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視的男人看著兩人親暱的走遠,英俊的面容憤怒的扭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對自己不怎麼理睬、矜持的高貴女人,怎麼能當眾和一個男人那麼親近,他的心在滴血,想到這個男人佔有了容寒,人就要瘋狂起來,憤怒的將花束摔在地上。
「告訴過你,你今天不應該來的。」一個女人冷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男人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個被自己馳騁過不知多少遍的女人,她不配評價自己。女人卻不肯罷休,「你放棄吧,容寒早就是那個人的女人了!」
男人呵呵笑了起來,暴躁憤怒不甘的情緒被他大口吞嚥下去,不見一絲痕跡,英俊的臉龐展現溫柔的笑容,「晚上你陪我。」
女人氣惱的瞪了對方一眼,卻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語,對於容寒,這個人也許什麼都不是,但是對於自己,卻是有著致命的誘惑。
堪培拉是花園一樣的城市,美則美輪美奐,賞心悅目,吸一口空氣都是沁人心脾的舒暢,街道上相比國內要冷清很多,高易不是第一次來,容寒更是對堪培拉以及堪培拉附近的墨爾本和雪梨再熟悉不過,兩人都沒有遊覽的意思,高易直接帶著容寒來到堪培拉最高的布萊克山,經過國立植物園,來到近200米高的澳洲電訊塔上面,是堪培拉最高的建築,塔上設有觀景台,可以俯瞰堪培拉,11公里長的格裡芬人工湖將堪培拉市一分為二,道路以湖為中心以環形和放射狀向外擴散,湖中心是噴射高達140米的紀念庫克船長噴泉,國家圖書館、國家科技中心、聯邦高等法院、國家美術館沿著湖畔依次排開,還有散落在湖畔四周的外國使館區、國立博物館、國會大廈、戰爭紀念館、聖施洗約翰教堂,從觀景台基本可以俯瞰到堪培拉全景。一個一個景點的去遊歷是一種體驗,而一覽全景,看著藍色的天空,湛藍的湖水,以及被綠色渲染的城市,心就一下瀰漫開來,舒暢的感覺蔓延全身,噴泉高大的白色水珠直刺藍天,散落的水珠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一道道彩虹,讓容寒的雙眸映出迷離的色彩,露天觀景颱風很大,容寒又向高易的懷裡擠了擠,高易輕輕佻起容寒的下頷,忍住不去看那緊閉微微細顫的眼睛和嬌嫩潤紅的雙唇,輕輕的吻了一下被風吹得冰涼的額頭,容寒在高易懷裡輕顫一下,微微睜開期許的眼睛,卻見高易輕輕掙脫開來,回味的添了一下嘴角,點點頭,便獨自向觀景台旁邊的咖啡館走去,拉開距離,才蹦出一句話,「你的溫度降下來了。」
容寒立馬崩潰了,羞惱、氣急,心中的情火再也壓抑不住,追上去,抱住高易,踮起腳,挑逗的看著他,嘴唇輕碰,高易哪能忍受這樣的勾引,將容寒緊緊的匝住,就要擠到懷裡去,但顧忌這是公眾場合,終究是不能進一步做些什麼,胸中壓抑的就要爆裂開去,聽到有人談話間走進的聲音,不捨的放開容寒,容寒眼角一挑,抿嘴一笑,當先向咖啡館走去,高易看著容顏妖嬈的背影,內心長歎,妖精一樣的女人。
兩人坐到明亮靠窗的一角,高易倒不願意再去挑逗容寒了,吃不到嘴裡,這簡直是一種折磨,
「你不是說和你同來的還有一個助手,怎麼沒見到?」
「你說Elaine?她在等行李,我就先出來了。」說到這,容寒的手機就響起來了,高易聽出來,鈴聲是暖樂團的堪培拉的風,因為鈴聲就是自己幫她由mp3轉換的,容寒沒有立即接電話,讓高易多聽了一會,高易淡淡的笑了一下,心卻不自主的悸動了一下,隱約感覺,容寒在就要見面的日子裡,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提醒她和自己即將在堪培拉相逢。
