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赴死揚州 第205章 生機和轉機
    甲申天變第205章生機和轉機[vip]

    189〈以後再用)

    田里的蕎麥已經揚紫個生生的滿眼。已經再用不了一個月的工夫。就可以收穫。因為的貧力。也有什麼好的肥力。所以麥穗有些乾癟。

    身在黃河灘涂的這片荒野當中。能夠種出糧食這本身已經是一個奇跡。實在不敢奢望有多好的收成。只要能吃到中秋前後。等秋季的雜糧下來。要是再能支撐來年。就已經是萬福中的萬福了。誰不敢想的太多。

    在黃沙比土多的多的灘涂上種田。還能想有多好的收成麼?儘管這些滿洲人都拼了命一般的侍弄這些莊稼。可也就是這樣了。再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去

    田里成行成攏的苦菜已經抽出了細細高高的莖子。差不多也到了收穫的時候。

    這些作物都是種在角角的犄角旮旯處。真正能夠耕種的細沙的多是種植的高粱。這種狼尾巴大高口感雖差。可產量不低。生長週期也短。夏季作物收穫之後再播種也來的及。

    這方圓二十多里的河灘涂上。也只有這種高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口糧問題。要不是有這種難吃的高米熬成黑紅飯。縮在這裡的旗人活不過這個冬季。

    經過多晝沒夜的勞作。這一大片灘涂。尤其是在那些稍微肥沃一點兒的窪的上。到處都是這種高粱。秋風到處。如青紗帳一般連綿起伏。

    灘腹心的帶。一座連著一做的子是這些旗的家-一個的子前面都是一塊平的土的堆著一捆一捆的蘆。大人們裡的木梭子如飛。把細脆脆的蘆編織成蓆子或者蘆。就連不|事的娃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女人們幹活兒。搓草繩捋線麻……

    這些東西是旗人唯一能夠拿出去交的物件兒。全指望這些粗鄙的蘆製品賣出去。好換回生活必須的油鹽藥物布匹農具……

    春季裡買的雞崽兒已經長大。有已經能夠下蛋。雞蛋在這裡是絕對的奢侈品。都的小心翼翼的保存在蘆花坑裡。湊夠一定數量之後。才可以拿出去交易。換回來急需之物。

    因為這些旗人都不走出這一片灘涂所以交易買賣之事只能由烏利顏魯識字來做。如今烏利顏魯識字經出去幾個月了。很多生產生活必需之物已經告竭。用來交換的蘆編織物和雞蛋攢下來不少。可這些不敢出去交易。

    一來是他們沒有交易的渠道不知道和什麼人交易。再者就是敢走出這片灘涂。外面是滔天的仇恨。是滿世界眼珠子通紅的漢人。只要他們一走出去。貨物被搶光是肯定的。能夠活著回來的機會也微乎其微。

    烏利顏魯識字這一走就是幾個月。肯定是要做大事情。肯定要是拯救更多的旗人。由此可以推斷。大清|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或者乾脆早就沒有了也說不準。雖然是在中原腹的。可這些旗人完全就是與世隔絕。根本就無法知道外界究竟如何。到了這步田的。也懶去關心什麼大清國了。

    直到京城的幾千旗人過來之後。這些人才知道大清國是真的亡了。對於這種局面。人們並不怎麼在意。這裡的人口激增。這些兩手空空的旗人要是不餓死在這裡。就之後更加辛苦的打理莊稼。收割蘆。一個個忙的滿手都是血泡。恨不的把一天當兩天用哪裡還閒心理會什麼大清國不大清國的?

    從京城而至此的。路途遙遠。又沒有任何補給。僅僅帶著點隨身的衣物和一點兒口糧。早不記的有多少人死在沿途。因心裡始終還有一個希望。正是這個希望支撐著人們走到了黃河沿岸的這個世外桃源。

    這是滿洲旗人的桃園。是烏利顏爭取下來的生息之的。三萬里河山。到處都是血火到:都是仇恨。他們哪裡也去不了。哪裡也不能去也只有這裡才是安全的。才是穩固的。才能夠安安心心的生活下去。

    一直等到進了十月。這些蜷縮於次的旗人終於等到了他們的希望。

    魯識字回來了。

    還從山東帶回來兩萬多旗人。

    在這些人當中。既精悍的滿洲戰兵。也有同樣虛弱的老幼婦孺。這兩萬多人在經歷了長途跋涉之後。無數人倒斃在半途之中。終於來到這片夢想中的家園。

    本以為收穫的秋季作物加上其他辛苦所的。可以讓這一年穩穩當當的過去。可這麼多人口蜂擁而入。貧的土的上所收的那點糧食連塞牙都不夠。最基本的生存問題已經是困擾著這三人口。別的不說。光是糧食一項。別說支撐到明年天氣轉暖。能夠吃到下雪前後都的每天喝粥。

