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明 雷厲風行 一零四 痛、痛、痛
    劉謹家中,這個老太監正沉沉酣睡,完全沒想到李月軒和張永已經星夜趕回了京城,儘管預感到大難臨頭,但劉謹卻仍然相信正德不會要自己的老命。以他對正德這麼多年的瞭解,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安化王之亂,一個月不到就被鎮壓,這是劉謹沒料到的,雖然知道私藏檄文的事瞞不了太久,但卻也沒想過會來的這麼快。

    李月軒告捷的文書早早就以八百里急報傳回了北京,霎時滿朝歡舞,相互慶賀。就連百姓中都傳出了各種傳說。但劉謹府上卻是愁雲密佈,在李月軒率大軍凱旋時,劉謹座下謀士張文冕、妹婿孫聰、左督御使劉宇、工部尚書朱恩和刑部尚書畢亨等人一起商議對策。可是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個好辦法。

    眼下人家手裡拿著證據,又有正得皇帝寵信,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制止人家。眼瞅著李月軒大軍不日就要抵京,劉謹焦頭爛額,終日惶惶不安,連續幾日連司禮監都沒去,人都消瘦了不少。看著實在沒了法子,謀士張文冕心中一橫,向劉謹建議殺人滅口,反正這事以前也趕的不少了。不過就是對像換了而已。

    劉謹聽得心中一驚,忙要搖頭拒絕。他跟了正德這麼多年,畢竟和正德有感情的,而眼下李月軒在正德心中的位置又是那麼重要,如果貿然殺了他,不僅稍有不甚會把自己推向絕路。而且還會讓正德傷心難過。

    張文冕見劉謹心中猶豫,心知錯過了這次機會,一旦李月軒回驚倒霉的不止是劉謹,自己這些個幕僚也都沒什麼好下場。張文冕心不能再拖了,便叫上孫聰一起去說服劉謹,劉謹卻怎麼也不願因這件事去傷害正德,堅決不同意。

    張文冕無奈,心裡一橫,乾脆自做主張,派了殺手前往太原……

    這一切說起來,劉謹自己都並不清楚,就是李月軒和張永遇襲之事都不知道,他最後還是對正德抱有一絲幻想,以他與正德這麼多年的感情,他相信正德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狠下殺手的。

    如果沒有張文冕自以為聰明的舉動,或許正德還會念及舊情,放他一馬,然而,現在卻決無可能了。

    劉謹睡的正酣,忽然大門被人猛烈的敲擊,劉府的下人平日都是狗仗人勢的主,什麼時候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大清早就敢來劉府撒野的人。一個下人一邊向大門走去,一邊大罵著「誰這麼不要命了,竟然敢來劉府上撒野」。

    憤憤的走到門前,下人剛把門打開一個小縫,忽然被人一腳猛踹在門上,下人反應不及便被門猛撞倒地,痛苦的抱著面門,卻還不忘逞兇道:「你們這群混蛋,知道這是哪嗎?敢這樣對我,我們公公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時,一個身穿麒麟袍,腰別檀木牌的青年笑瞇瞇的走了進來,看著倒地的下人嗤笑一聲,道:「你們家公公不會放過我?哈哈哈,我錢寧倒要看看他怎麼不放過我」

    「來人哪,把劉謹那老狗給我抓起來」錢寧狠厲一笑,錦衣衛如一群瘋狗般湧向後院。

    劉謹此刻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外面的吵鬧的聲音頓時把他驚醒了過來,他急忙拿上衣服,正準備穿上時,只見「砰」一聲,大門讓人一腳狠狠的踹開了。

    「錢寧,你好大的膽子,本公的宅子也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見到走進來,那不可一世的錢寧,劉謹心中一跳,已然預感到出事了,但他還是強作鎮定的向錢寧喝道。

    「好大的膽子?哈哈哈,劉公公,本指揮使今天的膽子的確是大的很哪---」說著一頓,錢寧眉頭一挑,喝道:「奉聖諭,劉謹欺君枉上,謀害朝廷重臣,將其立即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劉謹聽的臉色一變,驚呼道:「不可能,本公要見陛下」

    「見陛下?陛下正陪著李侯爺和張公公,可沒時間來見你」錢寧嘿嘿一笑。

    劉謹臉上一片慘白,心中驚駭無比,原來李月軒和張永已經回來了?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怪不得錢寧敢這樣大膽,原來事情已經暴露了。他如個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地上,半晌,他忽然暴跳起來,欲奪門而出。然而整個劉府都被錦衣衛包圍的水洩不通,他如何跑的掉,剛出門就被人按到地上。

