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個溫暖人心的情感故事 正文 第九十章 永不褪色的白天鵝
    農村的白天和黑夜一樣的平靜,就像城市的白天和黑夜一樣的吵鬧一樣。

    這天,暖暖的陽光照耀在這片昏睡的土地上,風兒輕輕的吹過,遠外幾個頑童正在玩著泥巴,偶爾牛的叫聲會劃破這片寧靜。讓人覺得像一個世外桃源,小芳正伏在桌上做作業,順便站櫃檯,她家是這村唯一的一家雜貨店,山裡人家實在是太貧困了,平時特別是白天,很少有人光顧。只有逢年過節時,這裡才會有一點生機。

    「小芳」有個女中音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抬起頭,看到的是星星那張俊俏的臉,她是隔壁張大媽家的女兒,星星今天穿著一身新衣服,還配上了山裡人極少見的高跟鞋。

    「好漂亮你是不是又去城裡的姑媽家了」小芳不由得問了一句。她平時很少會過問別人的事情,別人也很少找她玩。

    「是呀,可是路太遠,又穿這鞋,你能不能把自行車借我用半天,」星星略帶懇求的道。小芳問:「什麼時候回來」「晚上」,星星回答得很乾脆。那好吧,小芳打開書包,小心的取出一竄鑰匙,上面還有一個漂亮的白天鵝,最小的一把是車鑰匙,「小心點」交給星星車鑰匙的時候小芳不放心的囑咐道。

    時間過得很慢,時針也變懶了,慢慢的移動著,削鉛筆時總不像以前那麼順手,鉛蕊一節節的斷,小芳無奈的搖著頭。

    燒好晚飯了,父親從地裡幹活回來天已經黑了,小芳把飯菜端上桌就坐在椅子上吃飯,菜很單調,白菜像是掉下水的雞一樣狼狽,魚也無精打采的倒在盆子裡。白白的饅頭像死人的臉沒什麼兩樣。小芳一碗飯也嚥不下,吃剩的飯隨手倒在了地上,引來了大群雞爭相奪食。

    父親很細心,馬上看出這丫頭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心中起了疑惑,但他和平常一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偶爾看她一眼,父女倆平時很少交流,在農村都這樣,小芳順手拿起了本語文書,可眼珠卻久久沒有轉動,父親吃完飯,點燃了香煙,以前他從不沾煙,只是近一年來,偶爾抽點,他臉色很蒼白,但五官很端正,高大的身材,濃眉大眼,說明他年輕時也曾是個俊美少年。

    咳咳。小芳嗆到了,思緒也被拉回了現實。站起來收拾碗筷,同時父親掐滅了手中沒有抽完的煙。

    「吱」地一聲,門被推開了,原來是星星,「大伯,小芳她在嗎?」「嗯,在廚房。」小芳聽到聲音,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

    「鑰匙呢?」

    「給你,車停在門口」。星星一邊睇過鑰匙,一邊說道。

    小芳接過鑰匙時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但是瞬間她馬上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驚叫「白天鵝,我的白天鵝呢?」「哦」,我忘了說了我姑媽家小妹她喜歡那玩意,我就拿了下來給她玩耍,可是她不小心把那東西掉在泥巴坑裡了。星星回答道。

    「我要我的白天鵝,我要你給我找回來,你聽到沒有,她拉著星星的衣服,拚命的叫道。星星被小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回過神來,正打算說她小氣,要和她斷絕來往,但當她看見小芳的眼神,是那樣的淒涼和絕望時,心想」小芳平時不是這樣的,可今天為什麼這樣,難道一個小小的飾品會讓她如此的傷心,除非,除非……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星星馬上果斷而堅定的說「我陪你去找」。

    這時小芳已經急急的衝出了家門,星星正準備跟上去。

    「等等星星」一直沉默的小芳父親叫住了星星,遞過了一把手電筒。

    接過手電筒的星星慌忙去追小芳,她比小芳大三歲,所以一會兒就追上了。兩人就這樣快速走著,偶爾還會小跑一陣,一句話都沒有,只有腳步聲迴盪在夜空中是那樣的清晰。

    突然,一陣非常恐怖的聲音刺耳的劃過,哦,原來到了墳山,去城裡的必經之路,這裡有著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太多的鬼故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一到天黑無人敢走。前兩年老王家夫妻吵架,老婆半夜出走進過此地,第二天別人找著她的時候,已經瘋瘋癲癲了。這好像驗證了那些可怕的傳說。

