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三章沒開刃的刀
    第三章沒開刃的刀

    來到山下,呂四郎頗熟,就近的村落找了個小酒館,他親自點了一桌子的菜,要做東,給簡旭接風洗塵。

    簡旭就奇怪,你也不是寺裡的僧人,也非當地住戶,大家同為外來客,為何你給我接風,心裡又開始多疑,難道,他瞭解我的底細?知道我是皇上?這皇上的身份是自己摘掉的,並無得到誰的認可,只不過是逃離皇宮,能不能逃出皇上的這個名頭,還有待觀察。

    「呂兄,這不合適,都是行旅之人,怎能讓你給我接風。」

    呂四郎早已倒滿了兩杯酒,一手端一杯,遞給簡旭,道:「不知為何,我與簡兄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區區一桌酒飯,簡兄你又何必拘禮呢。」

    簡旭點頭,過分的客氣就是虛偽、做作,接過酒說了聲「請」,然後一飲而盡。

    呂四郎也依此,把酒乾了,忽然吧嗒吧嗒嘴,道:「此酒不夠味道,簡兄稍等,我去附近的酒莊買一壇來。」

    簡旭想攔著,呂四郎卻已經起身出去。

    麻六湊了過來道:「老大,這人,可靠嗎?」

    簡旭滿不在乎的,「不能全天下的人都想殺我吧,見一個就是仇人,不會。」

    麻六還是不放心,被簡旭安慰一番,忽然想起一戒說的那番話來,「老大,你師父,就是那個白鬍子的老和尚,他說話,有點玄,我現你的師父們,都很怪。這個一戒,說話玄乎乎的。那個老獨,就像吃人的猛獸。那個笑翁好,但我老是覺得他不是人。」

    簡旭一瞪眼,麻六急忙道:「我沒說完呢,我覺得,他就像太上老君下凡。那個蜀山星君,總像是剛從地獄回來,陰森森的,反正,一個比一個怪。」

    簡旭道:「有句話叫做,優秀總是有點怪,但凡高人,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像我這樣,個子挺高,別的方面,高不起來,做個破皇帝,都混到今日這個出逃的下場,想想就憋氣,若不是聽了一戒師父的那幾句禪語,我怕是永遠也放不下這些,現在好了,一切的事情,生就生吧,該來時來,該走時,自然就走了,別太在意。」

    麻六嘴一撇,「你比你師父說話還玄,得了,我去找幾個饅頭來。」

    麻六不吃桌子上的酒菜,他在一邊盯了半天,心裡琢磨,雖然老大現在不是皇上了,但他那張臉就是皇帝臉,我又不會二先生那樣,能驗看酒菜是否有毒,看老大滿不在乎的,大吃大喝,算了,我不吃不喝,若是他被暗算,我好能救他。但是不吃看著又饞,也餓,於是去廚房找小二要了幾個饅頭回來,坐在那裡,干嚼。

    這時呂四郎買了酒回來,給簡旭倒滿,麻六更不敢讓簡旭喝了,他從外面拿回來的,若是下了毒怎麼辦。於是,在桌子底下用腳直踹簡旭,給他提醒。

    簡旭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卻毫不在乎,因為他想,呂四郎這個人,看上去也不是個二百五,他想害我,故意出去買酒,然後下毒,這手法有點幼稚,再說,我簡旭成了什麼人,但凡認識一個人,都是我的仇人,***,偏不信,來了強勁,咕咚咚的喝了好多。

    乾了幾杯之後,開始瞭解呂四郎,抱拳道:「敢問呂兄是哪裡人氏?經常來半山寺嗎?」

    呂四郎道:「我乃青魚人,因外出遊玩,此次回來想起看看一戒師父,聽他**,深入淺出,受益非常。」

    青魚縣?簡旭吃了一驚,那不就是余青書的家鄉,南巡之時,余青書因為勾結蠱女龍一加害自己,弄得江小扣被挑斷腳筋,她又把龍一給殺了,被自己抓住,關押在當地的衙門,至於後來是怎麼解決的,一直沒有機會去瞭解。這呂四郎居然也是青魚縣人,真是巧了,不如就向他打聽一下,自己很是惦念余老太君。

    「呂兄是青魚縣人,真是巧了,我之前去南方辦事,路過青魚縣,曾去青魚縣有名的大戶,余主簿家做客,但不知余府的人,現在都怎樣了?」

    呂四郎正低頭倒酒,突然手一抖,然後抬頭,道:「簡兄居然去過青魚縣,今日之事巧的不能再巧,我和簡兄的緣分,也是大的不能再大,在下和余府的人,都很熟悉,他們都好,老太君身體依然硬朗,平時誦誦經,自余主簿過世之後,余府上下多虧大小姐余青書打理,在青魚縣,余家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大戶。」

