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登門道歉
    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天在凱越大酒店的飯桌上,肖冰與方嘯吟喝下兩瓶五糧液,八瓶啤酒,最後兩人頭不暈、眼不花走出酒店,當時幾個服務員讚歎不已。清苦日子過去了,再不用精打細算花錢,肖冰鉚足勁兒開始像他的目標一步一步奮鬥。

    人一輩子該有個目標,如果沒個發力的方向,注定得蜷縮在升斗小民行列中憋屈窩囊的掙扎,睡窩美人膝,醒掌殺人劍,多數男人曾經有過的夢,進了社會磕磕碰碰後這個夢會被現實一點一點撕碎。

    男人,誰不想體會飛揚跋扈的快感,誰不想做個有資本為紅顏衝冠一怒的牛人,有這本事的僅是權勢金字塔頂尖那一小戳人,大起大落過的肖冰較之平常人多了不達目標不罷休的韌勁兒,這恰恰是向上攀爬所必須的。

    不管是踩了狗屎運,還是走了桃花運,楊家女人帶給他機會,他就得把這個機會運用到極致,仍然是方嘯吟那句話,河西有第一個坤爺,一定會有第二個坤爺,為了面子也好,為了尊嚴也罷,他得小心翼翼向那個目標爬去,這可比他在熱帶雨林佈滿荊棘的沼澤,悄無聲息爬向獵殺對像艱難了無數倍。

    男人這輩子不流點血,叫窩囊,不去奮鬥,叫沒出息。十幾年前,河西省道上最臭名昭著那位偶然目睹省委一把手浩浩蕩蕩的視察車隊,揚言日後要跟這些坐小車的大官同進廳堂,同上酒桌,如今這人的狂言成真了,他就是曾經家徒四壁的趙坤,這個撈偏門、走邪路到極致的男人最信奉兩個字「奮鬥」。

    肖冰偶爾無聊會研究坤爺的生平事跡,跟馬飛、趙武、韓建三人聊聊坤爺這些年在河西省翻雲覆雨的手段,十年前的坤爺行事風格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現在的坤爺總給人留條後路,防止魚死網破後的腥臊污了他已有不少光環的華麗外衣,讓別人咬牙切齒的同時還有那麼點感恩戴德。

    從三個下屬的隻言片語中,肖冰稍微體會到一點什麼是坤爺的城府,把一些可圈可點的東西深深記在心裡,既然是榜樣就得放在心裡,然後想著法去超越,肖冰進入鼎盛集團的第三天的大清早,一群人走進了南城區那條青石板鋪成的小巷子。

    南城區公安分局局長田春生,刑警隊隊長李亮,副隊長王彪,以及三五個陪同的警察,在人們詫異目光中聚到兩扇黑色鐵門前,王彪穿著一身便服,彷彿秋霜打過的茄子,蔫了巴幾,再無往日鬼見愁、人見更愁的囂張氣焰。

    與南城區警察們擦身而過的路人一個勁兒泛嘀咕,藉著一身皮顯擺的傢伙們今天是怎麼啦,既無悍然抓人時的氣勢洶洶,又無招搖過市時的趾高氣揚,見一群人輕聲細步聚在冰哥家門口,瞻前顧後張望,心說莫非南城區分局這群狼被冰哥整怕了?

    「田局,肖冰就住這裡。」王彪無精打采,前些日子踢了肖冰這塊鐵板,很快報應臨頭,市局給了個停職查看的處分,今天陪著局長登門道歉,更關乎他能不能再穿上那身狐假虎威的制服。

    這廝明白,如果肖冰照舊看他不順眼,田春生乃至市局幾個頭頭很樂意落井下石,給他扣個害群之馬的帽子,永遠踢出警察隊伍,就如審訊室裡對肖冰動手的小警察,警校畢業花了十幾萬跑關係,費老大勁擠進南城區分局,結果因為幾耳光、幾腳被開除公職,大把鈔票打水漂不說,最終會被手眼通天的冰哥收拾成什麼樣子是個未知數啊。

    蔫了巴幾的王彪心懷三分小心,七分畏懼,戰戰兢兢望著兩扇鐵門,不等旁邊的警察去敲門,門開了,秀兒推著三輪車出來,忽然見十來個警察堵在家門口,柳眉蹙起,靈氣盎然的眸子瞬時溢出一抹陰霾冷厲。

    「你們幹什麼?」秀兒的話音冷冰冰,充滿敵意,眼光掃過王彪,厲色更甚,王彪此時表現出的低三下四根本抹不掉那日用手槍頂肖冰額頭帶給秀兒的恨意,正應了孔老夫子說過的話「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秀兒是小女人,而且某人早成了她要呵護的對象,面對王彪哪有好臉色,「哥,我會給你報仇。」這話可不是女兒家一時憤慨,口無遮攔,兩三秒的功夫,她腦子裡閃過幾十種給王彪留下後遺症的陰狠手段。

    「小姑娘我們是給肖先生賠禮道歉來的,前幾天的事是我們南城區分局工作不到位,有人因公假私啊,哎也是我這個局長治下無方。」田春生假模假樣唉聲歎氣,裝的真像那麼回事,單從這悲憫天人的形象中誰想得到他才是對肖冰特殊照顧的幕後黑手,旁邊王彪臉色難看,暗自裡將田春生十八代祖宗問候個遍。

    裝逼!

    秀兒剜了一眼田局長,撇起俏麗嘴角,忽然想到城裡年輕人常掛在嘴邊的詞兒,以前不太明白裝逼的意境,今天身臨其境體驗了一回,真是噁心。這時候,肖冰已從院裡出來,掃了眾人一眼,輕拍秀兒肩膀,示意這丫頭先離開。

    溫柔一拍,男人手掌散出的陽剛暖流透過薄薄衣衫,流入秀兒心扉,氣勢逼人的秀兒心尖尖顫呀顫,一雙凌厲眸子閃過一絲絲慌亂,暗道哥真壞,又佔人家便宜,想著想著大山裡磨煉十幾年的身子骨散發出小女兒柔柔弱弱的韻味,一步一回頭離開,與王彪插身而過,掃帚星臨頭的傢伙莫名其妙來了個狗吃屎,哭喪著臉半響爬不起來。

    王彪跌倒,肖冰一愣,心裡卻納悶另一件事兒,最近幾天秀兒總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樣,似乎跟一個月前的秀兒有些不一樣,他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這廝倒是忽略了自己抓奶龍爪手對一個淳樸山裡姑娘的威力有多大,若是放在古代,人家黃花大閨女還能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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