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將的身手也算矯捷,堪堪避過了小曾的一記重拳,還不忘回身甩開了九節鞭。實戰經驗相當豐富的小曾後背一彎,躲過了一擊,跳起身踹在了紅將的xiong口。
凌空九節鞭一抖,紅將的鞭頭bī得小曾不得不避開。人也倒飛了出去,恰恰好砸在後面搖搖yu墜的郭浩身上。
xiong口疼得火燒一般,小曾的這一腳可不簡單。即使以尹俊傑八倍小人的體格,也不一定能踢得出來。這是技巧與力量的合併,小曾在黑拳界也有著「迅雷tuǐ」的外號。單論身體素質,小曾比尹俊傑差遠了,但是論起技巧來,是尹俊傑拍馬也趕不上的。
眼前一片漆黑,郭浩被砸得暈死過去。不待紅將起身,小曾高高跳起就要砸下,紅將此時如果閃躲,恐怕瘦弱的郭浩就嗚呼哀哉了。不過小曾的一擊,紅將也不敢硬接,強撐著揮舞著九節鞭甩向了空中的小曾。
在小曾的肘部快要落到紅將xiong口的剎那,九節鞭打在小曾的背部,使得小曾的攻擊角度略微有些偏移。紅將雙tuǐ屈起,衝著小曾xiong口一蹬,一招「兔搏蒼鷹」將小曾蹬飛了出去。
趁機滾到一旁,紅將狠狠掐著郭浩的人中,暈死過去的郭浩又悠悠醒轉過來。
「小耗子,現在看來只能走一個了。」紅將看著越bī越近的馬仔道:「你先走吧,告訴你師傅,要給我報仇!」
郭浩虛弱的笑笑:「師娘,你別開玩笑了,我要是自己回去了,還不得給師傅活活打死,再說你看我這樣子可能自己走得出去麼?」
「那好!」紅將踢起一把砍刀,jiao到郭浩手中:「生死有命,富貴由天,不管能不能贏,賭這一把!」
郭浩點點頭,遠遠的瞟了眼宿雪,握緊了手中的刀。
十字路口,九分半堂的堂眾與保安們hun戰在一起。九分半堂人多勢眾,保安們雖然受過正規訓練,但還是傷亡慘重。
不一會就有七八人滿身鮮血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人也是都見了彩。野jī氣喘吁吁的揮舞著刀,雖然身體不如保安們強壯,但是多年mo爬滾打使得野jī的實戰經驗豐富,撂倒的人竟然是最多的,身上也只有胳膊上一處傷口。
不過一直壓在野jī心頭的大石,從一開始就抱臂站在那的蝴蝶。九分半堂的四個分堂主來了朱雀和白虎,卻都沒有上陣。
一旦這三個人動手了,場面恐怕對鳳凰會更加不利。野jī急得滿頭大汗,卻毫無辦法,只能慢慢的向後退去。
身後就是停在一起的麵包車了,保安們被包圍在小小的圈子裡。砍刀撞擊的金屬聲絡繹不絕,不時有雙方的人馬倒下去。
蝴蝶一揚手,旁邊的堂眾一聲大吼:「住手!」
野jī和保安們已經是滿臉鮮血,背靠在麵包車上才不至於倒下去,望著蝴蝶不懷好意的笑容,野jī知道已經沒有了希望。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令野jī大跌眼鏡。蝴蝶身邊的堂眾打了個手勢,包圍麵包車的堂眾迅散了開去,並將地上的堂眾抬走。
不大會的功夫,大片空地被血跡佈滿。那些血淋淋的保安無人問津,野jī和身邊的二十多個保安自身難保,自然不可能再去查看他們的傷勢。
九分半堂的包圍圈讓出一條通道,蝴蝶帶著朱雀和白虎走了過來。越來越近的蝴蝶讓野jī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提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好!」蝴蝶走到五六步的距離才停下來,猛地一喝彩,保安們渾身一個哆嗦:「不愧是鳳凰會的人,果然夠硬氣!我蝴蝶最喜歡你們這樣的漢子!今天我放你們一馬!」
野j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下的人已經是潰不成軍,只要九分半堂再堅持一會,恐怕保安們就要全倒下了。
「告訴紅將,蝴蝶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她的面子我一定會給。」說完,蝴蝶傲然的看了下戰戰兢兢的保安,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朱雀和白虎還沒反應過來,仍然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九分半堂的堂眾慢慢散開了去,雖然不解蝴蝶的用意,卻還是井然有序毫無抱怨。
