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明 國之不寧 一四六 十美,十曲
    看著兩位美人兒理都不理自己,叫喚著「相公」便徑直往李月軒那走了去,唐伯虎不由心中一驚。怎麼?這兩位是小友的妻子?

    他微微愣了愣,回過頭來,見著兩位美人兒在李月軒身前,嬌顏含笑,一臉幸福的模樣,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還道今日春風迎面,紅運當頭,沒想竟是空歡喜一場。

    唐伯虎緩緩走了過來,只見站在小友左邊一點兒的女孩,長的蛾眉皓齒,杏臉桃腮,端是清麗可人,以唐伯虎對美女的專業眼光,可以猜到這位小友夫人定是江南女子。而右邊的女孩細肌嫩膚,螓首蛾眉,柳嬌花媚,比左邊的女子雖少了一點兒清麗之感,卻多了幾分嫵媚,看模樣也應是江南女子。此刻,只見左邊的女孩俏皮的嘟著嘴,看著李月軒一臉的嗔怪,撒嬌道:「剛一轉眼,你怎地跑到這來了,害我和憐兒妹妹四處尋你」

    李月軒見著趙嫣兒和馬憐兒二女俏臉兒帶著薄怒,美目盈盈,微微瞪著他,不由苦笑著搖頭道:「今日相公約了唐大哥敘舊,你們不信,非要跟來,現在看到了麼,相公哪是去沾花惹草了」

    聽到李月軒這麼一提,兩位女孩不由臉上一紅,正如李月軒所說,家裡幾位姐妹今日見著相公精心裝扮了一翻才出門,正是擔心這位「花心」相公又出去胡鬧,才叫趙嫣兒和馬憐兒跟了來。只是剛剛三人一路走來,雖說二女有眾人交代的任務,但這般和相公一同上街卻還是讓她們高興不已。見著道路旁有些首飾細軟,希奇事物,那小女孩的心性便頓顯無疑,這看一會兒,那看一下,高興不已。直讓李月軒連連苦笑。

    最後,見著兩個妻子實在是玩瘋了,流連往返。而唐伯虎還在樓外樓中等著,李月軒便趁她們不注意,偷偷先跑來見故人,誰知他一到,兩位妻子也跟了來。

    馬憐兒見李月軒俊臉帶著不岔,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剛剛月兒姐姐囑咐過,咱們也沒辦法呀」說著,馬憐兒向趙嫣兒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姐姐說是麼?」

    趙嫣兒如何不知馬憐兒的心思,忙不迭嬌笑著道:「妹妹說的是,還不是月兒妹妹擔心相公,才囑咐咱們來的」

    聽到兩位妻子一唱一喝的,李月軒簡直苦笑不得,眼下家中因為黛月兒有孕在身,全家上下都寵著她,又有老爺子在背後撐腰,幾乎都成了家中的幾位妻子的領袖了,就連他這個相公都漸漸沒了地位。雖說馬憐兒說這話是為了不被李月軒責備,不過家裡的情況卻還真是那麼回事。想著,李月軒微微苦澀的一笑。側目間,他發現唐伯虎正臉色尷尬的站在一旁,才恍然想起客人還在呢,不由一陣汗顏,忙向唐伯虎抱拳一揖道:「內子無禮,唐大哥請勿要見怪。」

    唐伯虎急忙擺擺手,抱拳回了一禮,笑道:「小友哪裡話,剛才是唐某冒失了才對,不知兩位姑娘竟是小友夫人,該請罪的是唐某才對」

    李月軒雖與唐伯虎相交不深,但通過前世的瞭解,也略知這位風流才子喜好美女,並未見怪。他請唐伯虎坐下,然後瞪了一眼正嘻嘻笑笑的兩位妻子,才道:「月軒聽爺爺說唐大哥現在在寧王府上做事?」

    唐伯虎見李月軒就這麼開始與自己交談起來,竟然未讓自己的女人迴避,心頭不由微微愕然,心道這位少年端是灑脫不羈,不畏世俗,和自己脾性倒是十分相投。唐寅不由好感頓生,他微微沉吟了片刻,笑著道:「既是李閣老說的,小友就沒有必要再來向唐某校正了」

    聽到唐伯虎似乎話中有話,李月軒忽地想起他和爺爺間似乎還有著一段不堪的過往,不由心頭一苦,苦笑道:「唐大哥,你和爺爺間……」

    「哈哈哈~唐某和月軒小友交朋友,並不干李閣老的事,月軒小友何必在意唐某與李閣老那段陳年舊事?」李月軒還未說完,唐伯虎便打斷他道:「唐某落魄多年,說起來雖與令祖父當年所作所為脫不了干係,但這麼多年了,唐某早就不記恨他了,只是卻始終不法坦然放下而已」

