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第137章最後的平靜vip
「韃子橫掃山陝。席捲中原。蕩平淮揚。今已兵臨南都城|百年來。未聞有如此銳利之鋒……」李四一再強調清軍的強大。
「去死!」赴死軍戰士可不是孬包軟蛋。日月血旗一打出來。世間再無強兵。什麼滿萬不可敵。還不被們弟兄打的灰頭土臉?
「歷經淮揚血戰。我赴死軍兵甲已殘。尚能赴死否?」
「去死。」
李四將戰旗一展。故作狂妄的仰天大笑:「好。這一回咱們要打個漂亮的。逮住韃子的肋巴骨。給我往死裡捅。按住韃子之後就給我放血。我要讓多鐸的血都流乾……」
「生擒多鐸。全殲子。」就在今天凌晨。各營官隊官都參加了戰前會議。這一仗營官怎麼打。如何佈置。如何進退。都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
中高級的軍官一回到本部。就把作戰的詳細方略傳達下去。大夥兒的熱情騰騰的就上來了。這一仗和以往不同。是整個赴死軍體系全部出動。協同作戰。戰略任務就是把清軍死死的鎖在江南。你多鐸不是急吼吼的想過江麼?既然了就不要再走。
雖然下層的軍官和士們不能對戰事做一個全局的瞭解。可也能知道些一鱗半爪的消息。作為主力的叉子兵雖然擺在明面兒上。也只不過是冰山的一角。赴軍整體動員起來。集中在長江以南寧城以北的這塊狹小區域爆發來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誰也說不好。
可眼前的戰局是大夥兒都能看到的。
韃子大軍攻打南都一整天。也沒有聽說南都京營和都護守備敗下來。好幾萬南都人馬怎麼說也能牽制韃子相當的兵力吧。赴死軍這麼斜著捅一叉子。肯定能給多鐸放點血。
雖然很多人還不知道忠誠伯的具體安排。可生擒鐸的大話都放出來了。大夥兒還不能白點什麼?
忠誠伯這人說過的大話不少。可哪一次落空過?
說砍了皇太極的腦袋。韃子就的趕緊換個娃娃皇帝;說去北都做大事就領出個太子來前不久還說過增援揚州。看起來也是能把牛皮吹破天的大話。可還不是照樣帶出了好幾十萬揚州父老?
一次又一次把不可化為鐵一般的事實一回又一回讓人們懷疑的目光變為敬仰。忠誠伯說出的話。就潑出去的水。是釘在板上的釘從來也不是吹牛人。
出於對李四本人的迷信。出於大多數人的盲從心理。李四就是說把滿洲小皇帝拎過來讓他加入鋤奸團。也有人信服。
李大財神是能點石成金的神人。凡夫俗子根本就想像不到他究竟有多少不可想像的手段。
現在忠誠伯說要生擒多鐸了。那就肯定是生擒。沒個跑兒。
日月血旗飄揚之處。死軍快速前進。
於此同時。盧九德正一跳三尺高的大罵李四。
「好你個王八犢子黑心肝的李四說話還不如個屁哩。咱家給你掏心掏肝拿實的。你給咱家玩虛的……赴死軍就是這麼個玩意兒?狗屁!」
盧公公素來脾氣不壞。說話也還算斯文。可這回是真把他給惹毛了。
明明是和李四說的好好的。李四把胸脯子都拍過的。如今音猶在耳。赴死軍還是沒有開來。
本來京營各都護守備是打防禦戰的。赴死軍也說過要包打韃子。出於對赴死軍偌大名頭的信賴。和李四一貫的作戰風格。盧九德這才答應下來和李四聯手的。
盧公公是什麼人?西江南帶了十幾年的兵比鬼都精猾的人物。不是沒有想到赴死軍按兵不動隔岸觀火的可能。可你赴死軍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剛剛登基。現在就在城裡頭呢。你李四就是不為京營的弟兄著想。也的想想城裡頭的新皇帝吧?你李四就混賬到家了。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刷弄奸吧。
就是因為考慮到赴死軍和太子的關係。現在太子剛剛登基。正是需要赴死軍賣力氣的時候。李四萬沒有耍手段的可能。老盧才答應下來和李四聯手並且一直忠實的執行自己的那份工作。
現在到好。昨天打了多半天。京營的弟兄也是把一把子力氣賣出去了。都殺成啥樣子了盧九德心裡很清楚。雖然打一路|一路。可這樣的戰鬥怎麼說也是實打的硬仗。四品的衛鎮都戰死了一個。還有一個也掛了花。下面的弟兄就更別提了。每一道拒兵都拚死爭奪。無數的弟兄把命都撂在南京城外。這樣的戰鬥就是在崇朝。也是轟動天下的硬仗。在弘光朝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無論勝敗。老盧都的承認手下的弟兄都是好樣的
辛苦積攢的那點家底都散了出去。也斬殺了幾個想要做逃兵的武。打不過韃子兵是實情。可大夥兒都這麼打腫臉的撐著。不就是有赴死軍這麼個盼頭麼?
