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一戰,讓赴死軍西征的戰實現開門兒紅
尤其是城裡那些建州人搜刮來的財富,已經落入>死軍手中。
赴死軍的戰士們正闖進這些人的家裡,把他們藏匿的糧食、布匹、金銀、錢財等物起出來,裝滿了一車又一車。戰士們正笑嘻嘻的把這些東西分類歸置,看到魯識字過來都笑呵呵的開起了玩笑:「不識字的魯識字,你那個南都的甜姐姐蜜情人兒是怎麼勾搭上的?給弟兄們也說道說道……」
「滾你娘的吧,老子懶得理會你們這些夯貨。」每當戰友們提起香蘭的時候,魯識字心中總是泛起一陣甜蜜,右手忍不住的伸到胸前,去摸那封貼身珍藏了好久的書信。
「你和那個女人是不是睡覺了?美意不美」
這些粗俗而又意的玩笑,魯識字已經習慣了,總是以更加粗俗的笑罵回敬:「老子是你小爹,和你娘睡了呢……」
在一片夾雜了葷腥的笑中,總也有幾個年長的戰友好心提醒:「你小子有好福氣,人家姑娘還等著你哩,莫讓這麼一朵鮮花兒等到凋謝。等這一仗打完了,就是挖窟窿借錢,哪怕是弄下點虧空,也要把那姑娘迎娶到咱們淮西,莫負了人家一片真心……」
一說起這個,識字心裡就是好一陣子溫暖,決心早就下過多少回了。只要這回的戰事結束,就是跪下磕頭也要把熟人荷包裡地錢都借過來,風風光光的把林千金娶過門。人家林姑娘這麼大老遠的從南都到淮西,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成親地排場說什麼也不能小了,有魚有肉的流水席面兒怎麼說也要擺三天……
一看到魯識字滿臉幸福的癡呆子,戰士們就開始大聲哄笑:「這傻小子又想娶媳婦嘍,哈哈,新媳婦還沒有過門哩就想成這個樣子,真要等成了親,早他娘把咱們忘記了,一定是整天被媳婦兒栓在褲腰帶上,哈哈……」
魯識字也不客氣,半真假的吆喝著:「少他娘說這些沒有用的風涼話,俺娶媳婦的時候肯定要找你們借錢借糧,到時候誰要敢哭窮,嘿嘿,我就往他褲襠裡丟蠍子!」
「魯識字。說你是個夯貨還真沒有委屈。你就那麼在乎功勞簿子上地那一筆?」已經有人在給魯識字指招兒了:「你給咱們忠誠伯好好念叨念叨。讓忠誠伯給你開支一筆不就全齊了?你小子這回立下這麼大地功勞。怎麼說忠誠伯也要給你格外照顧一下子……」
那些長地老戰友們也紛紛提醒:「你已經是營官了。要是真地想再往上升。就把功勞好好地留著。你們七殺營是大帥地眼珠子。說不准你小子還真能升個副帥什麼地……」
「都是屁話。咱們赴死軍都是大帥說了算。什麼時候有過副帥?」魯識字也知道自己地前途一片光明。可副帥什麼地就是說笑了。
「你小子要是不在乎這點功勞。那就好辦了。央著大帥把你地功勞折算成田地。把田地一賣不就有銀子了?到時候翻新房娶新娘。你小子都是好事兒了。哈哈……」
把軍功折算成錢財。這個主意魯識字不是沒有打過。可整個赴死軍地大事小事都是忠誠伯一個人說了算。他要是想賞田地你就是想推也推不掉。忠誠伯要是另有安排地話。你就是有天大地軍功也得靠邊站。整個赴死軍中就沒有哪個有資格和忠誠伯討價還價地。
「你也別光盯著咱們弟兄幾個地那點兒小錢。有這個閒工夫還不如找找路澗丁乙他們這些營官。」老戰友提醒道:「好歹現在你也是營官了。對著他們張嘴地話。誰還能就真地駁了你地面子不成?」
「贊,這是個好法子,對了丁乙和路澗他們哩?我這就先打個借錢的埋伏去!」為了能把林千金風風光光地娶過來,別說是開口央求還不怎麼熟悉的路澗丁乙等人,就是腆上臉皮的事情魯識字也不在乎了。
心裡熱著呢。
「路澗?丁乙?他們還能幹啥?在南門處理那些建州旗人呢,你趕緊過去吧,這幫小子一準兒都在那邊下黑手哩!」
「?」