    星星仔細一聽好像剛才刺耳的聲音漸漸弱了,可是那裡一會兒又有像狼叫又像小孩哭的聲音,星星平時自恃膽大,但是她現在已是渾身發抖,連腳都軟了。身上一陣陣冷汗濕了她的衣服,再看看小芳,一臉的木然,好像她什麼也沒有聽到。恐懼的星星拉著小芳的手瘋狂的跑了起來……,只有一小會功夫,就把那個陰陽交界處拋在了後面。愈來愈遠,他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空中,遠處只看見一個小小的白點,到了那裡快十二點了,夜已經恢復了寧靜,本已稀疏的行人都不見了。

    雖然是夏天,但是在這個時辰,照樣使只穿著單衣的她倆感到了一絲寒意,積水並不是很深,但是很渾濁,面積也不大,但是要找到一個鑰匙圈並非易事。捲起褲腳,兩人同時下水,如果這是有人從這裡經過看到的是多麼可笑的畫面,繁星當空,夜深人靜,兩個花季少女用手一捧一捧的想捧干小池裡的水。

    如果是兩個壯實男子別人還以為下面有啥金礦呢!如果是披頭散髮還可以理解是神經有問題,難道她們小小年紀也會如此貪財,或者真的不正常,也許天上的點點繁星會明白,不,也許還有一個人會明白。水漸漸的,漸漸的淺下去,夜更深了,終於露出下面的爛泥了,可是還是沒有見到白天鵝,或許,用力過大,深陷下去了。

    星星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我們已經盡力了」。小芳用手在爛泥裡摸索著,不知是沒有聽見星星的話,還是不高興回答。星星明白在讓她如此任性下去,萬一找不著她還會挖地三尺,正準備勸說,小芳驚喜的叫了一聲,找到了!找到了!

    我找到了。星星看到她手裡是個泥塊,說道:當心是個石頭。不過看到小芳充滿自信的樣子,星星也不懷疑了。

    小芳來到一條小河邊,洗淨了白天鵝,緊緊的貼在了胸口。淚水在眼裡直打轉,像轉眼即來的花朵如此飽滿,但是始終沒有溢出來。聰明的星星只當沒有看見,細心的洗著光滑的腳,白天鵝在夜光的照耀下,似乎比以前更漂亮,更潔白了。頭上一點小皇冠更加鮮艷。

    回來的路上,依然是沉默,還是星星打破沉寂「小芳,對不起」。不要在說了,你先回家,說罷,小芳頭也不抬的走了。星星想也不想就知道她去哪裡了,不知出於憐憫還是好奇,她跟上去了,心裡真是酸酸的,好可憐,為什麼世間竟有這麼多不公平事。

    原來多麼美好的一個家庭,可是招來了上天的嫉妒,一條毒蛇奪走了小芳母親的生命,命運的安排啊!痛失賢妻良母的家庭,使父女兩很長時間不能接受,她親眼看見在蓋棺木的那一霎那,小芳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她父親在墳前跪了三天三夜∼媽,一陣叫聲打斷了星星的思緒。

    媽,我來看你了,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我又可以聽你講故事,躺在你懷裡數著星星,記得我是十歲生日那天你送我的白天鵝嗎?我好喜歡,特別是不見你的這些日子,我格外的珍惜,媽,我求你了,回來吧!我想你了嗚∼嗚∼哭得那麼傷心。

    星星也早已淚流滿面了,這時小芳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是那麼的溫暖,好像好像是媽*手,小芳以為那是幻覺,就讓這一刻的美好多留意會吧!她閉上了眼睛,肆意的享受著這份溫暖與愛。她知道只要她回頭,肯定是虛無的黑夜∼。

    星星知道那不是幻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太過專心未加注意,那個人什麼時候來。過了一會兒,小芳感覺那手給她的溫暖,還沒有消失,她猛然回頭,看到是噙著淚水的父親,他很奇怪,母親的死都沒有讓他流淚,為什麼今天?

    小芳父親哽咽道,「是我不好,父親對你的愛不比少,請你相信,只是我不該隱藏」「爸爸」小芳撲進父親的懷裡,又哭了,在母親的墳前。淚眼朦朧的星星看到天邊有一絲曙光,原來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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