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鐵齒銅牙
丁孟搖頭辯解:「我沒有殺死西夏使者,我去之時,他們已悉數身亡,更沒見過什麼寶馬追風,什麼美人香蘿。」
簡旭剛剛只是對他恐嚇,看他被丁彰囚禁起來還這麼牛叉,想殺殺他的銳氣,削掉他的稜角,看他中招,道:「誰能證明不是你做的,所以,你別說跳進黃河洗不清,你就是能跳進天河,也是洗不清了,若你老實跟我交代,也許我能救你一命。」
「你?不信。」丁孟看了看簡旭,聽他說話口氣很大,但是你憑什麼能救了我,看穿戴倒是不俗,你是皇上還是大官,有何權力能救我。忽然想起,一直不知道這傢伙是幹什麼的,他為何老是糾纏西夏使者被殺之事?
「那你信不信丁彰丁顯會把你點天燈,你和人家的妹子洞房都入了,卻翻臉不認賬,她的兩個哥哥,會不會饒了你,特別是丁顯,幾次要來,都給我攔住,無非是覺得你還不是那種惡事做盡的人,但你一點回報都不給,這樣一點賺頭都沒有的買賣,我才不幹,你不講究,我又何必管你。」
轉身,喊道:「伊風,我們走。」大步邁出門去,匡當,再把門關上,裡面的丁孟咚咚敲門:「我說,我說便是。」
簡旭嘿嘿得意的一笑,一腳把門踹開,門口的丁孟登登倒地。
簡旭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進了屋,簡旭叫伊風守著門口,他往椅子上一坐,道:「說,你為何要去西夏使者被殺現場?你都看見了什麼?」
丁孟從地上爬起,老實交代道:「那日,我在酒館喝酒,幾天沒有生意做,手正癢,看這酒館是一個老者開的,心裡就琢磨晚上來做一筆,弄幾兩銀子買米也好。忽然鄰座的兩個酒客悄聲說,夏王派了使者給我朝皇帝送了很多名貴東西,又是珠寶又是寶馬,其中還有西夏第一美人,已經從西夏出來,說整個江湖都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貪財的為財,貪色的為人,我既貪財又貪色,怎能不心動。準備一下,就啟程而去,一邊打聽一邊找那些人,等到了平涼,找到使者朝貢所行之路,現那些人已經死了,足有一百多,看上去有的是護衛,有的是官員,無一倖免,並沒有找到什麼財寶,更別提什麼寶馬和美人了,有些喪氣,又不甘心空手而歸,在那些死者身上逐個的翻了一遍,累了半天,只找到這個。」
丁孟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類似扳指的東西,材質是黃銅,上面鐫刻著一隻猛虎,旁邊還有幾個字,極小,簡旭仔細辨認了半天,才看懂,是「涼王」。這是什麼東東,沒見過,遞給伊風看。
其實他以前見過,是沒有注意罷了,而他身邊的伊風、淳於鳳等人,無有一個佩戴這種東西。
伊風道:「主子,這是韘(she),是拉弓射箭時,防止手被傷到,起保護作用的。」
伊風說著,有些奇怪的看著簡旭,心說,不會是你的癔症又犯了吧,連這個小東西都不認識。
簡旭心道,不就是扳指,想想大概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名稱罷了。見伊風的眼神有些猶疑,知道他是詫異自己為何連這個東西都不識得,急忙解釋道:「看上去長的有些怪,猜想出了,只是不敢肯定。」
伊風道:「這是黨項人的東西,當然和我們的有些不同,而且擁有這只韘的人,還是一個王爵之人,可是,沒聽說西夏有個涼王。」
簡旭想想,涼王歷史上有很多,也許這是某個時代遺留下來的。這點現也解決不了問題,再問丁孟,他便搖頭,只找到這個東西,別無一物。
簡旭把扳指揣進懷裡,想回去給賽諸葛看看,他懂的多。忽然想起丁玟的事,光顧著自己的事了,竟然忘了自己還是受人之托。他問丁孟道:「你是執意不肯和丁大小姐成為夫妻了?」
丁孟想了想,點頭:「我看見她,怕做惡夢,哪裡還有心思溫存,娶了,也是讓她守活寡,這又何必。」
簡旭道:「丁孟,很多事情你沒考慮明白,我今日就告訴你,你,必須要和丁玟好好過日子。」
丁孟抬頭看簡旭,心說,上次我擄走你的那兩個女人,個個都是傾國傾城,你為何不娶個醜八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當你入了洞房,掀開新娘的頭蓋一看,她是個丑到恐怖的女子,你還能和她又摟又抱,寬衣溫存,還能生出兒子,只怕是那個零件都不會好用。
