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墨披著黑色的披風像小尾巴一樣跟著雲揚一直往摘星樓的方向走,自己垂著頭掰著手指算自己究竟有沒有看到路口就往左拐?
冷不丁的聽到雲揚的叫聲:「林小墨,這邊!」
小墨驚愕的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在路口往左給拐了……
「對不起!」小墨小跑著跑回來,揚起燦爛的一笑,正對上雲揚彎彎的眼睛。
他——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小墨覺得他的笑容很有內涵,嘲笑冷笑還是——
「你能不能不要往那邊拐?」尋思著,雲揚站在遠處叫住又準備往左拐的小墨。
小墨抬頭,滿臉緋紅的跟上他的腳步。以前並沒有發現自己這個奇怪的行為啊。
來到摘星樓的時候,摘星樓還是燈火通明,丫頭奴才和各色的轎子擺在門口,密密麻麻的擋著路,整個摘星樓七層全部都是燦若星辰,璀璨至極。
「雲侍衛!」走到門口,守門的侍衛龐大的身軀躬下,嚇得小墨差點跳起來。
「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雲揚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一切正常!」侍衛立即回應,「只是——」
「怎麼?」雲揚瞇起眼睛看著他,「有意外?」
「不是!」侍衛回答的有點遲疑,「皇上一直在尋您,劉公公還派人去華秦宮找您!」
雲揚很慘淡的思考一下,找我幹嗎?不記得皇上交代過什麼任務……
「行了,我現在進去……」說著拽住小墨就往門內走。
大殿上,皇后正在和寧妃斗書法,皇后吩咐牛嬤嬤將宣紙拿上,撐開袖子很自在的寫著。
許政爬在淑寶的轎子旁邊,兩個人小聲聊著天。
「我說,你是不是把初夜給丟了!」許政瞇著眼睛一派找打的神情。
淑寶看不到,索性伸手就拽住許政的耳朵:「你給我注意的點!」
「不是不是!」許政慌忙求饒,「我是看你不帶眼鏡實在是漂亮的很,所以所以……一時起好奇心!」
淑寶不吭聲,伸手摸摸許政的頭:「我說,你的身份實在不能不讓我遐想一下!」
許政一聽,心臟的傷口重新開始流血,他將淑寶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拿開,冷冷的撇撇嘴。
小墨和雲揚站在大殿的門口,透過密密麻麻的大臣,往上勉強能看到各色的妃子,在往上的皇上,小墨勉強能看到一抹朦朧的黃色,眼睛鼻子一點看不清。
「楚絡護衛長在哪裡?」小墨揪著雲揚的袖子,大膽的問。
門口的侍衛一順向她張望來,雲揚一把摀住小墨的嘴,將她拖到門後:「你小聲一點!」
小墨掙扎開他的手,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可小心的,不滿的嘟著嘴,不告我,我就自己找,這有什麼難的?
於是一抬眼就看到貌似許政的男人色瞇瞇的和轎子裡面的女人勾結。
勾結,是赤裸裸的勾結!
「許政,你這個……」小墨看到之後,馬上將其劃歸到沾花惹草的一欄,捋起袖子就要衝上去,雲揚一把將其抱住,連拖帶拽的將其拉出門。
大殿上,寧妃和皇后的兩份書法送上台去,楚絡垂頭看看寧妃的書法,筆觸鏗鏘有力,停頓自然,頗有大將之俠女風範,字體端正,想來是多年的大家閨秀歷練所致,寧妃一樣是朝廷大臣柳江的女兒,早就聽說寧妃才華橫溢,至今才一睹其風采。
楚絡看罷,嘴角輕揚的沖寧妃展顏一笑。
太后接過紙張,按理說是誰的才藝最高,誰就可以得到晚上侍寢的機會,皇后在琴藝上面勝於淑寶,如今在書法上勝於寧妃的話,就理所當然的得到這個珍貴的機會。她堂堂太后,把持一年,怎麼能讓皇后在今天鑽了空子?
太后清咳一聲,道:「寧兒的字寫的是鏗鏘有力,哀家自愧不如!」
紙張很快傳下去給諸位大臣過目,大臣聽的太后的誇讚在先,紛紛豎起大拇指,捧著紙張如獲珍寶。
楚絡自然知道太后的用意,沉默的望一眼皇后。
皇后略微低著頭,長髮黝黑自然,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依舊是處事不驚淡定的讓人心疼。
楚絡從小東子手中接過皇后的書法,字體微微傾斜,確是斜的角度適中,娟秀小巧,彷彿是那小橋流水,潺潺不絕,淡淡的印記滲過薄薄的宣紙竟然好像是刻上去,看不出一點手寫的痕跡。
楚絡的賞心悅目的目光自頭到尾看一遍,目光在宣紙的正中央停下來……
淡淡的一個字體印在宣紙的中央,朦朧的,但卻是清晰的映入楚絡的眼簾,是一個「楚」字,非常清晰的一個楚字。
那一個字不是寫上去的,淡淡的色澤趁在皇后的字下面,使得整個一張宣紙好像成為一塊布,精緻的不認觸摸。
而那個字,不是很漂亮,但是卻是一筆一劃,極為精緻,橫橫豎豎清晰明白,水印的感覺卻透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刻骨銘心。
楚絡的目光由宣紙一直望到皇后,如此細緻的女子,是用怎樣的方法在宣紙上面刻下這樣的一個字,讓自己明白她的內心呢?
於是,楚絡看著那個字,皇后瘦弱的身子讓他整個人都微微的顫抖,自己的妻子果真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意嗎?
這樣不明心意的丈夫,留著還有什麼用處?
楚絡許久抑鬱在內心對於皇后的愧疚驟然爆發出來。
「維兒的字體真漂亮!」楚絡清楚的說,目光環視一周,沉著但卻清楚的說,「今天晚上就讓皇后侍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