    李月軒知道唐伯虎是個灑脫的人,既然他自己都這麼講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剛才那個話題,道:「唐大哥自從上次杭州一別,如何又到寧王府上去了」

    唐伯虎微微笑道:「寧王禮賢下士,不嫌唐某一介落魄書生,重金聘為王府幕僚,唐某如何還能推辭」

    唐伯虎一說完,李月軒身旁的兩位佳人已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起他來了。趙嫣兒本就是江南的女子,對唐伯虎的大名早有耳聞,心裡倒也是敬佩不已。馬憐兒雖長處北方,不瞭解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但見李月軒和趙嫣兒對他都那麼客氣,也不由來了興趣。

    李月軒剛想說話,趙嫣兒卻嬌顏一笑,忽然開口道:「唐解元曾言『我愧雖無李白才,料應月不嫌我醜;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長安眠;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枝桃花月滿天』為何現今卻上了天子船呢?這豈不是自食其言了?」

    聽到李月軒的夫人忽然含笑而語,美態動人,唐伯虎微微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來,喟然道:「嫂夫人竟記得當初唐某無聊時所作之詩,實在讓唐某汗顏」說著,唐伯虎臉上笑容漸斂,略顯苦澀之色道:「唐某自從舞弊一案後,便放縱自我,縱情聲色,雖流下了許多風流韻事,但卻弄的個妻離子散的下場,正所謂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到頭來,發現數年光陰不過是虛度而已,一事無成。現今寧王不以唐某過往為恥,誠心相聘,唐某又何必矯情推辭?」頓了頓,唐伯虎忽地一笑,道:「何況唐某也並非上了天子船,只是為寧王幕僚,平日也就寫寫畫畫而已,還是跟以前一樣」

    聽到唐伯虎那苦澀的過往,李月軒還真驚了一跳,他這個現代人對唐伯虎的瞭解也僅限於「唐伯虎點秋香」而已,哪會知道人家曾經妻離子散,落魄到「閒來寫幅丹青賣,不使人間造孽錢」的地步。

    見著唐伯虎斟酒輕飲一口,李月軒略略有些同情道:「唐大哥,你若是願意,月軒願上表陛下奏請你為國子監祭酒,無論南監,北監都可以,唐大哥也可以學學楊大學士成就一段美好因緣……」

    唐伯虎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李月軒指的楊大學士是楊廷和,當年楊廷和被稱為神童,十二歲便中了舉人,後來上京考進士不中,便進了國子監讀書,並發誓道:「考不上進士,便不回鄉」,六年之後,他十八歲時,果然金榜提名,兩年後又進了翰林院,成了當時最年輕的翰林。不過這其中有一段佳話,就是當年楊廷和在國子監讀書時把他的老師、國子監監丞黃明的女兒給拐走了。一時傳為佳話。

    「不必了,唐某知月軒小友如今貴為太師,位高權重,又是當今皇上身前紅人,若為唐某謀個一官半職並非難事,不過月軒好意,唐某心領了,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寧王待唐某恩重如山,他又並非大逆不道之人,唐某如何能棄他而去」李月軒還未說完,唐伯虎已經含笑推辭道:「而且唐某剛尋回女兒,剛在南昌安頓下來,這次如果不是寧王要唐某作出十美圖,唐某恐怕也不會上京來尋美人了」

    李月軒知道這位風流才子的脾氣,也不再去勸,不過聽到他說的十美圖,卻是靈機一動,笑道:「唐大哥,月軒有個不情之情,不知唐大哥可否答應」

    唐伯虎擺手道:「月軒小友和唐某一見如故,有何事儘管言來,唐某能力所及,定不推脫」

    李月軒心裡一喜,忙道:「月軒經唐大哥剛剛所說那十美圖一點,也想為家中妻子各作畫一副,不知唐大哥可否答應?」

    聽到李月軒這麼一提,唐伯虎微微愣一愣,旋即看了一眼一旁的兩位佳人,沉吟了片刻後,哈哈笑了起來,道:「能為如此美麗的嫂夫人作畫,乃是唐某的榮幸,有何不願的,唐某現在便可作來」

    說著唐伯虎便要叫下人送上文房四寶,這下可把趙嫣兒高興壞了,他素知唐伯虎畫技超群,名氣頗大,無論是山水鳥獸還是梅竹蘭菊都惟妙惟肖,但要說起來,唐寅最出名的還是畫仕女圖,眼下聽到相公請唐解元為自己作畫,趙嫣兒如何會不激動的?

