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已經六點三十分,而山關百惠子此刻方才回來,她腳步凌亂,看著路夕貝臉色微微紅了紅,點點頭,就要向樓上走去,或許是因為有些慌,腳下一個不慎,竟然踩空了階梯,旋即哎呀了一聲,扶住樓梯,眉頭緊皺。
路夕貝趕緊上前,扶住她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些疼,我先……」她正要上樓,卻見手提長劍的葬月眼神呆滯地向她緩緩走來,面部肌肉在微微抖動,眼中有淚光閃爍,口中兀自呢喃:「貞子。是不是你?貞子!」
山關百惠子愣住,仔細打量面前的中年男子,疑惑地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的姓名,你……你是?」
葬月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用手緩緩撫摸著百惠子的面龐,輕聲道:「她是不是還活著?」聲音中透著莫名的傷感,心中就飄起秋雨,思緒帶到二十年前:手撐著油傘的她站在小舟上,對著自己輕輕擺手,雨水順著風飄在她的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模糊了眼眶,她就這樣走了,已經有了身孕的她這樣被遺棄……
百惠子搖搖頭,道:「母親已經走了,走的時候她將一塊玉珮留給我,告訴我有一天若是見到另一半玉珮,就找到一個叫做葬月的人,去看看他過的好不好,然後告訴他……」說著,百惠子將那塊玉珮拿出,見到玉珮的葬月淚水奪眶而出,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激盪的情感,連掌門人的尊嚴也不顧,就此坐倒在地,兀自用拳頭狠狠錘向自己胸口。
二十年前冰封的故事,在這個早晨掀開神秘的一角,顯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個明媚的春日,從R國趕來的姐妹遊玩在碧雲湖口在那邂逅了閒著沒事溜躂的葬月和路飄渺,愛情故事產生了,姐妹兩人神奇地愛上了兩兄弟,可幸福地日子總是短暫。不久之後,路飄渺和葬月分別接管各自門派掌門之職,誰料門規森嚴的華山,不許門徒迎娶別國女子。違犯此規者逐出師門,而葬月又權迷心竅,只得將貞子送走……
在貞子走後不久,葬月後悔莫及,可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在這二十年間他都在尋找貞子,貞子的姐姐也就是路飄渺的夫人。自己更是沒臉去見,現在看到自己地親生女兒如此說。心中更是自責,她臨死前還沒忘了自己,還在深愛著自己,將其祖傳的玉珮交給女兒……
一切都明白了,路夕貝冷冷地看著葬月,原來,父親口口聲聲地說的好人,竟然是個背信棄義之徒,鼻子便哼了一聲,轉身離去。自此再也沒和葬月說一句話。
而龍傲天則感懷萬千。葬月為了權力拋棄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若若最需要照顧地時候離她而去?黯然地他坐在沙發上久久無語。
百惠子搖搖頭。聽著葬月的哭訴,冷聲道:「不,你不是我的父親,我沒有這樣的父親,我的父親早就死了,早就死了,你現在就滾,從這裡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然後不顧傷痛,轉身大步向樓上奔去,沒有回頭。
葬月想要追趕,可還沒跑出幾步,就愣在原地,悔恨充斥在他的心田,恨不能拔出手中長劍,自刎在地。
他緩緩轉身,對著立在身旁的周盈盈道:「麻煩你轉告郝偉一聲,我處理些事物,拜託他好好照顧我地女兒,待一切完結後,在下就在他家中做一個小小的守衛,以答謝他地救命之恩和護女之情,謝謝。」然後迎著那冉冉升起的朝陽,漸漸遠去,孤獨的身影不久便在朝霞的掩映下消逝……
諾大的客廳只剩下了龍傲天和周盈盈二人,一個黯然神傷,一個驚訝莫名。
堂堂的華山掌門竟然要為郝偉看家護院,這太離譜了?她有些不信,坐在沙發上看著低垂著腦袋的龍傲天,道:「郝偉真的救了華山派掌門嗎?」
龍傲天抬眼看著滿臉狐疑的女子,從感懷的氛圍中走出,淡淡地道:「是地,沒有錯,聽你地語氣似乎華山掌門很大啊,真是的,救這樣一個癟炮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周盈盈伸了伸舌頭,這人好狂妄,華山掌門葬月人送綽號一劍定滄海,據說那劍發出時,快似閃電,威如驚雷,一招即出絕無收手,在他劍下存活地至今還沒出現,便撇著嘴道:「說實話,郝偉救了葬月我還可以理解,因為不管說他也是葵花真君,不過倒是你,口氣這般大,最近牛肉上漲一定和你有關係。
