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磁風暴 第三卷 自由城 第十二章 塵世間最恐怖的力量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朱恩才小心翼翼的開門,探頭出去一看,整個實驗室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一些塑料設備還在燃燒著,地面還是溫熱的,對面的動力室內寂靜無聲。

    朱恩把火焰劍護身,左手還拿著一把小巧的折疊弩,雖然基本沒有作用,但至少還能壯膽,提聚著全身的電荷能量,悄無聲息的向動力室接近,直至來到門口,看見房間裡面四散的軀體殘骸,這才放下心來。

    「死了?」喬安娜在對面問著。

    「都成好幾塊焦碳,如果還不死,那就沒天理了。」朱恩說著,收起手弩,放下火焰劍,走進動力室,三個晶核分散掉落在地上,急忙撿起,仔細觀察著磁場晶核,圓潤飽滿依舊,這才徹底放心,貼身藏好。

    喬安娜慢慢移了過來,抓著火焰劍,挑選著屍體碎塊,說道:「靈能腱魔可很少見呢,還沒聽過別人有能飼養的,看看有沒有還活著的,帶回去,如果自由城沒能武裝調製的話,搞一條靈能腱魔也不錯。」

    靈能腱魔無法附生在不願意的宿主身上,而且就算宿主同意了,也是以宿主為主導,在靈能腱魔完全佔據全身之前,可以把靈能腱魔甩掉,而代價是相對應靈能腱魔的肌積撕裂,如果有調製槽,那傷痛就可無視了。

    「這個實驗室徹底沒用了,本來還想用來當人情送給自由島的,這下要付出別的代價了。」朱恩不無遺憾的說著,不管怎麼說,他依附在自由島,得了如此巨大的財富,都要分一些給人,這是為人之道。

    三顆二十級的晶核自然不可能,其他的自由城不會放在眼裡,剩下的就只有這個實驗室了,但現在毀滅乾淨,就得另想它法了,或許把魔蚌養殖送給自由城,製造大量的高手,來對抗世界政府,使整個世界動盪起來,好渾水摸魚?

    「不過,這樣一來,要是被人察覺,我可就成世界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這可是面雙刃劍,不到迫不得已不能使用。」朱恩想著,招呼了喬安娜一聲,走出動力室。

    這時,喬安娜正蹲在一截最大的殘骸面前,那是尤里焦黑的頭部,眉心的通靈晶核已經破碎,只剩下一個凹洞,頭蓋骨已經裂開,可以看見裡面的腦漿已經成了灰燼,撬開嘴巴,裡面的一條舌頭果然還活著,正在輕微的蠕動著,這也是一截靈能腱魔。

    把它割下來,找個袋子裝上,喬安娜這才滿臉喜悅的移了出來,她行動還有些不便,朱恩先去冷凍室扛了裝晶核的袋子,然後過來扶著喬安娜,從金屬通道上來到地面,這時候,天已經是晚上,銀色虛空黯淡了下來,但還可視物,直如陰天而已。

    站在出口外,朱恩笑著說道:「回去吧,半個月後到達自由城,再半個月調製,出來之後,世界裡就有我們的一席之地了。」

    喬安娜還沒有回答,但突然,兩人心頭一顫,彷彿被什麼盯住了一般,有著一種毛骨驚然的感覺,隨後,就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說著:「嗯,發現遺忘之地的是自由城的人?」

    這聲音,悠悠蕩蕩的,在虛無中響起,無視兩人的意志,直接迴盪在兩人的心靈深處,彷彿投下湖裡的巨石,震盪起整個心靈世界的滔天波浪,剎那間剝奪了心的世界與身軀之間的聯繫,兩人就僵硬在當場,一動也不能動。

    「誰,是誰?」朱恩大駭,心的世界裡,靈魂睜開了眼睛,看見下方牢籠裡的胡爾達也驚惶失色,此外卻沒有其他存在,只是靈魂下達的意志,完全無法延伸出去,彷彿整個心靈世界都被孤立了起來,成了一個大牢籠。

    「能量狀態:靜電圖騰。」朱恩第一次感到了恐懼,急忙發出靈魂的吶喊,期望武裝晶核的變化能夠掙脫這種無形而有質的封鎖,然而完全沒有效果。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才又再響起,完全無視朱恩靈魂的吶喊,也許是聽不見,自顧自淡淡的說著:「既然是自由城的人,那就不必要存在了。」

    這聲音說完就沉默,但瞬間,朱恩就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一股意志給鎖定,下一個剎那,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從從極遙遠處升起,順著這鎖定的通道前進,完全沒有掩蓋力量波動的跡象,如此清晰的告訴著靈魂,這是不容躲避的必殺。

    彷彿是神靈顯身,在對著兩人下達死亡的審判。

    「就算有神在世上,也絕不是你啊。」靈魂發出一聲絕不低頭的怒吼,雖然被鎖定了,但不代表靈魂完全失去動彈力,意志延伸,手往下伸展變長,一把捉住了藏在立方體牢籠下的那道白線。

    轟!

