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絕對不可以這樣的!即使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可是我自己知道呀!假如我真的昧著心瞞下這件事,真的不顧一切的和邱雪成為夫妻的話,我縱能得到一時的快樂,但是心中卻會留下一個永遠不滅的陰影,那樣的話,我和她又怎麼會有真正的幸福呢?
另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叫楊飛,是邱雪和楊貴生的兒子。假如我真的從我爸爸的手裡把我的媽媽搶過來,讓她成為我的妻子,那麼……那麼到了兩年後邱雪和楊貴生就絕對不可能會生出一個叫做楊飛的兒子了!而如果楊飛根本沒有出生的話,那麼我又是從哪裡來的?那麼我……那麼現在的這個我還有可能會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中嗎?
想到這裡,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才明白原來我在這個年代裡並不是真的可以隨心所欲的,因為有些歷史是絕對不能更改的,一旦更改的話就真的天下大亂了!
至此,我才總算把娶媽媽做老婆這個可怕的齷齪念頭暫時給打消了。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大雨仍在下個不停。四道河中混濁的河水漲到了最高點,已經超出堤壩半米多高。翻滾的河水像是一條紅色的巨龍般咆哮著不停地衝向河岸,但是卻被那些共青團員們預先壘好的沙袋一次次強行擋住。
「天啊,丁同志你太了不起了!要不是你及時地安排了這場抗洪演習,只怕現在整個兒城市已經有一半被泡在洪水中了!你……你不會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那個來自武警部隊的司機同志本來對這次演習很不以為然的,但是現在親眼目睹了洪水的威力,卻又立刻把丁小紅當成神仙一樣的崇拜起來了。
丁小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要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還好了呢!其實這事……」她說到這裡回頭瞥了我一眼,見我衝她輕輕擺了擺手,便點了點頭,接著說:「其實這事不過是一次巧合,連天氣預報都沒說今天會有雨,我又哪知道突然之間會下這麼大的一場暴雨呢?」
司機同志仍然還激動地說:「可是不管怎麼說你總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咱們全市人民都應該感謝你才對!」
「哪裡,哪裡!你這話我可擔不起呀!」丁小紅很客氣地應對著司機的讚揚,但是那副神情卻早已有些飄飄然了。
就在這時,忽聽放在擋風玻璃前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丁小紅同志,你幹得太棒了!」
丁小紅聽那對講機中傳出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但卻不像是團委中的同時,於是便疑惑地問:「你是哪位呀?我……」
「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說小丁同志你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呀!哈哈……」丁小紅從最後那串爽朗的笑聲中終於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不禁激動萬分地對著對講機嚷道:「市長!市長您……您怎麼也來了?您……您現在在哪裡呀!」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又怎麼能不來呢?」對講機中的人語氣溫和地說:「除了我以外,就連趙書記和徐副書記也都來了!他們都嚷著要代表全市人民好好感謝一下你這位女英雄呢!你快點過來吧,我們現在都在豐收橋的附近,這裡的河床最淺,洪水已經漲過堤壩一米多高了!不過你設計的防汛工程很管用,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將要被沖毀的跡象。」
豐收橋就是我們最先到達的那一段堤壩,不過由於市第一中學和第二中學人多勢眾,工程完成的較早,所以我們才沒有一直停留在那裡。
「好好,我……我馬上就過來……」丁小紅說著說著眼淚已不知不覺的湧了出來。雖然市長對她的評價和讚揚不見得比那位武警司機更高,但是由於說話之人身份的不同,話語的份量自然也大不一樣。
「司機,快開車,我們去豐收橋……」
「等一等!」我想現在應該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於是趕緊阻止了正要踩動油門的司機,然後轉頭對丁小紅說:「等我下了車,你們再走。」
「怎麼,難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去見市長嗎?」丁小紅驚訝地回頭看著我說。
「不了!」我笑著搖搖頭說:「我天生膽小,一見到大官就會暈倒,你也不想等一下看到我給你丟臉吧!」
「胡說!要是你這樣都算膽小的話,我看全世界也找不出一個膽大的人了!」
「我是真的不能去!」我苦笑著說:「我又不是你們團委的幹部,外一市長問起我來我怎麼說?」
「這……」丁小紅眨了眨眼睛說:「你就說是我的朋友,和小雪一起來玩的!」
我冷笑一聲,說:「原來你工作的時候還不忘帶著朋友一起玩呀!如果你以後不想再在政壇上有什麼發展的話,我等一下可就真這麼說了!」
丁小紅呆了一呆,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那你說怎麼辦呀!」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我和小雪離開了!」說著我朝邱雪一招手,說:「我們走吧!」
邱雪的性格比較隨和,當然是對我是唯命是從。說著便推開車門準備下車,雖見外面大雨傾盆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等等……」丁小紅再次叫住我們,然後滿臉歉意地說:「雨這麼大,你們……你們怎麼走哇?我還是讓小趙司機先把你們送回家去吧!」
「不用了!」我再次拒絕了丁小紅的好意,「別忘了還有那麼多大人物在等著你呢!如果你耽誤的太久,他們會以為你是在居功自傲。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而誤了你的前程!」我說罷朝她輕輕一笑,然後回身打開車門,毫不遲疑地縱身躍入到狂烈的暴風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