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最近和陽接觸的確頻繁了一點,幾乎一天到晚都和他在一起。
他有時上午也會來玄池幫我打掃,他對於白龍怕我總是一臉的迷惑,既然他都不清楚原因,我就更不明白了。
不過陽的確是個很和善的男人,他不像斐崳,冷冰冰的,怎麼說呢,他很好擺弄吧。比如說頭髮,對了,我剛才給他梳了個女人云髻,最近就拿他的頭發來練習梳辮了,這若是斐崳,早把我趕出門,哪容我那樣折騰他的頭髮?
陽梳女人的髮型很好看,更甚於青菸,有時當梳發失敗的時候,他會頂著那個亂七八糟的髮型跟我一起探討,然後把那個髮型梳出來。
陽真是個好人,因為他任我擺佈。
睡衣漸漸襲來,如果天和隨風都這麼乖就好了……
「蝴蝶飛……蜻蜓追……」又是這個聲音,我疑惑地站起身,下了床,打開了面前的門,卻是一片翠綠的草地,草地的對面是幽深的樹林。
「蝴蝶飛……蜻蜓追……兩情相悅比翼飛……」好美的歌聲,是誰?
這是一個柔柔的女聲,那婉若空谷泉水般清澈的嗓音,把我深深吸引。我不禁往前走去,腳下軟軟的,如同踩在厚實的地毯上。
翠綠的草地漸漸浮現出了一絲絲寒氣,面前的樹林透露著詭異的陰森,黑洞洞的宛如要把我深深吸入。
那歌聲飄飄渺渺地從那樹林深處傳來,眼前忽然移過一個身影,一張陰森森的臉突然出現在我地面前。居然是天。
「啊!」我當即嚇醒,背後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該死的傢伙。到夢裡嚇我。
「呼……呼……」我半閉眼眸喘著氣,撫平心中地餘悸。
「呼——」我長吁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可就在我睜眼的那一剎那,我嚇得不敢隨便動彈.ap,更新最快.
在我地床邊,我眼角的餘光,好像瞟到了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一團,就那樣無聲無息地站在邊上。
我趕緊閉上眼睛,天哪,難道我還沒醒,他怎麼還在?
呼吸,用力地呼吸,鼻尖全是他的氣息,他那淡淡的,好聞地味道證明了他的存在。
我再次睜開眼睛。緩緩側過臉,他就那樣陰森森地站著,臉微微低垂。沒有束起的長髮散落在兩邊,雙手垂落在身體的兩側。整個人直挺挺地站在我的床邊。
「你要對我負責……」他忽然嘟囔了一句。我氣結地說不出話來,看他那樣子。似乎在夢遊。
小妖似乎也感覺到異狀,醒了過來,從我的被子裡鑽出,探著腦袋四處張望,就在它看見天的時候,它渾身哆嗦了一下,縮到了角落。
我用手在天低垂的臉前晃了晃,他果然毫無反映。
這傢伙怎麼會夢遊!
對了,貌似他曾經也夢遊過……
OMZ,有病就要看嘛,這不是要嚇死人嘛!
「你看了我……」他依舊垂著臉低喃著,「摸了我,親了我,要了我,你就要對我負責……」
我一下子愣在床上,不知所措,我聽說夢遊的人不能打擾,否則,輕則嚇壞心臟,重則直接嚇死,所以我只有坐著,看著他,聽他抱怨,心想他抱怨完了就會走了。
可是,他是怎麼進我房間地呢?他如果進進出出,門口的侍女一定會知道啊,可我門口怎麼好像沒什麼動靜呢?
正想著,忽然眼前寒光一閃,立刻嚇了我一跳,只見天的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匕首。
他忽然朝我刺來,我當即嚇得閃到一邊,緊緊貼著床裡地內牆,他的匕首順勢刺向了躲在我邊上地小妖,小妖也躍到一側,雙腿站立和我一樣緊緊貼著內牆,驚恐地看著他。
偶滴神哪,天你夢遊就夢遊,玩什麼刀嘛。
「如果你不想辦法帶我出去,我現在就殺了你!」天地匕首架在我床頭的枕頭上,惡狠狠地說著。我看地心驚肉跳,大氣不敢出,不知他到底怎麼了,不過他那句話讓我覺得很是耳熟,彷彿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拿著刀子架在我脖子上,讓我帶他離開,我想起來了,是梨花月那個晚上。
原來他沉浸在往事裡……
忽然,他彷彿推開「我」一樣,推開了枕頭,站起了身體「別靠近我,我被下了藥。」此番又是天樂坊了。看著他一個人在那裡自說自話,我地回憶也被他帶起,我和他的幾次相遇都是在妓院裡,第一次相遇,讓我們成了共同進退的朋友;第二次相遇,讓我們擁有了刻骨銘心的愛情。
隨風的愛真摯而大膽,讓我徹底陷入其中。心中滿溢著對他的愛,看著他痛苦的臉,心中宛如被他的匕首滑過,帶出了一絲痛。
「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天抱住了我的被子,晃著,「為什麼你要讓我忘記你,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願意為你捨棄一切,跟你在一起,而你卻那麼殘忍,讓我忘記你,這是為什麼!」
他哽咽的聲音如同一把把利劍扎進了我的心,痛地讓我無法呼吸「對不起……」我下意識地說著,我除了這三個字,什麼都無法給他。
「不用說對不起,真的,不用說,我明白,我知道你的苦心……」天依然抱著我的被子,將它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身體,「你是為我好,我知道,如果不是你的成全,我們三個人都會痛苦,我很自私,我從沒考慮到青菸的感受,現在我明白了那種痛,那種心愛的人近在眼前,卻無法觸摸的痛,原來我傷害了青菸這麼多年,我卻還要繼續傷害她……」
天緩緩放下了被子,低垂的面容被長髮深深遮起,但卻依然能感受到他臉上的痛苦「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非雪,求你,別再離開我,求你,對我負責……」
心中湧起了無盡的苦澀,我讓隨風忘記我,何嘗不是一種自私?而現在,他記起了一切,卻依舊無法找到十全十美的方法,只有讓我通過國母爭奪大賽來成全三個人的幸福,讓青菸從我們三者之間解脫。
可這難道就不是自私嗎?成全了我們,卻犧牲了青菸。
他頹然地站起身,緩緩離去,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移門的聲音,我趕緊爬出床,赫然發現,我西面的架子移開了,我萬萬沒想到,我跟天的房間居然有暗道!
那不是……天哪!原來他一直可以堂而皇之地進入我的房間!
心裡咯登一下,還在為以前的事而內疚的心情立刻被一股怒火替代,天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這樣實在太不尊重我的隱私了!
因為天這一嚇,幾乎整晚都是驚醒狀態,到第二天,我精神萎靡,就連小妖也是瞌睡連連,這下我們和那條死蛇倒成了夥伴,我趁機偷懶,和死蛇躺在一起,補充睡眠。
原本以為當晚可以安然入睡,可萬萬沒想到,在半夜三更時刻,他,又來了。
依舊是長髮披肩,一臉的陰沉,眼眸半闔,在我床邊傻笑。
「呵呵呵呵……」陰森恐怖的笑聲,讓我發寒。
「非雪,我們剛才喝過交杯酒就是夫妻了,我們洞房吧……」他掀開了我的被子,就鑽了進來。
我嚇得跳起,和醒了的小妖一起緊緊貼在內牆上。
天哪,就不能讓我安心過完最後三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