現在可好。赴死軍別說是飛兵來了。連個鳥的動靜都沒有。
按照預定的聯合作戰方略。昨天的這個時候赴死軍就應該從側翼殺出來。可京營的弟兄死死頂了一天。根本就沒有見到赴死軍的一根兒兵毛。
「你個缺德帶冒煙兒的李四。這是拿我京營的弟兄當炮灰兒吶。」老盧也知道就是罵上三天三夜。李四也不會掉下一根頭發來。可眼下還能怎麼做?也只有逞一口舌之快而已。
打的這麼慘。有眼珠子的都看著呢。弟兄們不是沒有賣力氣。是赴死軍食言而肥坐視不援。京營已是死纍纍成了這個殘破的樣子。再要是強令逼迫死守待援盧九德都不發出這樣的命。
命令一出。很可能就被自己的下了黑手。
明明是打不過了。還讓弟兄們拿命去填。分明就是不拿大夥兒當一回事兒。大夥兒當然也就不把你當回子事情了。
前頭的戰鬥還在繼續。盧九德的指揮部又往後退了六七里。身後就是高達巍峨的寧城。
「這一戰大夥兒都有孬。弟兄們給咱家長了臉。咱家記著呢。」盧九德腦袋上的發都是歪的細皮嫩肉的肌|也是青一道紅一道:「李四這個狗東西視友軍束手不援。咱們也不能給他賣命。先退回去城裡到時候這官司我來和他打。別看
死軍是新皇帝的嫡系人馬。可這回咱們是佔著理呢。我把李四的尿褲子就不起戰死的弟……」
「我命令。全軍收縮。準備進城死守。」
「是。公公英明。再不退回去。前邊的弟兄就要事了。」
傳令兵早就在等這消息。拍馬而去。
「娘的。李四這個犢子。真他娘不是個好玩意兒。」罵歸罵。老盧心裡也在嘀咕呢:「赴死軍敢這麼幹不會是受了新皇什麼暗示吧?難不成新皇帝這是要借韃子的刀殺咱家這非嫡系的人?」
戰爭和政治。是盧德必須要考慮的兩個因素。無論是哪個因素。在這個動盪飄揚的世道裡。保住自己手上的這點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無論出於何種考慮。盧九德都要做出線退縮的準備。
「報」傳令兵拖著長音兒飛奔而來:「報盧節軍。赴死軍已從左翼殺出。清軍正倉皇後退。我軍前線鎮官請命追擊。」
「赴死軍?真的是赴死軍?」盧九德有點懵。
「真是赴死軍。左翼的清軍已被打散韃子兵正往後退。我前軍士命追擊……」
「追。他娘的給我追……」盧九德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沉重的心思一掃而空:「哈哈。李四這個死犢……忠誠伯總算是殺過來了。弟兄們沒有白賣了力氣。傳我的令。都他娘給我轉入反攻。」
「的令。」傳令兵轉身欲出。
「回來。把剛才那傳令的弟兄給我截下來。剛才的命令無效。」
「是。」
看著傳令兵飛馬而去。老盧抹了抹一腦門子的冷汗暗自慶幸不已:「這的虧是我老盧坐的住陣腳。要是換個別人。還不被赴死軍折騰成瘋?」
「李四這個小犢子。子罵他也不算冤了他。誰讓晚來了一整天?等韃子退了。這場官司我老盧還是要和你打一打的……」
第一道全線撤退的令還是沒有能夠截下來。第二道全線反攻的命令已經下達。
前鋒京營的士卒也是納悶。以前打的那麼辛苦不叫撤退。現在援兵來了正要打個痛快的弄雙餉呢。怎就讓全線撤退了?
