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魚。」尹俊傑平靜地說道：「水流太湍急，哪裡去抓魚。我們沿著河岸一直往前走，河岸很寬，兩邊看上去，上面的天空就是泥土的穹頂，我們就像是地裡的老鼠，有什麼吃什麼，路上遇到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動物，全被我們吃了。」
「怎麼沒毒死你？」張天九奇怪地笑了。
「運氣好吧，可能。」尹俊傑也笑了。
「然後怎麼出來的？」
尹俊傑和慕容相視一笑，什麼也沒說，他們倆的眼光猶如漫天的星光中的織女星和牛郎。
jian夫yin婦。張天九恍然大悟。
「走了四天左右，我感覺我一直在一個很大的空間裡徘徊，這是一種感覺，我的直覺從來沒欺騙過我，我是受過嚴格的辯向訓練的，太空式轉體一百圈，我也能有把握下來就報出方向。然後我試著開始打尋道路，我在一個岩石壁上現了一樣東西。」尹俊傑說。
「別吊胃口，快說。」張天九急道。
「那是一個門把手一樣的東西，石頭雕的，我也是無意之中看見的，當時去揪干苔鮮做火把，結果現了，一拉那東西，山巖上轟隆隆一陣1uan響，慢慢地開了個門，那個門很巨大，坡碼有四五米高，裡面黑dongdong的，有風透出來，陰森森的。」尹俊傑chou了口煙，繼續道：「裡面是個甬道，一路上有很多的骨架，有銹蝕掉的盔甲和長矛。」
「成陵！」張天九怪叫了一聲，尖利的聲音裡一串走調得難聽刺耳。
「我也是這麼想的。」尹俊傑微笑道。
「後來呢？」張天九眼珠紅了：「財寶，裡面財寶一定很多吧？」
「後來我沒進去。」尹俊傑說。
「什麼？」張天九失態地抓住了尹俊傑的衣領，「你得了神經病了，還是怎麼地？」
劉震撼的把揪住了張天九的領子，腕子一帶，張天九一個前傾。
「鬆開你的手。」劉震撼冷冷地說道。
張天九泱泱地撒開了手，劉震撼也慢慢地撒開了手。
「我沒得病，我也不想死。本來我是想進去的，不是為了裡面的財寶，只是想找條出去的路而已，不過我還是沒進去。」尹俊傑說道。
「一定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何先生說道，不知道什麼開始，七姓太也站在了他的身後，手裡拿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盒子，聽得也入謎了。
「我們看到了兩道光線，就像手電筒一樣雪亮刺眼照了過來。」慕容說道。
「有人？」張天九瞪直了眼。
「一定是廟道會的！」張天九頓時想到了，「一定是廟道會已經找到了方法進成陵了，也就是他們這些余巷埋的炸yao暗算的你！」
「不是。」尹俊傑搖搖頭：「那是一匹黑色的馬，在吃著那些光的苔鮮植被，是它的眼睛象手電筒一樣，我的槍當時差點就摟火了，我當時和你也是一樣的想法。」
「馬？」聽到這話的人全傻眼了，這又不是童話，每個人都有點半信半疑。
「是馬。這匹馬真漂亮，鬃mao有一米多長，簡直跟一頭小像一樣強壯。馬臉長得也奇怪，鼻子象蒜瓣一樣，臉上也全是鬃mao。」尹俊傑的表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我想起來了，你是騎著馬回來的，你當時遇到的是不是就是這匹馬？」張天九的小眼睛眨巴了半天，想起來了。
「沒錯！」尹俊傑撓了撓自己的光頭：「這匹馬對於我的出現似乎也很驚奇，起先不敢接近我。不過我扯了一把苔鮮吆喝著餵它，它後來就慢慢接受我了。」
「你們後來怎麼到地面上來的？」張天九問道：「是不是就那匹馬？」
「嗯。」尹俊傑點點頭，「我們騎著它，穿過了無數曲折的甬道，除了它的眼睛裡射出的光，我看不清身邊的任何東西。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之間又到了地下河流的岸邊，這裡的河水更急，它馱著我們跳進了地下河，我當時很緊張，河水太湍急了，我生怕它被沖走，我緊緊地抓著它，眼睛被水沖得很疼，也就閉上了，覺得水流不再那麼急的時候，再睜開眼，已經是在一個海子裡了，面前鳥語花香，藍天白雲。」
「回到地面了？」張天九問道。
「嗯。」
「這……」張天九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然後呢？」七姨太嗲聲嗲氣地問道。
「然後就回家了，帶著我的馬！不過回x市這幾天喂高梁喂得久了，它的眼睛裡的光線不再像當初的電筒般那麼厲害了，現在雖然還在光，但明顯已經沒那麼強了。」尹俊傑歎了口氣：「估計它得吃那些光的苔鮮才行。」