「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朱雀罵了一聲,兩人並沒有和大部隊一起乘車,而是騎了輛摩托車單獨離開。
白虎在後面懶洋洋的伸個懶腰,眼睛裡都是笑意:「這還不明白,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紅將?」
「難道你沒聽說蝴蝶暗戀紅將。」白虎張開雙臂享受著風的撫nong,白皙的臉龐上的笑容悲涼無比:「遇事不決,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成為堂主,蝴蝶還以為這次放了鳳凰會一馬,鳳凰會能感恩戴德,這個傻瓜,一下子得罪了東城幫和鳳凰會兩邊的勢力,恐怕還自以為高明呢。」
朱雀也不知該哭該笑:「以前的蝴蝶可不是這樣子啊。」
「知道猴子最醜陋是什麼時候麼?」
「什麼時候?」
「當它在樹上的時候。」白虎歎了口氣:「只有這時候你才能看到它醜陋的屁股,它爬得越高,看到的人越多。」
卡車駕駛室裡,蝴蝶的笑容綻放著。對於紅將的愛慕一直沒有停止,反而因為紅將和尹俊傑的親近,使得這份感情更加強烈。
按照蝴蝶的想法,此時的尹俊傑身陷牢獄。這次的伏擊,既可以向鳳凰會展示九分半堂的實力,還可以向紅將示好。當然對於紅將在工廠被包圍的事情,蝴蝶毫不知情,宿雲微並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蝴蝶,生怕他因為感情誤事。
可宿雲微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蝴蝶的這一手。
只要尹俊傑被勞動教養,蝴蝶相信總有一天能把紅將追到手。到時候不管是鳳凰會,還是黑河保安公司,都會成為九分半堂的一分子。
等到九分半堂的人全部撤離了,野j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幾分鐘後才全身一鬆,身子癱軟坐在了地上,旁邊的保安們也是坐在地上喘息不已。
望著虛脫的保安們,野jī無奈的搖著頭,憑著這些強弩之末的保安,接應出紅將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還是要去!一定要去!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野jī下意識的一把抓起了砍刀。等到看到車上跳下熟悉的面孔,才又臉上一喜重新靠在車輪上。
領頭的正是文化人和黑尾,看到滿地血跡和傷痕纍纍的野jī,黑尾焦急的蹲下身:「怎麼回事?誰幹的?!」
「我沒事!不要管我們了!」野jī看到黑尾的緊張,心裡暖洋洋的:「快去救紅將姐,她在工廠,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黑尾還要再說什麼,文化人已經跳上了車:「你如果再磨嘰的話,恐怕我們就得替紅將收屍了。」
大巴車已經動,黑尾咬咬牙從快要關閉的車門跳了進去。大巴車裡藍心組的女犯們面無表情,熟練的將手中的左輪手槍塞滿了子彈。
紅將身上已經多了七八道傷口,其中一道在小腹,紅色的衣服上濕了大片。郭浩也在咬牙硬撐,要不是紅將幫忙照應,恐怕早就掛掉了。
就算如此,兩人也都是站立不穩,撐不了多久了。rou著依舊悶的xiong口,小曾咬牙切齒,這是回到x市後第二次被人放倒。
當然第一次是小月經,那一次畢竟周圍沒什麼人。而且小月經又是突然難,可這次卻是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個女人bī退。
心高氣傲的小曾如何能忍受,極不習慣用武器的他,也拿起了一根鐵棍,撥開身前的馬仔,向著包圍圈裡的兩人走去。
距離紅將不過三四個人的距離,車間的鐵門卻轟然倒塌。一輛豪華的黑色大巴車橫衝直撞的開了進來,前面的擋風玻璃出現了裂紋。
宿雲微臉色一變,失聲道:「怎麼可能?!」
