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明 雷厲風行 一零二 山雨欲來
    楊博領著五百親軍護著兩輛馬車一路急奔,隱秘的回到京城。抵達京城時,離李月軒一行人遇襲不過才過了三天不到。

    京城成門口,天色灰濛濛一片,冷冽的寒風吹的人渾身發抖,卻又睡意盎然,城樓上守城衛兵正把頭縮在衣領裡,抱著武器打著呼嚕,忽然,城下傳來一片雜亂的馬蹄聲,聲音很厚重雄渾,顯然來的是一隻人數不少的騎兵。

    衛兵常年的警惕讓他瞬間睜開了雙目,目光直直看著城下,黑暗中只見一列足有數百人的騎兵隊伍行至城下,全部穿著大明的兵服,城樓上朦朧的燈光下,隱隱可見那迎風招展的大旗上寫著個大大的「李」字。

    衛兵頓時倒吸了口氣,這麼大清早的這麼一列騎兵忽然出現,到底出了什麼事,以他敏銳的警覺,預感京城將出大事。

    正在衛兵思索著,城下一個響亮的嗓音傳上城樓:「快開城門,征討大元帥、超武侯要即刻進城」

    「征討大元帥?」衛兵微一沉吟,心中急轉而下,超武侯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京城了,前兩天不是才到太原嗎?以當時的行軍速度,一天能上百里就很不得了,太原離北京相隔幾乎有千里之遠,即便是騎兵三天跑到也實在是夠嚇人的。

    衛兵急忙叫人去叫稟報守備將軍,然後向城下回道:「請侯爺稍等,小人這就去叫將軍出來」

    城下沒有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一位身著將軍服的青年出現在城樓,嘴裡還嘟囔著:「大清早的把本將軍叫起來做什麼,朝廷有律令,不到時辰不得開城門」

    城樓上的那個衛兵見到將軍正在抱怨,忙小聲的道:「將軍,城下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啊,而是超武侯」

    「什麼,超武侯?你怎麼不早說」這位將軍頓時睜大雙眼,急急向城牆走去,嘴裡直埋怨那個衛兵:「你這人怎麼不說清楚,怎麼能讓超武侯在這麼冷的天在下面等著」

    這個將軍職位雖然不高,但京裡的事情知道的卻不少,超武侯李月軒不僅是內閣首輔李東陽家的公子,還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現在六部九卿,王公大臣誰不巴結?就是皇上的親舅舅壽齡侯不也向這個小侯爺示好嗎,自己這個小將軍能得罪的起他?

    將軍走到城牆邊,往下看去,只見城下黑壓壓一片,足有四五百騎兵,井然有序的等待著,但隱隱可以看見這些騎兵臉上帶著難掩的倦容。將軍眉頭跳了跳,心想看這陣勢,好像是星夜趕路來的。

    他目光這時被兩輛靜靜的被騎兵護在中間馬車吸引了過去。只見車廂內透著淡淡的光亮,似乎還能看到幾個朦朧的身影。而車廂頂棚還高高揚起一面天子御賜的玄黃團龍帥旗,上面寫著大大的一個「李」字。

    是了,是了,看這架勢應該是超武侯錯不了了,將軍心中一凜,急忙向下叫道:「煩請侯爺出來相見,不見真容,末將不敢打開城門」

    說起來這個將軍也只是在李月軒出征時見過一面,按理只見過一面的人印象都不太深刻,不過李月軒那張臉卻是很容易讓人記住,所以此刻這位守城將軍只要見到他本人,便準備親自下城開門了。

    聽到他的喊話片刻後,下面的馬車上忽然走下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朦朧的燈光下,只見他俊臉無雙,如夢如幻,好看的那麼不真實,眉宇間似乎還帶著點點疲憊,臉色有些憔悴。然而就是這麼一張臉,讓守城將軍臉色一變,急忙大喝道:「快開城門,超武侯凱旋歸來了」

    說著,將軍親自跑下城樓,大聲叫嚷著:「你們這群王八羔子,手腳一點都不利索」

    不到一會兒,城門大開,將軍一臉激動的站在城門邊,五百親軍魚貫而入,李月軒馬車行至城門邊,忽然探出頭來,向一臉恭敬的守城將軍問:「你叫什麼名字?」

    將軍心裡一跳,臉上一陣激動,忙回道:「末將杭雄」

    「杭雄?」李月軒微微沉吟,臉上忽然一笑,道:「好,本侯記住你了,今日讓你觸犯律令,私開城門,本侯感激不盡,日後但有所求,本侯定不推脫」

    杭雄聽得身子一顫,激動的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謝過侯爺」

    李月軒點頭,把窗簾放下,馬車急行而去,留下杭雄在那怔忡了良久,臉上傻傻的癡笑著,顯然李月軒那句承諾那他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車上,黛紅玉和劉良女也是花容憔悴,連續三天的顛簸讓她們看上去都是有氣無力,劉良女熟練的將熱好的湯藥,用小碗盛好,遞給李月軒,輕輕道:「侯爺,該喝藥了」

