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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朱恩恭喜,馬修爵士笑不合口,說著:「二位如果來我家族的城市裡開分店,我可以作主,免費劃一畝面積的地方給你們做生意。」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優惠,特別是城市初建之時,能夠得到一寸緊挨著市政廳的土地,以後的升值可就大了。
朱恩一聽,眼神頓時就亮了,他已經想到一個好的標題,忙就順著馬修爵士的話,大喜著說:「真的嗎?那太謝謝您了,馬修爵士,您真是慷慨,事實上我有一個能提升布爾家族聲望的好主意,不知道爵士能夠安排一下我跟您父親布爾子爵的會面?」
「嗯,如果是這樣,安排一下應該沒問題,畢竟您跟安娜貝爾夫人的價值,已經在香奈爾商會體現過了,雖然香奈爾商會現在已經不在二位手上。」
馬修說著,身為子爵家的一員,他自然知道香奈爾商會的動態,朱恩既然如此說,自然不會是小事,因此不敢怠慢,把工作人員叫來,說明了易主的事情,留下書局的大門鑰匙,就離開,去稟報他父親了。
對於這些人,看所有人都略帶緊張的看著他,如果朱恩不要他們的話,重新找份工作可就有些難度了,畢竟別人的書局都已經飽滿,騰不出位置給他們。
不過朱恩已經有了安排,逕自說著:「我這裡有一份十年契約,如果你們願意簽訂的話,工資上浮百分之十,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還按照以前的契約,年限一到就走人,你們看一下再告訴我決定吧。」
把文件發給工作人員看了,朱恩又對帕裡斯與羅伯特說道:「至於您二位,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來當我的家臣,怎麼樣?」
兩人一聽,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當貴族家臣啊,代表著自己與後代子孫,將不再為生活憂愁了,如果沒有上進心,那按照著家主的話去工作就是,如果能夠奮勇上進,甚至有可能冠上家主的姓氏,那積累的社會功德就可以一代代傳承下去,直至成為貴族為止。
如果是平民,其自身的社會功德,將會在本人死亡之後,被其身份所在的城市的統治者收回,並折算成一定的金錢返還給平民的後代,當然,肯定是低於市場價了,正因為如此,平民們才會出賣社會功德,而有錢沒地位的商人就會去收購,這個市場才打得開。
這就是家臣高於平民的地方,帕裡斯與羅伯特在書局一待就是二十年,想也知道不是那種奮勇上進的,一聽有如此好處,當下就是大喜若狂,連聲答應著,其他人都是羨慕萬分。
「我的爵位注定了無法收更多的家臣,但我可以在此保證,所有為我工作,並忠心對我的人,以後都有機會成為馮家族的家臣,所以,諸位有心者努力吧。」朱恩說著,就此,引燃了工作人員卑微的野心。
這就是貴族的天然優勢,如果是平民商人,能吸引人的就只是薪水了。
但現在,必須停止運作,進行整頓,以適應報刊類的印製,海洋書局原來就是布爾家族在自產自銷,如今主人變換,停止生產也不用賠償,於是叫眾人把東西收拾,提前下班,明天再來工作。
「還得招一批報童,不,不能用孩子。」朱恩按照著前世的習慣,但很快就又否定,倒不是這裡有什麼禁制僱傭童工之類的條理,而是城市裡的能力者太多,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如果見錢起意,或偷或搶,在小孩子身上實在太容易了。
「算了,到時候去傭兵公會招幾個人來賣報就是,有傭兵公會監督,反而省事多了。」朱恩對安娜貝爾說著,等工作人員都離開了,鎖上書局大門,招來克拉赫,坐上了馬車,就要回去。
「安娜貝爾夫人,胡爾達騎士,請等一下。」一個聲音叫住了馬車,安娜貝爾示意克拉赫停下,朱恩探出頭來,卻見是馬修爵士,他正從黃包車下來。
「二位,我父親布爾子爵請兩位去家裡做客。」馬修爵士小跑了過來。
「這樣啊,那您帶路。」朱恩說著,但安娜貝爾說話了,「胡爾達,我有些累了,你自己去吧,馬修爵士,待我向您的父親,布爾子爵表示歉意。」
朱恩只能下車,送安娜貝爾先走了,這才與馬修坐著黃包車,逕自往布爾家族在外城的商會總部而去,其實就在同一區,轉過兩條大街就到了。