正無法理解的時候。全線轉入反攻的命令前後腳的過來了。
「老盧不錯。心裡頭還裝著咱們下面的弟兄呢。」士卒們立刻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種種關節。
盧九德已經支撐不。撤退的命都下了。忽然聽到援軍到來的消息。又趕緊發佈進攻命令。這一退一進之間。雖然也造成不小的混亂。可大夥兒心裡還是熱乎乎的。這說明老盧沒有把大夥兒當炮灰兒。這樣的世道裡頭。著如此的長官是福分。
戰鬥力是個很籠統的概念。要沒有真刀真槍的比試過。誰也說不清楚京營戰鬥力到底能排第幾。要是說起裝備之華麗。絕對是非京營莫屬。
被服衣甲就不必說了。光是武器方面的裝備京營就堪稱天下第一。尤其是在火器方面。擁有連環銃鳥嘴銃抬噴子的火器兵幾乎達到整個京營戰兵的四成。這在當時。絕對能讓其他軍隊羨慕的流哈喇子。
火器兵隔著老遠就能殺敵。好是好。也有致命的缺陷。
無論是火銃還是火炮。近戰的時候就是個渣。尤其是面對烏哇呀呀死命前衝的辮子兵。這邊開不了幾槍。那邊就已經衝過來。近身護衛的側翼根本就擋不住人家。
所以火器兵這個很超前的兵種就有一個規律:打的不順的時候尤其是激烈的硬仗中。第一個退下來的定是他們。一旦打起順風仗。火器兵又能兜著敵人的屁股干。戰功大的還是他們
在前期戰鬥中。京的火器兵根本就抬不起頭。手裡的傢伙幾乎成了燒火棍。赴死軍這麼一迫上來。清兵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眼看著有這麼大的便宜。火器兵又是第一個上去打落水狗……
「赴死軍總算是出現了。」和盧九德一樣豫親王多鐸同樣也在期待赴死軍的加入。
無論是赴死軍還是軍。都身在方的偵查範圍之內。在這個狹小的區域哪怕是稍微個身。就能和對方的外圍軍隊面對面。
清軍攻打南都。赴死軍肯定過來。這個結果多就是用腳底板想想也的出。
在進攻南都伊始清軍的架子拉的很大。從兩個方向齊齊下手。其實真正投入的兵力並不多。為的就是打掉赴死軍這個「不安定因素」。
多鐸的辮子兵主力根本就沒有把盧九德那些裝備僑的京營放在眼裡。也不將其作為主要對手。從一始。就是用滿洲辮子兵壓陣。督促新附軍和京營死掐。
而作為主力的多半個本部親軍旗和佟圖賴的漢軍旗早擺開車馬。隨時準備迎頭痛擊赴死軍。
多鐸真要是把全部主力都壓上去。盧九德的京營根本就抵擋不住更別說什麼堅守兩天了。
真正的對手就是赴軍而不是京營。
從揚州大戰的中期開始。多鐸就已經明白赴死軍是江南主力。並且迅速成為明軍的希望和主心骨。只要把赴死軍擊敗。就足以底定江南。至於別的各鎮明軍。多還真沒有把他們太當一事兒。
甚至不必打垮赴死軍。只要將其擊敗。就足以瓦解南都的抵抗意志。攻佔南都之後。實際上就把南明方勢力置於各自為戰的局面上。剩下的事情已經很簡單。各個擊破而。
都新帝登基赴死軍必然死戰。所以多鐸一直很沉的住氣。按住手上的主力就是引而不發。
只要擊敗赴死軍。等於打斷了漢人抵抗的脊樑。不戰而下南京都有可能。
昨天晚些時候。就有大股人馬打著赴死軍的旗號陸續在身後展開。阿哈尼堪那個有勇無謀的傢伙還叫囂要大軍轉身作戰。
真是少斷無謀。赴軍的當務之急就是解開南京的局面。而不是尋求什麼決戰。赴死軍必然和南京系人馬聯合。其戰略目的就是穩住南京局勢初次之外。|何招數都是花招。
因為補給線的過分漫長。多鐸也不敢輕視在左後出現的這股赴死軍。讓阿哈尼堪以那個早就被打殘的滿洲旗於其糾纏。主力依舊
不發。
果然不出多鐸的所料。側後的所謂赴死軍主力根本就是假的。雖然鬧出的動靜驚天動的。可不敢和阿哈尼堪正面對陣。只是不遠不進的威脅著。
