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媽臉色一變,不過稍後就恢復正常,這個結果也是可以接受的,於是笑道:「這樣也好,看來是老婆子我瞎操心啊。不過,至於治病,我看就算了吧,咱沒有那個錢啊,再說了,我活了一把年紀,是時候閉上眼睛了,當年老頭子走得那樣早,想必在陰間很寂寞,我要去陪陪他。」
「不,母親,你別這麼說。」於大仁的眼中又是淚痕,想必是想到了早早離去的父親,想到了自己年少喪父的不幸人生。
看著哭泣的兒子,趙大媽的心頭怒火騰地升起來了,道:「我見你哭心中就不舒服,一個大男人,怎能這樣沒出息,要知道男兒流血不流淚,你一點都不像你父親,太讓我失望,若不是躺在病床上起不來,我真想抽你幾個耳光。」
郝偉啞然,這也叫快不行的人?快不行的人還會有精力罵自己的兒子,罕見!
於娜娜看著尷尬的父親,柔聲道:「奶奶你不要怪父親,他不是擔心你嘛。好了,你也不要提爺爺了,咱們現在就想著治病,好好地過日子,至於錢,郝偉說他有,通過我對他的瞭解,他絕不是說謊,過會咱們就去醫院,明天準備出國,將奶奶的病治好。」
趙大媽眼睛瞪的渾圓,疑惑地道:「娜娜,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郝偉出錢帶你去M國治病。」於娜娜重複了一遍。
驚訝,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驚訝的事情了,不久前還是窮的叮噹響的小子,現在竟然要花數千萬圓給自己治病,吹牛皮的也不能這樣吹啊,畢竟這年頭還是有很多人喜歡喝牛奶,牛都死光了,大家喝什麼?
郝偉看著大媽疑惑地目光。撓撓頭笑道:「奶奶。於娜娜說的是真的,多的錢咱沒有,可是2000萬,還是有地,至於我現在為何有那麼多錢,有機會再告訴你們,現在,您老要對生活充滿希望,否則再高地醫療技術都不能治好你的病。」
趙大媽看著一臉真誠的郝偉。默默點點頭。
身旁的代雲實在想不到母親的房客竟然是個富翁,娜娜啊,這樣一個金龜婿你可千萬不要放過,能爭取的盡量爭取,可不要像你媽媽這樣,受著一個窮光蛋過了一輩子,想到此處,便將女兒叫到身邊,湊到她耳邊道:「娜娜,喜歡就去追。不要顧忌她有什麼女友,要知道幸福不會自己送上門。而是自己爭取過來的,記住了。」
於娜娜怎會不瞭解母親的心思,俏臉一紅,將她拉到一邊,不滿地道:「媽。你真是的。看到人家有錢就讓女兒我去做第三者,我看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那種沒品地事我做不來,再說你沒見過他的那些女友,簡直比天仙還美,郝偉怎麼會看上我呢?」
不可否認,這話中有自卑的成分,不是她不想爭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當然,於娜娜喜歡的並不是郝偉的錢,這一點和她的母親有著本質的區別,代雲看著一臉失落的女兒,撇撇嘴道:「你試試你又怎麼知道不行呢?就這樣說了,你母親在後面你,對了,娜娜,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有這樣多的錢?」
於娜娜白了母親一眼,道:「我也不知道。」
趙大媽看著代雲有些發光地眼睛,搖了搖頭,看著正在給人打電話轉賬的郝偉道:「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想到你在這麼短地時間內竟然成了富翁,大恩不言謝,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的錢要是不義之財,老婆子我可不領情。」
「奶奶,你就放心吧,咱是那種人嗎?我只不過是撞了好運,最近突發一筆財而已,您老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病才是。」郝偉撓著頭支吾道。
「咯咯,安心養病?很好,不過要想安心養病,首先將那幅畫拿出來,否則,病就不要養了,因為死人是不需要養病的。」說話間,一女五男漸漸從夜幕中走來,為首的綠裙女子嘴角含笑,美目中說不出的柔媚,只是話語中卻遮掩不住濃濃地殺意。
趙大媽地臉色刷地變得蒼白,看著來者,眼中黯然無光,喃喃低語道:「這姑娘說的話,我不明白,我哪裡有什麼古畫。」
「是地,要是有什麼古畫,不早就變賣為母親治病,怎麼可能還留在手上呢?姑娘你誤會了吧。」於大仁看著來者不善,慌忙應對道,其實自己的女兒是刑警,他沒有必要這般驚恐的,可是看著於娜娜略略顫抖的身子,他知道這幾個人惹不起。
於娜娜驚恐萬分,她是練家子,雖然不是修真者,可是那殺氣已然讓她無法呼吸,看到郝偉臉上也閃過驚恐,面前的這六人,肯定是高手,很難對付的高手。
他們哪裡是什麼高手?是魔鬼才對,一現身,郝偉就感覺到那名綠裙美女已經到了五階二段,還有那五個男子,最低的修為也有四階,古畫,什麼古畫竟能讓這般高手出手搶奪?
