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精良的裝備武裝起來,以嚴肅的紀律做到絕對的令行禁止,用極高的組織度和軍人的榮耀來提高士氣。
這樣訓練出來的軍隊就是一架精密的戰爭機器,輕易就能夠做到所向披靡。
這樣的強兵需要莫大的財力(國力)作為支撐,更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和大環境下的軍隊建設。
顯然李四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從一開始李四就沒有走這樣經典的強兵路線,而是另闢蹊徑走一條速成之路。
用家園的概念,用親人的概念,組織起武裝力量的核心思想,以敢死隊的戰鬥作風和戰術訓練武裝之,讓戶村隊的漢子們明白他們不是在為國家戰鬥,而是在為自己為家庭甚至是為子孫後代在戰鬥。
首先讓手中的力量敢於戰鬥敢於面對死亡,要有血性,而在和滿洲重騎的戰鬥中戶村隊也充分的表現出了這一點。
當家園受到威脅的時候,在親人即將面對屠刀的時候,男人們就應該挺起胸膛去迎接死亡。
在和滿洲精銳的戰鬥中僵持不下的時候,在漢子們的親人也要加入戰場的時候,男人們立刻血性勃發,化身成為瘋狂的野獸和嗜血的厲鬼。
雖然想起當時的血性和瘋狂讓許多人為之戰慄,李四卻知道戶村隊擁有了自己的靈魂。
條件已經不允許組建真正的強兵,只能退而求其次,打造一支製造死亡的武力。
李四需要地就是一支進入狂化狀態地野獸軍團。
在戰鬥是時候。這樣地漢子或許不能如真正地戰士那樣懂得進退。只能如狂暴野獸一般瘋狂進攻。不計代價無視生死地進攻。
裝備和戰術地不足只能依靠敢死地精神來彌補。
從嚴格意義上開看。這樣類似於獸人軍團地隊伍根本就不算是軍隊。只能算是敢死隊。但是戰鬥力是毋庸置疑地。
在遇到如精密戰爭機器一般地真正強兵地時候。這樣地獸人作戰方式需要付出更大地代價。李四很清楚這一點。
但這也是唯一可行地法子。外在條件已經不允許建立起真正地強兵武力。
在迫在眉睫的災難面前,很多東西已經顧不上,只要有戰鬥力李四也不敢再奢望其他。
所以李四一直在刻意的傳達一個信息:是誰在養活你們?你們又是在為誰而戰?
你們的親人就在身後,你們的親人在養活你們,為了親人和後代,男人就應該首先面對死亡,肩負起男人的天然使命。
若是不能保護你們身後辛勤勞作的女人和孩子,你們就要餓死在這亂世,然後是你的親人和同胞被人屠殺和奴役。
是你一個人去死還是全家死絕,這是李四給自己的戰士留下的選擇題。
這支武力的戰術也深諳此種思想。
相對於真正的軍隊,這樣的武裝力量很容易就能夠放出去,至於放出去之後能不能掌控能不能及時收回,李四本人也很難把握。
兇猛野獸放出易,收回就有些難了。
好在現在還不必考慮控制和收回……
「今天初幾?」
「三月十三吶,四叔今天這是怎麼了?問了好幾次呢。」蛾子很關切的說道:「四叔是不是有啥要緊的事情要在這幾天去做?」
「我能有啥要緊的事情?」
就是在灶台邊上忙碌的路大嫂也能看出李四的言不由衷:「他四叔,我看你心裡肯定裝著事情哩。」
已經是三月十三夜晚了,距離李闖進攻京師還有不足兩天,距離崇禎皇帝殉國還有不到三十個時辰。
大明朝的氣數已經進入倒計時!
在這寶貴的三十個時辰裡,會有許多天大的事情發生,中華文明的存亡斷續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所有的佈局都是在為這個時刻而準備。
好吧,那就開始吧。
「今夜大嫂幫我準備一下行裝,明天我要進京……」
「他四叔,大後天才是十六,以前不都是十五凌晨起個大早才去教授太子的麼?」由於交通和路程的緣故,慢悠悠的馬車要走整整一個晝夜才趕得上十六進鍾粹宮。所以一般都是前一天的清晨才啟程。
「昌平大軍嘩變,亂兵遍地,為了避免多生指節,少不得要繞遠路進京,提前一天啟程吧。」
「世道這麼亂,四叔還是不要離開村子的好。「路澗小聲提醒。
「不成,」李四注視著桌上的燈火,慢悠悠的說道:「闖軍前鋒已經到了北直隸,大明再無可戰之兵,天下亂相已成。這個時候我這做太子師的怎麼能置身事外?明天精選五十名健壯的漢子,一律內披鎖甲全副武裝,護送我進京。」
「四叔不是說要繞路走的麼?怎麼還……」路澗已經察覺出李四話中的自相矛盾。
李四根本就沒有理會這個少年的疑問:「還有,我走之後,路大哥帶著隊伍到順義的牛家鋪子接應我一下,若我在十八日還沒有等到我的話……就不必再等了。」
語氣雖緩,卻有石破天驚之效。
「四叔,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等不到你?你這麼說究竟是啥意思?」
李四長身而起:「生死存亡在此一舉,若到十八日還沒有等到我,路大哥一定要率所有人離離開這裡,拋棄一切也要去南方……」
看著李四走出院落,逐漸消失在冷清的夜色之中,路澗和娥子都驚呆了,還悶不透天神一般的四叔為什麼會說出這麼頹唐的話來。
「還發個屁的呆,快召集人手,」老路終於明白了李四的意思,忽的起身,一腳踹在兒子腰上:「一定要選最能打的,用最好的裝備,趕緊去呀,再發呆老子踹死你。」
父親這一腳是用上真力了,路澗揉著疼痛的腰身:「四叔這究竟是啥意思?」
「你個笨兒,這是要出大事情了,天大事情,知道不知道?」路丙寅在兒子耳邊大吼大叫,震的樑上灰塵簌簌而落:「李闖都進了北直隸,你用豬腦子想想吧,是啥樣的事情。」
路澗雖然是三腳踹不出個屁的憨後生,腦子可不笨,聯繫起四叔以前私下的言語,立刻咂摸出要出什麼樣的事情,再也坐不住了,抄起灶台旁的鐵叉風風火火的出門:「我也要跟四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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