容寒接完電話,「是Elaine,估計我今天的行程就是她告訴Henry的。」
高易立馬板下臉,「就是那個拿著花束的男人?」
容寒感覺到淡淡的醋味,心裡甜甜的笑著,卻不再理他,裝的一點都不像。
高易自覺尷尬,便轉移話題,「中鋁的事情進行的順利嗎?」
容寒盯著高易的眼睛,端詳了片刻,「和你談論這個問題很危險呢。」
高易撇嘴一笑。
看捉弄不到高易,容寒也就放棄了,「也沒什麼不可談的,以前的你已經知道了,目前澳大利亞競爭和消費者協會這邊進行的差不多,預計3月底就能得到批准,至於德國聯邦企業管理局,那邊的同事預計也是3月底拿到批准,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目前還沒什麼進展,但估計問題也不大,就是拖得久一點,阻力最大的還是澳大利亞外國投資監管部門,因為有澳大利亞反對黨的影響,目前還很難說。」
「阻力還是中鋁和力拓結盟影響鐵礦石價格談判?」
「鐵礦石價格並未設定在力拓鐵礦石高級管理層談判所得出的資產水平上,現有的合資關係也並未對商業談判完整、順利地進行構成障礙,力拓將在與中鋁組成的戰略聯盟委員會中佔據多數,如果力拓決定擴張,中方將無權反對。」
容寒說完這些,就見高易強忍著笑,臉都有些扭曲,氣得貝齒緊咬,但更是懊惱自己,最近這些話說的太多太順,聽到高易的質疑產生的一種本能反應,這本來就是一套官面說辭,更何況,高易就是陰謀論者,當然會讓他笑翻了。
「誰都知道,中鋁注資,並且不斷加大籌碼,就是為了打破鐵礦石定價中淡水河和必拓以及力拓的鐵三角,通過中鋁而不是中鋼或者國內國企鋼鐵巨頭,只不過掩耳盜鈴。中鋁前期投資力拓,虧損80億美元,已經達到近4年來的最高負債率,標準普爾已經將中鋁的信用評級定為『BBB+』,將其列入『負面觀察』的評級,偌大的企業,資產規模達2000億,2008年的利潤不到1000萬,國內的銀行還要搶著給中鋁湊齊210億美元注資力拓的貸款,其違背市場規律的行為,如果不是為了更深遠的意圖,誰會相信。」
高易談話間就帶上了情緒,容寒看著高易認真憤青的樣子,倒是比剛才取笑自己的樣子可愛多了,也不打斷他。
「買方和賣方的定價權需要市場供給機制制衡,國內這邊從2005年就開始淘汰落後產能、控制鋼鐵總量,要在十一五期間控制在4億噸,結果不到一年時間就超過4億噸,只得修改十一五計劃,上調到5億噸,又在當年出台文件淘汰全部200立方米以下的小高爐,結果2008年實際鋼鐵產量就達到6.6億噸,這離2010年還有兩年。這樣子的調控結果本身就是把鐵礦石定價權拱手送人,現在又要掩耳盜鈴的去通過控制賣方來奪回定價權,被人挖了一個大陷阱賠了80億美元,金融危機來了,力拓股價大跌,又想著低位補倉,進一步增持,加大控制力度,那只能看人家的臉色。」
「國家的調控沒錯,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出台文件是淘汰小高爐,但是鋼鐵廠將小高爐改擴建,這樣就不在淘汰範圍內,同時還變相增加了鋼鐵產能,最後就成了你說的結果。不過,無論如何,如果這次中鋁注資力拓能談下來,無疑是件好事,所以我幹勁十足,你就不要憤青了,雖然你這樣子很可愛。」
容寒幾句話就將高易激動的情緒清退的乾乾淨淨,看看窗外,天色已經發暗,兩人來到市區,天色就完全黑下來,街上少有行人,也沒有輝煌的燈火,萬籟俱靜,如果不是有著情人的依偎,應該會想念家鄉那鼎沸的人氣吧,想著容寒在異國他鄉度過的寂寞夜晚,高易不由的生出一絲歉疚,將容寒摟緊,容寒下頷微抬,觸碰到高易的目光,似乎一下就讀懂了,先是楚楚可憐的看著高易,然後又展顏一笑,凝白的臉龐泛著瑩瑩的光澤,將高易的心整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