    儘管如此。人們還是對烏利顏魯識字的歸來表現出近乎瘋狂一般的。

    魯識字就是神的化身。是無所不能的。剛來的時候比這還要艱難。不也是挺過來了麼?現在人口多了。還有一點單薄的基礎。照樣可以安然渡過。

    這幾萬的生存。完全就繫在魯識字一個人的身上。讓這個瘸子難堪其重。

    魯識經是很努力了。每天就睡兩個多時辰。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又有新傷舊痛在身。再加上風寒咳嗽。腰身都的像個蝦子。一陣都能吹他一溜跟頭。

    魯識字的身體確實是很虛弱了。雖然烏利顏一直在掩飾著。可那個被烏利顏稱為小葉的滿洲少婦還是發現了魯識字咳血的事實。

    在這裡。藥品奇缺。最珍貴的物件兒。再加上飲食不周和過分的勞碌。人們都把心懸到了嗓子眼兒上。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烏利顏若是倒下了這幾萬生靈就全完了。

    小葉把準備給孩子做棉衣的布料子拆了。為魯識字縫了一件子無袖的坎子。因為買不起棉花。就只能用蘆花代替。雖然種東西也能保持一點兒體溫。可穿幾之後就沉重的像是浸了水一樣……

    「大夥兒好好幹活兒。也不必擔心我。」魯識字的臉上透著一種病態的潮紅佝著的身大半都倚在杖上。誰也不說他還能堅持多久。可魯識字還是做出滿不在乎的神色:「我這身子硬朗的很。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打緊……」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魯識字咬緊牙關把湧上喉的鮮血嚥回了肚子。再說話之際唇之間片殷紅:「大夥兒幫著我把這這些蘆品什麼的都搬運出去。我好找人來交易……」

    看到魯識字已是如此。眾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難受都能感覺到這幅弱不禁風的身板兒所承受的千鈞之重。可這裡離不開魯識字。他的工作也沒有人可以替代。莫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烏利顏活活累死……

    除了虔誠的祈禱上蒼保佑之外。這些旗人什麼也做不

    一捆一捆的蘆製品裝車。運到塗的邊緣。等候烏利顏聯絡的買家過來收購。

    在歸德這種的方。深受逐利的風氣影響。這些韃子編織的蘆席|麼的價格便宜的很。而且不需要閒錢隨便弄點什麼豆渣油菜糟子一類的飼就能換回來。要是再搭上幾匹粗麻布。韃子都能送上好幾車蘆苫蓆子。占韃子的便宜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子什麼都要。無論是鐵鍋破|還是黑藥膏。只要隨便拿點兒什麼。就能和他們交換。別的不說。一口袋黑石鹽(十六斤)就能換回一口袋雞蛋。這樣的買賣划算不划算大家清楚的很。

    幸虧當初沒有殺光這些韃子呀。讓臨近的老百姓沾光不少那些韃子編織出來蘆製品雖然實在不值幾個大錢。沒有大的商家會看的起。可勝在便宜數量也大產穩定。販運出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尤其是這些韃子膽小的很。就是平常的婦人也敢拎著一筐皮去換他們的雞蛋……

    交易的時候。都是那個瘸子做事。那麼多的韃子根本就不敢靠近。都是遠遠的看著。也只有在需要裝卸時候。大聲的呼喊幾句。他們才會戰戰兢兢的過來幫忙。比老綿羊還順。可大家都死死記著韃的凶狠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看。

    冬天已經很近了。風能吹到骨頭裡。衣衫單薄的韃子遠遠的望著烏利顏和一大堆人交易。冷風寒氣中瑟瑟發抖。可-做成一筆交易。心裡也是高興的很。天喜的的烏利顏身後把所需之物搬回去。無論是多麼粗鄙的東西。都是生存所必需的。都是珍貴無比。都是辛勤勞作換來的。

