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橫了作家一眼,說:「你是個小賭棍,我自然沒有你玩的好了。哼,神氣什麼呀!」說罷氣呼呼地站了起來,還是和作家換了一下座位。
誰知這樣一來,鎖長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了。
作家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鎖長既然連玩牌時小茹和我分在一夥都會生氣,那麼現在這樣調換了座位,讓她和我肩並肩、腿靠腿的坐在一起,鎖長豈不是更要喝下一缸的老陳醋了!
然而換也換完了,總不能立刻再換過來吧?作家無奈之下,只得苦著臉,繼續張羅著玩牌。
因為鎖長的臉始終冷得像塊冰,所以這場牌打得也是毫無生氣。
而我的牌技雖不怎麼樣,小茹的確也打得夠臭,所以打了半天也沒分出多大的勝負。
終於,鎖長在小茹連續出錯了幾次牌後,突地將手中的牌一摔,忿忿地說:「大小王都在我的手裡,你還沒完沒了的調什麼主呀?真是的,打的什麼爛牌!我不玩了……」
小茹想不到鎖長會做出如此沒有風度的事,當即氣得眼淚在眼圈中轉了好幾轉,強忍著才沒有掉下來。
「不玩就不玩,你還以為誰稀罕和你玩呢!」小茹說著也把牌一扔,委屈地扭過頭,獨自看窗外的風景去了。
「這……」作家尷尬地整理著摔得滿桌滿地的亂牌,打著圓場,說:「呵,在車上牌打久了會影響視力,還是不玩的好。」
收拾完撲克牌後,作家又站起身來,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小茹的肩膀,說:「喂,小茹,不玩撲克了,我們還是換回來,坐自己的原位吧。」
小茹抬頭白了作家一眼,說:「不換,我在這邊挺好的,你那裡的風太大了。」說罷就又轉過頭去,不再理他了。
我暗暗歎了一口氣,心說這個鎖長的氣量也太小了,你這樣做豈不是在自己把小茹硬往我的懷裡推呢嗎!
不知不覺間,火車停在了一個大站上,車門一開,立刻湧上了一大群人,轉眼就把狹小的車箱給塞得滿滿的。
幾個打扮得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擠在我們旁邊的過道裡,嘴裡吹著口哨,賊眼兮兮地直向小茹身上瞄去。
「看什麼看?」小茹現在正憋了一肚子的氣,一見這些人的目光這麼無恥的淨往自己凸起的胸部盯著看,頓時就發作起來。「沒看過女人呀,回家看你媽去!」
「呵呵,這小丫頭還***挺厲害呀!」
「是呀,看兩眼也不行,真***能裝!」
小茹的一句話捅了馬蜂窩,這幫小流氓立刻全都湧了過來,其中一個流著長頭髮的胖子更加肆無忌憚地擠過來,用力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小子,你先到旁邊呆會兒去,大哥我要和這小妹妹談談心。」
鎖長輕輕「哼」了一聲,身子微微欠了一下,但是稍微猶豫一下後,又重新坐了下來,然後就歪著頭,不住冷笑地看著我。
我知道鎖長是想看我的熱鬧,我自然不能讓他看扁了,在這種情形下,我當然不會軟弱地退縮。
「請你放尊重些……」我面無懼色地揚頭看著那滿臉橫肉的胖子,說:「我的朋友不認識你,沒什麼和你談的。」
「媽的,你小子不想活了!」胖子強橫地在我胸口上推了一下,說:「我數三個數,你要是再不滾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仍然倔強地瞪著胖子,說:「你再胡來的話,我可就要叫乘警了呀!」
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就憑我這小體格,根本打不過這群如狼似虎的小流氓。而鎖長那傢伙現在又恨透了我,是不可能替我出頭的,所以我也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乘警的身上了。
「叫乘警!」那胖子冷笑一聲,說:「你信不信等乘警過來的時候,你***早就被老子給扔到車外面去了?我現在開始查數了啊,你***有種就別起來。一——二——」
「楊總你就先起來吧!」小茹忽然在後面推了我一把,焦急地說:「我沒事的,我就坐在這裡,看誰敢動我一根汗毛。」小茹知道鎖長因為恨我,所以才不肯出頭,不過如果那胖子真的惹到她的話,鎖長就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不理了。
我當然也很清楚她的用意,不過我是男人,而且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男人,因此在這種時刻我就算寧肯真的被丟到窗外,也絕對不會選擇做縮頭烏龜的。所以我明知再挺下去肯定要吃虧,可是也只有硬著頭皮充當這個護花使者了。
「三——」那胖子數完「三」字後立刻舉起手狠狠地在我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作家見我吃了虧,實在看不下去眼,一握拳頭就要站起來。可是卻又被鎖長給強行按了下去。
作家一向都是唯鎖長馬首是瞻,此時雖然對鎖長的作法很不滿意,但還是沒有反對他,只得暫時忍了下來。
我知道這時只能靠我自己了,心中雖然有點怕,但還是很勇敢地站了起來,然後面色嚴肅地對胖子說:「請你馬上向我道歉,然後立即離開。」
胖子冷笑一聲,說:「好哇,對不起了,剛才那巴掌是不是打得太輕了呀?」他說罷一甩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摑在了我的另一邊臉上。
「楊總——」小茹站起來想把我拉開,但是卻被我輕輕的推開了。
我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然後揚起頭來,冷靜地望著那個可惡的胖子,說:「只要我還沒死,我就不會讓你碰我朋友一根汗毛。」我說著猛地揮起拳頭,出其不意地狠狠砸在了胖子那肉乎乎的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