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皇妹,你又偷我棋子!這是幾次了?五次啊!」聖凱倫三皇子路易剛剛看完魔法傳信,回頭一瞥棋盤,立刻無奈地叫了起來。每次與這妹妹下棋,總是令他身心俱疲。並非他棋藝低微,相反,長於算計的他在於棋道上面同樣有著極深造詣。可這皇妹臉皮太厚了,只要他一分心處理旁事,她就趁機偷子,而且偷完後還不許他辯解,定要拖到他維持慘淡局面直到認輸才罷休!
琪娜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地道:「我哪有偷啊,皇兄你忙來忙去忙花眼了吧?要不我幫你rourou?」路易眼皮急跳,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繼續下吧。」開玩笑,這丫頭一次提出幫他rou肩時,他還呵呵傻樂個不停。哪知那雙纖纖yu手一搭上肩,大片大片的雪花就直往他領子裡落!那手勁哪是rou啊,說掐都是抬舉它了!那時他初習鬥氣,身體遠未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大冬天的,硬是被這妹妹整出一場病來,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多天!從那以後,每逢皇妹無事獻慇勤時,他都敬謝不敏,深恐再次中招!
與妹妹不同,路易遺傳到了乃父一頭瀟灑之極的金,俊逸的臉孔以及劍士高大挺撥的身材,讓他極是受到貴族少女青睞。他今年才二十出頭,與他傳出緋聞的少女已是多不勝數。可是至今為止,也不見他表態說要娶誰為妻。而且帝國上下都知道,三皇子路易殿下是個野心勃勃的主。只要帝都幾大家族還未表態參與皇子間的競爭,他就絕不會輕易結婚。明眼人都知道,路易殿下的婚姻可是拉籠大家族的重大籌碼,如此重大之事,他又豈會草率。只是這樣一來,不知又恨碎了多少帝都少女的芳心。
與其他王子相比,路易優勢劣勢相當明顯!其母貴為皇后,而他也因長相酷似乃父而深得現任皇帝寵愛,地位以及感情上的優勢,其他幾位皇子無人能出其右。然而其母后出自羽方王國,在聖凱倫帝國算得上是毫無根基!而且在聖凱倫的傳統貴族圈子中,他也被貫以混血兒的稱號。若是真有一天聖凱倫皇帝想立他為太子,這些老貴族絕對是極其強大的阻力!在沒有強大勢力支持的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坐不上皇帝的位置。於是乎,很小他就學會了上下活動打點,努力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些年取得不小成績的同時,他也常感心力jiao瘁。
諾大的皇宮,唯一能與他jiao心的人,除了母后,便是與他一母同胞的五妹琪娜了。只有面對她時,他才能卸下所有負擔,徹底做回一個哥哥的角色。是以無數次兩人下棋時,他明知妹妹暗中使壞,卻總是不予深究,這其中,自然飽含了他對於她的無盡寵溺。
比如現在,由於被皇妹連偷五子,棋盤上的局面已經對他極其不利。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也只能稍稍拖延下潰敗的時間。對面琪娜俏臉上已經笑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顯然很是得意非凡。路易無奈地rou了rou腦袋,正想認輸,卻見一道黑影自遠方急奔來!片刻間已至桌前,唰地停下,單膝跪地道:「啟稟殿下,羽方吳副處長傳來急報,請查閱!」
路易騰地起身,帶倒了身下石凳都不自知,只是急著問道:「信在哪裡?」黑影渾身隱於黑袍之中,面具下面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卻是遲疑地望了琪娜一眼。琪娜立刻知趣地說道:「皇兄既然有事,那皇妹就先告退啦。記住哦,皇兄你這次輸了,可要欠我一顆高階魔獸魔核哦!」路易歉然地看了她一眼,無聲地點頭同意。
待到琪娜走遠,黑影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小張薄紙。路易接過一看,先是說了句「果然是吳先生筆跡」,待到看完整張信的內容,他不由得面現狂喜之色。良久,他將信紙小心按著印子折好,問黑影道:「信上的內容,李斯特神上看過沒有?」
「神上已經看過了,並且讓我通知殿下,他已著令三處開始準備,只等殿下將此事通知陛下與威斯特神上,三處就會到處宣揚殿下的功勞,讓殿下無須擔心。」
路易雙手一合掌,連道三聲好!這才強壓下激動之色,再度問道:「吳先生來信中說,辦成此事必須空間法聖克勞茲親自出馬。但是這老頭一向與我不對路,由他前去,恐怕會將我們的功勞抹消很多啊。李斯特神上跟你說過他的看法嗎?」
「殿下放心,神上早已想到此點。」黑影話語中透露著明顯的笑意,「羽方國師,上位法聖沙克拉哈剛回帝都,克勞茲閣下一人前去恐難奏效,是以李斯特神上會以情報處處長的身份陪同前往,以防萬一。」
