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一輛警用桑塔納疾馳,帶起一股撞死人不償命的彪悍氣息,從幾個路人身邊快速擦過,在刺耳的急剎車聲中警車停到了肖冰面前,車門打開,下來五個人,四個穿制服的警察,還有一個是被警察揪著頭髮從車裡拽出來的黃頭髮少年。
少年大約十六七歲,戴著手銬,倔強地瞪著揪他頭髮那名警察,一看便知是沒被社會磨平菱角的孩子,年輕氣盛,兩個警察走上馬路牙子冷眼打量肖冰,肖冰皺眉,不明白他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你就是冰哥?」為首是個三十多歲的警察,昂頭挺胸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瞇眼逼視肖冰,「冰哥」這兩字兒拉的很長,鄙夷意味濃重,警察的語調與姿態怎麼看怎麼抹黑了影視劇中人民衛士的高大形象。
市井小民面對警察多數心懷畏懼,即使沒作奸犯科,能避就避,而新聞報紙上常報道哪裡交警被故意撞傷了,哪裡有小市民圍攻派出所了,搞得好像警察是弱勢群體,其實則不然,新聞報紙上報道的東西多半是能吸引大眾眼球的稀罕事兒,肖冰淡淡道:「我叫肖冰。」
「跟你亮個底子,省的你心裡瞎嘀咕,我是南城區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王彪,這小子今天打了南城區區委書記的兒子,還說你冰哥罩著他,這事兒你有什麼想法?」王彪冷笑,摸出紅塔山慢條斯理點燃一根煙。
肖冰同樣從褲兜裡摸出煙,二十五塊錢一盒的芙蓉王,比紅塔山上了個檔次,點燃抽了口道:「沒什麼想法,因為這事兒跟我無關。」
王彪瞧肖冰如此囂張,眼皮子挑了兩挑,旁邊一名警察抬腿狠狠踹了黃毛少年,喝斥道:「說,認不認識他?」
少年瞥了眼肖冰,很乾脆地搖頭,肖冰原以為少年是小毛的人,故意出言污蔑,以至於警察有整他的機會,現在看來不是,因該屬於那類剛出校門沒啥靠山又想混出名頭的小混混,借厲害人的名樹立威望。
犯事了還借自己的名囂張跋扈,肖冰無奈至極,人怕出名豬怕壯,有名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剛才踹人的警察聽少年改口,面目立時猙獰,甩手扇出兩個耳光,狠狠道:「小東西,老實交代,不然有你受的。」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少年倔強地昂起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倒是挺講義氣,警察一瞪眼,再次揚起手要扇耳光,卻沒扇出去,肖冰右手兩個指頭捏住了警察的手腕,幾人同時一愣。
肖冰鬆開警察的手腕,從容笑道:「現在政府不是提倡文明執法嗎,大庭廣眾下這麼打人萬一被有心人看到,你們也會有麻煩,對吧?而且他說的是實話,本來不認識,難道非得背著良心說認識。」
「你」王彪一時語塞,自然聽出肖冰的意思,他點頭冷笑,抬手指著肖冰道:「好說的好,你冰哥現在也是南城區有名的人物,不過,我王彪提醒你一句,以後有機會了,我肯定會好好關照你。」
「呵呵,我也提醒你一句,長這麼大我怕過我爺爺,怕過幾個為國家流過血的老將軍,唯獨沒怕過警察,真的,別不相信我的話,我很少跟人把話說的這麼透,這是好意,希望你別當成驢肝肺。」肖冰笑了兩聲,神色平和,只是這綿裡藏針的話與他硬朗冷酷的外形結合一起,很詭異,會使人不安。
「行,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王彪碰一鼻子灰,憤憤離開,若換做別的小市民這麼殺他威風,十有**以配合調查案子的理由弄回局裡,怎麼收拾他說了算,而今天面對肖冰,莫名其妙犯怵,終究忍下這口怨氣,日後有機會定要收拾這小子個體無完膚。
半天時光來了兩撥顯眼的人,一撥是陳剛他們,趕走了別的小販卻付費吃烤紅薯,不明就裡的路人驚得合不攏嘴,以為見到了假城管,另一撥就是剛剛離開的警察,在南城區赫赫有名的「冰哥」見了區分局刑警隊隊長外號鬼見愁的王彪,並未像某些人所想那樣得卑躬屈膝,照舊挺著腰板不冷不熱打發了幾人。
「冰哥不簡單啊,似乎有些來頭,老婆把貨架上的中華拿兩條,軟的,再取兩瓶劍南春,一會我去和冰哥坐一坐。」名煙名酒店的老闆劉大發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很有深意的望著與秀兒並肩而行的肖冰。
王彪和小毛在南城區是什麼樣的人,劉大發心裡明鏡似的,這兩人在肖冰面前吃了癟碰了釘子得忍氣吞聲,還有那陳剛,雖比不上王彪和小毛,但同樣是南城區一號人物,這三人面對肖冰的模樣,劉大發心裡自有計較。
「兩條軟中華兩瓶劍南春比你前幾天給區稅務局那個副科長送的還多啊。」劉大發老婆小聲嘀咕,很不情願地走到貨架邊慢騰騰取下煙酒,家裡做主的人不是她,只能小聲發發牢騷。
劉大發回頭瞪了眼他老婆,道:「頭髮長見識短,你也只能在麻將桌上贏幾個小錢,我這是投資,送出點東西以後可能得到的或許更多,即使人家被小毛滅了或被王彪整趴下了,沒有以後,趁現在多親近親近小毛那跟班借咱們的五萬塊錢就有著落了。」
劉大發老婆聽了這話,立馬拍了拍額頭,一副幡然醒悟的神情。
當晚劉大髮帶著東西去拜訪肖冰,秀兒炒了三個素菜,簡單拼了個涼菜,打了一個雞蛋湯,三人湊了一桌,最後兩個男人喝下一瓶劍南春,肖冰答應幫劉大發,但沒要劉大發那兩條中華和剩下的一瓶劍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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