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很清楚,要治療心病最好的辦法並不是讓留美一個人留在公寓裡胡思亂想,而是要像以往一樣盡量保持有規律的生活作息。
有些病,如果你不把它當成是病的話,那它就不是病。
因此,她每天都會親自接送留美上課,去劍道社,直到回公寓。
武淺靜曾在私底下笑,她簡直就是留美的全職保姆。
聽到這話,和美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和美的用心良苦並沒有白費,又一個星期後,少女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
功課已經可以慢慢跟上之前落下的進度。而劍道方面,雖然還沒恢復到以前的水準,但也沒有再說自己不配拿劍之類的洩氣話。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即使是這樣,在留美面前,和美跟武淺靜都決口不提那個人的任何事情,以免驚動正處於恢復期的少女。
而在另一方面,白石明對留美的關心也漸漸趨於表面化。
在劍道社練習的時候,他開始越來越多地花時間指導她。有時候即使沒話可說,他也會安靜地坐在她旁邊。
到這時,不僅那些一年級的學員,就連其它年級的學員也知道白石明的確喜歡上了留美。
對於這個結果,傷心、羨慕、無奈、失望等各種情緒均有,而當中尤以男性學員居多,他們開始後悔沒有早點向單純而可愛的少女發動攻勢。
以白石明的實力跟條件,大多數人都相信不用多久,這裡將會出現一對羨煞旁人的劍道情侶。
看到幾個穿這便服的學生從劍道社裡面走出來。和美知道練習已經結束了。
把手上的小說合上並放回包裡後,和美開始等留美出來。
沒過多久,她很快就看到了留美。
走到和美身邊後。少女略帶歉意地說:「對不起,剛剛因為社團裡要宣讀參加今次校際比賽的人選名單,所以比平時要晚一些。」
「是嗎?」和美很想問她這次比賽有沒有份參加,但是怕答案如果是否定的話,問出來只會讓她更不開行。
這時少女突然笑著說:「這次的比賽名單裡並沒有我的名字。不過你放心吧,我並不介意,等下次再有比賽的時候我會努力補上的。」
看著她好像一幅真的無所謂的樣子,和美覺得心有點痛。
她很清楚,留美是不會真的不在意的。
從初中到高中。她都是各項劍道比賽裡面的重要參賽選手。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比賽,但是這樣一份明顯把她排除在外的參賽名單,不可能會不對她造成打擊的。想到這裡,和美突然對這間劍道社充滿了憤恨的情緒。
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和沒說:「我們回去吧。」
「嗯。」
兩個人剛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一把男性的聲音從後面叫住了她。「留美。」
她們回頭望過去,只見穿著一件白襯衫的白石明正向她們走來。
「白石君你好,請問有什麼事?」留美問道。
待走近的時候,白石明先向和美點了點頭,然後對留美說:「我買了兩張電影票,這個星期天有興趣陪我一起去看嗎?」
聽到這句話,留美不禁愣了一下。隨即以不知所措的眼神看著他。
而同樣在旁邊聽到這句話的和美則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在哥哥的幾個朋友中,她對這個叫白石明的男子,印象相對要好一些。因為他不像吉川次郎那樣輕浮、流於外表。也不像武田英俊那樣過於淺薄。他平時總是很少說話,雖然顯得有些老成,但是倒不失為一種值得欣賞的個人風格。
而且一個性格不是過於外向的男人在在附近找了間餐廳坐下來後,留美顯得有點侷促不安起來。因為她看到在這裡吃飯的全都是正卿卿我我地談著話的情侶,這令她覺得十分不自在。剛剛在電影院的時候雖然那裡也有很多情侶,但是因為在放電影的時候光線不叫安,所以眼不見為淨。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白石明打開餐牌問:「想吃什麼?」
「我無所謂的。」
「要個牛排好嗎?」
「好的。」
等白石明向侍應生點好菜後,留美說:「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請隨便。」
看著她有點急促的步調,白石明有點無奈地哭笑一下。她還是那麼緊張。
可是不到兩分鐘,少女突然十分緊張地走了回來。
「白石君,你有沒有看到我的項鏈?」還沒坐下來,少女急忙向他問道。
「什麼項鏈?」
「是一條半月形的項鏈。」
「對不起,我沒有看到。你會不會是放在公寓裡?」
「不會的,我天天都戴著它的。對不起,我先走了。」說完,她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留美,等一下。」白石明想叫住她,可是她已經一下子跑出了餐廳。
白石明沒有辦法,只好對侍應生說取消剛剛點的菜,然後跟著跑了出去。
「什麼,你叫我去給那小丫頭做保姆?」狂刀瞪著他說。
雷隱正容道:「不是保姆,我是想請你指導那小鬼劍術。」
很少聽到這混蛋用「請」這個字眼,狂刀斜視著他說:「為什麼你不去?」
雷隱大罵,「廢話,如果我可以去的話還需要來拜託你嗎?她現在已經慢慢開始好轉,如果這時候我去見她的話,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都白費了嗎?她現在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需要你這樣的老粗去指導她劍術。」
狂刀撇了撇嘴說:「啐,老是叫老子做這種沒營養的事。」
「又不是叫你去培養一個絕代高手出來,只要你讓她恢復以前的水準就夠了。而且她的資質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搞不好你會忍不住收她為徒。」
「放屁,老子習慣了一個人無牽無掛,收徒弟這麼麻煩的事打死也不幹。」
「我當你是答應了,記住明天就去她那裡,我會叫人開車送你去的。」
「賊他娘的,你自己惹的風流債卻要老子幫你處理,你真不愧是千年老鬼呀。」
「你恁地這麼多廢話。」
「哈,讓老子說中了,卻惱羞成怒。」
雷隱正要反駁,這時,他的手機忽然想起來了。
雷隱看了一下上面顯示的號碼,然後接通了電話。
當他掛斷電話後,他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