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雨「咯咯」一笑,說:「人跑了,我的飛哥哥,你還不快點去追你的新娘子呀!」
我哭笑不得地橫了她一眼,說:「你亂說什麼!」
丁小雨撅著小嘴說:「誰亂說了呀,她不是你的新娘子嗎?嘻嘻……你還不快點去追呀!你可別忘了,那個楊貴生可是剛剛才出去呀,那傢伙什麼可怕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若是讓小雪一個人走,恐怕……」
我聞言聳然一驚,心想丁小雨的話也有道理,以楊貴生現在的情形看來,的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還真的不能不妨。
於是我慌忙向鎖長交待了一聲,說:「那……那我先回去了,這裡……這裡就先交給你負責了……」
我匆匆跑到樓下,只見邱雪正倚在大門口,笑吟吟地看著我,我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小飛,等下我要去一趟化工廠,你能陪我去嗎?」
「你要去那裡做什麼?」我不解地問,「我要正式辦理辭職手續。」邱雪說著羞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好……好一心一意地給你當老闆娘……好嗎?」
聽到這麼直接的表白,我頓時全身一震,心中亂成了一團,久久無語以對。「你……你不願意嗎?」邱雪見到我的這種反應,臉上的笑容緩緩凝結,那誘人的紅暈也在轉眼間變成一片慘白。
「我……我當然……願意!」我鼓足勇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把這幾個字從我的唇齒間擠了出來。雖然我明知道我和邱雪之間的愛情是一場充滿禁忌地畸戀,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我還可以再說出拒絕的話來嗎?
事情的真相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的,打死也不能說!
一旦說出來的話,以邱雪那麼傳統的思想一定沒有勇氣去接受,一定沒有顏面再活在世上。
所以我只能暗暗祈求那位在冥冥之中主宰一切的上帝,如果他要對這場禁忌之戀實施懲罰的話,就把災難全都降臨在我一個人的頭上吧。
因為我才是那個逆天行事的禽獸、畜牲,而邱雪只是一個純潔、無知的受害者。
邱雪聽到我肯定的答覆心中一喜,臉上的笑容又像花兒一樣綻放開來,大著膽子依偎到我身邊,說:「小飛……你真好!」
我伸手輕輕攏了攏她鬢邊的幾根秀髮,暗自歎了一口氣,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陳,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才好!
「唔……你身上好大的汗味!」邱雪忽地皺起鼻子,說:「說,你多久沒洗澡了?」
「這個……」我尷尬地伸伸舌頭,說:「好像從離開深圳後我就沒有洗過了!」
「難怪這麼臭!」邱雪誇張地掩著鼻子,說:「那你還不快點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化工廠可以明天再去……真是的!你身上這麼髒,昨晚還要……還要和人家……」
「好了,我馬上就去洗澡行了吧?」
看來嘮叨是女人的一種天性,邱雪現在才二十歲就已經這樣了,等將來年紀大了,還不一定怎麼嘮叨呢!不過有時候想想,能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女人天天在耳邊嘮叨,也算是一種幸福。
我在浴池洗完澡後,買了點水果回家。
只見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但卻沒有人,估計邱雪可能是出去買菜去了。
自從新生火鍋店開業以後,我基本就很少會在家裡吃飯了,不過邱雪卻還是喜歡沒事的時候自己下廚房做飯給自己吃。
我把換下的髒衣服隨隨便便地丟在一邊,然後抻了一個懶腰,上了床倒頭便睡。
昨晚在丁小雨那副猛藥的刺激下,我幾乎就沒怎麼合眼,這時候又困又乏,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我聽得邱雪回來在廚房裡發出洗菜的聲音,小聲哼唱「洪湖水浪打浪」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小屋的房門被輕輕推開,邱雪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抱起了我的那堆髒衣服,然後就站在床前靜靜地凝望著我。
我睜開眼睛對她輕輕一笑,邱雪見我醒來,慌忙別過頭去,不好意思地說:「你睡吧,我……我不吵你了。」說罷抱著衣服匆匆而去。
過了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洗衣聲,聽到這種溫馨的聲音,很容易令人產生幸福的感覺。
如果我和邱雪沒有那層關係該多好呀,那樣的話,我們將是一對多麼幸福美滿的神仙眷侶呀!
唉,既然我要和邱雪生活在一起,老是這種心態可不行,那樣子遲早會露餡的!
我想我要學會忘記,忘掉一切可怕的記憶,全當我原本就是生活在這個年代的人。
然後再燒掉日記本,毀滅了唯一可以證明我是從未來世界中穿越到這裡的證據,這樣,只要我自己不說,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院子裡那有節奏的洗衣聲突然停了下來,四下裡一片寂靜。
我的心猛地感到一陣狂燥和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點什麼非常重要的事……
天啊,日記本!媽媽的日記本還在我的那件髒衣服裡揣著呢,而邱雪現在正替我洗著那些髒衣服,萬一她發現了日記本……我……我真不敢想像那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想到這裡,我慌忙掀開被子跳下床,連外衣也來不及穿,就飛快地衝出門去。
臉色蒼白的邱雪就坐在洗衣盆前的小板凳上,木然打量了我半晌,然後緩緩舉起手中那個展開的日記本,咬著牙說:「小飛,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完了,終於還是被她發現了!
我頓覺心中一凜,身體倚在門上,無力地向下滑去。
「你快說呀!」邱雪繼續連聲追問著。
「為什麼這日記前面的那部分和我寫的一模一樣?而且……而且看起來似乎根本就是我自己親手寫的。可是後半部分居然一直記到了明年的4月30日。你快點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誰?求求你,不要再欺騙我了!好嗎?」
「我……我其實就是你的兒子……你和楊貴生的兒子,我……我是從未來世界裡來的……」
我本來還想另外編造一個故事,把這事搪塞過去。可是一看到邱雪那足以征服一切的眼神,我就徹底妥協了,腦子一迷糊居然就把實話給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