「對呀,你在這裡呆了半個多月了,還他娘裝什麼糊塗?就是那些跟著韃子兵過來的旗人吶!不處理掉怎麼能成,難道還讓他做俘虜浪費糧食?」
魯識字在歸德隱匿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對於這裡的情況早就摸的門兒清。那些旗人多是戰兵的家屬,可滿洲戰兵多已在破城之時就擊斃了,再這麼殺干殺淨的話恐怕就有點不大合適了。
「我去看看!」
魯識字牽過馬來,一溜煙兒的飛奔而去,後面的弟兄們還在開們的玩笑呢:「魯識字這個龜兒子,一說到娶媳婦就猴急成這個樣子了,幾輩子沒有見過女人一樣……」
拱陽門處的殺戮已經進入**,寬闊的護城河上漂浮著百十具無頭屍體,腔子裡的鮮血還在不住湧出,把河水染成了粉紅顏色。
每殺十個人,就有赴死軍的戰士輪換一次。給以前戰死的袍澤復仇,給天上的弟兄們上供,這種事情誰還不想做了?無奈狼多肉少,你要是不搶就摸不到了。
一個嘴巴上剛剛長出一抹絨毛的赴死軍小兵,拎著個還在滴答鮮血的人腦袋不住大聲慟哭,噗通跪倒在還沒有完全毀壞的引道盡頭,把手裡的人頭高舉過頂,對這蒼穹厲聲呼喊:「爹,你看到了沒有?這是韃子的腦袋……大帥說了,咱們每死一個,就殺十個韃子就殺一百個韃子,咱們一家被韃子害了四口人,我就要殺四十個四百個韃子……」
「爹,娘,嫂子,侄女,你們看到了
韃子還欠咱們家三百九十九個腦袋哩,你們等著吧,大帥殺遍這個天下,殺光人世間所有地韃子……」年輕的一兵奮力把人頭拋上天空,彷彿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咆哮著:「上供啦……」
小兵近乎瘋狂的淒厲吶喊讓圍觀地老百姓立刻就狂熱起來,不住推搡赴死軍戰士組成的人牆:「我家裡有人叫韃子禍害了,這個仇不能不報,我們也要殺人……」
「赴死軍的軍爺,行行好吧,給我個報仇的機會,我們一家老小,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永遠忘記赴死軍地恩德……」
要不是赴死軍戰士們盡力擋住這些洶湧的人群,老百姓早衝過來把這些絕望的韃子撕成了碎片。
雖是群情洶湧,但下面地戰士們足夠維持這裡的秩序,丁乙最惱火的是手下的那些弟兄們。
這些小王八蛋就好像是見了腥地貓兒一樣,使勁的往前鑽,爭搶著為數多的貢品。
氣的丁乙舉著叉子柄來拍打自己的這些手下:「搶什麼搶,沒有出息的東西,再等幾天還會有貢品地,能上你們殺到手軟,就是說你呢,還往前鑽……給後面的弟兄也過過癮……往後站往後站,再搶老子把你扔河裡,哈哈……」
丁乙和路澗著叉子,哈哈大笑著用叉子柄夾頭夾臉地胡亂拍打,終於把兩個先鋒營的手下們給打了回去,讓後面地弟兄有上供的機會。
一看有了上供地機會,立刻就挺:來一大票人。
「該你們幾個了,嗯,就是的你們,十個,不能多了啊,大夥兒都是十個,誰也不能多了……」丁乙鄭重其事的說著屠殺的規則。
「癸字營謝謝先鋒的弟兄們了。」一字排的戰士們早就準備好了,為的一個隊官衝著丁乙拱手為謝。
「謝啥,真是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嘛,有這樣的好事兒也不能忘記弟兄們。」丁乙憨厚的笑著,把大刀遞到癸字營戰士的手中:「都利索著點,後面想上供的弟兄們還很多哩……」
「我不用刀,就用咱們的叉子,」癸字營的隊官面孔都有些扭曲了,攥著叉子的手青筋暴起,還在微微顫抖:「我家裡的婆姨都要臨盆了,被韃子一槍挑破了肚子,一屍兩命。我要是用刀的話,天上的婆姨和沒有見過的娃娃須都不高興了……」
「好,隨便你……」
也分什麼男女,也不管什麼老幼,順手提出來十個韃子,讓他們跪在門前的淺水當中……
癸字營隊官對著一個不瞞三周的孩子舉起了叉子……