    「哼,還想逃,看來給他羅列罪責時可以多加一條拒捕了」錢寧冷冷一笑,道:「抓起來,把宅裡一併人等全抓起來,不要漏掉一個」

    一夜之間,劉謹張文冕、孫聰等人全部被抓,左督御使劉宇也被捕下獄。

    當第二日的太陽剛剛升起之時,京城裡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冬天的天空湛藍如水,平靜和祥和。朝中甚至很多大臣都不知道,司禮監太監劉謹已經被捕。

    乾清宮裡,經過太醫院一幫太醫們的「搶救」,李月軒張永已經沒什麼生命危險了。偌大的乾清宮裡,人頭攢動,太醫,太監,宮女進進出出忙個不停。場面顯得有些混亂。

    太醫院提點,一臉疲憊的從帳幔裡走出來,蒼老的臉略略有些蒼白,心裡卻是高興的。昨夜當李閣老急急來找他把李月軒假裝傷勢嚴重,準備用苦肉計扳倒劉謹,希望太醫院幫著撒謊時,老提點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扳倒奸宦劉謹,這可是朝臣一致的目標,如今有這個機會,老提點怎麼會不出力?

    一夜,老提點和李月軒在帳幔內胡侃著,哪裡是在診治,不過即便是胡侃,一夜熬耐卻還是讓老人家有些受不了,這出來時的模樣倒真像是力竭氣衰,診治一夜的表現。

    正德和早已經趕來的永福、永淳兩位公主見老大夫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問道:「大夫,月軒他怎麼樣了」

    老提點搖了搖頭,臉露惋惜之色,歎了口氣,卻不說什麼。

    看著他那神態,分明是……想到那唯一的可能,頓時把正德和兩位公主嚇的差點暈了過去,正德一雙手急急捏住老太醫的肩頭搖晃著,喝道:「你倒是說話啊,月軒怎麼了」

    老大夫陪李月軒說了一夜話,那又是搖頭又是歎息的不過是在感慨超武侯太能侃了,哪料到讓正德兄妹想岔了。此刻老太醫喉嚨乾澀疼痛,哪還說的出話,再加上上了年紀,又累又困,讓正德這麼一陣搖晃,只覺得頭暈目眩,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正德見著老太醫竟然暈了過去,頓時臉如灰紙,目光頓時向著那厚厚的幔帳看了過去。

    永福、湧淳兩位公主此刻哪還猜不到老太醫那又是搖頭、又是歎息是什麼意思,直嚇的花容失色,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永福、永淳兩人眼淚兒一出,人就就向著帳幔跑了過去。正德也心情沉痛的

    跟了過去。

    帳幔裡,只見李月軒安靜的躺在寬大的龍榻上,錦被輕輕覆在他身上,他表情安詳而平靜,臉上那精緻的五官淡淡舒展著,嘴角似乎還帶著點點笑意。像睡著了一樣。

    然而正德和兩位公主卻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無匹的少年,卻是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嗚嗚---李月軒,你醒醒,你醒醒啊」見到李月軒的「屍體」,永淳再也忍不住,撲到了他的身上,大聲痛哭起來。

    本來還壓抑著自己的永福也不禁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跟著撲到他身上,大滴大滴的淚水直流的把錦被浸濕了一大片。

    「李大哥,你不是答應永福要好好的回來嗎,你怎麼能食言---」永福回想起他出征那日的情形,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把頭埋在被子裡痛哭失聲。

    永淳也是哭成了個淚人兒,正德見著兩個妹妹那傷心的模樣,眼淚也不由流了出來,想起曾經這個搶自己女人的傢伙,從想整治他到認識他再到後來成為自己唯一的朋友,正德心頭頓時一陣悲涼,無聲的流下了眼淚。

    永淳看著李月軒那張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臉,想起他出征時自己說過話,臉上忽然閃過一片決然,抽泣道:「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嫁給你」

    「妹妹,你別做傻事」永福聽的一陣心驚,她深知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氣,平日雖然調皮的如個鬼精靈,性子卻是跟牛一樣強,她說出的話就真會去做。

    正德在旁一聽,心裡也不由一驚,他還從不知自己這個小妹對李月軒竟然懷著這份情感,他急忙走過去,想安慰兩句,可是沒走上兩步,忽然感覺下身虛浮,一個踉蹌,身子向李月軒的「屍體」倒了下去。

    他這一倒,永淳、永福頓時也被壓到了李月軒身上,兄妹三人頓時就把李月軒當成了人肉墊子了。

    正在正德暗暗覺得對不住身下李月軒的遺體時,不想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絲痛苦的聲音:「痛,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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