「彫蟲小技。漢兒是喜歡弄這些華而不實的所謂智謀。」多鐸不屑的說道:「在我滿洲勇士無敵的戰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的自尋死路。」
「我的看法和十五貝勒相同。側後之敵必是李四的疑兵。只要讓阿哈尼堪嚴陣以待即可。」老練的佟圖也表達了一致的看法。
多側後的淮揚軍揚州營。再上馬步營。看起來聲勢不小。戰鬥力卻有限的很。確實是李四的疑兵。
老辣的多鐸和佟圖賴已經看出這點。沉穩的就是不讓主力轉身。根本就不上李四的這個當。
「哈哈。李四這個|狐狸。自以為玩弄些機巧就能讓我上當。」多道:「如今見我軍巍然不動。還不是躥了出來?這回我的本部親軍和你們漢軍旗齊動。歸德方面的新附軍也壓上去。務求一戰而定。」
揚州那場大戰。其實就是變相的添油戰。要不然赴死軍也不能堅守那麼長久的時日。多等清軍高層早接受了深刻教。只要確定敵人。立刻就全力壓上。雷霆之力解戰鬥。不做過糾纏。
多鐸的本部親軍和圖賴的漢軍旗。多是皇太極代早期就有的老底子無論戰鬥力還戰鬥意志都不新附軍所能比擬。又是整合起來全力一擊。放眼天下。能當者寥。
這一回多是實打的使出了全力。又是早有準備。求的就是一個速戰速決。
補給線如此漫長。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無論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能引起災難性後果。尤其是數量眾多的附軍。士氣低迷不振要不是黑甲督戰隊的刀子實在怕人。已經很難把他們驅趕到戰場上。
而新附軍本人也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各部之間時有爭執。這些都可以依靠滿洲兵強力壓|去。可新附軍能夠發揮出的戰鬥力越來越小是不爭的事實。在日持久的揚州大戰中傷的戰兵極眾。而這些傷員鮮有能夠快速復原。
「赴死軍在兵器上蘸毒」的傳聞已經人人盡知。除了讓清軍不願意面對赴死軍之外也讓更多的傷病兵了繼續避戰的借口:「老子不僅有傷。還中了毒。怎麼上陣廝殺?」
傷員不能在短期之內歸隊。這本身就是在給後勤增添壓力。隨著戰鬥的進行。這種壓力肯越來越大。也是多鐸急於速戰的原因之一。
和多鐸一樣著急的還有赴死軍庚字營的小兵魯識字。
魯識字。孟津人。
和絕大部分孟津人一。魯識字帶著他的老母親和小妹子掙扎在餓死邊緣的時候有幸遇到了忠誠伯的隊伍。就因為那一碗熱騰騰的稀。讓魯識字成在赴死軍的一名小兵。
魯識字根本就不識字。連自己的字也不認。完全就是個睜眼兒瞎。什麼忠義千秋流芳百世的大道理一概不懂。就認準了一個死理兒:跟著赴死軍有活路。跟著赴死軍有飯吃。
要不是赴死軍當初的收容。要不是那一碗稀粥。一家三口早成為野狗的口中之食了。
保護家人是魯識字這個家中唯一的男子的天然本能。
本就是已經在鬼門關前串過幾次門兒的人了。什麼死不死的也就不那麼可怕。在黃河邊兒上魯識字見過的死人和即將死去的人比河灘上的蘆花子都多。正是因為這種不怕的勁頭兒。讓小魯識字積功成為一名旗官赴死軍中的低級軍官
在揚州大戰中。庚子營傷亡最重。連營官都戰死疆場。下面的隊官更是死了好幾茬。戰士浴血奮死拚殺場景讓魯識字永生難忘。無數相熟的戰友就在那一戰中魂歸天國。就魯識字自己也被韃子豁開了肚皮。
只經過最基本的縫合和包紮之後。魯識字再次投入戰場。無奈戰局已到尾聲。只好隨著軍渡江南下。