計劃天衣無縫,由蝴蝶帶領九分半堂抵擋鳳凰會的援兵,即使鳳凰會傾巢而出,九分半堂也能阻攔兩三個小時。
可是鳳凰會的大巴車就在眼前,宿雲微也不得不相信事實,九分半堂沒能阻擋住鳳凰會的援兵。
車上的藍心組的女犯打開車窗就跳了下來,藍色的李寧運動服整潔而寧靜,可是她們臉上的殺氣卻在沸騰。
漆黑油亮的左輪手槍對準了密集的人群,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密集的目標,女犯們隨便開槍也能擊中。
「宿雲微,讓你的人讓開。」文化人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宿雲微,眼神在宿雪身上稍稍停留了下:「我可不介意殺了這群廢物。」
槍!東城幫也有槍,可是這次的伏擊,宿雲微卻並沒有拿出來。雖然為了穩妥考慮,宿雲微想過直接用槍幹掉紅將,但是謹慎的性格使他猶豫。幹掉紅將後,一定會面臨鳳凰會瘋狂的反撲,而這批槍就是宿雲微最後的王牌。
可萬萬沒想到,正是這以往救命的謹慎,卻使得宿雲微失去了最好幹掉紅將的機會。
這次伏擊紅將的都是東城幫的精銳馬仔,宿雲微自然不能忍受這樣的損失。更別提在死亡的威脅前,馬仔們會不會仍然那麼勇敢。
無力的揮了揮手,宿雲微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圍住紅將和郭浩的馬仔散開來去,只有小曾還握著鐵棍擋在兩人身前。
「你要死麼?」文化人的聲音冷淡無比,手中仍然握著那把古董盒子炮。
雖然有了性能更優越的左輪手槍,不過文化人還是比較鍾意堪稱「小型衝鋒鎗」的盒子炮。所幸陳靜幫忙從黑市上買了些子彈,不然這把盒子炮觀賞的價值更大一些。
小曾不甘心,但是面對黑dongdong的槍口,面對文化人淡如止水的眼睛,還是不得不咬牙切齒的閃到了一旁。
黑尾立即跑了過去,一左一右的架起了紅將和郭浩,回到了藍心組的身邊。
「宿雲微,這次的仇,我鳳凰會一定會報!」紅將上車前,平靜的朝宿雲微道。
郭浩也回頭望著呆若木jī的宿雪,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被攙扶住的手臂上,青筋隱約可見。
大巴車緩緩離開了車間,小曾也氣沖沖的走到宿雲微面前,將鐵棍甩在地上。飛彈起的鐵棍差點打到宿雪臉上,宿雪卻毫無反應,仍然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為什麼?!我馬上就可以幹掉紅將了!」
宿雲微淡淡一笑,心想恐怕你馬上要被別人幹掉了吧,看看馬仔們同樣失落的表情。
「這一次我們並沒有失敗!」宿雲微的笑容開始自信起來,使得看到他笑容的馬仔心裡一安:「我們的計劃本來就是要打擊鳳凰會,你們難道沒有聽過貓抓老鼠的遊戲麼?一定要把老鼠玩得死去活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才會咬下它的腦袋!我們有這個實力,因為我們是貓!」
小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些地方似乎還是想不通,自顧自的帶著馬仔們走開了。
等到車間裡只剩下了宿雲微和宿雪,xiong口一熱的宿雲微再也壓制不住,一口熱血噴了出來。費盡心機制定的計劃,就這樣被破壞掉,饒是宿雲微心機過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看到父親白衣上滿是鮮血,宿雪還是毫無反應。
用手帕摀住嘴,宿雲微咳了半天才安靜下來,無奈的搖著頭:「乖女兒,這次的事情恐怕我們」
回頭一看,現宿雪還是傻愣愣的模樣,宿雲微眉頭皺起:「小雪!」
緩緩的轉過頭,宿雪眼裡的淚珠流了出來:「你答應過我,不傷害他的!」
「我」宿雲微xiong口悶得更加厲害。
緩緩的踱出車間,宿雪的腦子裡一直都是郭浩和別墅裡的人失望的眼神,外面的天空灰門g門g的,空氣也沉重起來。
「鳳凰會!」宿雲微劇烈的喘息著:「我一定要你們全都死!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