「抓點熒火蟲餵它吃。」慕容十一調皮地一笑，笑起來的慕容把女人的溫婉和俏皮表現得淋漓盡致，襯托得旁邊的七姨太的嬌滴滴的模樣活像在捏著屁眼裝純情的傻姑。
尹俊傑笑著捏了捏慕容的臉蛋。
「這一定是照夜獅子馬！」一旁一直在苦苦思索的何先生語出驚人：「我最喜歡的就是馬了，我在香港有兩匹註冊的賽馬，我知道這種馬的來歷，中國古代的金朝皇室，就一直豢養著公平種名貴的馬種，後來湮沒在歷史之中了！」
「問題是馬從哪裡來的？」張天九傻張著嘴，「還有馬在地下的？又不是地表。」
「蒙古滅金之後，可能從金朝的皇室馬苑裡將這種馬帶了出來，後來給成吉思汗陪葬了，誰知道馬匹很多，一直在地下繁衍生息，又有飼料，所以一直能活到現在吧？」慕容說道：「蒙古傳說時中，有很多關於天馬的傳說，應該不全是出自杜撰和幻想。」
「我猜是這樣。」慕容朝四周的人笑了笑。
「照夜獅子馬？」尹俊傑側著腦袋想了想，好像在哪聽過這本書，隱約想起來好像是哪本網絡小說裡看見過。尹俊傑挺喜歡看網絡小說的，他說現在的江湖和書裡的江湖有一樣是相同的，那就是弱rou強食。
「眼睛能在默認之中，照亮無邊的幽暗，一切都和《闕中銅馬法》、《伯樂相馬經》裡所記載的隆顙『蚨日如電，蹄似累曲』很契合！」何先生急急說道：「尹先生，你這匹馬賣不賣？」
「您不是已經有一匹汗血馬了嗎？」尹俊傑的話音裡透著委婉的拒絕。
「土庫曼斯坦總共就剩三匹，但仍然不能和照夜獅子馬比啊，我願意出汗血馬外加現金和您換。」何先生還是不死心。
尹俊傑微笑著搖了搖頭。
「拿自己的夥伴去換錢，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尹俊傑的話擲地有聲。
「那找個機會和我賽一場吧？我來安排內地的事宜。地點就定在香港賽道上，我真的很想看看這兩匹神話中的馬一起馳騁，是什麼樣子，我太愛馬了！」
「賽一場沒問題。大熊貓送給何先生，代表著我崇高的敬意。」尹俊傑把mao茸茸半睜著眼的熊貓塞到了何先生的懷裡。
「小東西還沒斷nai吧？」何先生也覺得有點失態了，覺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岔開了話頭。
「還沒斷nai。」慕容說道，「袍哥會nong來後，可能自己也覺得養不起，送給了我們。」
「怎麼nong來的？」張天九翻了翻白眼。
「他們說沒什麼好孝敬我的，就去臥龍山打了只野生的大熊貓。幫我做了件熊貓皮的袍子，順手端了這個熊貓的窩。為這事我批評了他們好久，現在那件袍子我還放在家裡呢，太招搖了，不想穿出來，影響不好。」尹俊傑托著下巴，逗nong著小熊貓，小傢伙tian了tian他的指頭。
「是該教育教育。」張天九一本正經地說道，「明年記得借我穿穿。我也去國外溜一圈，上次在美國，意大利有個小子，莫甘家族的，穿了件熊皮大衣，顯擺死了，這次我去臭臭他。」
……
「小氣了吧？」張天九不樂意了。
「不借，借了你肯定不會還了。要借，拿幾件古董來抵押。」劉震撼說。
「啥jī巴人！」張天九氣死了，被說中心事了。
「小尹！」何先生看著尹俊傑的眼睛已經完全改觀了，剛剛的驚訝和惺惺相惜，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欣賞和崇拜。
「你是我見過的大哥中，最有貴族氣質的一個！」何先生挑了挑大拇指。
「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何先生說。
「你這樣的人不做大哥，是對我們黑社會的侮辱！」何先生說。
「我呢？」張天九問道。
「你也是。」尹俊傑搶過了話頭，握住了張天九的手。
「你這麼說，我覺得你這光頭造型好看多了。」張天九呵呵一笑。
「我大哥理什麼型都帥氣，你懂mao啊，你就懂個董文化。」劉震撼吸了吸鼻子，瞇著眼看著張天九。
「說什麼呢！」尹俊傑拉下了臉。
「干吧理光頭？跟蹲苦窯剛出來似的。」張天九當劉震撼的話是耳邊風，拉著尹俊傑的手問道。他知道這個劉震撼不是善茬，能不惹就不惹，警察都敢殺，這世界還有什麼他不敢幹的。
「殺死紅將的兇手一天沒找到，我的頭就不會再留了。」尹俊傑悵然道。
嘿嘿……一輩子讓你跟和尚一樣才好。張天九在心裡說道。
慕容十一緊緊握住了尹俊傑的手，慢慢地rou搓著，眼睛裡投射著一片柔情。
「龍五後來怎麼說？」才賴想起了那件案子。
「套句比較文謅謅的話來說……」尹俊傑冷笑了兩聲：「他們妥協了。」
「哈哈……」
「不過我將來要是死，也是死在這件事上面。」尹俊傑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