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現鐵釘傷人
木匠家的這血跡,讓簡旭忽然想起張老三酒家的那個馬棚裡的血跡。(小說~網看小說)
這時,木匠本人也發現小狗不停的嗅那裡,過去趕它,驚叫道:「這是什麼?」他俯身去看,知道是血,喊渾家出來,繼續那句話,「這是什麼?」
女人晃頭,也是驚訝非常。
簡旭走過去,迅速掃了一眼旁邊的物件,都是木工用品,鑿子、錘子、錛子、釘子。釘子?看見釘子,他立即想到祝彪的死,他不明白,兇手為何要進入木匠的家,拿了枚釘子做暗器殺人?或者,兇手就是木匠?在沒有找到真兇之前,即使木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個木匠,也不能排除他不是兇手。
簡旭對木匠道:「找你做木工的事先暫且放著,我回去再合計一下,看府裡都需要做些什麼,反正你的家我也記得,想好了,我自然會再來找你。」
木匠和渾家正在琢磨地上的血跡,聽簡旭要走,也不挽留,他現在沒有心情談做工的事,無緣無故的出現這麼多血跡,讓他驚懼不已。
簡旭幾個出了木匠家的大門,又來到樹下,仰頭往上看,枝杈交錯,大多葉子已飛離,剩下的一些在枝上瑟瑟縮縮。
「回去。」簡旭道。
麻六道:「把那木匠抓了問問,釘子對於他,就好像寶劍對與伊風,那是非常熟練,怎麼知道祝彪不是他殺的。」
簡旭忽然停住,思索片刻道:「對啊,汗血寶馬對於什麼樣的人,才像是寶劍對英雄,定是遊牧之人,難道,這寶馬的主人,是西夏人?」
伊風道:「主子的意思是,殺死祝彪的是西夏人?」
簡旭道:「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除非我們知道汗血寶馬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三個人離開木匠家,並沒有回客棧,而是就在村子裡溜躂起來,即使不能找到汗血寶馬,四處看看,總還是比呆在客棧裡悶頭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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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三酒家,中午客人比較多,吵吵嚷嚷之聲從前面的飯堂傳到住宿的房間。
「小姐,好吵啊,不如我們出去走走,你別老是悶在屋子裡等皇上。」玉奴開始抱怨。
劉紫絮正一筆一劃的寫字,很多時候,她心緒煩亂,就用寫字來平靜自己。她依舊在合計,要不要把白狼的事情告訴簡旭,左右為難,兩下裡掙扎。聽玉奴說要出去走走,也好,出去逛一逛,省得無事可做,不停的想這件事。
「說好了,不許惹事。」
玉奴聽劉紫絮答應出去,樂的蹦起,她聽店家的娘子講,這山前村有個著名的地方,那就是廟前,顧名思義,廟前就是廟的前面,雖然廟不大,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香火鼎盛,而且,最熱鬧的是苗門口那塊空地,經常聚集很多公子少爺,不是鬥雞就是鬥狗,有時連豬都牽去比試,看誰家的好,還動不動的過幾招,看熱鬧的更多,連帶著,小商小販就多,像廟會一般。
玉奴聽了,心就癢癢,年輕好動,貪玩,說動了劉紫絮,三個人穿戴好了,劉紫絮依舊是面紗罩臉,出了房門,迎面碰上紅姑,朝劉紫絮福了一下,又隨口問她去哪裡。
玉奴朝紅姑道:「一起去,廟前,非常熱鬧,有比武的。」
紅姑有些猶豫,主子不在家,怕他突然回來,需要自己伺候。
玉奴喜歡人多,玩的熱鬧,接著鼓動紅姑,「不是有淳於將軍,她雖然是將軍,也是女的不,主子回來自有她侍候,走吧,說不定我們回來時,主子都還沒有進門。」
紅姑還是拿不定主意,一邊的劉紫絮知道她也想出去玩,又不敢隨便的走,發話道:「走吧,你不得保護我嗎。」
紅姑突然就樂了,劉小姐真是好人,給了我這個理由,急忙點頭,「是,娘娘。」
劉紫絮一愣,娘娘?