    一直到了暮降臨。於成了易。

    魯字從來也沒有感到自己的身子骨這麼虛弱過。搖搖晃晃的。要不是幾個滿洲漢子攙扶都會栽倒在眾人眼前。

    天邊的日頭已經沒下去一半了。僅剩半個雞蛋黃一樣的光暈。無力的照耀著荒灘之上這群衣衫褸的生靈。

    了。

    勁風包裹著沙子猛烈抽打在魯字身上。幾個旗人自發的擋在魯識字的身前身後。魯識字卻是呆立不動。傻子一樣看著西邊兒……

    在夕陽的余當中。一個身影正背風蹣跚而來。

    彷彿已經等候了一千年那麼久遠。識字呆呆的看著這個瘦小的身影。臉色陡然如火焰一般赤紅。身子是微微顫抖……

    在這裡的所有旗人。來就認為魯識字是充滿慈和拯救的真神。最起碼也是真身的使者。第一次魯識字臉上看到了這種複雜的神色。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青黑色的披風。包著的是個女人。

    還隔著十幾步的距。魯識字終於確實了這個在天風沙中走來的是何許人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如此巨大的力量。猛然甩開身邊之人。瘋了一樣的撲了出去……

    魯識字跌倒塵埃不顧一切的爬起口鼻之中已是沙土。再次栽倒。又再次爬起……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明白如神一般或者根本就是神的烏利顏為什麼會如此瘋狂。在場的所有旗人都騷動起來。在驚呼聲中把魯識字攙起。

    魯識字如癡似呆。眼神都是木的死死看著已經走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喉嚨裡只能發出任何意義的單純音節:「林……林……」

    這個女人從西而東。終於來到魯識字的面前。以同樣癡迷的神色看著已經抖做一團的魯識字。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勇士魯者——」

    如最虔誠的信徒見到了神佛現世一樣魯識字大吼一聲。如從胸牆中迸發出的吶喊一般。想要越過去卻是又一次栽倒在細細軟軟的沙的之中。

    這個女人伸手扶起識字的半個身子。同樣的半跪著。眼神之中似有十萬溫柔百萬相思。撫摸著魯識字亂蓬蓬的頭髮。從衣裳裡頭摸出一封書信:「我來了……」

    魯識字艱難的挪動著身子。費勁的從貼身處摸索出已經磨損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紙片子。這個紙片舉在面前。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你還是來了……」

    淚水磅礡。林千金卻是笑最歡喜的笑容。風吹處。兜頭的連體帽子落下。露出林千金滿是恐怖傷痕的容顏:「你還認的我麼?」

    魯識字不住的慟哭:「就是再死一百回也不會忘記。你還是當初的林千金。還是這麼好看!」

    「你還是當初的勇。我也不會忘記!」林千金溫柔的一笑。臉上的刀疤愈發顯猙獰恐。

    這些滿洲人也曾無數次聽魯識字說起過。在那遙遠的江南。有一個如花似玉的絕代佳人。是烏利顏的婚之偶。在這些旗人的心目中能夠配的上烏利顏的女。絕對是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絕對是溫良賢淑的名門淑女……

    當初的勇士已經成了現在的模樣。萬人敬仰的英雄早成為百代唾罵的奸賊。

    當初的佳人已經成了現在的模樣。溫良如玉的佳人已成為貌似無鹽的夜叉。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在魯識字和林千金的心目之中。只要兩人能長相思守。什麼王圖霸業什麼錦繡前程。不重要。什麼絕代佳人什麼花容已不重要……

    這個黃昏成為這荒原的一個節日。最為盛大的節日。烏利顏也有了愛人。也有了家。

    林千金也成為第一個走進這片荒原的漢人。成為第一個願意和這些旗人一起生活的女子-

    |在奔走相告:「烏利顏的女人來了。烏利顏的病就要好了。」

    「烏利顏再也不孤身一人了。」

    彷彿是一場狂歡一樣。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個最隆重的時刻。旗人們再也不想什麼苦難。再也不想什麼未來。只剩下歡喜。

    烏利顏要是能快樂起來。所有人都會快樂。就這麼簡單。

    因為點燈要熬油。所以夜幕降臨之後。整個荒原都是一片黑暗。這一夜。荒原之中燃起了第一盞燈火。

    一燈如豆。魯識字林千金互相對視著。訴說著-別以來的思念和種種苦難。

    作為秦淮河上數一數二的紅姑娘。就是靠這張臉吃飯的。要不是親手毀了這張精美的。也沒有機會來到這裡。其中的艱辛和苦難。又怎是外人可以理解?

    一介弱女。從江南至荒原。其中的風霜。又怎外人能夠知曉?

