後來陝西各地都爆發小規模起義,到了崇禎三年,大規模的起義爆發。其中的張獻忠,李自成更是聲勢驚人,跟朝廷鬥了十幾年後,硬是把明朝給滅了。現在才是開端,我得把這導火索給他滅了,不然我哪有時間去整治內政。

    即位四天後,我在文華殿召見了禮部右侍郎楊鶴,楊鶴在史中安撫流賊很有一手,不過就是沒有處理好招安後的人馬,讓他們降了又反。我升他做總督陝西三邊軍務侍郎,去安撫陝西,同時撥給他三十萬石米糧抗旱。楊鶴有些顫抖的謝恩,可能皇登基後,第一個召見的大臣是他,這讓他受寵若驚。我沒有讓他走,因為我還要找個人跟楊鶴一起去。

    不一會,殿外太監宣了他見來,就是現任兵部主事周遇吉,他現在還是個小官,在歷史中,也算是個能打的將領,我現在放他出去歷練下,希望他不會像他父親周南通那樣。

    跟在太監後進來的年輕人,三十來歲,一身武將打扮,精神抖擻,看來不錯。他走到大堂後,連忙跪下行禮。

    「你就是周遇吉?」

    「正是微臣!」周遇吉答的不卑不亢,好!

    「你父親也是員虎將,只是可惜了。希望你知前車之轍,朝廷總是要用的你們的。」他的父親駐守瀋陽,被後金攻破,這點對於他周家而言是一個恥辱,所以我以此來激他。

    「臣不敢忘,臣願效死力以報臣父之靈,以答皇天恩。」

    「知恥後勇,好!周遇吉聽封。」我頓了下,

    「現命你為甘陝指揮使,調寧夏,陝西衛歸你節制,與楊鶴一起去安撫陝西。」

    「謝主隆恩。臣一定盡快平定陝西。」

    「平身。」

    周遇吉起身來,站在楊鶴的下邊,聽我訓示。

    我坐在龍椅,欠了下身。「你們去,一定要安撫為主,剿為輔,這些流賊也是我大明的百姓。只要他們安心投降,那就一概不再追究,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投降後,主事者要分開安置。我給了你們米糧,安撫的同時準備抗旱,陝西那邊今年已有旱情。陝西明年的春賦就免了,還有那個陝西巡撫,給我押到京城來,交大理寺處理。這事越早解決越好,你們早點動身。」

    「謹遵陛下吩咐。」

    「下去。」

    「臣告退。」兩人躬著身子出去了。

    處理完這件緊急的事,我鬆了口氣,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我處理。接著我任命曹化淳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讓他去制衡王體乾,王承恩為內宮監首領分管羽林左右兩衛。這樣在一定程度可以分掉王體乾的權力,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做得太明顯,錦衣衛和禁軍還在他們手裡。我也把原王府的侍衛全部調到宮中充當近衛,現在任用我王府的私人,這是例朝的慣例,皇兄雖然保住魏忠賢與王體乾,但其他人可沒說。我大肆撤換也無可厚非,魏忠賢他們也捉不到什麼把柄。

    在提拔我的人同時,為了平衡,我又厚賞魏忠賢和王體乾,把原先給魏忠賢的匾牌也發給了他,給他幹孫子的免死鐵卷也讓禮部送了過去,又下旨嘉獎了王體乾。在朝中大臣看來,新天子並沒有對魏忠賢有什麼不和地跡象。同時我卻故意忽略了也是魏忠賢一黨的兵部尚崔呈秀,既不嘉獎,也不賞賜。魏忠賢不知皇心裡怎麼想,也很是納悶如何行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我也不管他納悶不納悶,因為接下來還要冊封很多人,我這「崇禎」的生母、太妃、張皇后,我的周王妃、袁王妃、田王妃,都要冊封。特別是冊封皇后,我又再一次見識到我們禮儀之邦的真實含義。

    張後那邊的人,還有開國公,定國公我沒有單獨的召見他們,只是讓王承恩私下傳遞過消息,他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紛紛擾擾的過了一個星期,我大體都沒有做什麼調動,群臣也還算安分,他們發來的奏折我全部留住,用以熟悉政務。