叉子下面的滿洲少婦似已崩潰,瘋了一樣撲將出來,把孩子攬在自己懷中,撕心裂肺的叫喊著:「饒了我孩兒吧,饒了我孩兒吧,他還不到三歲,我願意代他去死……」
癸字營隊官的面孔已經扭曲的不成個樣子,猙獰的如同厲鬼一般,比這個少婦更加瘋狂,一把攥住少婦的衣裳就把她提了起來摔在泥濘當中:「不滿三歲?老子的孩子還沒有出娘胎呢,就叫你們禍害了。換做你是我,這個仇怎麼說?你給我說說,怎麼說……」
少婦披頭散,身上的泥水淋漓,不顧一切的大喊:「我願意補償,我願意陪你睡覺,怎麼樣都行,只要你饒我孩兒不死……」
「滾,」一腳把少婦踹翻在泥水當中,叉子再次舉起,癸字營隊官臉上再也沒有猙獰恐怖的神色,反而是一片慈祥,喃喃的念叨著:「我的好孩子,爹爹無能,今日才給你報此血仇……」
「慢動手!留人!」一騎快馬接連撞到幾個人,馬上騎士飛跑過來。
這樣的情形之下,居然還有叫喊「刀下留人」的,眾人無不側目。
丁乙哈哈大笑著:「倒是把魯家兄弟給忘記了,讓我們佔了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
來人正是魯識字。
魯識字一把推開癸字營隊官,呼呼帶喘的大喊著:「刀下留人……留人……」
癸字營隊官一看是魯識字,猶豫了好半晌子,終於讓開幾步:「好吧字,破歸德你們七殺營地功勞最大,我們兄弟就給你這個面子,你先上供吧。」
「是哩,是哩,是這麼個理兒。」丁乙大大咧咧的說道:「魯兄弟你功勞大,大夥兒承你的情念你的好,你挑吧,挑出哪個算哪個,不過最多不能超過十個……」
歸德之戰,功自然是七殺營,大夥兒心裡楚。
要不然丁乙也不會對魯識字這麼客氣,掄起資格,他魯識字才是後輩,和丁乙等人差遠了。
「這些人不能殺,不能殺呀……」魯識字本就不是個伶牙俐齒地,一時還真說不清楚,只是說不能殺了這些老幼婦孺。
「你說什麼?」眾人都愣住了,彷彿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連外圍的百姓們也是萬分詫異,也不呼喊叫鬧了,齊齊注視著魯識字。
「丁大哥,這些可都是女人和孩子,有就是手無寸鐵的老人,咱們可不好殺了他們的……」
丁乙愣怔了老半天,彷彿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魯兄弟,你是開玩笑地吧?我怎麼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想過癮,由著你挑十個順眼的,弟兄們也算對地起你七殺營了吧?」
「我是說饒過他們!」
魯識字終於把意思說明白了。
「饒?饒這些禽獸?」丁乙總算是明白了,恍如受到最大的侮辱一般,頓時就暴怒起來:「你是不傻了?魯識字,你說的什麼屁話?差個二人過來說這些,老子一子捅死他你信不信?」
還是路澗沉穩
趕緊過來細問緣由:「是不是四叔給你說過什麼?:另有安排?你給大伙點個由頭,弟兄們也就明白了……」
魯識字是最先接到進攻歸德的軍令地,說不準這裡頭有李四的什麼安排,若真是這樣的話,若真是李四有什麼安排的話,還真就不好殺光殺淨了。
「不干大帥的事情,這些人太可憐了,我們都是軍人,怎麼能|這些人下手……」
「我日你祖宗……」暴怒的丁乙如瘋熊一般猛然動,一腳就把魯識字踹翻在泥水裡頭,不住地破口大罵:「你說韃子可憐?他們可曾可憐過咱們的同胞姊妹?你問問週遭地這些老百姓,這些人的罪孽就是再死十回也不夠……」
「他們不可憐,他們哪個沒有禍害過咱們?禍害是還少了麼?哪一家沒有天高地厚地仇恨?你可憐他們?」路澗也是被氣壞了,一把就將魯識字揪起來,單手一指面前的幾百韃子:「你可憐地是他們?」
