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師快開門,謝小姐也回來了」沙娜像是根本沒看到托貝斯一樣,倒是看到托貝斯身後走過來的謝明如和寧柘,眼裡流露出一絲驚喜,更加大力拍打著大門,叫道。
「咦,如如你忽然跑出去,帶了誰回來了?」這次倒是一拍就開,依舊穿著大紅勁裝的雲千悅笑吟吟的打開門,眼珠一轉,落在了寧柘身上,頓時一皺眉,「是你?」
寧柘衝她笑了笑:「雲小姐,你好啊,我們第二次見面了」他有意咬重第二次三個字,雲千悅果然臉色一變,下意識的退後一小步,不過看到一旁沙娜疑惑的望向自己,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的徒弟還在旁邊呢,立刻站住腳步,板起臉:「嗯,是啊,想不到你居然能夠到這裡。」說著她對沙娜一揮手:「沙娜,我們有點事要談談,你先讓托貝斯送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吧」
「老師」沙娜急得直跺腳,托貝斯卻露出感激不盡的神情,連忙上前去扶沙娜的手:「多謝雲小姐沙娜,我們快走吧,別打擾兩位小姐了」
「」沙娜無語的推開他,自己跑過去挑了匹馬騎上跑了。
見狀,謝明如驚訝道:「托貝斯,你怎麼得罪沙娜公主了?居然把她氣成這樣,連師姐想替你講和都不行?」
「我……」托貝斯尷尬的笑了笑,目光移開,「我去追沙娜了」
碧玉庭園的門再次關上,在謝明如和雲千悅的帶領下,寧柘被引到了院中一片葳蕤的花架下。花架上纏滿了碧綠的籐蔓,籐蔓能,盛開著無數星星點點、色澤嬌艷的花朵,散出似有似無的清香,這就是翡翠天香花,能夠安撫靈魂的花朵。
花架之下,設著一張長案,几案旁,放著幾把椅子。案上堆放了不少水果與食物,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使女,正在擺設著案上的東西。這個小使女一頭金,柔軟的束在腦後,大大的眼睛裡,像是藏著璀璨的星光,裡面的蔚藍色,猶如不盡的海洋,長得非常可愛。
見雲千悅一行走來,這小使女乖巧的收起托盤,向她們屈了屈膝,無聲退了下去。
三人在椅子中坐定,雲千悅隨手拈了一枚葡萄,卻沒有剝開,而是瞪大眼睛看著寧柘,警覺的說:「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寧柘看到她一副戒備的模樣,忍不住哈哈笑道,「唔,你不說我都差點給忘記了,雲大小姐,在伊洛宮的時候,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要不是我有點小小的奇遇,說不定早就被你幹掉了……現在看樣子你自己也知道理虧,是不是打算給我點賠償,免得我追究啊?」
「理虧你個頭」雲千悅忿忿道,「就算當時我抓住你,也要等老師回來處置,我哪知道影大人是被那個術尊控制的,憑你殺了他這一點,難道我不該把你留下來嗎?還有還有,這件事情到底誰才是吃虧的那個?你給我說清楚」
寧柘眼珠一轉,點頭道:「這個你說的倒沒錯,說起來其實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真正可惡的是那個控制影貘的術尊」
他這麼一說,卻看到謝明如和雲千悅都歎了口氣,露出一絲傷心,影貘跟隨白傷已經數千年,以雲千悅和謝明如兩個人的年紀,完全就是被影貘看著長大的,雖然影貘平時都藏在白傷的影子裡作為他的親衛,和兩人不算太親近,但是終究也算是一個長輩,卻因為被術尊控制著在伊洛宮秘室中擊殺寧柘,在織烏額環下死的淒慘無比。
最重要的是,因為白傷至今有求於寧柘,所以影貘算是白死了。
「你倒會推卸責任。」雲千悅冷笑一聲,「要不是你闖進西納山脈,要不是你身負術士純血,忘憂之森的術士又怎麼會主動來招惹我們伊洛宮?」
「忘憂之森?」寧柘慢條斯理的說,「既然你們知道控制影貘殺我的術士來自忘憂之森,那白傷大人顯然已經為他報了仇了吧?」
「你以為忘憂之森是什麼地方?」雲千悅不滿的瞪著他,「你到底是不是術士?難道不知道忘憂之森的禁忌?除了那裡本來豢養的魔獸,其他魔獸基本上沒可能進去」
寧柘已經很久被沒譏諷過「你到底是不是術士」了,聞言頓時有點尷尬,不過他馬上就把尷尬丟到一邊,奇怪的問:「什麼,白傷大人都進不去?忘憂之森這麼厲害?」
「不是他們厲害」謝明如在旁,臉色也不太好看,她可是被擄進忘憂之森的,要不是蘇清望這個哥哥實在強力,去的及時,早就被洗了記憶天知道被拿去幹什麼了,因此提到這個地方,她也不禁有點咬牙切齒,「是因為忘憂之森,是一處上古遺跡,傳說之中,是天獸的領地,後來天獸雖然離開了,卻在離開之前布下了重重禁制,這禁制對人沒有什麼約束,對魔獸的約束卻很大,除了生活在那裡本來的魔獸,其他地方的魔獸想要進去,只有兩個途徑,一是也晉陞為天獸,直接打破那位天獸留下的禁制,二就是擁有天獸的血脈,哪怕只有一絲,也能夠不受限制。」
