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神女天降
「是你?」簡旭看著面前救自己的人。
「是我,小子,你現在不能死。」說話的,正是那彈琵琶的老者。
「我沒想死,是他們逼我死。」簡旭用手一指莫可為,無論面前的這個老者因何目的要救自己,得救就是好事,其他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在生命面前,任何事情都容易被忽略。
莫可為驚魂未定,為何,他更怕簡旭死,簡旭一死,他不僅是失去了對付老獨的法寶,更是無法向吳王交代,吳王雖然想置太子於死地,但不是現在,因為即使太子死了,他也不能保證太子之位一定能落在他的頭上,他要的是,先抓住太子,皇上已經是風燭殘年,等皇上歸天,他就會逼太子把皇位讓給他。宮中的這幾幫爭奪皇位的勢力,李皇后想抓住高馳所謂的假太子,做她的傀儡。閻貴妃想殺了太子,憑皇上對自己的恩寵,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吳王就是,上面說的那種心思。還有一個不爭皇位的刁球,他不想殺太子,也不能讓太子回宮,他要朝廷亂,他好幹些趁火打劫的事。
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莫可為就怕簡旭剛剛若是一頭撞死,吳王會降罪於他。現在見簡旭沒死成,莫可為又是一副驕橫的態度,他指著老者問道:「你是誰?是不是想和他一起死,連我的宅子你都敢闖。」
老者對他的冷硬不以為然,「你又不是玉皇大帝,你的宅子我為何不能闖,我不但是闖,還要把此人帶走。」
莫可為怒道:「你休要狂妄,憑你,一把年紀,還是回家哄孫子去吧。」
老者呵呵一笑:「孫子大了,不用我哄,所以老漢我出來玩玩,走。」他說著,用手一扯,綁住簡旭的繩索像煮爛的麵條一樣,不堪一碰,然後示意簡旭跟他走。
掙脫開繩索,簡旭就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當初不肯跑,是因為麻六在這些人手裡,現在看看麻六就在自己眼前,他一把扯過,去解麻六的繩索,莫可為喊了聲:「不能讓他們跑了。」他的手下聽到號令,奮勇而上。
那老者抓著從簡旭身上解下的繩索,「嗚」的一聲甩過去,莫可為的手下紛紛敗退。
莫可為又大呼小叫,別看他長相生猛,實質功夫卻一般,自己不敢輕易上前,唯有喊他僱傭的打手。莫府的打手何止百人,呼啦啦一起過來,把門口堵住,老者見對方人多,不敢戀戰,拉著簡旭道:「我帶你從上面竄出去。」他手指屋頂。
簡旭搖頭:「不行,我不能丟下他,」他看看麻六,「你要是能跑,把他給我帶走。」
麻六道:「簡旭你走,我沒大用處,你以後給我報仇就行。」
簡旭喊道:「胡說,你被抓著他們一樣會威脅我。」
麻六道:「好,我也撞死,斷了他們的念頭。」說著就朝牆上撞,他的繩子還沒有完全解開,簡旭一下子抓住繩子,把他拽回,怒道:「你別鬧了。」然後對老者說:「我會功夫,他們抓不到我,你趕緊把他帶走,拜託。」
他們說話的當,那些人已經揮刀砍來,簡旭大吼一聲:「劈——風——掌」,呼的一掌震飛一片。
老者看簡旭果然厲害,抓著麻六,嗖的從屋頂竄出,麻六嚇的啊啊的大叫。
簡旭趁勢衝了出去,外面又聚集了很多打手,把他團團圍住,簡旭心裡說,我不想殺人,可是別人想殺我,我挺著,就是愚昧,先下手為強,他又連幾掌,打退那些莫可為的手下,眼看前面就是一條通道,就憑他那招「跑」的功夫,離開此地是沒有問題的,他高興的大笑,「拜拜了」拔腿就跑,突然腦袋被人從後面用重物擊打了一下,登時倒地。
簡旭武功只停留在劈風掌,並不能像真正的練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是顧此失彼,也就是俗語說的「顧頭不顧腚」,只能對付自己面前的人,忽略了身後。
他被重新捆綁上,莫可為見他武功了得,又加了一條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莫可為道:「這回你休想跑掉。」
簡旭道:「你沒有籌碼威脅我了,你以為我還怕嗎。」
莫可為道:「那我們慢慢來,老獨絕非凡人,他早晚會知道你在我手中。」
簡旭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們這些人,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打過我師父,天大的笑話。」