可憐韃子,完全是荒謬到無法再荒謬的事情,已經不再是荒謬這麼簡單,完全就是忘本,就是忘記赴死軍肩頭的責任。
「孩子?咱們的孩子死的還了麼?想想泗州之南那些沒有車輪高的孩子,想想那一個個滿是屍體的村鎮,想清楚了你再來!」
路澗一把就識字扔出去,還憤怒的大叫著:「枉四叔如此器重於你,你他娘還是不是赴死軍?」
「我是赴死軍,七殺營營官魯識字,」泥濘當中騰的站起,如刀削斧剁一般筆直,魯識字臉上的泥水抹也不抹,厲聲叫喊:「可咱們都是人,不是韃子那樣的禽獸。咱們若是把這些人殺了,咱們與禽獸有什麼分別?與韃子有什麼分別……」
「咱們和韃子有分別,今我就代四叔再好好的教教你,」路澗和魯識字鼻子對著鼻子臉對著臉的大喊:「赴死軍就是要比韃子更加禽獸,比他們更加瘋狂,這是四叔親口說的,你連四叔的教導也忘記了麼?」
一提到李四,縱然魯識字是七殺決死中的最精銳,依舊是先矮了三分,口氣也不如以前強硬:「大帥的話沒有錯,可那是在戰場上,是面對辮子兵的時候。
大帥是讓我們屠殺這些老百姓,就是要殺,也等候大帥的命令……」
「放屁,這些人是老百姓?他們是韃子,不管是戰兵還的百姓,都是韃子,」路澗比魯識字的聲調還高,脖子裡的青筋根根暴起:「四叔親自說的,三萬里河山無處不是戰場,無處不是屠場。人不分男女,地管東西,都要戰鬥!這就四叔地命令,你敢不從軍令?」
「路營官,路營官,我們營官被火雷車震壞了腦袋,一時間還不清醒呢,我帶他去看看郎中……」這邊已經鬧了起來,早有七殺營的戰士過來。
殺韃子就是殺韃子,天經地義最無可辯駁的事情,怎麼魯識字會唱這麼一出?大夥兒唯恐士氣的少了,他居然這麼個說法,真讓七殺營地東西無地自容。
可魯識字好歹也是七殺營的頭目,說什麼大夥兒也要幫他把這個場子圓下來……
「不,我清醒的很,從來沒有如現在這麼清醒過,除非是大帥親口說出屠殺的命令,否則你們誰也不能下手!」魯識字也是喊的聲嘶力竭。
「路澗,甭搭理這個混賬東西,咱們干咱們的,等大帥來了,有他地苦果子吃……」丁乙對著老百姓大叫:「我還就不信了,殺韃子還能有錯?鄉親們,你們說韃子應該不應該殺?」
「殺,全都殺了!」
「碎屍萬段,點天燈!」
就在魯識字和眾人急頭赤目爭執之時,一個十來歲的滿洲孩子猛然力狂奔,接連從兩名赴死軍戰士腋下鑽過,瘋狂的大叫著:「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們饒了我吧……」
路澗只是看著,甚至連一點阻攔地意思也沒有。
暴怒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呼啦抄一下子就把這個脫離赴死軍包圍的韃子小孩兒給圍住了,無數雙大數只大腳狠踹,只隱隱聽到韃子小孩兒出半聲慘叫……
好半天之後,身上還帶這星星點點鮮血的人群散開,衝著赴死軍這邊大喊:「赴死軍地弟兄,再放一個出來,多放幾個……」
丁乙有點惱怒的看著魯識字:「看到了沒有?這才咱們同胞的心思。」
「還看什麼看?上供的趕緊!」
眼看著十來個赴死軍的戰士手持武器過來,那些韃子彷彿找到了什麼救星一般,齊齊的往魯識字身後躲閃:「恩人,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個韃子少婦知道眼前這個打破歸德城防地漢子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不住地哀求:「救救我的孩兒,救救我地孩兒,怎麼報答恩人都行……」
「殺!」
丁乙大叫著。
魯識字猛然暴起,一把就攬住了丁乙的腰身,手裡地鐵黃瓜使勁的抵在丁乙的胸前:「都不要動,都不要動,再動我就引爆……」