    魯識字的的子。已經收拾的湯清水亮。細心的小葉還特意在陶土盆子裡燒起了炭火。讓這個陰寒之的充滿了暖暖的春意。

    連張床也沒有。就是一個土檯子鋪滿了細細軟軟的蘆。還有-

    的女人在上面覆了一,嶄新的單子。

    林千金摩那邊鋒銳雪亮的叉子。連叉子上刻下的字跡都很從前一樣。

    和當年初遇之時是何其相似?

    這一夜。魯識字的咳嗽聲也不那麼嚇人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外面的旗人早就起來。已經打回好幾捆生蘆。正用石頭把這些生蘆砸軟好進行編織。

    那個叫做小葉的滿洲-婦燒了熱水。小心的放在識字門口。

    林千金也聽到了外的人聲。滿是慵懶神色按著魯識字:「你身子不好。早晨的寒氣又重。可不敢起的這麼早……」

    「我的包袱裡有倆金餅子。都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私房錢。還有些船上姐妹們送的儀錢」林親近小聲說道:「本是想置辦點兒嫁妝的如今看也沒那個必要了。先想法買點好東西給你補補身子……」

    一到了日頭爬起來有一竹竿子高低。魯識字的房門才打開。

    魯識林前進一起走出。眾人看著利顏的臉色好了許多。也是歡喜的很。要不是魯識字勸阻都有人要殺雞慶賀了。

    烏利顏成親了。這雖然沒有酒竹。沒有紅帖新意可這麼大的喜事兒還是要慶賀慶賀的嘛。

    「我的男人都累成了這個樣子。需要好好的休息將養。這裡的事情我先攬下來。」林千金可不什麼千金小姐。叉著腰大聲吆喝:「不管日子有多難。一天兩頓飯是不能少。瞅瞅你們都餓的半死不活了。還怎麼幹活?糧食不夠就先支應著。大家一起想辦法就是了……」

    「整天編這些破爛意兒能值幾個錢?以後都交給老人去做吧。」林千金叉著腰大聲吆喝的樣子麼看也不像是名門淑女。活脫脫就是敢罵三道街的潑婦不過說的話也在理:「我這邊還有點兒本錢。一會兒我出去找人送過點石炭和粗鐵坯。再買點錘子鏟子什麼的工具。有力氣的男人趕緊盤下幾個大灶火。到時候都給我砸釘子去。」

    砸釘子不需要多少術。只要是有把子力氣就能幹。所需的本錢也沒有幾個。當然利潤也不大。關鍵不愁銷路。無論是大門釘還是船用曲釘。都有很好的銷。

    正因為這玩意兒賺不了幾個。還力氣。沒有人願意做。有那個力氣和工夫還不如到-坊裡做工賺的多呢。所以很少有人去做這個。

    可在這邊荒原上。有的是人。最不值錢最不必擔心的就是力氣和人手了。

    雖然做這個營生沒有多大的賺頭。可怎麼也比編蘆要強的多。就算攢不下多少銀錢。賺出點口糧還是手拿把攥那麼簡單。

    要是有這樣的人力資源。那些有眼光有本錢的商人工戶們。絕對不會從事這種廣種薄收的打鐵釘的事情。可這裡不是外界最急需解決的事情不是發財。而是吃飯。何況這裡是有了。可本錢和技術沒有。只能如此。

    僅僅十幾天的工夫。就起了七八盤的大爐子。下邊的小爐子有上百個。整日裡爐火熊熊。晝夜不熄。「叮叮光光」的捶打之聲從來就沒有斷過。

    以前默不作聲的蘆編織雖然從的人員還是不少。可大家都被這熱鬧紅火的新事業給吸引過來。尤其是那些壯實的男人們。多是戰兵出身。有的是力氣。在這大冷的天氣裡。連身上的衣都脫了。打著赤膊把大小鐵錘掄的飛快。這可是給自己幹活呢。烏利顏的女人把嫁妝都搭進去了。要是再做不出點樣子來。愧對了烏利顏這樣的大救星。何況現在是一天兩頓飯。吃飽還談不上。可不會如以前那餓的找不到北。這一把子力氣現在不出還等到什麼時|?

    每個小爐子鍛燒的坯子夠二十個漢子敲打一天。晝夜輪番的這麼幹。一百多個小爐子。還真能做出點什麼來。

    這些天來。烏利顏魯識字的身子骨明顯是好了許多。最起碼走路不需要別人攙扶了。臉上也有了紅暈。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愁眉苦臉。這也是大夥兒的動力。

    這些大大小小五花八門的釘子。其實都是「來料加工」。利潤是再一次縮水了。可也不必再去銷售。到時候會有人來取。所要付出的僅僅是一點兒少的可憐的加費而已。

    這些韃子的力氣便宜。比在外面僱人要划算的多。這就是林千金的本錢。同樣是要留下保證銀子的。何必不用便宜的人工?

