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男奴
野貓嶺,簡旭不知道這個名字是怎樣來的,大概是野貓多,站在嶺下看了半天,沒看到一個野貓,但見這嶺,雲紗籠翠,斷壁如鑿,樹木參差,怪聲頻起,吸一口氣,涼意入肺,喊一聲,空谷蕩音,真真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簡旭問賽諸葛,「二先生,你說那一枝秀會不會另起爐灶,在此招兵買馬,對抗朝廷?」
賽諸葛輕捋鬚髯,略加思索,「主子,我想他對抗的不僅僅是朝廷,恐怕還有江小郎。」
簡旭再問:「你的意思是,那個捕狼幫?」
賽諸葛道:「主子,不僅僅從那個捕狼幫想到,楊秀雲為何唆使冷夕雪前去刺殺江姑娘,這裡不單單是穆之年的收買,據說那一枝秀樣貌一般,人品一般,但因為會那門絕技,就是能以任何樹葉當鏢用,而非常的高傲,總以為自己可以冠絕天下,一般的人,是不入他的眼的,所以,他肯去找冷夕雪,大概還有自己的目的。
既然他高傲,又豈會把江小郎放在眼裡,他心裡是不平衡的,你江小郎只不過是比我早幾年豎起高桿扯上旗,為何我要聽命於你,人們做事的目的不一樣,當初江小郎造反,或許是對朝廷的誤解,本著為民請命,身上有著主子欣賞的英雄氣概,而現他對主子對朝廷有所瞭解,便棄暗投明,想對主子歸順。
可是其他的人,比如楊秀雲,他要是造反恐怕就與百姓無關,而是想自己揚威,他這樣的人,功名沒有,心氣又高,想成就自己的威名,怕就是得走這樣的道路。」
簡旭覺得賽諸葛分析的非常有理,一枝秀這是走極端。像黑風教,為了博出位,不惜用搶掠孩童的辦法。像我們現代的某些群體,為了博出位,女的就靠身體,男人就靠驚世駭俗的言語,賺世人眼球,有了名氣,管你是正面的反面的,隨之而來的,便是利,名利名利,就是這樣相輔相成的。只是你楊秀雲博出位,賺到的只是朝廷的痛扁,我又不會給你做個專訪,找你拍部電影。難道,他想像江小郎那樣,也混個鎮南王一類的頭銜,好像兩個月之前,我還沒有封江小郎為鎮南王,他楊秀雲不就是下山去搜羅人了嗎。我想他更多的,就是混個虛名,世人多俗氣,虛名也爭奪。
「老大,」麻六過來道:「你站在這裡看了半天,看什麼,這裡除了樹就是樹,有什麼可看的。」
薛三好也過來道:「主子,是不是想抓那個一枝秀,若是,我這就衝上去把他逮住。」
簡旭搖搖頭,「不必,我適才在想,若是楊秀雲想對付江小郎,此時就應該把人馬靠近江小郎,而不是在這裡,因為江小郎即將與我和解。若他不想對付江小郎,那麼這幾天江小郎為了對付我們在佈陣,他就得聽命於江小郎帳下,所以,他現在也應該不會在這裡。而且我故意大喊了一聲,山上沒有絲毫反應,這裡空曠,聲音能夠傳的很遠,若是山上有人,恐怕此刻已經下來包圍我們,所以我說……」
他想說,這山上沒人,剛說到這裡,嗖嗖的從四周的亂石後邊,樹叢裡,還有對面的坡上,衝出來一群人。
「所以我說,這山上還真有人。」簡旭說著,看了看圍住他們的人,男男女女,男的居多,都是青壯,穿戴不整齊,頭上身上,囉哩囉嗦的戴著很多亮閃閃的,類似銀飾的東西,男的還好,穿著長褲,不過裸著上身,女的非常開放,竟然穿著齊膝的短褲,個個手拿棍棒、柴刀一類的原始武器,也不說話,就瞪著眼睛看著簡旭一夥人。
哦,大概是山民,自己這些人的到來驚動了人家,難道這裡不是楊秀雲的所在?簡旭正踟躕,怎麼打招呼,又從山坡上下來一人,性別,美女,年齡,成熟青年,打扮,非常前衛,赤足,褲子衣服都很短,而且是五顏六色,非常鮮艷,手裡拎著一把柴刀,下來到簡旭他們面前,冷著臉。
簡旭的搞笑勁頭又來,逗麻六道:「六兒,和你蠻般配,都是柴刀,看來現在柴刀很流行。」
麻六舉著自己的柴刀看看,還以為是獨門秘器,誰知這裡很多人都拎著,連這個女人都拎著,心裡頗不舒服,原來想藉著這把柴刀揚名江湖,因為他看但凡習武之人,不是寶劍就是大刀,要不就是長槍,還真沒有用柴刀做武器的,還以為自己這是冷門,誰一提起,就會說,「很厲害的,那個,就是手裡一把柴刀的。」現在看來這柴刀很氾濫。
麻六騰騰走到那女子近前,腦袋一揚,很強勢的說道:「你,是誰?和一枝秀什麼關係?」他的意思是,不是一枝秀在這野貓嶺嗎,你怎麼在此。之所以強勢,是因為看這女子就是一個野丫頭,大概每天不是打柴就是打豬草,而自己,可是殺了閻山兩個手下的英雄人物,再說,身邊還有老大幾個武功高手呢,有仰仗。
就聽「啪」的一聲,麻六轉了個圈,臉上紅紅的一片,火辣辣的,再看那女子,身子根本未動,只是在地上搓著腳。
簡旭偷偷的笑,麻六被人打了一巴掌,而且人家連手都不用,用的是腳。