魯識字通身都是,手裡還緊緊攥著鐵黃瓜。
場面為之一窒。
誰也明白想到魯識字會唱這麼一出。
一個名動天下的英雄,一個殺韃子的大英雄,為了這些韃子竟然用武力威脅自己的戰友。
丁乙嘿嘿的笑著:「你能啊魯識字,連我你都敢威脅了,你可真能,爺爺死的麼?」
「我知道丁大哥是不怕死的真英雄,可今天實在是出於無奈,只要丁大哥下令饒了這些人,我魯識字給你磕頭請罪,你就是打死我也
要大家饒了這些人吧……」
「爺爺用鐵黃瓜殺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玩兒尿泥呢。爺爺跟著大帥征戰的時候,你在哪裡?給我玩兒這個?」
「丁大哥,我不是嚇唬你,我是當真的,」魯識字把手裡的鐵黃瓜一揚,聲音裡竟然帶著哭腔:「我是當真的,你們不要逼,千萬不要逼我,七殺決死……」
「我呸,你也配提七殺決死,平白污了大帥的教誨!」
一個大英雄,歸德百姓心目中頭一號的大英雄,轉眼之間就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老百姓們反應過來之後,氣的一挑三尺的大罵:「可憐韃子?韃子可憐過誰?魯識字你個忘了祖宗的王八蛋,竟然如此,真真的民族敗類,赴死軍的臉面都讓你丟光了!」
魯識字的老長,庚字營營官程子棟也是氣的大罵:「魯識字,你這是叛國叛軍,你這是背叛大帥……」
「我沒有,我沒有背叛大帥,沒有,」魯識字已是淚流滿面:「我絕對沒有背叛大帥,這事情要等大帥奪……」
「魯識字,我庚營中最看好地就是你,走到哪裡我都會驕傲的說魯識字是我手下帶出來的好兵,我驕傲啊!」作為魯識字的老長官,程子棟很清楚這個以前地小兵前程似錦,居然墮落成這幅模樣,怎能不痛心疾:「識字啊,難道你不是漢人?難道你是韃子?」
「我是漢人,我不是韃子!」魯識字已是滿眼淚水,極力的分別著:「我的老爹,還有我嫂子,還有幾歲大的侄女,都讓韃子給禍害了。我恨不得殺光天下的韃子,只要是打韃子的事情,我什麼時候也落下過。
可這些都是老幼婦孺,們要是殺了,和韃子也就沒有分別了……」
「以後你魯識字不要說是我庚字營出,也不要提我庚字營半句。」
魯識崛起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又是忠誠伯一手栽培,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是一顆耀眼的名將之星。這麼一鬧,頓成民族敗類。
那些韃子也沒有想到魯識字竟然會為了自己這麼做,畏畏縮縮的閃避在魯識字身後,盡量讓身子更加靠近這個救星。那個韃子少婦緊緊地貼著魯識字的身子,也不知是恐懼還是希望,說話都不利索了:「恩人,滿洲人的恩人,孩兒,這就是救星,這就是救星……」
「路澗,你退下去,你那手我也會,別逼我。」
已經悄悄移動到魯識字身側的路澗確實是想猛然難,把魯識字控制住。可魯識字是誰?是七殺決死兵地領,最清楚這種戰術了,一眼就看破了路澗的動機,把身子一移……
「原來你是看上韃子的女人了,嘿嘿,枉人家林姑娘對一片真心,這才是真的瞎了眼,沒有看出你就個民族敗類!」
一說起林千金,魯識字心頭就是好陣子劇痛,卻不得不大哭著叫喊:「路營官,不要是和我玩兒這一套了,正面拚殺我不如你,攻心戰這一套你不如我。我求求弟兄們,饒他們一回吧……」
「饒?你看還有可能饒了韃子麼?」丁乙不住冷笑。
外圍的赴死軍戰士已經站成一個多半的圓圈,把道路封鎖地死死,後面是深闊的護城河,就算是魯識字引爆鐵黃瓜也出不去。
赴死軍地戰士們以緩慢的速度逐漸收緊包圍圈,那些韃子愈驚恐,如被群狼圍住地羔羊一般,拚命的往魯識字身邊湊近……
