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獵手 第一卷 時空私獵 第七十九章 解放俘虜
    過了十幾分鐘,冷雨又變成了小雪,德軍槍殺殘餘蘇軍的槍聲也接近平息,左丘白才鎮靜下來,粗略搞清了剛才這一戰的狀況——在這樣的天氣和夜晚,很難做足夠細緻的戰後統計——蘇軍第4機械化軍的一個坦克旅被他們摧毀,但是德軍也損失了13輛坦克,大部分是剛剛繳獲的T-34。這些甲厚炮猛的坦克在實戰中並不如德國坦克,因為它們缺少通訊器材和專門的無線電員,很難協同作戰,友鄰也無法及時互相提醒威脅的存在。死傷的德軍過四十人,其中包括坐在第一輛T-34里面的哈曼。

    左丘白見了哈曼最後一面,他上半身被火焰燒得焦黑,整張面面目猙獰,找不到一點皮膚,黑色的rou炭和紅色的纖維組織jiao織在一起,在黑夜裡看起來都很恐怖,左丘白幾乎認不出面前的人,只剩下xiong口一枚扭曲變形的一級鐵十字勳章,說明了他的身份。他一邊啊啊地慘叫,一邊用唯一一隻還能用的手做出槍擊的動作,不斷地指自己的xiong口。一群坦克兵圍著他,不少人泣不成聲。左丘白忍著淚水,奪過身邊一名步兵的mao瑟k98步槍,拉開槍栓對準哈曼的xiong膛。哈曼沖左丘白點點頭。左丘白正要扣扳機,哈曼忽然擺擺手,指指天空,左丘白回頭,看到遠處的綠色信號彈又亮起來。哈曼啊啊地說著什麼,又指坦克後備箱。左丘白終於明白過來:「我們也有綠色信號彈!我明白了!」哈曼沉默了,點點頭,把步槍的槍口對正自己的xiong膛。

    左丘白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因為哈曼的提醒,左丘白組織了一群包括幾個「蘇聯志願者」和德國兵在內的分隊,穿著俄國人的皮mao大衣,守著最後幾輛偽裝過的T-34留在戰場上,手裡拿著酒瓶,不斷地向天空射信號彈。其他坦克散佈在兩側設伏。

    這一戰簡單利落同時也很驚險,蘇聯坦克群很放心地衝進了他們的伏擊圈,但對方數量太多,差不多有一百輛。幸好這個從東面過來的坦克軍一路過於順利,打掉了不少德軍後方基站,許多人已經酩酊大醉,黑暗和hun1uan還有突然中伏,引起了恐慌,在德國人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蘇軍開始撤退。左丘白的人銜尾追擊,把他們趕進了附近一條剛剛結冰的小河,薄弱的冰面支持不住這麼多坦克同時度過,突然崩潰,大半蘇聯坦克陷在河裡。倉皇爬出坦克逃生的士兵們被密集的機槍火力從容消滅——幸虧有這條河,不然左丘白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戰要如何收場,他不斷接到京特的報告,說他們已經沒有炮彈了。

    掃dang了兩支蘇聯裝甲矛頭,左丘白手頭的分隊也損失慘重,只有14輛車輛還能移動,其中4輛是坦克,但加起來只有2o炮彈了。

    左丘白知道他的部隊已經不堪再戰,卻還要硬著頭皮去阿甘內羅沃火車站。因為他這些車輛的油箱都見了底,炮彈接近於零,連機槍子彈都要省著用了,阿甘內羅沃的火車站是第六集團軍唯一的鐵路補給線的終點站,是他們這支雪地孤軍找到油料和炮彈的唯一希望。

    1942年的德軍還沒有耗盡他們的人品,幸運女神再一次眷顧左丘白,11月26日清晨,這支實力已經不足一個營的小部隊一個突襲就輕鬆奪下了阿甘內羅沃。

    原因很簡單:因為天氣和地貌的緣故,蘇聯的進攻部隊「斷線」了。在向卡拉奇突進的前鋒後面,以步兵為主的第二bo跟進兵力還在風雪中掙扎,阿甘內羅沃火車站只有三四百個被前鋒留下來的步兵,大部分被德國人的豐富補給品灌得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他們甚至現了一個排沒有找到酒喝、卻照樣奄奄一息的蘇軍——他們躺在一列裝滿德國香腸的火車車廂裡,因為吃得過飽而無法動彈,其中的11個人甚至已經撐死了。

    但是……

    「沒有油?!」左丘白憤怒地咆哮,「這裡是一個集團軍的補給基地,你卻告訴我沒有油?」

    站在左丘白面前的是德軍剛剛解救出來的、軍銜最高的本地貨——當地烏克蘭志願兵的頭兒、一個叫博依基的上尉。其他德**官不是戰死就是被憤怒的蘇軍槍斃了。隨著德軍收復阿甘內羅沃,左丘白手頭突然多了兩百多步兵,就是這批之前剛剛淪為階下囚的烏克蘭看守。

    博依基上尉高高瘦瘦,面無表情地說:「是的,沒有油,蘇軍坦克接近的時候,這裡的基站指揮官下令把油庫燒掉了,說不能讓蘇聯人利用那些油。」

    「***這算什麼集團軍火車站?這鳥地方有什麼東西麼?我們搶佔它做什麼?」左丘白鬱悶地飛tuǐ1uan踢牆角的彈yao箱,幾枚迫擊炮炮彈滾了出來,散落一地。

    博依基上尉從容地撿起炮彈:「我們有很多彈yao和食物。」

    左丘白看看這小個子烏克蘭人殺氣騰騰的臉,吃驚地問:「*,你不會說你想跟阿甘內羅沃共存亡吧?」

    「我的名字是博依基。」烏克蘭人說,「是的,我希望能光榮地戰死在這裡。昨天蘇聯人槍殺了我的家人,說叛徒的家人也是叛徒,我強忍著沒有暴1u身份,活了下來,就是希望能殺死幾個蘇聯人。」

    左丘白歎了口氣:「算了,帶我去看蘇軍俘虜營。」

    在阿甘內羅沃城郊,左丘白找到了蘇軍俘虜營,蘇軍俘虜居然仍然被關在由鐵絲網圍著的簡陋的俘虜營裡——因為蘇軍戰鬥部隊不能擅自釋放他們,要等後面的內政部警察部隊上來「甄別」。「解放」對於這些戰俘來說,只是獲得了一批食物和說俄語的新看守。

    左丘白找到瑪莎的弟弟瓦倫丁,是個滿臉鬍子的憔悴男人,只有光滑的眼角和皺紋顯示出他是一個年輕小伙子。瑪莎尖叫著從人群裡把他抓出來,機關鎗一樣說俄語,又ěn又哭又笑。

    瑪莎情緒平靜一點之後,一邊拿麵包給弟弟吃,一邊用俄語向他短暫介紹左丘白。瓦倫丁像個弟弟一樣靦腆而警惕地看面前的德國准姐夫。左丘白向他笑笑,吩咐卡爾幫忙找件大衣給他,然後轉身就走。

    左丘白明白,自己和瑪莎之間的關係已經過了他作為一個時空旅行老手的底線。在這時時刻刻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冷酷環境裡,他不自覺地有些動情了。

    左丘白來到俘虜營旁邊的衛兵住所,叫來博依基,宣佈以沒有人手和精力看守戰俘為名,把所有這些俘虜全部釋放,愛去哪裡去哪裡。

    「釋放這些俄國人?哦……我明白了,但是我手頭沒有那麼多機槍子彈——我知道火車站那邊有一車皮,我馬上帶人去搬!」博依基上尉非常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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