簡旭心說,小爺我這張嘴,死人都能給活了,活人也能說死了,還怕對付不了你個小小的丁孟,等我說完,就就會心甘情願的做丁府的姑爺了,清清嗓子,開始說道:「一,你們已經拜堂、入洞房,當時的那個場面你也見識過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丁大小姐嫁給了你,而大小姐又是個非常貞烈的女子,你悔婚,就是逼她死,他的兩個哥哥,能讓你活嗎,你是想死,還是想成為丁彰丁顯的妹夫,你考慮。」
丁孟眼珠子亂轉,真的有些怕,心裡就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大意,錯把二小姐當大小姐。
簡旭又道:「二,男人娶妻,容貌其實在其次,主要的是她夠不夠賢良淑德,有些女人貌美,水性楊花,今日勾搭張三,每日勾搭趙五,給你戴了一頂又一頂綠帽子,你覺得值嗎,和在ji院找ji女有何區別。而丁大小姐,溫柔懂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若不是臉上的那道疤,丁孟啊丁孟,你就是弄座金山銀山來,她也不會跟你,你覺得人家醜,我還覺得你配不上呢。三國時的武侯諸葛亮,你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人家的夫人黃月英,也丑,但是武侯看中的就是黃氏的才學和品行,你是在娶妻,不是在ji院跳姑娘。」
丁孟滿地的走,想了又想,怎麼都覺得簡旭的話有些道理呢。
簡旭接著說道:「三,我的隨從二先生,是位神醫,他正在給丁大小姐做手術,手術大概你不懂,就是,他要把丁大小姐的疤痕給弄沒了,你想想,她的眉眼,膚色,腰肢,若是沒了那道疤痕,豈不就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到時,人家說不定就不要你了,差不多就被皇上選進宮裡,做了什麼貴妃呢。」
伊風在門口聽了簡旭的話,不住暗笑,主子開口,一般都是如滔滔江河之水,傾瀉而下,把人淹沒,淹到你睜不開眼,辨不清事,然後稀里糊塗的就跟著他的話走了。
丁孟給簡旭說的,動了心,問道:「她的疤痕,真能弄掉?」
簡旭道:「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丁孟啊丁孟,你找個女人,是要給你生兒育女的,不是過兩天就散伙的,丁大小姐的疤痕純屬意外,又非天生,不能遺傳,哦,遺傳這個詞你也不懂,誰讓你沒文化,我就給你解釋一下,就是說,丁大小姐本來是個美人,誰知被人用刀砍在臉上,才會如此,她給你生了兒子女兒,一定會像她以前那樣的美貌,沒聽說誰家的孩子出生,把爹媽身體上的疤痕還繼承下來的,當然,要是長的像你這樣,也是沒有辦法,是你作惡多的結果。」
丁孟還在猶豫。
簡旭又道:「你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很有錢嗎?沒有。你是大官嗎?不是。你非但不是這些,你還是一個偷偷摸摸的賊,而丁府在雙雄鎮的名氣你也瞭解,你偷偷摸摸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那種日子提心吊膽的,你自己知道有多難受,不如就做了丁府的姑爺,要地位有地位,要錢有錢,從此金盆洗手,你不再是賊,弄幾百畝地,做個小地主,生一堆娃,等他們長大會說,我是良人後輩,而不是賊的後人,你多大了,三十多了吧,等你老到不能跑不能跳,你還做得動賊嗎,到時你無兒無女,死時也就是你這個比你還無用的弟弟去掉幾滴眼淚,然後用一張破蓆子,把你裹了,往路邊的溝裡一丟,等著喂野狼或是禿鷲,你想想,可怕不可怕。」
丁孟睜大了眼睛,怕怎麼自己以前就沒想到這些呢?三十大幾的人了,連個女兒都沒有,更別說兒子,真有一日自己垂垂老矣,誰給我一口飯吃。
那丁小姐看上去很溫順的一個人,丁彰丁顯,就是為了他這個妹子,也會善待我,給我蓋一座府第,買幾個丫頭,沒事了喝喝酒,逛逛花園,不比四處去踩點偷盜強。這些年坑蒙拐騙偷,缺德事沒少做,要是有一天給人尋仇,也有丁彰丁顯罩著。
而且,西夏使者被殺現場自己真去過,到時被官府緝拿,也有丁彰丁顯給我疏通。這樣的好事,自己如何就一點都琢磨不透,聽簡旭一說,自己豈不是放著金元寶不要,硬要去搬石頭砸腳。
「好,我同意」他說道。
簡旭心裡喊了聲,娘啊幸不辱使命,趕緊告訴齊小寶去,讓他拿著這個大禮去哄丁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