綠裙女子笑得更燦爛,道:「真的沒有嗎?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很好,既然你的記性不好,那我就給你長點記性,大虎,你看到那個穿著警服的丫頭了嗎?她長的真漂亮,這樣的女子淪落在世間,咱們於心何忍,你就送她去屬於她的仙境吧。」
「是,小姐。」話音未落,一柄三尺長劍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尖銳的破空聲,讓人聯想到死亡,劍,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死神,一點點地向於娜娜逼近,它是嗜血的狂魔,彷彿嗅到了濃濃的血腥。
這種腥味從昨晚就一直在大虎的心中縈繞。讓他興奮,讓他瘋狂,眼前,彷彿又出現了殘肢斷臂,滿天飛灑的鮮血,還有,讓人心中發毛的哀號,他的眼中沒有憐香惜玉這個字眼,小姐有令,結果了這個身穿警服的女子,他就不能違抗,違抗小姐就是違天,違天必死!
郝偉出手了,沒有人看見他的針從哪裡發出,綠裙少女壓根也沒有注意這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男子,沒有人注意到,只有於娜娜在大虎出手時,那絕望地一瞥,直到那四面清色靈盾乍現,那名女裙少女才開始注意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
針,就像是一閃而過的流星,在空中留下一道美麗的光芒,這光芒照在於娜娜已經蒼白無血色的臉上,美得更加讓人心醉,是寒光襯托了娜娜的美,還是娜娜的美點綴了這點寒光,無人知曉。
只見吐露著靈力的劍芒漸漸暗淡下去,那柄握著劍柄的手一鬆,劍,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大虎捂著已經被針刺穿的手臂,鮮血下落,疼痛讓他滿頭大汗,回頭,看著依然微笑的小姐,然後低頭,道:「小姐,我……」
「你敗了,就趕緊回來啊,愣在哪裡做什麼?」綠裙少女的玉面微微一變,不過轉瞬就更加燦爛的笑容取代:「閣下好高深的功夫啊,看你修行不易,這樣吧,剛才你傷我手下的事我當從未發生過,現在你走,還有活的機會。」
在她說話間,郝偉已經走到門口,細細地看著這位少女,哀歎一聲:「如此標緻的女子,沒想到手段竟然這般歹毒,話還沒說上幾句就痛下殺手,看來蛇蠍美女這個詞就是為你才造出來的。你的美意我心領了,這件事我怎會撒手不管?」
綠裙少女抬頭看這夜幕中的點點星光,笑道:「好,很好,這世道見義勇為的英雄已經少了,沒想到今日卻碰上一個,這是我的榮幸,不過想做英雄,通常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通常都是死亡,也罷,先除了你再要古畫吧。」
說完,她一揮秀手,剩下的四人如同鬼魄霎時圍住郝偉,站立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手中緊握著劍柄,四雙殺氣騰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被四面青色靈盾圍繞的郝偉,時刻準備將其送到西天極樂世界。
時間停滯,夜色不再美麗,那黑暗處彷彿就是九幽地獄,於娜娜的額頭冷汗已經滲出,眼角有淚,晶瑩剔透的淚,她看著被四人包圍的郝偉,淚眼婆娑地對趙大媽道:「奶奶,我們有古畫嗎?有,就給他們好嗎?要不然,郝偉就死了。」
於大仁和代雲哪裡見過這個陣勢,剛才的那雷霆一擊已經讓這夫妻兩個嚇得魂飛魄散,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趙大媽很慌亂,他總算明白老頭子臨死前為什麼一直拉著自己的手說:「趙敏,這古畫的蹤跡萬萬不可對外人道出,否則恐有殺身之禍,一定要銘記於心。」可是藏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是走露了風聲,老頭子啊,你留下那副古畫做什麼,這不,殺身之禍來了。
看著這般驚險的場景,她顫巍巍地用手指向床下,就此昏迷不醒,於娜娜的淚水奪眶而出,叫了聲奶奶,痛苦地不能自己,待到用手探了探鼻息,還好,只是昏迷過去,於是大聲道:「古畫給你們,不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