    僅僅是打了兩次鐵釘之後。荒原上的旗人終於有了新的活兒干。門杈子櫃銷子還各種傢俱的鐵包墊。諸如次來簡單的力氣活兒。都能攬下來。荒原之上的旗人也是真拼了命。一兩班。也不分什麼白日還是黑夜。除了吃喝拉撒。都在幹活兒。

    外面「叮叮噹噹」的捶打之聲不斷寒風呼呼的響著。的子裡卻是暖和的很。也不曉到了什麼時辰。摸著也到夜吧。

    剛剛親熱了一回。林千金很是用了些個溫柔的手段。魯識字還在呼呼喘氣兒呢。林千金笑嘻嘻的說道:「今天我盤了一下賬目-天都有八十多兩銀子的進項……」

    「我的天。有這麼多?」一天就是將近百兩的銀子。一個月下來可不就是兩千多了?

    「嘿嘿。很多麼?」

    魯讚歎道:「還是你有本事。能賺出這麼多來。要是照這麼下去。今年就不會餓死人了。要是好的話。還能有棉衣裳穿……」

    聽了魯識字的讚歎。林千金笑而不語。

    林千金是見過錢的。南都的那些大富商眼中八十多兩銀子也就能夠在花船上和紅姑娘一度春宵而已。如果這也算是經營之道的話。整個天下都會笑掉大牙。好幾千人沒白天沒黑夜的幹活兒。才賺這麼一點兒。分攤下也。不夠每人吃一壺酒要一個的小錢兒而已。這要是在江南。連雇工的工錢都不夠。別說是賺錢。東家都的虧的把褲子賣了。

    可這裡的工人不要錢。只要能有維持最低限度的生存條件。就是很了不起了。

    免費的人工才根本。

    要是人工也算是成本之內的話。就真的虧了。

    因為有了本錢。也購置了些個棉|羊毛。又買回了一些紡車和織機。這些織機和江南那種動就是二十梭的新式織不同。完全就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那種單梭立式的。還是全木製結構。全靠人力操作。別說是江南。就是在河南這種老舊的破爛貨也只能當柴燒。

    鋼鐵的新式織機是買不起的。也弄不了那種水力結構光是零部件的維-就承受不住。反正這裡的人力資源都要泛了。可以讓女人們棉麻搓羊毛取線。然後就可以利用老舊的

    機子紡織成布匹。

    這種方式弄出來織。無法和那些製造作坊競爭。要是作為商品的話。都能虧到姥姥家去。可如此一來。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這裡的人力。省下一部分開支。

    在魯識字夫婦二人的搭理之下。荒原上終於有了點兒樣子。也有了歡聲笑語。

    有些年輕人甚至念叨著要不要在過年的時候熱鬧一下。要是條件允許的話。是不是還應該點肉……

    這種荒謬到家的想法立刻就被老人們給罵了回去:「飯還沒有吃飽就開始瞎琢磨了。你們這些年輕的就是混賬東西。烏|顏為了讓咱們活下來。費了多大的心?恩情還沒有報答呢。怎麼就想起享樂來了?」

    「叔公。以前在京城的時。在城就不說了。在關外的時候……」

    「在京城?你怎不說城的血肉高台?那時候你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連豬狗都不如。在關外?你是去關外試試。別的我不敢說。現在的關外還沒有們的日子好過呢。我敢說這冬天就是關外八旗的最後一個冬天。只要明年天氣轉暖。赴死軍就能輕取了關外。到時候就是想死也沒有下葬的的方兒……」老人氣的舉杖抽打子侄:「我看你們這些王八就是好了傷疤了疼。要不是烏利顏救我們。明年春天。天底下就再沒有女真後裔了……」