麻六還有些懵,心裡琢磨剛剛是誰打的我,臉上好疼,但又沒看清是誰,發現對面站著的這個女人正露出微微的得意,一定是她,用手一指,「是你打的我對吧?」
那女子仰著頭,不屑於回答。
紅姑此時不讓了,衝過來質問,「你這野女子,為何平白無故的打人?」
那女子看了看紅姑,永遠紅撲撲的臉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說話如灑豆,叮叮噹噹,非常好聽,有些喜歡有些嫉妒有些氣,開口道:「我打的是他,又不是你。」意思是,礙你什麼事。
麻六氣道:「她是我媳婦,你打我,就不行。」
他身後的簡旭一些人,忍不住就笑,如果這話這樣說:她是我媳婦,打她就不行。聽著還可以,什麼叫「她是我媳婦,打我就不行。」
此時那女子也火了,「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再打。」說著又飛起一腳。
紅姑把麻六一推,伸手抓住那女子踢來的腳,往旁邊一拽,那女子的兩條腿就來了個大劈叉,只見她倏忽間兩腿繃直,嗖的站起,再來一腳,踢向紅姑,紅姑往後邊一個後翻,說道:「我要出手了」
那女子喊道:「你也可以用腳。」
紅姑也喊:「用腳也不怕你。」說著,往旁邊衝去,躍上一塊大石,使勁一踩,借力飛起,然後抽*動雙腳,在那女子的臉上啪啪啪啪啪的,打了不知多少下,又一個騰空翻轉,落在她對面。
麻六在一邊高聲叫好:「媳婦,好好樣的」
連簡旭等人也忍不住叫好,看來紅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那女子失了顏面,突然大怒,揮動柴刀來砍,紅姑搶過麻六手裡的柴刀:「借來一用。」
麻六在一邊癡癡的說道:「媳婦,給你了,連我人都是你的。」
紅姑沒心情理他,「噹啷」架開那女子的柴刀,然後兜頭砍去,女子一驚,往後就仰,想躲開紅姑的柴刀,紅姑看她身後是一堆碎石,要是她真倒下,怕是會受傷,急忙伸出右腳,用腳尖一勾,把那女子踢了起來,那女子站定,也不道謝,揮刀再砍紅姑,紅姑也往後一仰,但是仰到半路就挺立起來,此時那女子的刀就砍空了,越過紅姑的面前,紅姑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那女子手心發麻,一鬆,柴刀落地。
她站住,氣呼呼的,呆呆的看著紅姑,然後說道:「我輸了,你們可以過去了。」
麻六帶頭鼓掌,為紅姑喝彩。
簡旭聽那女子的口吻,像是攔路搶劫的,過來問道:「你是一枝秀?」
麻六心道,她是女子,一枝秀是男人,老大這是糊塗了。伊風和薛三好等人也不懂。
那女子道:「是又怎樣,我就是一枝秀,也叫秀秀,也叫秀姐,也叫當家的,都是我,不過,人們更喜歡叫我野貓,因為這野貓嶺是我霸佔著。」
簡旭一聽,娘親繞道而來,費了好大力氣,原來是個女版一枝秀,都想一枝獨秀,都想成名,洩氣,喊了紅姑等人,「撤」
賽諸葛輕輕拉了一下簡旭的衣袖,示意他等等,然後走過去問野貓道:「姑娘,在下想打聽一個人,這裡有沒有一個從幾十里地以外來的男子,他的內人名叫鄭氏,家裡還有一個老母。」
賽諸葛的話剛落下,人群裡奔過一個男子,問賽諸葛道:「我就是,先生怎麼知道我家的情況,認識我那渾家?還是路過那裡?我老娘是不是病了?是不是盼我回去?」接連的問出這麼多,很是焦急的樣子。
野貓飛起一腳,把男子踢倒,「我叫你說話了嗎。」非常凶狠,把對面的賽諸葛嚇了一跳。
紅姑氣的衝過來,「你這野貓,真野,為何隨便打人?」
野貓道:「他是我買來的奴僕,不聽話當然要挨打。」
簡旭聽賽諸葛一言,才想起了還有個鄭氏,只惦記著楊秀雲,差點把這件事忘了,過來道:「野貓,我去過他的家,他媳婦只說是一個叫一枝秀的男人去她家找人,說是參加什麼捕狼幫,能賺大錢,沒說把人賣給你,你這是騙,是犯法的。」
野貓哈哈一笑,「不錯,是我喬裝去騙人,犯法又怎樣,這裡山高皇帝遠,誰管得著,官府都忙著打江小郎,費了好大的氣力,又打不到,沒有人管我們,這野貓嶺我就是皇帝,這些個男人都是我的奴僕,我想怎樣就怎樣。」
麻六見她太囂張,對紅姑道:「媳婦,你再去打她一通,看她還辟里啪啦的和老大強嘴。」
簡旭把手一擺,叫麻六閉嘴,然後對野貓道:「能否告訴我,你為何買這麼多男人做奴僕,你家裡的活計很多嗎?」
野貓道:「這個你無需管,走你的路便是。」
簡旭道:「可是,我非得管,我是鄭氏的親戚,是她叫我來把她男人帶回家的。」
野貓道:「那就試試。」說著,一聲口哨,呼啦,眨眼之間,那些人,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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