「你們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魯識字本就是叉子兵出身,最清楚叉子兵地戰術,一旦動,眨眼的功夫就能殺光身後的這些人:「再靠前我就真的引爆了……
「你敢……」一聲不太大的聲音裡充滿了輕蔑和憤怒,登時就讓周圍的赴死軍戰士們歡聲雷動:「大帥來了,大帥來了……」
李四李大帥,大明忠誠伯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
似乎是畏懼或是敬仰,擁擠的人群自動閃出一條道路。
李四飛身下馬,大踏步過來,或許是真的怒了,腳下的泥水踩是四濺。
踩著沒到小腿兒的泥水,逕直來到魯識字面前,李四面色鐵青,陰沉著個臉,彷彿是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一般:「放開丁乙。」
魯識字下意識的把手一鬆放開了丁乙,丁乙也不閃開,惱怒的提拳就打。
魯識字絲毫也不閃避,生生受了丁乙兩拳,的口鼻是血,極力的站穩身子啪的一個軍禮:「大帥……」
李四更不搭話,掄圓了馬鞭抽在魯識字的臉上,一個字也不說,沒腦袋沒的暴打。
魯識字被打的皮肉橫飛,臉上起了幾道淤痕,卻不敢閃避,直挺挺的承受李四的馬鞭。
李四也是氣惱到了極致,一腳踹在魯識字小腹上……
魯識字身子一仰,被身後的韃子架住,軟軟的滑到在泥水當中。
「起來!」
「是,」魯識字艱難的站起,盡量使自己站的更加整齊,又是一個軍禮。
又是一腳,魯識字被踹栽倒在泥水當中,好半天爬不起來。
李四的名聲,在這個天下就沒有不知道的,尤其是這些引頸帶宰的韃子,本就恐懼之極,知道面前這個暴揍魯識字地人就是李四之後,腦袋都不敢抬一下。
唯有那個滿洲少婦,費盡了力氣把魯識字攙扶起來。
魯識字彎著腰,已經站不了。
再一腳,輕易就把這個名動天下的七殺營營官踹翻在泥水當中,李四大聲命令:「起來!自己站起來,我不想看到我戰士讓韃子幫忙。」
那少婦又要攙扶,卻被魯識字奮力掙
次起身又幾次栽倒,終於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
「忠誠伯就是忠誠伯,這樣的漢奸就得活活打死。」
「忠誠伯打地好!」
儘管外面的老百姓一哇聲的叫好,裡面的赴死軍戰士無論上下都抿巴,一字不。
眼看著魯識字被打的連半條命也不剩下,這些站在水裡的韃子們都畏懼了,眼巴巴地看著魯識字艱難萬分的站起,更是不敢說話。
「為什麼?」李四咬切齒的問道。
「大帥,咱們不能做韃子那地畜生……」
「別給我說這,你是」
「赴死軍七殺營營官魯識字!」
李四直直的看著魯識字,也不回,高聲斷喝:「七殺營服營官趙啟峰何在?」
「趙啟峰在,」一個漢子鋌而出,啪就是一個整齊的軍禮。
「從這一刻起,你就是七殺營的營官!記七殺營是幹什麼地,為什麼叫做七殺營。」李四還是頭也不回。
「趙啟明白!」
名為七殺,就是要徹底貫徹七殺令的。
李四死死的盯著魯識字的眼睛:「若今日是我,你是不是也敢威脅?」
「屬下不敢,」魯識字忽然就放聲大哭起來:「大帥,我不是真要殺自己的弟兄,我是要他們等到大帥過來再行定奪。大帥最明白事理的,不會如此屠殺……」
如同沒有看到在河面上浮浮沉沉地屍體一般,李四話音裡的殺氣所有人都感覺地到:「我要是下了這個命令呢?你是也不是也要抗命?」
魯識字身子一抖,彷彿再也支撐不住,猛然跪倒在李四腳下:「大帥,你不能啊,不能這麼做啊,這些都是女人和孩子,還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我願意……我願意拿所有地軍功來和大帥交換,換這些人一條活路,求大帥放他們一回……」