紅姑剛剛一激動,脫口而出,嘻嘻笑著,「早晚的事,我先說著,慢慢習慣。」
劉紫絮也不惱,也不說好,只是淡淡一笑,娘娘這兩個字,有些錐心,和皇上的事情,還不敢想的太遠,這一路相隨而來,都是糊里糊塗的,無非是想和簡旭多在一起廝守些日子。
玉奴催促著:「快走快走。」四個姑娘,有說有笑的,奔廟前而去。
玉奴早已問好了路徑,少許功夫便到,店家娘子果然沒有說謊,遠遠就看見有許多人,在一處空地上扎堆,空地的後面是廟,四處有很多商販,小販們的叫賣聲,和那些圍在一起玩鬧之人的叫喊聲,交雜在一起,儼然就是一個集市。
劉紫絮停下,有些遲疑,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別惹出事端,讓簡旭操心,說道:「還是不要去了,你們看看,有幾個女子,我們這樣,豈不是太招搖,別惹出事來,讓你們主子生氣。」
玉奴不幹,到都到了,好歹過去瞧瞧,他們幹什麼呢,哪能就這樣回去,哪裡就這樣倒霉,出來玩一會兒就惹出事來,哄著劉紫絮,「小姐,我保證不亂發脾氣,若說話不算話,你罰我永遠不許出來玩。」
紅姑見那堆人喊的甚是起勁,不知在玩什麼,好奇心起,也想過去看看,勸道:「劉小姐,我們只是看一眼,然後便走。」
劉紫絮出名的好脾氣,經不住她們的哄,也就走了過去。
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男人,而且年輕者居多,雖有些女子,都是在一邊販賣東西的商主,看熱鬧的只有幾個大嫂、大嬸年齡段的人,所以,劉紫絮這四個姑娘一到,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她們就是在眾多女人堆裡,也是佼佼者,何況在男人堆裡,非常扎眼。
圍在一起的這些人,正在鬥狗,兩條大犬,撕咬著,扭打著,狗毛滿地,還有斑斑血跡。
劉紫絮受不了這樣殘忍的遊戲,喊玉奴道:「我們回去。」
就這四個字,聲音也很輕,卻猶如仙音入耳,她前面的幾個男人,從狗叫聲中,人喊聲中,聽到了劉紫絮說話,回過頭來看,後面,竟然佇立幾個俊俏的姑娘,特別是那個瘦瘦的,一個仙子般的人物,她的面紗不僅沒有遮蓋住那俏麗的姿容,卻愈發把她顯得神秘和美麗。
有人喊道:「哪裡來的小娘子,定不是咱山前村的人物。」
他這一句,大家都來看。玉奴知道要惹事,護著劉紫絮就往回走,呼啦,圍上了一群,擋住她們的去路,這裡的人,幾乎不是地主員外家的公子,就是市井無賴,平時耍鬧慣了,哪裡讓你輕易的離開。
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傢伙,穿戴看上去就很富有,剛剛看鬥狗正起勁,連蹦帶跳、連喊帶叫的,很是賣力,本來就是體肥怯熱,再經過那樣的撒歡,肥胖的臉通紅,兩鬢淌著汗水,嘴角還留著口水。他走到劉紫絮面前,就想伸手來扯她的面紗,被玉奴扣住手腕,手腕有些粗,玉奴的小手扣不住,就捏住,使勁往前一送,這胖子站立不穩,登登的後退,然後仰靠在後邊那一排人身上。大概是平時吆五喝六慣了,沒想到被這個小丫頭欺負,喊了句:「鱉三,你他娘的,死哪去了」
「來了來了」從人群裡擠出一個斜眼的傢伙,他後邊還跟著幾個家丁模樣的人。
胖子指著劉紫絮道:「把她那個破東西給我拿下來,我要看看她長的什麼樣,戴著那個破東西,是不是遮醜。」
叫鱉三的,大概是胖子的狗腿子,聽主子吆喝,焉有不沖的道理,不知深淺的跑過去扯劉紫絮的面巾,郁離飛起一腳,踢到他的下巴,他牙齒咬住了舌頭,嗷的一聲叫,滿口是血。
胖子看這幾個丫頭會些功夫似的,自己不敢上來,但在眾鄉里面前丟人,他又不願意,又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呼啦,衝過來一幫,紅姑騰的躍起,一個掃堂腿,辟里啪啦的倒了一片。
胖子又驚又火,大叫道:「快去喊我爹,說有人欺負我。」然後又朝劉紫絮罵道:「你個臭*子,公子我想看看你,是你的造化,這山前村,有多少女人對我投懷送抱,倒貼給我銀錢,公子我都不願意睡她們,你個臭*子,跟我裝雛兒,我就非得把你睡了,然後賣到窯子裡,讓千千萬萬的男人睡。」
劉紫絮騰的就火了,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的謾罵,話語骯髒不堪,甚至是達到歹毒,她咬著牙,身體開始發抖,再也忍不住,剛要抽出長鞭,想教訓一下胖子,忽然,嗖的一聲暗器的響,那胖子正張著嘴罵,此時啊的一聲慘叫,想說話說不出來,嘴裡開始流血,他用手比劃著自己的舌頭,原來,在他的舌頭上,插著一枚鐵釘。
劉紫絮一見,不覺想起祝彪的死,心裡激靈一下,衝出人群來找,轉著圈的看了半天,沒有看到是誰,發了這枚鐵釘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