龍傲天一頭霧水,便不解地道:「牛肉上漲?你什麼意思?」
「就是牛都被你吹死了,牛肉供不應求。」周盈盈翻了翻白眼,甩了甩長髮,看著龍傲天道:「葬月是癟炮,估計你連螞蚱都算不上。」
這不是激將法,因為周盈盈壓根就不知道龍傲天的實力,不可否認,一直以來比較牛叉的龍傲天聽慣了奉承的話,即便郝偉對自己,還有三分敬重,可是面前的這個小丫頭,竟然說自己吹牛皮,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身豪氣頓時湧了上來,立身站起,四麵粉色靈盾頓時環繞著他。
牛叉的人總有牛叉的道理,五階修為在人間,呵呵,當真少見,就是比較牛叉的武當,加起來也不過寥寥幾人,而面前的這人卻是五階強人,周盈盈嚥了口吐沫,粉臉立時變色,驚得說不出話來。
龍傲天看著周盈盈,眼中掩飾不住得意,嘴巴開始口無遮攔起來:「呵呵,五階都讓你這般吃驚,要是咱露出真正實力,真不知道你會作何反應,小丫頭,記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爽爽出了口悶氣,其實也是,一個小小的華山掌門在蒼山妖帝眼中,說是螞蚱就算高抬,誰知周盈盈竟然說自己是吹牛皮,這是對自己的實力的侮辱嘛。
龍傲天哪裡曉得,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扶著樓梯緩緩下來的郝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看著他,道:「這點激將都受不了,枉你活了這麼多年,若是周盈盈是那些人,咱們就玩完了,大哥,小弟我拜託你今後用用腦子成不?」
龍傲天心中似有雷電閃過,是啊,自己怎麼這樣不經激將,腦子真是糊塗,他心中雖然承認郝偉說的對,嘴上卻極硬:「呵呵,你以為我是那樣的人嗎?早就看出了這女子與你有一腿,大家都是自己人,便在她面前小小露了一手,若是別人,就是打死我也不會這樣做的。」
周盈盈聽到有一腿,腸子都青了,這人是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有一腿,便喝道:「你說話注意點,誰和他……」那幾個字便再也說不出了。
郝偉沖周盈盈歉然一笑,走到龍傲天身邊道:「老大,我真服了你,嘴裡怎麼竟蹦出這樣沒有水準的話,好了,你吃飽了就去修為吧,修為完後收一下行囊,今天下午咱們就飛到M國去。」
龍傲天看著周盈盈美目中電閃雷鳴,方知自己又說錯了話,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向房間走去,回頭看了一眼笑吟吟走到美女身邊的郝偉,心中暗罵道:靠,剛剛將姐姐哄上床,那邊還沒醒,就來找妹妹,你還真不怕精進人亡,佩服!唉,現在的女孩子也是,太輕浮了,怎麼還沒結婚就上了男人的床呢。
他儼然忘記席若若也是在沒結婚的時候就被自己放倒在床上,那可是千年之前啊,龍傲天無疑是嫉妒,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大抵這是所有雄性生物的劣根性吧。
「你怎麼會和這樣沒品的人做大哥。」周盈盈冷眼看著郝偉,雙手抱肩。
郝偉呵呵一笑,道:「沒辦法,那小子嘴雖然不好,腦子也有些愚笨。可身手卻是好的不得了,遵循物盡其用的原則,我只好將就點。」
周盈盈給了郝偉一個衛生球,突然想到路夕貝的事,臉上刷地陰沉下來,道:「郝偉,你老實交代,到底瞞了我多少事?路夕貝尚在人世的消息你不對我說,交了這樣一個大哥也不對我說,什麼時候救了葬月我更是不曉得,現在你將這段時間發生的老老實實告訴我,再隱瞞,對你不客氣。」
郝偉眨巴著眼睛,呵呵,不是吧,這些事難道也要對你說,你管的太寬了吧,可看著那嗔怒的面容,郝偉便沒了反抗的念頭,只好將發生的事情全盤道出,沒放過任何一絲細節,周盈盈就像聽故事一樣聽著他的講述,對郝偉的崇拜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自己愛的男子原來這樣英勇。
她臉上蕩漾著幸福,自上次分別後,她對郝偉的思念沉得莫名,總想飛到他的身邊,靜靜地和他說話,此刻曉得心愛男子如此了得,心中歡喜的了不得,不過姿態還是搖擺一下,於是在郝偉敘述完後,她嗔道:「你啊,今後千萬不要瞞著我什麼事,告訴你,就是在路夕貝上,要是早告訴我,早就解決了,哪還會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