在裹傷的時候。除疼的鑽心魯識字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在渡江之後。傷勢愈發嚴重。
由於庚子營傷亡過重。在第一天的休整當中。魯識字就被提拔為隊官。就在當天晚飯時候。魯識字昏在營房門口。
大夥兒解開他的衣衫之後。才知道這個少言寡的魯識字究竟傷的有多重。
肚皮上的口子足足有巴掌大小。早已紅腫不堪。由於腫的太過厲害。連縫合的絲線都被進肉裡更闊。形成二次傷害。而魯識字則是通身高燒不退。身上燙的嚇人。
就連軍中醫官看後都是搖頭不語。大伙尋思著這個新上任的隊官肯定活不過三兩天兒。也著實的傷感了好一會子。
昏迷不醒水米不進的躺了兩天之後。魯識字竟然奇跡般的甦醒。身上也不燙了還能下床走動。連灌了幾碗飯食之後撂下一句話:「我的命賤。閻王爺不收。」
大軍再戰江南。各營各隊都在積極備戰。魯識字也張羅著上陣。
「你小子能撿回來條命已是萬福。這麼重的傷還怎麼打?」這是字營營官程子棟的原。
「可我是隊官。對裡頭一百多弟兄都看著哩。」
「行。」字營新兵那個太多。魯識字這樣的老兵還真是不能缺少了。尤其是一個老兵隊官:「你要是還能拿叉子就上去。把弟兄們收攏好就成……」
字營缺人吶!程子棟也是沒有法子。
前頭依舊是兩個先鋒營在按著韃子的屁股窮追猛打正打的京營一路敗退的清兵被突然插入的赴死軍打的節節敗退。
幾個主力營則在忠誠伯的坐鎮指揮之下擴大戰果。把前頭先鋒子釘進縱深處。也算是主力營之一的字營則被安排在了尾巴上。架住兩翼後腰的同時防止退下去的清兵倒捲回來。
別說是魯識字的這個隊。就是整個庚字營也沒有看見幾個韃子。除了偶爾收拾收拾退下來的潰兵。基本就沒有發揮出什麼作用。
「主力突進的可真。要照這麼個打法。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清軍的戰線貫穿……」
可魯識字的樂觀沒能夠維持多久。就發覺情形不。
左翼後腰上的火營衝了上去最為勇猛的倆先鋒營被替換下來。就在庚字營這個「大尾巴」的前頭。而整個進攻隊伍正在緩慢的往後退卻。
前頭肯定是遇到韃子的精銳了。
「赴死軍怎麼可能會後退?」在後面當了半天尾巴的魯識字身上的血忽的一下子就湧上了腦袋。臉上火辣辣的就好像剛挨了一巴掌。通體的戰意立刻爆棚:「我要上去我要頂住……」
「魯識字。你他娘幹什麼?」營官程子棟很快發覺魯識字這個隊正在前移。和整個後退的伍極不協調。
「我上去殺敵吶!-?不中?」
「不行。趕緊把你的人給我撤下來。」
「撤?」魯識字還頭一回從頂上司嘴裡聽到這個字眼。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擰著|子和營官頂牛:「赴死軍啥時候撤過?我的隊就是要衝在最前……」
「你沖個屁。」老大一個耳刮子就抽了過來。要不是知道他有傷在身。程子棟都想用腳踹了:「這是忠誠伯讓退的……」
「不可能。」
「我他娘最不戴見你這種一根筋的死強玩意兒。這是命令撤。」
既然是命令。魯識字無論如何也是要遵從的。恨恨的看了程子棟一眼極不情願的往後撤退
這仗打的。連韃子的樣子都沒有看見。就稀里糊塗的撤退下來。也不知道忠誠伯是怎麼想的。
頭搭腦的撤了不多一會兒。營"忽然有高叫起來:「前進。前進。利索著點兒。給我進……」
的號令魯識又一次熱血沸騰。捏緊了手中的叉子。興奮的兩眼冒光。那副神色就好像見到老鼠的貓兒一般:「我說的嘛。赴死軍怎麼可能讓韃子打的節節敗退?這不又反攻回去了麼。這一次該用我們字營了吧?」
讓魯識字大失所望是剛剛開始的整體進攻沒有維持多久。就又開始撤退。
如此進進退退。在不到兩個時辰的工夫裡。就足足折騰了三回。魯識都有點懵了。實在不知道忠誠伯到底是要進攻還是要撤退。