    白線化作了海洋,白光浸漫過靈魂的全部,朱恩只覺落入一個永恆的世界,明亮而純粹,不帶半點塵埃,一切都在向著純粹歸屬,彷彿那最純真的睡眠,只要放棄自己的本心,無夢的睡一覺,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個天地。

    然而朱恩發出了反抗的意志,海洋立刻憤怒起來,並轉化出一道純粹的毀滅力量,往朱恩的靈魂碾了過來,這股毀滅的量超越了朱恩靈魂的濃度,沒有意外的話,朱恩的靈魂必被毀滅。

    但這股毀滅力量衝擊在朱恩的靈魂身上,首先被衝垮的,是那股鎖定朱恩靈魂的意志,如果毀滅力量是洪水,那鎖定意志就是水庫大堤,兩股存在於朱恩的靈魂身上堅持了瞬間,隨後一齊爆炸開,整個心的世界頓時充滿了純粹的光,立方體內的胡爾達發出一聲慘嚎,身上再度燃燒起了火焰,但很小,很快就被黑暗撲滅了。

    「咦?」這股意志在消失的同時,發出了一聲驚訝。

    朱恩聽到了這個聲音,但他已經沒空理會了,意識退出心的世界,與身軀合一,那之前發出的啟動武裝晶核的命令這才開始產生作用,電光火花之中完成靜電圖騰變化,朱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飛射而來的那股力量,是一些水光聚成一把三叉戟頭的形狀,一邊對準著喬安娜,一邊對準著朱恩,中間的空著,已經到了兩人面前,雖然最強的攻擊力集中在三叉戟頭上,但一股水汽力量卻籠罩了兩人全身。

    喬安娜一動不動,如果看到她的眼睛,就能發現裡面映射著靈魂無力掙扎的恐懼,但朱恩無暇觀看了,猛地一拉喬安娜,兩人順勢往入口翻滾下通道裡,三叉戟頭幾乎是掠著兩人的胸膛,經過鼻子削了過去,輕易的就削斷了金屬塔樓,轟擊在地面上,洞穿了地面,斷口邊緣光滑,如砂輪打磨過。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如果不是金屬塔樓倒地的轟鳴聲,整個過程竟然沒發出半點聲音來,如在切割豆腐般。

    「有趣的傢伙。」

    一個聲音在遙遠處響了起來,海面平靜如鏡面,然而聲音傳播過的地方,海水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彷彿在為聲音壯威,簇擁著聲音傳播四方。

    噠噠!噠噠!

    一串響亮的馬蹄聲,從遙遠的海面踏來,一開始還什麼都看不見,但不到幾秒的時間,就出現在距離遺忘之地百里之外,這點距離對於能力者來說,只要中間沒有障礙物,眼光銳利的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目標所在了。

    那是一輛由兩匹金色大馬拉著的金色四輪戰車,馬在歡快的跑著,車在飛快的轉著,履水如平地,所過之處,海面似乎在傾斜,後面的海水高高昇起,前面的海水低低的凹陷,形成平滑的水面斜坡,使馬車越奔越快,幾如光速飛行。

    戰車設計得就像一個王座,週遭點綴著不少晶核,其上高高坐著一人,遠遠的看不清面目,他左手拉著韁繩,右手拿著一個金色大酒杯,恣意的暢飲著,肩膀上停駐著一隻海鳥,直如出外踏青的帝王,背後插著一把金色的三叉戟,高高豎起,放射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交接著清澈的水光,遠近皆能看到沖天的光芒,好似一面鮮明的旗幟。

    這個景象,如果出現在人間,絕對可以被當成神靈來膜拜,就算是最有想像力的詩人,也描繪不出這種神靈出遊般的神秘、震撼,這已經不是人間所能擁有的力量了。

    縱然有人能在無盡海上奔馳,也無法奔馳出千萬里遠的距離,更何況如此的速度,而要帶著一輛戰車在海上巡遊,更是匪夷所思,就算是達到了二十級的水系能力者,也絕對無法辦到,那號稱有二十四級的千島大陸的兩位海軍大將,也從來沒有這般的傳說。

    像這樣的存在,人們如果遇上的話,要麼就是膜拜瞻仰如神,要麼就是退避三舍如見魔,總之提不起反抗的精神。

    然而一個帶著肆虐的聲音響了起來:「世界政府的水之元帥,海神波塞冬,你離開光明島,遠離世界政府的勢力範圍,出現在這裡幹什麼呢?」

    隨著聲音出現,在遺忘之地與戰車之間的海面上,空氣裡有黃橙橙的光出現,形成一片土黃色光牆,海水突然變質,在渾濁、凝結,然後上升,融合在光牆裡,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聚成一段半里長,三十尺高的海上城牆,擋住了戰車前進的道路。

    同樣是不可思議的恐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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