    而這個星期魏忠賢卻不覺得好過。因為他不明白新皇帝的態度,也沒法給自己在朝廷定位。以前天啟的奏章都是他處理的,現在則明顯不行。前幾天,崇禎調楊鶴去陝西的事情就沒有大臣事先得到風聲,而且崇禎是繞過了內閣直接任命的,這讓魏忠賢對這個新皇帝刮目相看。這兩天他和王體乾秘密商量了下,決定來次投石問路。

    九月初一,魏忠賢那傢伙就跑到我面前來,裝得好像很虛弱的樣子道:「皇,老臣這幾日覺得胸悶氣短,身體不佳,老臣請致休養病。以免耽誤皇的政事,皇可找一個能幹之人來替代老臣,否則臣便是有負先皇遺旨!」

    要是你真的肯退下就好了,我知道他這是來試探我的心思。目前他權勢甚大,內宮中大多數人都還聽他的,我若准了,便是違了遺詔,給魏忠賢借口,我當然不會當。「忠賢啊,你是先皇兄留給朕的臣子,怎麼能朕登基沒有多久就要致休呢?朕尚未有失德之處,你若一走,朕還依靠誰去?好好安心留下,既然你身體不好,朕會派人協助下你。」我好言寬慰,差不多就把他比成周公了。好話說了幾車,才把魏忠賢哄走。

    我擦了下汗,真是個麻煩的傢伙。我接著去了慈寧宮,去見皇嫂,商量他們配合我的行動。皇嫂聽了我說魏忠賢剛才的嘴臉,以及我的「苦口婆心」,皺緊的眉頭才展開。她想不到皇居然這麼高明的化解了魏忠賢的一招,又可以找個借口調人入東廠。她立起身,問我:「那皇準備下一步怎麼走?」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怎麼也要表示下,朕要讓他魏忠賢看看朕的實力。」我微笑著說。

    「那是…」皇嫂沉思了下,在想我下一步會怎麼走。

    「客氏。東廠那邊還是不要太心急,不然反而容易驚動他們。」我揭開謎底。

    「皇能有這等主見,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伯父那邊已經準備好,五軍都督府中有不少人對魏黨不滿,即使有兵部的兵符他們也不能全部調動。另外還準備策動言官彈劾魏忠賢,使得他變成過街老鼠!」

    「這樣好,同時皇嫂可讓英國公叫人出面保奏個信得過的人,用他來當任皇城巡警司,這樣留守五衛就需要顧忌下!外城可不能亂起來,皇城有御馬監看著,錦衣衛也不敢亂來。這朝中那些手握軍權的將領,也很難說哪些就是魏黨,可能更多的都是在看局勢,誰強就靠像哪邊。」

    這樣商議完,已是申時,我用過膳後傳王承恩來見。王承恩原是皇后身邊的人,為了掌控宮內的局勢,就用在身邊。驅逐客氏這件事情要宮裡的老人去做才穩妥,曹化淳去嫩了點。我面授機宜後,王承恩喜滋滋的去辦了。

    第二天,王承恩來報,客氏已經出宮了。據說,客氏在臨出宮前,起了一個大早,素衣哀服,到天啟帝的梓宮前拜別。她拿出一個用黃龍袱包裹的小盒,內裝天啟帝的胎發、痘痂,以及累年剃髮、落齒、指甲等等,在靈前焚化,放聲大哭。

    我冷笑道:「哭有何用!我又不是殺了她,京中她也有宅子,先前的宮妃都走了,以她的身份不出宮做什麼。」真不知道魏忠賢曉得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事實,魏忠賢早就知道了,不是別人密告他的,而是他那晚去了客氏那裡。客氏一看到他就不停地哭訴,搞得魏忠賢心煩意亂。皇帝的這一舉動雖然不是針對他魏忠賢,但是全朝野都知道客氏和魏忠賢的關係,皇帝這麼做,難道真的想對付自己了?一次試探沒有覺察出崇禎的意思,那現在呢?魏忠賢也沒有顧到客氏了,他馬找到王體乾,決定再一次去試探崇禎皇帝。