朱恩與馬修到了裡面大廳,就見一個中年人帶著笑容走了過來,說著:「這位可是胡爾達騎士,香奈爾香水配方的原主人,《名流》的著作者?很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今日得見,實在榮幸,只是,怎麼沒有看到安娜貝爾夫人?」
這人就是布爾子爵了,朱恩忙欠身行禮,說道:「您好,布爾子爵,我就是胡爾達,安娜貝爾夫人半途覺得身體不適,就回去了。」
馬修忙把安娜貝爾的話說了,子爵這才釋然,帶著朱恩來到書房,僕人上了咖啡,退出書房,把門關上,就只剩下三人在裡面了。
「好了,現在沒有人打擾我們談話了,胡爾達騎士,您說有一個提升我們布爾家族聲望的主意,可以說了麼?」布爾子爵頗有興致的問著,對於胡爾達這樣一個充滿奇跡的人提出的主意,想來是極有趣的。
「是這樣的,我之所以買下海洋書局,主要是為了給自己出書,不過之前馬修爵士說過要在您家族的城市裡,免費給我一塊地方經營,這讓我想到了一種即能提高我新書的銷售量,又能壯大布爾家族聲望的好方式,就是辦報刊。」
「報刊?沒聽說過,不過聽名字,是不是像市政廳那種邸報的模式?」子爵訝然問著,但很快就聯想到了市政廳的公文邸報,顯示出見多識廣的智慧。
「算是邸報的商業版本吧,就是把一些文學作品等人們想要看到的內容,定期刊印在幾張大紙上,合成一份,並讓人到街上兜賣,以此獲得利潤的一個商業過程。」朱恩解釋著,努力的避開一些比較敏感的詞彙。
「這種方式啊,嗯,果然新奇。」子爵笑著說了一句,隨即臉色一變,幾十年商業經驗帶來的直覺,讓他隱隱感到了其中的商機,但還不開朗,有些關鍵的東西沒有想清楚,如在霧裡看花。
「這就像傭兵公會在賣情報一樣,搶的是時間,而報刊賣的是興趣,內容不用新鮮,但要有趣,比如科隆城三天前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梅斯伯爵家的小姐跟情人悄悄約會被發現,等等,這些情報不值錢,但人們就有著想要看的興趣,這就是商機了。」
「不錯,不錯,賣的就是興趣。」子爵拍掌,興奮的說著,剎那間就在心裡勾勒出了一個新的商業渠道網絡,越是計算其中的利潤,越是激動,不由得站了起來,在書房裡亂轉著,口裡喃喃自語不斷。
馬修一臉的發呆,在他腦海裡,還在想著這些內容雖然聽起來有趣,但找個地方問一問,不就知道了麼,為什麼還需要花錢去買?
「胡爾達,你真是個奇才,這樣的奇思妙想,也只有你才能發覺了。」子爵衝了過來,一把拉住朱恩,激動萬分的說著。
「如果子爵把自己家族正在建築的城市的情況發佈在報刊上,引起人們的興趣,去您那裡定居、跑商、開店等的人會很多吧?就可以不用去辛苦招人了。」
「是極,是極。」子爵滿臉笑容的說著,坐了下來,沉吟了一會,突然就歎息了一聲,說道:「胡爾達啊,你說我撇開你,自己獨吞這份商機,可以麼?」
馬修臉色一變,全身都緊張了起來,倒是朱恩一副施施然的樣子,凝視著子爵,笑道:「那就要看您的意思了,就算您要撇開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不過感歎一聲看錯了眼而已。」
就算布爾家族獨吞這份商機又如何?只要有人能出頭去打草驚蛇,破壞了舊有的規則,使得新生物不再被人排斥,然後,以朱恩來自地球的商業競爭手法,還怕玩不過別人麼?
有敏銳的商機直覺,只能站在更高的起點,如果沒有正確的經營觀念,只要出現了競爭,最後都要為他人做嫁衣,朱恩有著這樣的自信。
子爵的眼光鋒利如箭,但朱恩的眼睛深邃如淵,兩人對望不動,馬修在一旁,只覺渾身冷汗淋淋,第一次感受到強者的壓迫,非是能量的強者,而是心靈的強者。
過了一會,子爵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站起來,向朱恩伸出手,說道:「好,胡爾達,你很好,我果然不敢撇開你,那麼就合作吧,按照香奈爾商會的結構,我們合夥開一家商會,報刊的一切信息來源由我來收集,而您出這樣的想法,來佔據報刊一成股份,可以麼?」
「不。」朱恩搖頭,笑著說出自己的條件:「報刊的銷售與內容收集,您自己家買賣就是了,我只想擁有您報刊在雅都的獨家印製權,以及在您的報刊上開一個專欄,放上我寫的故事,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