最讓人窩火的是這麼輪番的折騰了好幾回。幾個主力營都上去過。就庚字營不行。連露一小臉的機會都沒有。始終是一條「大尾巴」。
「多鐸這條大魚不釣。」無論怎麼逗引。多就是不咬鉤。連李四弄的都有點煩了。
本想著把清軍的一部分戰鬥力引出來。給側後的淮揚軍製造機會。但是多鐸也是久經戰陣。這樣的小把戲根本就不足以他清軍分離為兩個部分。
興致勃勃隨軍觀戰唐王也有點坐不住:「李家弟。多鐸這傢伙鬼猾著呢。我看你就是再試探一百回也沒有用。想想別的法子。」
「嘿嘿。」連李四己都笑了:「不妨。不妨。繼續這麼幹。周文遠能上來的話。啥事情都解決了。」
在一次有一次的進退之間。赴死軍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最多是利用火營殺傷少量敵兵而已。這樣的|把戲對敵人雙方都是無關大局。就算這種小倆能成功。真正的主戰場也不在這裡。
和李四的東線不同。線在經歷了最初的僵持之後。最激烈的戰事已經完全展開。
史德威的兩千多淮揚軍發動了開戰以來最為猛烈的進攻。
「淮揚軍為督師復。」史德威高喊著口號率淮軍和阿哈尼堪的殘餘滿洲旗硬戰。
這種在野戰中面對面的較量。最是考驗雙方的綜合實力。淮揚軍雖然士氣高昂。戰鬥力未必就比滿洲兵更強。
雙方打的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佔不到多大的便宜。
揚州已化為灰燼。史督師更是以身相殉。淮揚軍的復仇之心熱切的無以復加。以史德威的級別。根本就有必要親自上陣廝殺。但是這個史可法的義子。依舊抽刀在手。真刀真槍的硬拚死`。
在淮揚軍側翼的就是赴死軍最新成的揚州營。
揚州營基本都是從揚州百姓中挑選出倆的健者。也是頭一回上陣。也就是知道些最基本的進退後領而已。要說戰法是一點沒有一點兒。也就是仗著胸中的那點血性擺個樣。替史德威防住側翼而已。
好在赴死軍的旗號還有莫大的作用。揚州營整天前一壓。阿哈尼堪側翼的新附軍還真大敢和他們硬拚。
「不好。打的不好。周文遠做事情怎麼這麼慢?也應該趕過來了吧?」作為整個北線戰上的總保姆。路丙寅看的直搖頭。光憑這些人。收拾不下對面的清。而周文遠又一時過不來。
「馬步營。兜過去」老路準備親自上陣了。
在南都之戰的主要戰場上。無論是東線還是北線。敵我雙方都沒有取重大戰果。甚至連主動權都不明晰。
目前為之。誰也看不出這一戰的最後走勢。
相對於城外大戰的不明朗。守護西門的老神棍魏無牙那邊已經明朗的不能再明朗了。
西門上火炮犀利。戰兵精銳。清軍的那點攻城力度根本就不值一提。
數次攻城無果。反而死傷纍纍的清軍乾脆已經放棄。最多是搖旗吶喊的鼓噪一陣子。引的城頭火炮四下亂轟而已。
要是這麼打下去。老神棍能守一輩子。
「這他娘哪是攻城?分明就是唱戲呀。」攻擊一方攻的有氣無力。守衛的一方也悠閒在。連魏無牙自己都覺的這麼打下去實在沒有意思。
擺明了韃子就沒有想在西線上有多大的動作。最多是牽制城中守軍而已。
「這麼下去可不行。子分明就是在拖延。」老棍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們幾個給我著點。我去見見皇帝。有韃子靠近就給我放炮扔鐵黃瓜。」
「哈哈。韃子還靠近個啥呀。就是睡一覺這邊也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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