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華天風月樓門前,幾十個彪悍爺們簇擁著肖冰,大多穿著黑衣,皮鞋錚亮,氣勢逼人,冰哥喜歡穿暗色調的衣服,這些傢伙有樣學樣,遠看儼然是台灣黑幫的職業著裝,這陣勢嚇的路人避讓,不敢多看他們一眼。
晚上,肖冰請兄弟們在風月樓吃飯,和幾十號手下廝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相當痛快,他喜歡推杯換盞的豪邁氛圍,隔三差五叫召集兄弟聚會,也是加深感情的手段,他可不想學某些上位者,隨著身份地位的攀高,刻意彰顯與眾不同的風範,越來越孤單。
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只有權勢金錢,沒有談天說地的兄弟,沒有掏心窩著呵護你的女人,對肖冰而言,絕對是種悲哀。
留著精幹板寸的海亮率先跑向奔馳S00為大哥拉開後座車門,跟了肖冰後,這小子開始注重形象,從頭到腳的名牌,少了幾分江湖人的痞子氣,多了幾分穩重,夠資格做河西一哥的跟班,眾人簇擁河西一哥接近車門,肖冰正想彎腰,手機響了。
是趙翀的電話,要肖冰馬上趕往「愛莎貝拉」,肖冰隱約聽到嘈雜叫罵聲,趙翀隻言片語裡透著驚慌和憤慨,他意識到不對勁兒,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趙翀哎呀一聲痛呼,電話掛斷。
「冰哥怎麼啦?」馬飛叼著牙籤問。
「趙翀出事兒了」肖冰沒多說,鑽進車裡,坤爺臨死前將趙翀的安危托付於他,他就得負責,只要有口氣在,絕不容許任何人動趙翀、動趙氏集團,他點開車窗對幾十號如狼似虎的爺們道:「跟我去愛莎貝拉看看。」
坤爺的女兒出事,一幫老爺們火了,官場上有人走茶涼一說,人情淡如水,這幫混黑道撈偏門的狠人還算仗義,一直惦念著坤爺的情義,欺負趙家的獨苗,那就是狠狠打他們的臉,不給他們面子,偏偏混江湖的血性爺們最看重面子!
眾人紛紛跑向自己的車,有人邊跑邊對著手機吼叫,寧和市的大混子們十幾個電話打出去,無數人聞風而動,夜幕下,奔馳S00領頭,十幾輛車駛離風月樓,無視十字路口的紅燈,瘋狂飛馳,十五分鐘,肖冰趕到「愛莎貝拉」。
「愛莎貝拉」正對新城區繁華的光明大街,晚上九點多,車水馬龍,此時道路兩邊車位堵滿各式各樣的轎車,虎背熊腰的剽悍爺們三五成群,奔馳S00使近,所有人收斂囂張氣焰,肅然凝望反射燈光的錚亮車身。
「冰哥冰哥冰哥!」
奔馳沿路緩行,呼喊聲此起彼伏,三五成群的漢子對著擦身而過的豪車恭敬彎腰,聲勢驚人,路人之中沒哪個裝逼犯故作無所謂的鄙夷漢子們近乎發神經的狂熱行為,肖冰下車,朝黑壓壓的人群點點頭,逕直走向「愛莎貝拉」,馬飛、韓建、趙武、海亮等三十多人緊隨其後。
舞池邊,曹思然頭髮凌亂,左半邊臉頰浮腫,嘴角有血跡,千金大小姐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在北京城好幾年也沒受這麼大委屈,被河西的富家子蹂躪,她快憋屈死了,趙翀捂著肚子,拽著死黨胳膊,臉色鐵青。
三個警察裝模作樣盤問十幾個少男少女動人的原因,尤其警察們聽說肇事逞兇的青年有個好舅舅,越發和顏悅色,將文明執法的風格發揚的淋漓盡致,曹思然眼睜睜看著,無可奈何,河西她只認識趙翀一人,實在沒關係,沒門路,真希望自己的死黨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或者是市長的千金,替她出這口惡氣。
「因為口角拉扯幾下,沒有違反治安條例,事情到此為止,誰再胡鬧,我們嚴查嚴辦。」警察含糊其辭的同時冷眼看了下曹思然,後半句話分明是對兩個可憐女孩說的,明擺著偏袒那個動人的青年,不少人暗暗唏噓,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所謂的公平多是忽悠老百姓的幌子。
「嚴查嚴辦?查誰?辦誰?」
高亢而囂張的質問聲異常刺耳,暗色調的大廳座位區與舞池吧檯相互獨立,但在場人聽的一清二楚,無數道目光聚焦入口處,幾十個氣勢洶洶的漢子簇擁一個身軀雄壯的青年,逼近舞池。
本要落幕的鬧劇峰迴路轉,出人意料。
黑社會?人們第一時間想到這個越來越氾濫的詞兒,屏氣凝神靜觀其變,喊話的人是叼著牙籤的馬飛,混跡黑道十幾年,馬飛已非少年時那個代踏入派出所就痛哭流涕的稚嫩小混混,摟住說話警察的脖頸,陰笑道:「你他媽的真牛逼呀,嚇唬誰呢?」
警察愕然,瞧瞧叼著牙籤,一身匪氣的馬飛,又瞅瞅幾十號如狼似虎的漢子,蔫兒了,意識到今晚遇上牛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低頭認錯,覺得丟人,硬著頭皮裝牛逼,怕沒能力承擔後果,進退兩難啊!
馬飛拍著警察臉蛋,突然提高嗓門問:「老子問你話呢,嚇唬誰呢!」
「我我們執法」警察吞吞吐吐,忐忑不安。
「滾吧,冰哥要辦事,你們有多遠滾多遠。」馬飛又拍了幾下警察的臉蛋,一把推開他。
冰哥?河西省黑白通吃的冰哥?三個警察駭然失色,偷偷看肖冰幾眼,灰溜溜離開,十來個先前洋洋得意的男女萬分驚訝,這群氣焰囂張的猛男能將警察嚇得狼狽不堪,什麼來頭?多大的背景?
「來的遲了,實在抱歉。」肖冰見趙翀捂著肚子雙眼通紅,心火更盛,神經大條的曹思然忘了疼痛,像看外星人似的饒有興致,上上下下端詳肖冰,最後很沒熟女風範地仰面大笑,然後指向蹂躪她的青年,像得志小人那般趾高氣揚道:「就是他們幾個欺負我和小翀,你們扁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