「這麼說,大陸三大顛峰魔獸,也只能望之興歎了?」寧柘驚訝的問。
雲千悅和謝明如齊齊搖頭:「不,三大顛峰魔獸中,有一位是不受限制的——金瞳蛟隼敵愾掌控空間的魔獸,基本上都與那頭天獸有著血脈聯繫反而我們的老師,半點關係都沒有,因此進不去,要不然的話,老師早就去忘憂之森收拾他們了,我們西納山脈的伊洛宮,什麼時候被這麼欺負過?」
寧柘點了點頭,卻聽雲千悅疑惑的說:「不過也很奇怪,忘憂之森雖然存在了很久,但是很少和外界接觸,甚至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參與大陸的勢力爭奪,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麼有這麼快的消息,居然早早就控制了影大人。」影貘雖然在失去奪光術尊精魄壓制下的織烏額環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但是實際上他能夠被白傷帶在身邊作為親衛,實力可想而知,而且由於其黑暗屬性,意志力極為堅強,要想控制他,絕不是隨便可以做到的,因此影貘被控制,絕對是忘憂之森提前做好了準備。
不過雲千悅和謝明如雖然是白傷的弟子,也不是什麼都知道,比如夢魘術士,她們就和大陸上絕大多數人一樣一無所知,因此雖然知道敵愾在追殺寧柘,而且也知道敵愾和四千多年前的術冕臨淵的關係,卻沒想到太多。
對於這一點,寧柘自己自然心知肚明,很顯然,敵愾為了將自己逼出雲域,當然不會留給自己任何活路,當時郁儀指點他前往的術士死地西納山脈,其實也被敵愾估計到了。作為白傷的對手,敵愾當然知道只要證實了寧柘的身份,白傷是不會殺寧柘的,甚至會反過來保護他,因此他暗中通知了忘憂之森。
畢竟白傷的實力,是整個大陸無論哪一方勢力都要為之忌憚三分,術士純血固然吸引人,然而要闖進雲域,已經是得罪了整個雲域的術士了,還要闖進西納山脈,便已經有得罪白傷的可能,至於控制白傷身邊的親衛,那是肯定要招惹上這位大陸第一魔獸的。
也只有忘憂之森,限制白傷的進入,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幹出對白傷親衛下手的事來。
「你們對忘憂之森知道多少?」既然提到這個勢力,寧柘便順勢打聽,四千年過去,光明術士的格局也生了巨大變化,郁儀從來沒和他提過忘憂之森的情形,不知道是當初大陸還沒有這個勢力,還是郁儀認為他實力未到,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雲千悅正要回答,忽然眼珠一轉:「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既然痛恨他們,那就自己去找啊。」
「忘憂之森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個人。」寧柘笑著看了眼謝明如,「他們擄走我的未婚妻,也是你師妹。」
雲千悅頓時語塞,不過她馬上轉開話題,詭異的笑道:「對了,你以前的契約魔獸被我們帶到這裡來了,冰恩,你記得吧?」
「我的契約魔獸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寧柘有點哭笑不得,他是不怎麼喜歡冰恩,但他也沒有虐待冰恩好吧,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他一副虧待了自己契約魔獸的樣子?
「那你還認識他麼?」雲千悅和謝明如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古怪的笑容。
「嗯?」寧柘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了,不禁皺起眉,「冰恩他怎麼了?」
雲千悅也不多說,拉了拉花架下的一個鈴鐺,頓時花架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僕走了過來,恭敬的欠身道:「兩位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我們能夠告訴你的是,冰恩現在就在碧玉庭園中,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他找出來?」雲千悅笑得詭異,指著女僕道,「這是卡諾三世派來的女僕,她會帶你經過整個庭園……嘿嘿」
「不就是找回冰恩麼,還用得著走動?」寧柘嘴角一勾,雙目之中,忽然光芒閃爍黑暗靈魂之力驟然散開,擴向四周,感知著蜃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