    兩日後,魏忠賢乞請免去戶部喪禮香蠟銀三萬兩,呵呵,這魏忠賢還真的朝著史中走,既然他幫我省錢。我當然立即同意,下旨執行。原先我那大行了的「皇兄」的喪禮太過奢華,把今年的秋賦都用了一半。國庫的錢可要支持到明年四月才有夏賦收來,現在自是能省就省。魏忠賢這傢伙居然用這招來看我對皇兄的態度和對他的想法。

    我當然還表彰他一下,「能為社稷著想,現在國庫空虛,魏卿不愧是先皇兄倚重的忠臣阿!」

    丟了三萬兩白銀結果魏忠賢沒有試出什麼,但這傢伙還不死心。緊接著九月初四日,司禮監太監王體乾也向我請辭,我是很想同意的,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算了。

    「先帝屍骨未寒,爾等為先朝遺臣,宜為國報效,豈能獨善其身。體乾任司禮監首領已有數年,宮中全賴以維持,豈可輕言辭去。朕命體乾繼續統領司禮監,守衛六宮安全。」

    我不知他們接到我的旨意是什麼想法,沒多久我又調了原先在莊妃那伺候過我的太監徐應元入司禮監做隨堂太監。魏忠賢雖然是東廠提督,但他還兼任著秉筆太監一職。明制司禮監中,隨堂太監與秉筆太監同等。我調徐應元做隨堂太監就是不想旨意全由魏忠賢來寫。根據英國公的推薦,我任命武安候鄭綬為巡警司提督,巡捕外城。在我潛心準備的時候,朝中卻有人跳了出來彈劾魏忠賢。

    國子監司業朱三俊,疏彈劾監生陸萬齡、曹代請祠魏忠賢國學罪。在幾個月前,監生陸萬齡天啟帝,說魏忠賢的功勞已可以與孔子相提並論,要把魏忠賢移入國子監與孔子並祠。天啟帝也同意了,不過因當時有人提出,假如某一天皇帝駕幸國子監,例應拜祭孔子,而魏忠賢的像就在孔子邊,拜孔子也就是拜魏忠賢,似乎於禮不合,所以這個提議就沒有實行。此時,朱三俊便以此事彈劾陸萬齡等人。

    這個朱三俊不是我拉攏的人,不過看來也是個識時務者,知道來我這個新天子面前投機一把。既然有人提供彈藥,讓我向魏忠賢開炮,我自然樂意,於是下令把陸、曹兩人下了獄。先前還有一位叫李映日的監生,也過一疏,把魏忠賢比作是周公,我隨即下令把那位李監生逮問。

    魏忠賢剛平靜沒多久又有事端,他自然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崇禎帝要怎樣?一面對他示好,一面又動不動拆下他的台。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在新帝面前已經不能如此跋扈了。九月十二日,魏忠賢疏奏請停止全國各地為他建造生祠。我當即表示說:

    「先前已經賜額同意興建的那些生祠,繼續照常修建,其他的就停下來。天下人為你建生祠,是出於公心,而忠賢有功不居,要求停建,真是難得!後面的那些生祠就停下來,以成忠賢的勞謙之美。」

    我這樣處置魏忠賢不好說什麼,實際是我根本就不想在讓他建什麼鬼生祠,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民力。幾天之後,糊里糊塗的江西巡撫楊邦憲、巡按御史劉述祖,分別奏稱魏忠賢功德巍巍,請求在江西為他建生祠。他們為建生祠,也在南昌作了些準備,順手拆掉了三賢祠之類的古跡。我沒有立即批復,而是交給了魏忠賢,那魏忠賢可能在最近和我的交鋒中,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皇帝,不願正面交烽。他看了奏章,奏請將這筆造祠錢糧解充遼餉。這個既然他自己說的,我當然求之不得,當下一口答應。

    魏忠賢忌憚我的皇權,我則提防他在宮中的勢力。雙方都在警戒線博弈,在經歷了數次打擊的魏忠賢,氣勢已經開始弱了。打壓得差不多了我又嘉獎一下他,再給魏忠賢、王體乾敘功加蔭,我現在還不想把他們逼得狗急跳牆。我就在這樣的打拉中,消磨他們的實力、瓦解他們的陣營,讓朝中大臣知道魏忠賢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地位穩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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