魯識字不住磕頭,腦袋上的泥濘糊地滿臉。
「你是漢人還是韃子?」
「大帥,我是漢人……」
「你的家人是怎麼死的?為何入我赴死軍?」
魯識字大哭著:「我家裡人都讓韃子殺了,我是為了報仇這才加入……」
「你本有大好前程,若就此作罷,還是我赴死軍的戰士。若是再執迷不悟為韃子求情,哼哼,你就是民族敗類,其中的利害你可要想清楚了!」李四的語氣都帶著霜呢。
看到魯識字這樣的救星都是如此,滿洲婦孺知道今天已是無幸了。
「大帥,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吧……」魯識字苦苦哀求,反覆身後的那些人就是他的什麼親人一般:「軍功我都不要了,就抵這些人一個機會……」
「自這一刻起,我赴死軍中再也沒有你魯識字這一號人,你也不是我赴死軍之人……」
「大帥……」魯識字如早雷轟一般。
榮耀而又神聖的赴死軍,曾是魯識字所有的驕傲,頃刻之間這些東西就沒有了,就煙消雲散了。
丁乙也是同樣陰沉著臉色,小步上前:「大帥,這些韃子……」
「下去,都給我下去。」李四暴躁的怒吼著。
丁乙尷尬的想笑一,卻不得不訕訕的退下。
李四揪起癱軟的魯識字,厲聲喝道:「你被赴死軍除名了!你以前所有的戰功和所有的貢獻換來了你想要東西,從此以後,你和赴死軍再沒有任何瓜葛……」
魯識字心如死灰一般,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心裡還一陣子空虛,虛脫一般軟軟的說道:「謝大帥饒了他們。」
「城北有塊沙灘,算是我赴死軍酬勞你的軍功。」李四和魯識字臉貼著臉,面色扭曲的說道:「從此你我誰也不欠誰什麼了?這些韃子要是敢出來一步,立斬之,每季我都會派人統計其中人員數量,若是超過現在的人數,必然減丁……」
「謝大帥!」
聞得李四饒恕了自己,這些韃子如聞天赦,似獲重生一般歡呼起來,面對四下裡的騰騰殺氣,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李四似乎又對魯識字說了句什麼,魯識字面色之間立刻就是一片茫然,彷彿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趕緊滾吧,若讓我再見到這些韃子,必殺的雞犬不留……」
魯識字滿面茫然,如剛剛認識李四一般,上下打量了這個天一般的大帥幾眼,終於低下頭去。艱難的從泥水當中拔足而出,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北行走。
那些韃子一點兒也敢離開魯識字這個救星,緊緊的跟在身後。
兩旁不時有磚頭瓦塊飛出,砸的這些滿臉泥水的韃子頭破血流,一些小孩子還在高聲叫罵著:「大漢奸領著韃子跑,忘了祖宗的大漢奸,死了進不去祖墳的大漢奸……」
魯識字低著頭,盡力的挪動腳步,腦海中一片混亂,直到出了北邊的拱辰門,似乎才想清楚了一點兒,才明白李四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喉嚨裡如出如野獸一般的咕嚕聲,已是熱淚滿襟:「大帥,我明白了!」
懷裡的孩子聲音還在顫抖,小聲的問著:「額娘,咱們安全了我好怕……」
少婦極力做出一個微笑,輕輕撫摸孩子的腦袋:「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PS:不算字數。沒有虎頭蛇尾,這是很早就安排下的一個局,揭開的話還要一陣子。另:魯識字和林千金的鋪墊基本完成,下一個大劇情一開始,立刻爆。謝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