「這就好!」路易總算鬆了口氣。只要將那份天大的功勞拽在手中,他就相當於贏得了聖凱倫所有老不死怪物的好感,甚至就連一向然物外的威斯特法神,說不定也會對他青眼有加。如此一來,他在奪取皇位的道路上也將前進一大步。
「迪曼,將這件東西拿去jiao給李斯特神上。羽方雙聖雖然難不倒神上,但1uan軍叢中突圍,難保不會受傷。有它之助,神上此行也將安全得多。」路易褪去身上長袍,將貼身穿著的一件金色縷衣脫下jiao給了黑影。黑影震驚不已,暗道路易殿下果然決斷!為了這次大行動,居然連防禦神器都能jiao出!如此手段,確是成大事者的必備素質。頭一次,黑影對這位殿下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如果讓方炎知道他們的算盤,不知會做何感想。而此時的他,卻在賣力地教西爾芙演練祖上傳下的那套雪舞身法。
雪舞身法總綱缺了四分之一,而且皓星梭中亦無相應記載。方炎只得讓西爾芙照著身法試演幾遍,先看看基本動作與銜接,然後再圖推出總綱。西爾芙資質極佳,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身法中的六百多個動作她已能夠做到四百。剩下的兩百多個,有的需要不斷地磨煉身體柔韌性才能達到,有的則是必須內功心法支撐。憑西爾芙初學時的情況,做不出也不算勉強。
方炎大致猜測,創出這套身法的人應該是一名女子。雪舞身法飄逸靈動,舞動起來逸姿飛揚,如九天仙女謫落凡塵一般,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習至大成時,甚至能夠催起漫天雪花,每一片雪花都是充滿真元的暗器,殺人於無形之中,美絕清絕的背後,卻又暗藏無限血腥殺戮。端的是神妙無方。
方炎神識不斷推敲模擬,將那數百個動作一一串接起來,同時推出銜接時的真氣運行路線。需知,創出一門身法固然需要大智慧大毅力,但是照著殘篇復原一篇身法,就只與推演之人的經驗有關了。好在方炎身邊還有一個西爾芙能夠隨時驗證他的推演,拼著中午不眠不休,二人合作,總算將這套身法盡數補全。
西爾芙累得出了一身香汗,躲進廂房沐浴去了。方炎則提筆開始撰寫自己這些年來的修煉感悟,打算留作將來方氏後人的饋贈。這件事看似簡單實則極為繁複,需知修煉過程中的許多關鍵大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如何遣詞造句,盡量以淺顯易懂的語句將之表述出來,實在是極費腦力。好在方炎一向富有耐心,只要得空便即開始書寫。
一段時間之後,方炎停筆,一邊收拾紙張一邊淡淡說道:「兩位姑娘如果有事,不妨進來直說。若是無事還請不要東張西望到處走動,擾1uan清淨!」院外徘徊許久的兩名宮女頓時吃了一驚,二女猶豫了一下,互相換了個眼神,便由一名看起來較為機靈的宮女領頭,一前一後地叩門進入。
「婢子彩雲(彩蝶),見過殿下!」兩女向著方炎福了一禮,卻都將頭低著,顯然惶恐之意甚重。方炎淡淡道:「有事不妨直說,不過本座不能保證一定答應。」
或許是這句直白的話聽起來有些趣味,相比起來要機靈些的彩蝶終於抬起頭來,見方炎臉上並無任何不悅之色,這才說道:「殿下容稟。婢子彩蝶與彩雲都在聽雨宮裡侍候,奉娘娘之命,前來請殿下過去一敘。」
聽雨宮?方炎手上動作微微一頓。
他有些印象。這位聽雨王妃名叫林筱雨,十年前本是最為得寵的王妃之一。方炎能夠記起她來,還是因為有一年秋天,她曾給自己做過一件不倫不類的袍子。說起那件袍子,也是可笑得很。他穿起來後才現,原來兩隻袖子一長一短,前襟開口太大,偏偏腰又束得極緊。他還記得,當時的林筱雨望著他沮喪了半天,顯是對於自己的糟糕女紅極其灰心。後來那件袍子歸了他,雖然穿起來不倫不類,卻正好能當練功服用,於是乎,那一年他一直穿過整個冬季,直到布料被磨得破破爛爛,面目全非為止。
想起往事,方炎語氣不禁放緩了許多,問道:「王妃找我所為何事?」彩蝶機靈得很,立刻察覺得方炎對她們已不再像先前那樣冷漠,不禁喜上眉梢,輕快地答道:「是小公主年幼好奇,因為以前從未見過殿下,此次聽說殿下回來了,便很想見您一面。小公主這兩年來一直病在宮中,下不得床,所以王妃只能命婢子二人前來相請。打擾之處,還望殿下見諒。」
方炎沉yin了一會兒,西爾芙已經裹著**的頭出來了。剛剛出浴,這丫頭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活力。看見彩雲與彩蝶二女,她長長的睫mao眨了兩下,就走過來抱住方炎手臂道:「主人,有事嗎?」
如此行為,在外人看來實在是太過親密了。彩雲與彩蝶對視一眼,俱都臉色紅紅,心照不宣地低下了頭。方炎無奈地瞪了她一眼,將她手臂甩開,才道:「出去有點事。你換件衣服跟我一起去吧,最近不太平,留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也不放心。」西爾芙嘟著的嘴立刻放鬆下來,應了一聲,蹦蹦跳跳著回房換裝。彩雲與彩蝶臉色卻是微變,常在宮中呆著,她們很容易就將方炎所說的不安全想往其它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