    李月軒眉頭一皺,看著那黑糊糊的藥頓時嚥了口唾沫。這幾日雖然趕路甚急,但中途始終都要停下一會煎藥給他吃,幾天下來,只覺得嘴巴裡又苦又澀,就連吃飯都覺得一股子藥味,難受不已。此刻見著又是藥湯,李月軒本能般把脖子往後昂了昂,眼神透著點點厭惡。

    黛紅玉瞧他見著藥就怕,嘻嘻一笑,從劉良女手上接過碗,道:「月軒,劉姑娘從太原一路照顧你到京城,你怎麼還耍起小性子了,快點喝吧,喝完這碗,日後就不用喝了」

    「當真?」李月軒聽的一喜,忙反問一句。

    「當真,當真,快喝了」黛紅玉笑嘻嘻的,看上去那舟車勞頓帶來的憔悴霎時煙消雲散,見著李月軒苦著臉把藥喝下,她笑瞇瞇的想著:「我說的當真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得聽大夫的」

    李月軒喝下這最後一碗藥,只覺得自己解脫了,可是卻不知道黛紅玉正暗暗偷樂著他沒發現自己那句「病語」。

    劉良女接過碗,小心放好,俏麗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輕鬆,這些日來這個侯爺每次喝藥都要鬧上半天才肯喝,沒想到今日這麼配合,這讓劉良女心中不由暗暗高興。

    馬車在城中一路急行,李月軒帶著張永直奔皇宮,一路上,兩人把什麼繃帶啊,什麼枴杖啊,全都拿了出來,一副重傷難治、垂死掙扎的模樣頓時呈現眼前。

    「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再灑點血在身上更逼真些?」李月軒瞧自己綁的跟個粽子似的,覺得似乎又太假了,以他曾經當過演員的「專業」目光來看可是很挑剔的。

    黛紅玉瞧他那五花大綁的樣子,噗嗤一笑,道:「這樣就夠慘了,還想灑點血,那就救不活了」

    劉良女在一旁也是瞧的掩嘴偷笑,她實在沒想過還能見著這個小侯爺這麼奇怪的樣子,見他身子用繃帶綁的緊緊的,如個身受重傷的人似的,偏偏臉上還嬉皮笑臉的。

    「侯爺,你現在應該很痛苦才對,不能笑」劉良女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見李月軒明亮的眸子看過來,急忙移開了目光。

    李月軒微微一愣,訕笑道:「是了,是了,該痛苦才對,我好久沒演戲了,連該提前入戲都忘了,謝謝你提醒啊」

    李月軒訕訕一笑,急忙露出個痛苦的表情,細細的呻吟著,看上去真像是痛苦不堪。

    「你以前演過戲嗎?」黛紅玉可是聽得真切,目光斜視他,面帶好奇的問到。

    「啊---什麼---演戲?---我說過嗎?---你聽錯了吧,姐姐。嗯,一定是你聽錯了」李月軒聽得腦門一緊,腸子都悔青了,剛才那話真是不經大腦,竟然差點說露了餡。他訕笑著掩過,黛紅玉見他神叨叨的也沒有多想,嗔了他一眼便也不再問。

    到是他裝出那痛苦的表情逼真的讓劉良女起初一陣心驚,還真以為他忽然傷勢復發了,現在見著他又變成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才鬆了口氣,也不由笑了起來。

    兩輛馬車行至宮門,李月軒和張永慘不忍睹的出現在宮門口,黛紅玉和劉良女被先叫回家去,李月軒和張永相互攙扶著,腳步也不利索,一個渾身都都是繃帶,一個從手到腳都是血漬,一個比一個慘。

    而一直跟隨保護的楊博因為事先得到李月軒的指示,已經帶著人秘密向西郊而去,至於去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皇宮前,見著衛兵注意到了這邊,李月軒忍不住帶著「欽佩」的語氣向張永道:「張公公,你這滿身是血的,是不是太慘了點」

    張永痛苦的臉上忽然露出個冷酷的笑容,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十分怪異:「現在咱們裝的慘點,一會兒劉謹才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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