    倒是一旁的馬憐兒不知唐伯虎大名,並未太多高興,只是看了看李月軒,又看了看趙嫣兒,一時有些莫名。

    見唐伯虎正要喚人上文房四寶,李月軒急忙含笑打斷他道:「唐大哥,在這作畫,不甚方便,何不到月軒家中再作」

    聽要去李東陽家,唐伯虎立時便露出了為難之色,李月軒自知原由,淡淡一笑道:「唐大哥剛剛還說咱們交咱們的朋友和爺爺並無瓜葛,如今卻是這般在意起爺爺來了?」

    唐伯虎愣了愣,一拍腦門笑道:「倒是唐某著相了,哈哈哈~只是兩位夫人都在這,在這作不是一樣?」

    這次沒等李月軒開口,一旁的馬憐兒已經給了自家相公一個大大的白眼,嬌嗔道:「才不止咱們二人,家中尚有七位姐姐在呢」

    「咦?」聽到馬憐兒的話,唐伯虎臉上一驚,看了李月軒半晌,當真是刮目相看了,一個勁直歎:「果然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哈哈哈~唐某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李月軒雖有準備,但此刻仍不由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唐伯虎含見他憨態可鞠,眼珠子轉了轉,心頭也生出一念,便笑道:「月軒,唐某在京城待了已有半月,不日便要離京,這一離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今日月軒向唐某索畫,唐某卻也想向月軒索一樣東西」

    李月軒自然知道唐伯虎想索的東西,他不等唐伯虎道出索求之物,便已經點頭應承道:「無妨,無妨,月軒最近剛作了幾首小曲,唐大哥若有興致,等到了家中,月軒一一為唐大哥彈奏如何?」

    「十畫換十曲,怎樣?」唐伯虎臉上一喜道。其實與歡喜的面上相比,他心頭卻是止不住一驚,心道現在離江南一別不過數月,不想他竟又作出數曲來,這少年果然了得。

    李月軒可管他怎麼想的,發怔他自知唐伯虎書畫貴重,日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眼下彈十首曲子就能換到十副唐伯虎的畫,這種買賣他哪會放過,他生怕人家反悔似的,急忙應承道:「甚好,甚好」

    說罷,李月軒便拉著滿臉興奮的兩位妻子出了樓外樓,領著唐伯虎往李家而去。

    在李月軒一行人剛剛出門片刻,樓外樓二樓慢慢走下四人,三女一男,其中二女便是剛才進門的兩位絕色,另一女相貌雖比之稍遜一籌,眉間卻帶著一股平常女子難有的英氣。而那個男人三十多歲模樣,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濃眉大眼,一臉濃密的鬍鬚,長的頗為粗曠。倒是與那些綠林好漢有八分相像。

    走下樓梯,四人來到門前,粗曠的男子向白衣女子抱拳道:「王姑娘,小娥跟在你身旁,多得你照應,我們夫妻感激在心,等來日咱們大事成後,定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白衣女子微微福了一福,輕笑道:「楊大哥哪裡話,小娥妾身就當是自家妹妹一般對待,楊大哥這麼說豈不是見外了。雖然上次榆林和大同之事功敗垂成,損失眾多教眾,不過妾身並未怪罪於她,小娥畢竟年少,難免會犯一兩次錯誤」

    白衣女子這話雖說的客氣,但話中的意思,姓楊的男子哪聽不出,他與妻子對視一眼,道:「最近霸州一地難民眾多,我們夫妻在那裡還算有些威望,王姑娘若要招攬教眾,楊某可願效勞」

    「如此,便謝過楊大哥了」姓王的女子微微一福,眼波流轉,輕輕掠過姓楊男子臉龐,彷彿能奪人魂魄一般。姓楊男子看的一愣,不由嚥了一口口水。

    他身旁的妻子看在眼裡,見著這狐狸精又在勾引人,頓時一聲冷哼,道:「咱們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王姑娘,小娥便交給你了」

    說罷,那妻子在男人腰間狠狠一擰,轉身便去,姓楊的男子心知老婆吃醋了,臉上一陣訕笑,叮囑了小娥兩句,忙跟了上去。

    「哼~這個楊虎也算是一方豪傑,竟然這麼怕老婆」看著楊虎鼠頭鼠腦的走了,一路上向著妻子賠罪,姓王的姑娘冷笑著嘀咕了一句。不想一旁的小娥竟聽了去,頓時也冷冷回了一笑,道:「我大哥和嫂子這叫相敬如賓,像你這種剋夫的女人又怎麼會知道」

    說罷,小娥一臉得意的往門外走去,留下一張臉氣的發綠的王姑娘在那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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