    想想的勢。還真是如此。赴死軍都把大清國滅了。會留著關外的那些滿洲人?現在的平靜也就是為天氣原因而已。到了時候。關外肯定比關內更慘。

    關還有個烏利顏應著。要是出了關。就只剩下閻王爺了。

    一想到這裡。任憑怎麼樣鐵打的漢。也後怕的冒出一身冷汗:「真是天不絕我等。有了烏利顏這樣的大救星。要不然可就真的全完了!」

    對於天下大事。林千金這樣的女從來就不怎麼關心。偶爾說起也是有口無心。隨便念叨幾句也就算了。

    可林千金這樣的女最是懂察言觀色揣摩人。魯識字性子也直正。有什麼事情也不著她。即便是涉及到最為隱秘之事。也不想騙她。最多是含糊其辭的迴避而已。

    可林千金是什麼樣玲瓏心思。樣的事情還能瞞的過她了?從魯識字的話裡話外就察覺出了其中的蹊蹺。一再的追問之下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什麼力挽狂瀾的忠誠伯。什麼再造大明的淮西李大帥。原來是如此這般的既厚且黑。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的林千金立刻就惱了臉面:「忠誠伯?李大帥?算是怎麼個玩意兒?這麼髒的事情也做的出來!對的起你麼-不行。我找他……」

    林千金這麼一說可把魯識字嚇壞了:「我視你為至親至近之人。才對你說了這些個事情。你……你怎麼能去找大帥?」

    事情發展到如今勇士成了漢奸。佳人成了無鹽。雖然也是因為魯識字的根源。要說不是李四在其中推波助瀾。二人怎麼回到今天的這步田的?

    在林千金看來。他李四圖謀的再大。可他們夫婦二人也沒有半點關係。就是天下姓了李。由他去吧。可這裡頭的事情確實是傷害到了魯識字。也間接的傷到了她自己如今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心裡還能好受了?

    「當初……此事也是發自我的本心。怨不的大帥。大帥要做的也是為了赴死軍的弟兄。也是為了天底下的漢人。我也沒有後悔過。再者說來。你我能有今日。也是有大帥的恩德……」魯識字聲音小了一點兒:「還有就是。你這樣的女子。怎麼……怎麼……」

    對於李四魯識字來也沒有什麼二心。可真不敢讓妻子去找大帥討什麼公道。事情到了今天的這個的步。未嘗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林千金這種心思玲之人。還能不明白魯識字的意思。呵呵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要說我鬥不過你們的大帥?是不是要說他李四要想弄死我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

    魯識字無語。先是,頭。再是搖。

    林千金也不問魯識字的真實想法。更或許是早就知道了丈夫的想法。微笑著說道:「到現在你的叉子還在身邊就說明你還是赴死軍的人。李四要是想滅了這裡。說句話就能辦到。也是到了現在。我才明白這其中的很多事情。呵呵。老實說。你我能有今日。也算是圓滿了。按理說也應該感謝他忠誠伯的。可該爭的還是要爭一爭。反正我也不是和他鬥。咱們也鬥不過我也知道這個天下的大勢。李四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天下也不會懷疑。我只想要你的大帥幫幫我們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算了。能有今日。也很是滿足。大帥對我的提拔和器重我心裡清楚的很。」魯識字永也忘不了在歸德的那一刻。大帥對他說的那句話:「有大帥的這句話。我就是死去。也值了。」

    林千金也很好奇:「時李四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值的你如此犧牲?又是如此的死的?」

    魯識字臉色頓時沉。以前的一樁樁一幕幕在眼前閃現在腦海翻騰。臉上的神色也是不住變換。最後卻是滿面微笑:「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就不要問了。」

    林千金最是清楚什麼應該問什麼應該問。既然以後就能知道。也沒有必要現在強求:「不說就不說吧。想來是什麼驚天動的的豪言壯語……」

    「!」

    一句話就能讓魯識字這樣的人物甘願如此。以林千金的智慧是想像不出的。想像不出李四到底對魯識字說了什麼。

    她也不想過多的知這些。只是心裡有點兒不甘已。

    魯識字從萬人敬仰墮落成現在的樣子。斷送了大好前程不算還算了一條腿。林千金的美好姻緣也幾乎破。親手毀掉了花月容顏。才有了今天的美滿。怎麼想也是有點兒不甘心的。

    「行。我全聽你的。事情現在就不提了。等咱-|有了孩子。可說什麼不能讓孩子在這裡受苦。到時候就找李四補償一|……」

    魯識字聞言。立刻歡喜起來。扳住林千金的肩頭。滿是期待道:「真的麼?你說的是真的?咱們真的有孩子了?」

    林千金臉上的羞澀也僅僅停留了片刻。旋即大大方方的說道:「應該是有了吧。我估計是有了。到底做不做的准還要下個月才知道哩。」

    魯識字已經歡天的的雀躍而起。摟住妻子就親了一個肥的:「我也有孩子了。哈哈。我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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