    簡旭一聽,怎麼余青書沒有被依法處置嗎?她被釋放了?突然的,心裡一陣輕鬆,不知為何,余青書沒被法辦,他還有些高興。又聽呂四郎說和余府的人熟悉,那麼,他會不會也認得我?那次去青魚,沒有看見過這個人,於是問道:「呂兄和余府的人熟悉,為何先前我去時,沒有見到你?」

    呂四郎道:「我常年在外遊玩,你去的時候,只怕我沒有歸來,等我回來的時候,余主簿已經不在人世,只是這件事余青書一直瞞著老太君,還不時的弄幾封余主簿的家書去給老太君看,就說他在外地做官,等過段時日才能回來,一直就這樣,過段時日的,到現在,想想青書真是很難。」

    簡旭不覺歎口氣,「是啊,一個姑娘家,真是不容易。」

    呂四郎道:「若是簡兄他日有機會,請去青魚做客。」

    簡旭道:「一定一定。」

    呂四郎忽然想起去半山寺的路上,簡旭被刺殺的事,遂問道:「簡兄,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簡旭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隨便的問。

    呂四郎便把自己的疑慮說了,「為何,會有人想殺簡兄?」

    簡旭一聽,這傢伙,很關心我,很多時候,過於關心你的人,不是愛你的,就是恨你的,心裡有些警覺,道:「總在外面走,哪能一個人不得罪。」

    麻六嚥下第三個饅頭,接話道:「錯,應該是這樣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簡旭不住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酒足飯飽,三個人離開酒館,打算回山上住,呂四郎道:「簡兄,天都這樣晚了,不如我們就近找家客棧,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山上不遲。」

    麻六也同意,黑燈瞎火的上山,路難走,也不安全,若是有刺客在哪裡藏著,根本看不到。

    簡旭不同意,和慧通他們說好的,若不回去,豈不是不講信義。

    既如此,呂四郎和麻六,只能陪著他上山,又回去向酒館的掌櫃的買了一盞燈籠,麻六提著,三個人,往半山寺而來。

    燈籠也不是很亮,腳下磕磕絆絆的,不是很好走,麻六邊走邊埋怨。

    突然,從路兩邊竄出來幾個人影,巧的是,月亮突然撥開雲霧,鑽了出來,天地之間一片亮,再看那些人,個個都是夜行衣,也是蒙面,手裡是明晃晃的鋼刀,攔住簡旭幾個的去路。

    簡旭卻也不驚,彷彿早有預料,背著手,昂著頭,非常鎮定,問道:「怎麼,要殺我?」

    攔者道:「那是,若你肯就範,也省得我們在這佛門之地開殺戒。」

    簡旭冷冷一笑,略帶輕蔑的說道:「我師父一戒大師說過,和尚是善良,但和尚不笨,我今日要告訴爾等的是,我是善良,但我該狠時也狠,你們若是識趣,就回頭走吧,否則,被逼無奈之下,我開了殺戒,你們別去閻王那裡告我。」

    攔者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辦法,兄弟們幹的就是這個活,我們和你也無仇怨,所以,對不住了。」說完,說話的這個率先殺了上來。

    簡旭剛要動手,呂四郎道:「簡兄,讓某來過過癮。」他嗖的越過簡旭,迎戰殺手。

    他依舊是手無一物,袖子呼呼帶風,揮來揮去,月光下猶如一隻仙鶴飛舞,很有美感。不多時,他手裡已奪下兩把鋼刀,然後飛起一腳,把一個殺手踢下山去,另外的幾個現這呂四郎武功實在是高,自知打不過,保命要緊,逃走。

    呂四郎把刀往地上匡啷一丟,哈哈大笑:「無用鼠輩,還做殺手,簡兄,請。」

    簡旭說了一番感謝的話,然後和他一起往山上走。

    麻六正愁手裡沒什麼應手的傢伙,剛來此地,一天遇到兩次劫殺,覺得以後不能消停了,過去,把鋼刀拾起,藉著月光看去,明晃晃的,皆是簇新,心裡樂,嘴上唱著,「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上了山,慧通等人正等著呢,看簡旭回來,把他擁進去,嘻嘻哈哈的說笑。

    呂四郎被曬在一邊,只好和簡旭告辭,然後去禪房裡睡覺。

    簡旭也不挽留,問了慧通一些事情,就是自己走了之後,有無人再來鬧過事。

    回頭搖頭,一切都好。

    又說了些閒話,簡旭還想去看看一戒師父,就和大家告辭,帶著麻六出來。看他手裡拎著兩把刀,笑道:「怎麼,這回要做雙刀大俠了。」

    麻六把雙刀一舉,擺了個造型,道:「那是,不過老大,這刀有些奇怪,我剛剛在屋子裡看了看,好像沒開刃。」

    什麼,沒開刃?簡旭一驚,把麻六手裡的刀搶了過來,藉著月光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果然,刀刃厚厚的,他站在那裡,心道,這個呂四郎,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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