莫可為忽地站起,「你師父?」他先是一驚,後來就大笑:「老獨居然是你師父,這可太好了。」
簡旭知道說漏了嘴,也就無需隱瞞,「是又怎樣,等他一來,你們這些人統統都得死,他的為人想必你知道,他是那種茹毛飲血之類的人,殺了一個人,直接就把血喝了,把肉吃了,沒有我這樣的好脾氣,你最好別招惹他。」
莫可為往椅子上一靠,得意,「嚇唬我,放心,我早已經做好了籠子等他來呢,就怕他不來。」
簡旭暗說不好,老獨師父在江湖上的名號誰人不知,除了蜀山星君和神農笑笑翁,沒有人能是他的敵手,這莫可為居然一副毫不懼怕的樣子,定是下好了圈套,等著師父來鑽。
莫可為很想用簡旭做誘餌,把老獨逮到,但是,怎樣通知老獨是個問題,不敢大張旗鼓的說簡旭在他手裡,怕被吳王知道,不說,那老獨神龍見不見尾的,哪裡去找,他滿屋子踩腳印,溜了無數圈,也沒有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管家又適時而上,「老爺,不如就對吳王說了,取得他的理解和支持,然後就把簡旭這小子在咱們手上的事情公之於眾,引老獨上鉤,如果再這樣拖下去,吳王知道了,恐斥你不報之罪,還不如你先自己說了。」
莫可為低頭想想,仰面看看,拍拍腦袋,搓搓手,唯有如此。
「你們把這小子看好了,剛剛那個老傢伙不知道是誰,功夫甚是了得,恐怕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不能讓他知道簡旭關在哪裡。」
管家點點頭,「老爺放心,鬼三我跟你多少年了,哪件事讓老爺操心了。」
莫可為最放心的就是鬼三,他喊過下人,牽了自己的馬出來,備好鞍子,要去找吳王。
莫可為住在河西鎮,往河中鎮,騎馬片刻就到,管家見天色已晚,勸阻他明日再去,莫可為不依,這仇恨像毒品,讓他欲罷不能,有點上癮的感覺,唯有被其左右。心裡多少知道,自己既然把簡旭抓了,在別人不安全的同時,他也是危險的,你想報仇,對方亦如是,所以,這就是冤冤相報,無休無止。他多帶了幾個平時出類拔萃的打手,因為他的功夫實在是不敢恭維,他和莫可行不一樣,莫可行醉心於練功,莫可為醉心於金錢,莫可行活著的時候,哥倆是互補,在這河中、河西、河東三鎮,有莫可行在,沒有人敢惹莫可為,而莫可為用大把的金錢來供養兄長,莫可行一心練功,不為生計愁。莫可行突然死了,對莫可為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所以他才投靠吳王,想找棵大樹好乘涼。
關於莫可行與高馳來往的事情,莫可為並不知道,因為莫可為被老獨打殘,生理上有病,心理上就有些變態,最怕誰提起太監,彷彿這是對他的嘲笑,莫可行憐惜弟弟,就隱瞞了與太監高馳的來往,他之所以與高馳結緣,是各取所需,高馳到處拉攏人,擴充自己的勢力,而莫可行,就是在大德樓那次,劫殺老獨之後,知道高馳與老獨有些淵源,並且老獨還有人情在高馳那裡,才和高馳一拍即合。
繼續說莫可為,帶著一干手下,各自都騎著馬,急奔河中鎮而來。河西鎮與河中鎮之間,道路也不是很難走,過了一個土坳,再過一片林子就到了。
日頭就要下山,莫可為喊眾人加緊催馬,出了土坳,跑了瞬間便到了這片林子,林子也不大,樹木也不是很繁密,莫可為心裡卻突突跳,莫名的緊張,人都是一樣,做了壞事,不怕被小鬼纏,害怕被厲害的人對付呢。越害怕越出事,突然一條類似繩索的東西甩過來,嗖嗖在莫可為的脖子上迅的纏了幾圈,然後他被對方一拉,從馬上便飛了出去。他後面的那些手下知道出事了,個個勒住馬韁繩,拔出腰刀,去看向那個擒住莫可為的人。
此時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際,幾聲寒鴉歸巢,塵煙漫揚的大路上,飄然而落一個女子,纖細的身姿裹著雪白的衣袍,如瀑的長直垂到腰際,面遮白紗,在落日的映襯下宛如仙子下凡,真把這些莫可為的手下看呆了。而她的手裡,緊握一根長鞭的手柄,長鞭縛住的,就是莫可為。
「把簡旭帶來,我們換人。」她的聲音像是被面紗過濾了,輕飄,柔潤,像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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